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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推荐 幼年时的“我”总是对曾外祖父珍藏的三只旧皮箱感到好奇,曾外祖父去世后,又将皮箱郑重地嘱托给外婆,由此牵引出一段七十多年前的尘封往事—— 犹太女孩薇拉一家在二战时期为躲避纳粹迫害逃亡上海,与“我”的曾外祖父和外婆结下不解之缘。薇拉一家在上海度过了七年艰辛难忘的时光,最终在和平来到后,带着爱与不舍离开。七年里,薇拉也从一个懵懂活泼的小女孩成长为明朗成熟的少女,与两名中国女孩结下深厚的友谊。 这是一本写二战的小说,也是一本写童年的小说。小说通过薇拉的视角,真实再现了1939年——1946年上海的人情世相,它写出了战争和纳粹的可怕,更写出了战乱之中童年的倔强和明亮,更写出了战争中人的乐观、坚强、勇气、智慧,以及跨越种族和国别的人道主义。 这是一个独一无二的中国式犹太故事,这个故事关于战争与人类、亲情与守护、信念与坚守、道义与承诺。作者的叙事生动、克制,情节张弛有度,让小读者在阅读过程中自然而然地体会到战争的可怕、和平的可贵、爱与希望的力量。 作者简介 殷健灵,儿童文学作家。18岁开始发表作品,迄今出版长篇小说《纸人》《野芒坡》《月亮茶馆里的童年》《轮子上的麦小麦》《橘子鱼》《蜻蜓,蜻蜓》《镜子里的房间》《千万个明天》《风中之樱》《甜心小米》等,散文集《爱——外婆和我》《致未来的你——给女孩的十五封信》《致成长中的你——十五封青春书简》《访问童年》及诗集、评论等,逾四百万字。 作品曾获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陈伯吹国际儿童文学奖、冰心图书奖大奖、2015年度“中国好书”、中国台湾“好书大家读”少年儿童读物奖、冰心散文奖、上海幼儿文学奖一等奖等。部分作品被翻译成英文、日文、韩文、法文、瑞典文、西班牙文、越南文、阿拉伯文等。 目录 引子 第一章 无法想象的世界 第二章 松恩先生的咖啡馆 第三章 嘘,轻一点 第四章 哗啦啦,都碎了 第五章 最无奈的选择 第六章 不爱笑的西蒙 第七章 迷宫探险 第八章 魔幻乐园 第九章 地底怪人 第十章 艾米丽会记住一切 第十一章 再见,海姆 第十二章 蜗牛壳一样的家 第十三章 如果悲伤太浓 第十四章 索尼娅出走 第十五章 女工招娣 第十六章 去赵先生家做客 第十七章 另一种历险 第十八章 空空的大楼 第十九章 汉字徽章 第二十章 失而复得的欢乐 第二十一章 不可思议的事情 第二十二章 不再是“小薇拉” 第二十三章 手绘贺卡 第二十四章 他去了哪儿 第二十五章 再次离别 后记:三只旧皮箱 关于本书的历史小知识
导语 这本书立足国际背景,讲述了一个独一无二的中国式的犹太故事。 以儿童的视角,再现上世纪犹太人为躲避纳粹迫害逃亡到上海的经历。 关于战争与人类、亲情与守护、信念与坚守、道义与承诺。 作者的叙事生动、克制,情节张弛有度,写出了战争和纳粹带给人心灵的阴霾,也写出了战乱中童年的倔强和明亮。 小读者在阅读过程中感受到和平的可贵,感受到爱与希望的力量。 后记 三只旧皮箱 一晃,四十五年过去了。 一九九一年春天,我的九十五岁高龄的曾外祖父去世 了。那一年,我十岁。临终前,曾外祖父在病榻上,拉住 我外婆的手,用含混不清的声音关照:“那三只牛皮箱… …” 外婆心领神会,流着泪答应:“放心,爹爹,我一定 会保管好,等到他们回来的那一天。” 我知道曾外祖父指的是什么。 在我幼年的记忆里,无论家里有多拥挤,无论搬多少 次家,总有一方空间是为那三只牛皮箱留着的,曾外祖父 从不允许别人去动它们。那三只层叠堆放的咖啡色牛皮箱 ,外表斑驳,箱锁锈蚀,它们被罩在暗淡的微尘浮动的光 线里,好像一个静谧的谜。我无数次满怀好奇地打量它们 ,揣测它们的来历。我把它们想象成神秘的百宝箱,又或 者是潘多拉的魔盒。 终于,有一次,趁着曾外祖父不在家,我按捺不住好 奇,偷偷打开最上面的一只皮箱——里面装满了旧书,箱 子的角落里,躺着一个破旧的布娃娃。我把布娃娃放在一 边,从箱子里拿出几本旧书翻看,上面七扭八歪的字母我 全然不认识,虽然我已经开始学英语,但这些旧书上的字 母对我来说犹如天书。那些书的纸页早已发黄变脆,看上 去,和废品收购站里的东西没啥两样。我实在搞不明白曾 外祖父为什么还把它们当作宝贝?而那个破娃娃又有什么 保存的价值?但我不敢开口问。曾外祖父平日里很疼我, 唯独说及这三只箱子时,就会显得很神秘、很严肃。 也许你已经猜出我是谁——是的,我是如瑶的外孙, 赵先生是我的曾外祖父,他的全名是赵伯驹。 直到曾外祖父去世后,我才缠着外婆说起那三皮箱书 以及那个布娃娃的来历。我本以为那仅仅是三只旧皮箱, 未曾想,却牵出了一个长长的故事。这个故事,外婆从未 说起过,连我妈妈也不知道,听得我惊心动魄。外婆将我 带人了另一个时空,故事里的赵先生和如瑶,我觉得像是 我熟悉的亲人,又像是陌生人。 “薇拉把我当作了她的另一个影子,把她经历的一切 都讲给我听,就像是我自己也经历了一番,我们还互相说 了很多女孩子的秘密,那个叫艾米丽的布娃娃如同薇拉自 己。关于薇拉,艾米丽比我知道得更多……”外婆沉浸在 回忆里。 “菱果和勃瑞沃曼先生后来怎样了?”我问道。 “菱果的继父在集中营里落下病根,没过几年就去世 了。菱果的妈妈带着她改嫁了。过了很多年,我和菱果都 长大了,我们还见过几次面,我们在一起聊得最多的就是 薇拉一家……勃瑞沃曼先生没有离开中国,他说自己在上 海得到了新生,把这里当作了他最后的家,他后来也是在 上海去世的。” “那……薇拉一家走后,你们还通过音信吗?”我问 。 “他们到达澳大利亚后,来过几封信,薇拉还在那里 结了婚。再后来,我们国家经历了多次运动,和国外失去 了联系,从此,就查如黄鹤了。”外婆说。 我若有所思,没有再问下去。 这也许是一个不需要知道结局的故事,只要那三箱被 视若珍宝的书还在,只要艾米丽还在,便是最好的结局。 又过了二十年,我的外婆也去世了。她把三只旧皮箱 交给了我。我答应外婆:“好好地照管它们。” 我时常在午后的阳光下翻看这些书,艾米丽坐在书堆 旁边,静静地看着我。那时候,我已经学会了几门外语, 我认出,那用希伯来语写的是《圣经》和《塔木德》,用 德语写的是弗洛伊德心理学著作,以及很多本小说和诗集 。另一种陌生的语言,我知道是意第绪语。 我翻到一本海涅的英文诗集,里面有一页夹着一张纸 条,纸条上留有一个焦黄的像是被烟灰烫过的痕迹。这一 页上,印着那首著名的《心,我的心,不要悲哀》—— 心,我的心,不要悲哀, 你要忍受命运的安排, 严冬劫掠去的一切, 新春会给你还来。 不知道是谁将纸条夹在那里,是我的曾外祖父,还是 薇拉的爸爸?不过,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读诗 的人,也许曾经从这诗行里获得过一点“新春的希望”。 我合上书,摩挲着覆有薄薄浮尘的烫金硬质封皮,心 里涌起奇异的感觉。我仿佛看见外婆故事里的那些人正从 书页中走出来:薇拉、索尼娅、她们的爸爸妈妈、奥帕奥 玛、西蒙、勃瑞沃曼先生、菱果、阿筱、招娣、沈妈……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一定早已像我的曾外祖父和外婆那样 逝去了,这三箱书和布娃娃艾米丽将永远等不到它们的主 人。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愿意一直将它们照管下 去,为我亲爱的曾外祖父和外婆,也为一句也许永远等不 到结果却重若千斤的承诺。 2018年9月10日一10月31日初稿 11月5日二稿 11月17日三稿 11月22日定稿
精彩页 第一章 无法想象的世界 鹿岛丸号离上海越近,空气变得越浑浊。 几个星期以来,船上的人都已习惯了清新舒爽的海风,此时湿热的海洋信风里却夹带了若有若无的腐臭味。人们趴在船舷上眺望那个即将收容他们的巨大的城市,隐隐约约望见泥浆横流的滩涂、大片被战争摧毁的房屋残骸、街道上移动的人影…… 邮船靠近汇山码头,直面船头的正是传说中的“外滩”。高大宏伟、错落有致的现代建筑群沿街而立,恍然让人感觉来到了另一个陌生的欧洲城市。江面上数以千百计的舢板和驳船来回穿梭,激起黑臭的漩涡和涟漪。晨光穿越炽热的空气投射下来,照在江面白花花的泡沫和成堆的垃圾上,黏稠的热浪裹挟着腐臭和汗昧滚滚而来…… 八岁的薇拉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她和姐姐——十二岁的索尼娅手牵手,跟在密集的人群里下船,薇拉的另一只手里还紧紧抱着心爱的布娃娃艾米丽。爸爸和妈妈一再叮嘱她们走在前面,生怕她们走丢了。码头上,“美犹难民救济委员会”的人和一长排围着木头围栏的卡车已经在等待,准备把他们像货物一样卸到临时的难民居宿地,也就是西蒙口中的“海姆”(德语“家”的音译)。 薇拉时不时地回过头在人群里寻找西蒙,她有些失望,没有见到西蒙的身影。西蒙是她新结识的伙伴,自从上一次的午茶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西蒙。他总是那样神出鬼没。 成群的衣衫褴褛的小乞丐跟在下船的人群中,撵着他们,一遍遍说着洋泾浜英语勾手乞讨:“No papa,no mama,no whisky soda.”(没爸爸,没妈妈,没威士忌苏打。)每一个下船的人都目光迷茫、置若罔闻,没有心思施展他们的同情心。小乞丐们一直追到平板卡车跟前,聚集着,吵嚷着,不肯散去。 薇拉的衣襟不时地被小乞丐的脏手牵拽,她害怕地抓紧了索尼娅的手,把胸口的艾米丽抱得更紧了。她们在人群中快步穿梭,直到被爸爸托举着上了卡车,才松了一口气。过了许久,车身终于抖动了一下,卡车慢慢地移动了。 于是,在1939年夏天的上海,街道上呈现了一道特别的景观——一辆又一辆平板卡车载着近千名犹太人一路往东北方向开去。车上的犹太人,女的穿着蕾丝花边的衣裙,男的个个西装革履,他们衣着的考究光鲜和街道的脏乱背景形成鲜明的反差。行人不时地停下来,好奇地向他们张望,或者指指点点,或者交头接耳;更多的人,仿佛什么也没看到,带着麻木苦涩的表情走着自己的路。 薇拉扒在卡车的木围栏上惊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看到了一个从没想象过、也无法想象的世界—— 声响,到处是声响;人群,到处是人群。 这个城市的人似乎都不是住在自己的房子里,而是把生活搬到了街道上。你看,街头巷尾到处是各种小摊,剃头的、看牙的、算命的和代写书信的,还有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卖小吃的……转过任何一个街角都能看到成堆成堆腐臭的垃圾,苍蝇飞起飞落,老鼠钻进钻出。很多人家把草席铺到了人行道上,或者把破旧的小桌子支在了家门口,在那里睡觉、吃饭、打牌、洗洗涮涮。他们甚至当众洗澡:小孩子光着身子站在破旧的木澡盆里,由大人将一瓢水从头到脚淋下,小孩子晃着脑袋、跺着脚、打着哆嗦,好像被强迫的小动物。 商店的收音机里传出尾音拖得长长的、唱腔奇怪的曲调,荷重的苦力哼着号子从马路边缓慢走过,女人们怀抱着婴儿摇晃着、哼唱着,男人们嗑着瓜子把壳吐得遍地都是,还不时见到流浪者无声无息地倒伏在路边,他们把脸埋在胳膊下面,只露出一蓬纠结在一起、辨不清颜色的头发,不知道是昏睡了过去还是已经没有了呼吸。 最多见的是那种带顶篷的简易车,这是一种没有任何动力引擎,光靠着两只车轮子跑起来的人力车。瘦骨嶙峋的车夫们打着赤膊,光着脚,带着在烈日下闪闪发光的满身汗水,在滚烫的路面上狂奔……在铁铸花园桥的人口,日本人的岗哨森然矗立,穿制服的日本卫兵对着过桥的中国人举起刺刀,嘴里爆出粗鲁的脏话…… P3-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