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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推荐 她叫海瑞塔·拉克斯(Henrietta Lacks),但科学家们只知道“海拉”(HeLa)。她是美国南方的贫穷烟农,在她的黑奴祖先世代耕种的土地上生活。她患宫颈癌后,肿瘤细胞被医生取走,并成为医学史上首例经体外培养而“永生不死”的细胞,解开了癌症、病毒、核辐射如何影响人体的奥秘,促成了体外受精、克隆技术、基因图谱等无数医学突破,涉及几乎所有医学研究领域,并贡献多个诺贝尔奖。她的细胞是无价之宝,但是她的家人却毫不知情地生活在贫困中,海瑞塔·拉克斯的名字也无人知晓。当二十年后她的女儿惊闻她还“活着”时,惊恐万状、哀痛欲绝:几十年来科学家都把她关在地下室做实验吗?像《侏罗纪公园》里那样把她克隆了吗?她的细胞在核实验中被炸碎她会感到痛吗? 美国作家丽贝卡·思科鲁特耗时十年挖掘这段跨越近一个世纪的精彩历史,记述拉克斯一家如何用一生的时间来接受海拉细胞的存在,以及这些细胞永生的科学原理,揭开人体实验的黑暗过去,探讨医学伦理和身体组织所有权的法律问题,以及其中的种族和信仰问题。本书细腻地捕捉了科学发现中的动人故事,及其对个体的深远影响。本书出版之后,在外界的捐赠下,家人终于为海瑞塔树立了墓碑,碑上镌刻着“永生的海拉细胞,将永远造福人类”,对海拉细胞为人类做出的贡献进行了完美注解。 《永生的海拉:改变人类医学史的海拉细胞及其主人的生命故事》已被翻译成二十多种语言,并被美国HBO公司改编为电影,奥普拉·温弗瑞倾情主演,获艾美奖、美国评论家选择奖等多项提名。 目录 前言 照片中的女人 黛博拉的话 【第一部 生命】 01 检查(1951) 02 克洛弗(1920—1942) 03 诊断和治疗(1951) 04 海拉细胞的诞生(1951) 05 “黑色已经在我身体里扩散得到处都是了”(1951) 06 “有个女的来电话了”(1999) 07 细胞培养的生与死(1951) 08 “痛苦的病人”(1951) 09 特纳车站(1999) 10 铁道的另一侧(1999) 11 “疼痛之魔”(1951) 【第二部 死亡】 12 暴风雨(1951) 13 海拉工厂(1951—1953) 14 海伦·拉恩(1953—1954) 15 “她在你不记事的时候就死了”(1951—1965) 16 “永远待在一起”(1999) 17 违背法理,违背伦理,可悲可叹(1954—1966) 18 “诡异的杂交”(1960—1966) 19 “现在就是地球上最关键的时刻”(1966—1973) 20 海拉炸弹(1966) 21 暗夜医生(2000) 22 “她应得的名誉”(1970—1973) 【第三部 永生不死】 23 “它还活着”(1973—1974) 24 “至少他们该承认她的功劳”(1975) 25 “谁允许你卖我的脾脏?”(1976—1988) 26 侵犯隐私(1980—1985) 27 永生不死的秘密(1984—1995) 28 伦敦之后(1996—1999) 29 海瑞塔村(2000) 30 扎卡里亚(2000) 31 海拉,死亡女神(2000—2001) 32 “那全是我妈妈”(2001) 33 黑人疯人院(2001) 34 病历(2001) 35 灵魂净化(2001) 36 天上的形体(2001) 37 “没什么好怕的”(2001) 38 通往克洛弗的漫漫长路(2009) 他们如今身在何处 关于海瑞塔·拉克斯基金会 人物表 时间线 后记 致谢 注释
序言 照片中的女人 在我屋里的墙上,挂着一张女人的照片,我同 她素未谋面。照片左下角撕破了,是被胶布重新贴 起来的。她面带微笑望着镜头,双手叉腰,穿一袭 熨得平平整整的套裙,嘴唇上涂着深红色的口红。 这张照片是上世纪40年代末拍摄的,画面上的女主 角当时还不到30岁。她有着光滑的浅褐色皮肤,目 光活泼,焕发着青春的光彩。此时此刻,她并不知 道癌细胞正在自己体内蔓延——这些细胞将让她的 五个孩子幼年丧母,也将彻底改变医学的未来。照 片下方写了一行注解,说她的名字叫“海瑞塔·拉 克斯、海伦·拉恩或是海伦·拉森”(Henrietta Lacks,Helen Lane or Helen Larson)。 没人知道这张照片究竟是谁拍的,可它仍然出 现在杂志、教科书、博客和实验室墙上。多数时候 这个女人被称作海伦·拉恩,不过更多地方根本不 会提她的名字,人们就叫她“海拉”,这是世上第 一个长生不死的人类细胞系的代号——那全是她的 细胞,是在她死前几个月从她的宫颈内取下的。 这个女人真实的姓名是海瑞塔·拉克斯。 多年来,我就这样端详这张照片,想象她的一 生是怎样度过的,她的孩子们在哪里。如果这个女 人知道自己数以亿计的宫颈细胞在她死后获得了永 生,被打包,被买进卖出,再被运往全世界的实验 室,她会作何感想?这些细胞在第一次太空任务中 飞入太空,验证人类细胞在失去重力的情况下会发 生什么;它们还成就了医学史上几项最为重要的成 果,比如脊髓灰质炎疫苗、化疗、克隆技术、基因 图谱,还有体外受精……如果海拉看到这些,心里 又该是什么滋味?我敢肯定,倘若她知道曾经栖居 于自己宫颈内的那些细胞已经在实验室中被扩增了 亿万倍,她定会像我们一样震惊。 如今,海瑞塔的细胞究竟有多少活在世上,我 们无从得知。一位科学家估算,如果把人们培养过 的所有海拉细胞堆在一起,它们将重达5000万吨— —这可是个天文数字,因为一个细胞几乎没有任何 重量。还有一位科学家进行了另一种估算,如果把 世上所有的海拉细胞依次排开,总长度将超过10万 公里,这个长度几乎可绕地球三周。而海拉本人的 身高只有一米五多一点。 我第一次听说海拉细胞和它背后的这个女人是 在1988年,那时她已经离开人世37年了,当时我只 有16岁,坐在一所社区大学的生物课堂里。生物老 师唐纳德·德夫勒(Donald Defler)矮墩墩的,头 有点秃,他在教室前边踱步,然后打开了头顶的投 影仪。德夫勒老师指着映在身后墙上的两张示意图 ,画的是细胞复制周期,不过在我看来就像一堆五 颜六色的箭头、方块、圆圈,还有一些我压根看不 懂的文字,比如“MPF激活一系列蛋白的活化”。 德夫勒老师继续在教室前边走来走去。他说, 正是因为细胞会分裂(细胞学上专业的名词叫“有 丝分裂”),胚胎才能长成婴儿,伤口才有新的细 胞来填充,失去的血液也可以快速恢复到原来的水 平。这是多么美妙,他说,整个过程好像一出设计 精巧的舞蹈表演。 他语气一转,不过,细胞分裂过程中哪怕出现 一点小失误,就可能使细胞生长失去控制。有时仅 仅一个酶失控,或者一个蛋白在错误的时间被活化 ,都会引起癌症。因为有丝分裂一旦停不下来,细 胞就会长得到处都是。 “我们之所以能了解到这些知识,多亏了人工 培养的癌细胞。”他露出微笑,接着转过身去在黑 板上写下一个大大的名字:海瑞塔·拉克斯。 他告诉我们,海瑞塔于1951年死于恶性宫颈癌 。但是在她死前,一位外科医生从她体内取下一些 样本并培养起来。要知道,科学家已经花费了数十 年的时间,千方百计在体外培养人的细胞,全都以 失败告终。海瑞塔的细胞竟然奇迹般地活了,不仅 如此,这些细胞旺盛生长,每24小时增殖一倍,还 能无穷无尽地分裂下去。第一株可以在实验室中永 生的细胞系就这样诞生了。 “海拉细胞是百年来最重要的医学发现之一。 ”德夫勒老师说道。 后来我上大学学了生物,海拉细胞简直无处不 在。组织学、神经生物学、病理学的课堂都会讲到 它,连我做实验研究相邻细胞的交流也用这种细胞 。不过,在德夫勒老师之后,再也没有一个人提到 过海瑞塔。 上世纪90年代中期,我有了自己的第一台电脑 ,并学会了上网。我在网上搜索她的名字,只找到 含混不清的只言片语:几乎所有网站都说这个人叫 海伦·拉恩;有人说她在三十几岁的时候去世了; 有的地方说她活到40岁、50岁,甚至60岁。至于死 因,也是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卵巢癌,有人说是乳 腺癌或宫颈癌。 最后,我终于从一些杂志上找到几篇上世纪70 年代的文章。《乌木》(Ebony)杂志引用了海瑞塔 丈夫的话:“我只记得她病了,她刚去世医生就叫 我过去,说是要征得我的同意取一些样本。我没答 应。”《黑玉》(Jet)杂志则刊登了海瑞塔家人的 抱怨,文章说他们很生气,因为现在海瑞塔的细胞 卖到了25美元一小管,而且许多文章都在评论她的 细胞,他们却对此一无所知。杂志上说:“他们感 觉像挨了当头一棒,就这么被科学界和媒体占了便 宜。” 这些文章都刊登了海瑞塔家人的照片:她的大 儿子坐在巴尔的摩家中的餐厅里,正在看一本遗传 学教科书。二儿子身着军装,微笑着抱着个婴儿。 但在所有照片中,有一张格外惹眼:照片上是海瑞 塔的女儿黛博拉·拉克斯和她的家人,画面上所有 人都面带微笑,互相搂抱着,目光中透着兴奋—— 黛博拉除外。她站在前排中央,看起来特别孤单, 像是事后被人贴在上面的一样。当时她26岁,长得 挺漂亮,留着褐色短发,双眼像猫一样迷人。但这 双眼却直勾勾地瞪着镜头,目光非常严肃。照片旁 边的文字说,几个月前这家人才得知,海瑞塔的细 胞竟然还活着,可这时海瑞塔已经去世25年了。 所有文章都提到,科学家对海瑞塔的孩子们开 展了一些研究,但这家人似乎对他们研究的内容并 不知情。他们说科学家是在测试自己是不是患了海 瑞塔当年所患的癌症,可记者却说,科学家们研究 海瑞塔家人的目的只是为了更好地了解海瑞塔的细 胞。文章引用了海瑞塔的儿子劳伦斯(Lawrence) 的话,他说他想知道,妈妈的细胞永远不死,是不 是意味着自己也能长生不老。家里只有一个人从始 至终保持沉默,那就是海瑞塔的女儿黛博拉。 研究生期间,我转而学习写作。我越来越觉得 将来一定得写写海瑞塔的故事。有一次我甚至打电 话到巴尔的摩,要查海瑞塔的丈夫戴维·拉克斯 (David Lacks)的电话,可惜他没有在记录里留下 号码。我暗暗地想,我要为这种细胞和这个女人— —一位女儿、妻子和母亲——写一部传记。 这在当时无法想象,但那个电话就是这段漫长 旅程的开始。十年间,我穿梭于实验室、医院和精 神病院,见过诺贝尔奖得主、杂货店店员、罪犯, 还有行骗高手。这里边有细胞培养的历史,还有围 绕利用人体组织做科研所产生的一系列争论,我想 尽量真实地将它们呈现出来。在这个过程中,我被 人怀疑图谋不轨,有时候冒着挨打的危险,更常常 碰壁,有一次发现别人甚至对我驱魔。最后,我终 于见到了黛博拉,她是我见过的最坚强和最有韧性 的女人。后来,我们的交情日渐深厚,我们在不知 不觉中变成了彼此生活的一部分。 黛博拉和我的文化背景完全不同:我是个来自 美国西北部的白人和不可知论者,父母分别是纽约 的犹太人和中西部的新教徒;而黛博拉是个黑人, 生长于宗教信仰根深蒂固的美国南部。我对宗教话 题唯恐避之不及;可是黛博拉一家却总是在祷告, 相信祈祷能够治病,有时甚至使用巫术。她在美国 最穷最危险的黑人区长大;而我则生活在安全平静 的中产阶级白人城市,我所在的高中一共只有两名 黑人。我的职业是科学记者,在我的眼里,任何所 谓超自然现象都属于迷信;黛博拉却坚信,海瑞塔 的灵魂就活在每个海拉细胞里,不管谁接触了这些 细胞,都会受到她灵魂的控制,包括我。 “所有人都说不出她的真名,只有你的老师知 道,你怎么解释这件事?”黛博拉问我,“她这就 是在吸引你的注意。”这种说法可以用来解释发生 在我身上的一切,比如:在写这本书的过程中,我 结婚了,她会说是海瑞塔的灵魂看我工作太累了, 想找个人来照顾我;后来我又离婚了,这是因为我 的前夫妨碍了这本书的进展;一位编辑建议我把书 里提到拉克斯一家人的内容全删掉,后来他就在一 起神秘的事故中受伤了,黛博拉说,都怪他把海瑞 塔给惹火了。 拉克斯一家的出现对我从前坚信的一切提出了 挑战——信仰、科学、新闻行业和种族。这本书就 是这些矛盾和斗争的结果。它不仅仅是关于海拉细 胞和海瑞塔·拉克斯这个人的,也记录了海瑞塔整 个家族,尤其是黛博拉的故事,它记录了这些人如 何用一生的时间来接受海拉细胞的存在,以及这些 细胞永生的科学原理。
导语 《永生的海拉:改变人类医学史的海拉细胞及其主人的生命故事》讲述了一个非常精彩而动人的故事,很好读。 她叫海瑞塔·拉克斯,科学家们都叫她“海拉”。她是黑人,美国南方的贫穷烟农。她死于宫颈癌,肿瘤细胞被医生取走,成为医学史上最早经人工培养而“永生不死”的细胞。但是数十年间,她和家人却毫不知情。海拉细胞是研发小儿麻痹疫苗的功臣,协助科学家解开癌症、病毒和原子弹效应的奥秘,促成试管婴儿、基因复制、基因图谱的重要发展,并贡献出5个诺贝尔奖成果。美国2010年为海拉树立纪念碑时镌刻了这样一句话——“海拉细胞,将永远造福于人类。”现在,海拉细胞繁衍的总量可以铺满整个地球。然而60多年来,海瑞塔·拉克斯被埋在毫不起眼的墓地里,她的家人没有享受到细胞带来的任何利益,甚至在她死后几十年,她的女儿才得知母亲细胞的事:科学家一直在复制母亲?拿母亲的细胞做实验?既然母亲对现代医学如此重要,为什么她的孩子们连医疗保险都付不起?作者丽贝卡·思科鲁特耗时十年挖掘这段精彩的历史,记述拉克斯一家与“海拉”细胞的名声毫不匹配的生活,与此同时,也揭开了人体实验的黑暗过去,并探讨了医学伦理以及身体组织所有权的法律问题。 后记 每当我对别人讲述海瑞塔·拉克斯和她的细胞 的故事,人们的第一个问题总是:医生拿她的细胞 不告诉她,这难道不违法吗?医生用细胞做研究, 不该先征得你的同意吗?答案是否定的——至少在 1951年,甚至在这本书(英文版)付诸印刷的2009 年,答案都是否定的。 今日绝大多数美国人都有些组织存放在某个地 方。去医院做例行的抽血检查,除痣,切阑尾、扁 桃腺,或者切除身体任何部分,切下的组织都未必 直接投入垃圾箱,而有可能被医生、医院或实验室 保留下来。保存往往是无期的。 1999年,美国兰德公司公布了一项报告(这是 该领域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报告),“保守 估计”光是美国就保存了来自1.78亿人的3.7亿个组 织样本。报告表示,这个数字还在以每年2000万的 速度增长。样本来自常规医疗程序、检测、手术、 临床实验和科研捐赠。它们被储藏在实验室冰柜、 实验架或工业化的液氮罐里,军事基地、联邦调查 局、国立卫生研究院、生物技术公司和大多数医疗 机构中都有。生物样本库中存有阑尾、卵巢、皮肤 、括约肌、睾丸、脂肪,甚至多数被切除的包皮。 美国从上世纪60年代末开始要求所有新生儿做遗传 筛查,所以大多数美国婴儿的血液样本也被生物样 本库储存下来。 组织研究规模越来越大,照凯西·哈德森 (Kathy Hudson)的话说:“过去,也许佛罗里达 州研究人员的冰箱里有60个样本,犹他州科学家那 儿也有一些,然而现在已经形成规模了。”哈德森 是一位分子生物学家,早年在约翰·霍普金斯成立 遗传学及公共政策中心,目前是美国国立卫生研究 院的办公厅主任。2009年,国立卫生研究院投资 1350万美元建成样本库,专门保存全国新生儿的样 本。而在此之前几年,美国癌症研究所为了定位癌 症基因也开始收集组织样本,预计总量将达百万; “基因地理工程”(Genographic Project)则计 划建立人类迁移史图谱,他们效仿了国立卫生研究 院追踪癌症基因的方法。这些年,上百万的公众把 样本寄给“23和我”(23 and Me)之类的公司做个 性化DNA检测。这些公司会为客户提供个人医疗和家 族谱系信息,而反过来,它们要求客户先签署协议 允许公司保存他们的样本,以做未来科研之用。 科学家利用这些样品做各式各样的研发,从流 感疫苗到育根药。他们让平皿里的细胞接受各种处 理,辐射、药物、化妆品、病毒、家用化学药物, 甚至还有生物武器,然后看细胞的反应。没有这些 人体组织的帮助,就没有肝炎和HIV检测法的诞生; 狂犬病、天花和麻疹疫苗将无法开发;白血病、乳 腺癌、结肠癌的新药也将遥遥无期。而那些利用人 体生物材料开发产品的商人们也将失去数十亿美元 的商机。 我们该如何面对这样的状况?答案并非显而易 见。科学家拿走的又不是一条胳膊或者什么重要器 官,他们只用了一丁点你自愿抛弃的组织。但无论 如何,你的一部分毕竟被人取走了。而人们对身体 所有权通常特别在意,哪怕一丁点也算身体的一部 分。更别说其他人可能用你那一丁点组织赚钱,有 时候还可能从这些组织里发现对你不利的遗传因素 和疾病史。然而,“觉得”自己有所有权是一回事 ,是否具有法律效力是另一回事。到目前为止,没 有判例能清楚界定一个人是否对自己的组织有所有 权或控制权。当组织还在你体内时,它们毋庸置疑 是你的;可一旦被切出来就不好说了。 凯西·哈德森女士曾组建小组座谈,专门研讨 公众对人体组织问题的感受,她相信组织权利有朝 一日很有可能带来一场社会运动。 她说:“我能想象有人会说:‘不行,你不能 拿我的组织。’我只能说,我们最好现在就着手解 决问题,未雨绸缪,别等问题发展到不可收拾再做 反应。” 这里大体有两方面的问题:知情同意和经济利 益。对多数人来说,了解他们的组织是否或如何被 用于科学研究是最重要的,其次才是从中获利。尽 管如此,截至这本书(英文版)付印之时,以科研 为目的保存血液和组织并不需要知情同意,因为相 关法律一般不涉及组织研究。 美国《人体实验对象联邦保护政策》又称《通 用规则》,规定所有以人为实验对象的科学研究必 须使用知情同意书。可实际上大部分组织研究都不 包括在内,有两种情况:第一,组织研究不是联邦 政府出钱;第二,研究人员很多时候接触不到组织 “捐赠者”,甚至根本不知道“捐赠者”是谁,因 此不属于人体实验。所以大多数组织研究根本不受 《通用规则》管辖。 今天,如果医生想专门从人身上取组织做科学 研究,像海瑞塔当年的情况,就必须取得同意。可 如果是诊断过程,比如在给痣切片的过程中取样再 用于科研,则无须知情同意。尽管多数研究所还是 会取得患者同意,但做法不一。其中确有一些会提 供相当数量的信息,多得差不多能凑成一本小册子 ,详细解释用病人组织要做什么;可大多数只在同 意书上附上短短一行,说明切除的组织可能被用于 教育或科研。 …… 1999年,克林顿总统成立的国家生 书评(媒体评论) 再也没有一个已经死去的女性比她(海瑞塔· 拉克斯)对在世者所做的贡献更多……引人入胜又 令人痛心,一本必不可少的好书。 ——《卫报》 超过十年的坚持,作者思科鲁特仿佛为这本书 而生。她是一位年轻的科学记者和执着的调查者, 从各种角度记述了海瑞塔·拉克斯对现代医学的贡 献,并使每一个角度都引人入胜……这是一部对贪 婪和被漠视的生命的道德探究之书……充满鲜活的 人物。 ——《纽约时报》年度十佳图书评语 一本不可多得的好书……如果说科学利用了海 瑞塔·拉克斯,那么作者就决心改变它。这本书确 保她将不再被简化为培养皿里的几个细胞——她将 永远是海瑞塔,也永远是“海拉”。 ——《每日电讯报》 这本书让我欲罢不能……一个关于现代医学、 医学伦理、种族关系的优美而动人的故事。 ——《娱乐周刊》
精彩页 他打开门,里边是一间小小的厨房,厨房里摆着咖啡机和老面包机,旧旧的柴炉顶端放了两口锅,一口是空的,另一口装满了辣椒肉汤。厨房里刷的是和外墙一样的橄榄绿色,墙上安了几排插线板,还插了几只苍蝇拍。他最近又在室内装了排水系统,不过还是喜欢室外厕所。 “虱子”的双臂几乎不听使唤,可房子竟然是他自己摸索着盖的,他得把胶合板钉在一起,然后在里面刷墙灰。等他干完了,发现忘了加隔热层,只好把刚盖好的房子掀翻了重新盖。没有几年,他的电热毯又把房子给点着了,没办法,再重新来过。“虱子”说他觉得墙壁还是有点弯,不过他用了好多钉子,这下应该再也不会倒了。 “虱子”递给我一杯红色的果汁,接着就把我赶出厨房。我来到用木板钉成的阴暗的客厅。客厅里没有沙发,只有几把金属折叠椅,另外还有一把理发椅,固定在铺了油毡的地面上,理发椅的坐垫上贴满了胶布。“虱子”在拉克斯镇做理发师有几十年了。“这椅子现在卖1200美元,我买的时候只花了8美元。”厨房里传来他的喊声,“理发只要一块钱,有时候一天要剪五十八个头。”后来他实在不能把胳膊举这么长时间,只好放弃了这项工作。 客厅墙边靠着一台小立体声音响,大声放着福音来电直播节目,牧师大声吼叫,说上帝会治好打来电话的乙肝患者。 “虱子”打开一把折叠椅请我坐,自己走进卧室。他用一只手举起床垫,支在头顶,在下面成堆的纸张里翻找。 “我记得这儿有海瑞塔的一些资料,”他趴在床垫底下嘟嘟囔囔地说,“到底给塞哪儿了……你知道有的国家花25块钱买她,有的出到50,她家人一个子儿也没见着。” 那些纸看起来足有好几百张,他翻了半天,最后回到客厅。 “只找到一张她的照片,”他指着一篇复印的(《滚石))杂志文章,上面海瑞塔双手叉腰,正是那张常见的照片,“我不知道文章里说的什么。我没上过学,懂的那点儿都是自学的,不会数数,几乎连读写自己的名字也不行,你看我手哆嗦成这样。”他问文章里有没有写他们在克洛弗的童年时光。我摇摇头,说没有。 “所有人都喜欢海瑞塔,因为她特别好。”他继续说,“她又可爱又温顺,总爱笑,我们去她家的时候她把我们招呼得好好的。哪怕后来她得病了,也从不会说‘我不舒服,拿你撒撒气’。她就不是那样的人,难受的时候也不会这么做。她好像根本没搞清楚自己出了什么事儿,实际上她不愿意去想自己会死。” 他摇着头说:“你知道吗,我听说要是把世界上所有的她拼在一起,差不多得有700多斤。她一直不胖,只不过在不停地长。” “虱子”说这些话的时候,广播里的牧师反复高呼:“哈利路亚!” “我小儿麻痹严重的时候,都是她在照顾我,”“虱子”告诉我,“她总说想把我给治好,实际上帮不上忙,因为我在她得病之前发病的,可她看见我病得有多糟了。我猜这就是她为什么用那些细胞帮其他人,让其他人省得也受罪。”他顿了一下说,“我们这儿没人知道为什么她死了但那些东西还能一直活着。这是最神秘的地方。” 他环视四周,朝着墙壁和屋顶之间的空间点头,那里堆满了干蒜和洋葱。 “你知道,很多东西都是他们造出来的,”他压低嗓音说,“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吧?造出来的,明白吧?” 我摇头说不知道。 “巫术,”他悄声说,“有人说海瑞塔的病和他们的细胞都是那些男的和女的造出来的,还有人说是医生搞的。” 他说话的时候,广播里牧师的声音变得更加响亮:“上帝将会帮助你,但你必须现在就给我打电话。要是我女儿或者我妹妹得了癌症,我一定现在就拿起电话,没时间了!” “虱子”的吼声盖过广播:“那帮医生说他们从没见过和海瑞塔一样的情况!我敢说不是人干的就是鬼干的。就这两种可能。” 接着他开始给我讲拉克斯镇的鬼,说他们有时候跑到人家里,让人得病。他说自己就亲眼见过鬼,就在他屋里,有时候靠在柴灶边的墙上,还有时在床边上。不过,据他所说,最吓人的鬼要数一头几吨重的无头猪,有一次他看见这只没尾巴的猪在镇上游荡。扯断的链子挂在血淋淋的脖子上,在土地上拖得当啷直响。 “我看见那怪物过了马路到家族墓园去了,”“虱子”告诉我,“这头猪鬼就在路上这么站着,铁链子被风吹得直摇晃。”“虱子”说鬼当时也看着他,不停地跺脚,搞得红土漫天、乌烟瘴气,好像随时都会冲过来。突然,一辆只有一只车灯的车飞驰而至。 “车开过来,一道光照在鬼身上,那绝对是一头猪鬼。”“虱子”说这时鬼突然消失了。“我现在还能听见铁链子在地上拖的声音。”“虱子”说多亏这辆车,他才没再得上什么病。 “现在我也不知道究竟是鬼干的还是医生干的,”“虱子”说,“不过我敢肯定,她那可不是一般的癌,因为一般人死了,癌就不会继续长了。” P80-8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