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共收录阿莱霍·卡彭铁尔的十个短篇小说,分编在三个部分里。分别是收录其早年小说的《先锋派》、成名作《时间之战》,以及《其他故事》。其中的《先锋派》带有鲜明的超现实主义印记。《其他故事》则包含了四个短篇:《昏暗的祭典》、《亡命徒》、《先知》、《避难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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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时间之战 |
分类 | 文学艺术-文学-外国文学 |
作者 | (古巴)阿莱霍·卡彭铁尔 |
出版社 | 上海文艺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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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本书共收录阿莱霍·卡彭铁尔的十个短篇小说,分编在三个部分里。分别是收录其早年小说的《先锋派》、成名作《时间之战》,以及《其他故事》。其中的《先锋派》带有鲜明的超现实主义印记。《其他故事》则包含了四个短篇:《昏暗的祭典》、《亡命徒》、《先知》、《避难权》。 内容推荐 《时间之战》囊括了阿莱霍·卡彭铁尔主要的短篇小说创作,共收录十个短篇小说,由三部分组成,分别是收录其早年短篇小说的“先锋派”,包含三个短篇小说成名作的“时间之战”,以及由四个小说组成的“其他故事”。它们体现了卡彭铁尔魔幻和超现实主义色彩的叙事风格。他认为,夸张华丽,动荡多元,充满想象力与画面感的新巴洛克主义最适于描写“美洲神奇现实”。他将真实的历史事件同美洲土著和黑人的神话,宗教,传说等结合在一起,将日常的生活场景置之于充满荒诞和想象的魔幻氛围中。 目录 先锋派 学生 电梯奇迹 月亮的故事 时间之战 溯源之旅 宛如黑夜 圣雅各之路 其他故事 昏暗的祭典 亡命徒 先知 避难权 译后记 试读章节 “长老疯了。”当人们知道,长老要用砍好的树干组装一条人类无法想象的巨大航船(至少是一个很像大船的东西)的时候,花皮山人如是说,石里山人如是说,瓜依波和皮亚罗阿人如是说,所有参加砍树的人都如是说。这是一艘荒唐的大船,根本没法漂浮。从“三铃鼓山”的悬崖上一直被推到河边,船舱里还带着可移动的隔断,叫人完全摸不着头脑。另外,这艘船足有三层,最顶上还有一间覆盖着四层甜棕叶子的屋子,屋子的四面都有窗。从这艘船的吃水深度看,就是把此地的水量以及那些沙滩洼地和若隐若现浅滩上的水都算上,也载不动它。最奇怪,最不可思议的一点就是这一点,这个龙骨、构架、航海装置一应俱全的大家伙,看上去明明是一条船,却永远都无法航行。可它也不像是庙宇,因为神灵们都供奉在山顶的洞穴中。那里还有远祖们画上去的动物、狩猎场景和胸脯高耸的女人。长老真的疯了,但他依然干劲十足。这里的木薯和玉米足够吃的,连大缸里发酵做玉米酒的玉米都绰绰有余。人们就在越长越高的大船的阴影下面举行盛大的晚会。现在,长老又开始用一种从生着肥厚叶片的树上滴下来的白色树脂,修补某些没有拼接好的树干间的缝隙。晚上,众人一起围着篝火跳舞。巫师们拿出大鸟和魔鬼的面具,小丑们扮演鹿和青蛙。部落之间也有争论、责骂和口水仗,但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又有新的部落赶来帮忙,整个事件完全成了一场狂欢。直到有一天,阿马里瓦克长老在大船最高的屋顶上放上花枝,宣布造船工作大功告成。每个人都公平合理地分到了木薯粉和玉米。每个部落都带着依依惜别之情踏上回家的路。一轮圆月照着这艘前无古人的荒谬大船。它虽然有着船的外表,却是个地面建筑,永远不能航行。阿马里瓦克长老在铺着四层甜棕叶子的屋顶上一边行走,一遍专注地做着手势。万能的神祗正在对他说话。于是,长老打破了未来的界限,窥到了天机。“人类将重新繁衍,女人们把棕榈种子抛向身后。”伟大蛇祖的声音不时响起,温柔中带着毁灭一切的恐怖,歌唱般的话语足以让鲜血结冰。“为什么是我?”——阿马里瓦克长老思索着——“上天为什么选我去宣布这可怕的咒语,为什么选我去承担这样的重任?”一个好奇的小丑留在晚开的船上,打算看看这艘大船上会发生什么。当月亮消失在附近的群山时,咒语声响起来了。耸人听闻,匪夷所思。那声音如此强烈,根本不像是从阿马里瓦克长老嘴里发出来的。就在此时,伐木之后还留着的植物、树木、土地和砍掉的树枝,都开始行走起来。各种生灵跳着,飞着,爬着,跑着,挤着……向着大船奔去。苍鹭漫天飞舞,把黎明前的天空染成白色。吼叫声、厮打声、尖嚎声、喵喵声、颤抖声、抬蹄声、抵角声不绝于耳。动物们摧枯拉朽,惊天动地地冲向大船。那里早已经被天空中疾飞的鸟儿、犀角和牛角围得水泄不通。动物们抬着蹄子,迎着风龇牙咧嘴。随后,水上和陆上的爬行动物也蜂拥云集。大蜥蜴、变色龙、会用尾巴奏乐的小蛇(它们不是化装成凤梨,就是把全身套上琥珀和珊瑚的镯子)都赶过来了。人类和红鹿没有事先得到通知,直到午后才姗姗来迟。迟到的还有乌龟,因为这段旅途对它们而言实在太艰苦,再加上眼下正是它们的产卵期,耽搁了行程。等到最后一只乌龟上了船,阿马里瓦克长老才关上舱门,来到最顶层的屋子。整个部落里的女人都在这里——与其说是部落,不如说是家族。因为长老的部落已经内部通婚十三年了。女人们正围着旋转的石磨唱歌。那个下午,天空一片漆黑,仿佛四周漆黑的土地升起来,与天空对接成一团墨色。全能的神祗在黑暗中发话了:“捂起耳朵!”阿马里瓦克刚刚照办,一阵惊天巨雷就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可怕的巨响滚滚不绝,把所有动物的耳朵都震聋了。大雨倾盆而下。这不是寻常的降雨,而是天神在发怒。如同一道无边无际的水墙从天庭浇下,又好似水做的屋顶在无休止地崩塌。长老在雨中无法呼吸,只得进到屋里来。屋顶已经开始漏水,女人在哭泣,孩子在尖叫,四周是没有尽头的漆黑,分不清白天还是夜晚。阿马里瓦克长老当然准备了火柴,如果都点燃,可以照亮一天一夜。但眼下绵绵无尽的黑夜,显然是他始料未及的。突然,船头剧烈地摇摆起来。在伟大的山神和天神的谕旨下,有一股力量在把这艘大船向上抬,向上举,向上推。这是阿马里瓦克永生难忘的一刻,他惊惧交加,四顾茫然。为了壮胆,他喝了整整一罐子玉米酒。紧接着,一阵低沉的冲击割断了大船和地面间最后一丝联系。船飘起来了,随着慢慢上升的水位,浮起在一片群山点缀的激流中。澎湃的水流发出巨响,把人类和动物都吓得面如土色。大船起航了。 P152-155 序言 短篇小说的物理 王安忆 好的短篇小说就是精灵,它们极具弹性,就像物理范畴中的软物质。它们的活力并不决定于量的多少,而在于内部的结构。作为叙事艺术,跑不了是要结构一个故事,在短篇小说这样的逼仄空间里,就更是无处可逃避讲故事的职责。倘若是中篇或者长篇,许是有周旋的余地,能够在宽敞的地界内自圆其说,小说不就是自圆其说吗?将一个产生于假想之中的前提繁衍到结局。在这繁衍的过程中,中长篇有时机派生添加新条件,不断补充或者修正途径,也允许稍作旁骛,甚至停留。短篇却不成了,一旦开头就必要规划妥当,不能在途中作无谓的消磨。这并非暗示其中有什么捷径可走,有什么可被省略,倘若如此,必定会减损它的活力,这就背离我们创作的初衷了。所以,并不是简化的方式,而是什么呢?还是借用物理的概念,爱因斯坦一派有一个观点,就是认为理论的最高原则是以“优雅”与否为判别。“优雅”在于理论又如何解释呢?爱因斯坦的意见是:“尽可能地简单,但却不能再行简化。”我以为这解释同样可用于虚构的方式。也因此,好的短篇小说就有了一个定义,就是优雅。 在围着火炉讲故事的时代,我想短篇小说应该是一个晚上讲完,让听故事的人心满意足地回去睡觉。那时候,还没有电力照明,火盆里的烧柴得节省着用,白昼的劳作也让人经不起熬夜,所以那故事不能太过冗长。即便是《天方夜谭》里的谢赫拉查达,为保住性命必须不中断讲述,可实际上,她是深谙如何将一个故事和下一个故事连接起来。每晚,她依然是只讲一个故事,也就是一个短篇小说。这么看来,短篇小说对于讲故事是有相当的余裕,完全有机会制造悬念,让人物入套,再解开扣,让套中物脱身。还可能,或者说必须持有讲述的风趣,否则怎么笼络得住听众?那时代里,创作者和受众的关系简单直接,没有掩体可作迂回。 许多短篇小说来自这个古典的传统。负责任的讲述者,比如法国莫泊桑,他的著名的《项链》,将漫长平淡的生活常态中,渺小人物所得出的真谛,浓缩成这么一个有趣的事件,似乎完全是一个不幸的偶然。短篇小说往往是在偶然上做文章,但这偶然却集合着所有必然的理由。理由是充分的,但也不能太过拥簇,那就会显得迟滞笨重,缺乏回味。所以还是要回到偶然性上,必是一个极好的偶然,可舒张自如,游刃有余地容纳必然形成的逻辑。再比如法国都德的《最后一课》,法国被占领,学校取消法语课程之际,一个逃学孩子的一天。倘是要写杂货店老板的这一天,怕就没那么切中要害。这些短篇多少年来都是作范例的,自有它们的道理。法国作家似乎都挺擅长短篇小说,和精致的洛可可风气有关系吗?独具慧眼,从细部观望全局。也是天性所致,生来喜欢微妙的东西,福楼拜的长篇,都是以纤巧的细部镶嵌,天衣无缝,每一局部独立看也自成天地。普鲁斯特《追寻逝去的时光》,是将一个小世界切割钻石般地切成无数棱面,棱面和棱面折射辉映,最终将光一揽收尽,达到饱和。短篇小说就有些像钻石,切割面越多,收进光越多,一是要看材料的纯度,二是看匠人的手艺如何。 短篇小说也并不全是如此晶莹剔透,还有些是要朴拙许多的,比如契诃夫的短篇。俄国人的气质严肃沉重,胸襟阔大,和这民族的生存环境、地理气候有关,森林、河流、田野、冬季的荒漠和春天的百花盛开,都是大块大块,重量级的。契诃夫的短篇小说即便篇幅极短小,也毫不轻薄,不能以灵巧精致而论,他的《小公务员之死》、《变色龙》、《套中人》,都是短小精悍之作,但其中的确饱含现实人生。是从大千世界中攫取一事一人,出自特别犀利不留情的目光,入木三分,由于聚焦过度,就有些变形,变得荒谬,底下却是更严峻的真实。还有柯罗连科,不像契诃夫写得多而且著名,却也有一些短篇小说令人难忘,比如《怪女子》,在流放途中,押送兵讲述他押送一名女革命党的经历——俄罗斯的许多小说是以某人讲故事为结构,古时候讲故事的那盆火一直延续着,在屠格涅夫《白静草原》中是篝火,普希金的《黑桃皇后》则是客厅里的壁炉,那地方有着著名的白夜,时间便也延长了,就靠讲故事来打发,而在《怪女子》里,是驿站里的火炉。一个短暂的邂逅,恰适合短篇小说,邂逅里有一种没有实现的可能性,可超出事情本身,不停地伸展外延,直向茫茫天地。还有蒲宁,《轻盈的呼吸》。在俄罗斯小说家,这轻盈又不是那轻盈。一个少女,还未来得及留下连贯的人生,仅是些片鳞断爪,最后随风而去,存入老处女盲目而虔敬的心中,彼此慰藉。一个短篇小说以这样涣散的情节结构起来,势必有潜在的凝聚力。俄国人就是鼎力足,东西小,却压秤,如同陨石一般,速度加重力,直指人心。 要谈短篇小说,是绕不开欧-亨利的,他的故事,都是圆满的,似乎太过圆满,也就是太过负责任,不会让人的期望有落空,满足是满足,终究缺乏回味。这就是美国人,新大陆的移民,根基有些浅,从家乡带了上路的东西里面,就有讲故事这一钵子“老娘土”,轻便灵巧,又可因地制宜。还有些集市上杂耍人的心气,要将手艺活练好了,暗藏机巧,不露破绽。好比俗话所说: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欧·亨利的戏法是甜美的伤感的变法,例如《麦琪的礼物》,例如《最后的常舂藤叶子》,围坐火盆边上的听客都会掉几滴眼泪,发几声叹息,难得有他这颗善心和聪明。多少年过去,到了卡佛,外乡人的村气脱净,已得教化,这短篇小说就要深奥多了,也暧昧多了,有些极简主义,又有些像谜,谜面的条件很有限,就是刁钻的谜语,需要有智慧并且受教育的受众。是供阅读的故事,也是供诠释的故事,是故事的书面化,于是也就更接近“短篇小说”的概念。塞林格的短篇小说也是书面化的,但他似乎比卡佛更负责任一些,这责任在于,即便是如此不可确定的形势,他也努力将讲述进行到底。把理解的困难更多地留给自己,而不是读者。许多难以形容的微妙之处,他总是最大限度传达出来,比如《为埃斯米而作》,那即将上前线的青年与小姑娘的茶聊,倘是在卡佛,或许就留下一个玄机,然后转身而去,塞林格却必是一一道来。说的有些多了,可多说和少说就是不同,微妙的情形从字面底下浮凸出来,这才是真正的微妙。就算是多说,依然是在短篇小说的范围里,再怎么样海聊也只是一次偶尔的茶聊。还是那句话,短篇小说多是写的偶然性,倘是中长篇,偶尔的邂逅就还要发展下去,而短篇小说,邂逅就只是邂逅。困惑在于,这样交臂而过的瞬间里,我们能做什么?塞林格就回答了这问题,只能做有限的事,但这有限的事里却蕴藏了无限的意味。也许是太耗心血了,所以他写得不多,简直不像职业作家,而是个玩票的。而他千真万确就是个职业作家,唯有职业性写作,才可将活计做得如此美妙。 意大利的路伊吉·皮兰德娄,一生则写过二百多个短篇小说。那民族有着大量的童话传说,像卡尔维诺,专门收集整理童话两大册,可以见出童话与他们的亲密关系,也可见出那民族对故事的喜爱,看什么都是故事。好像中国神话中的仙道,点石成金,不论什么,一经传说,就成有头有尾的故事。比如,皮兰德娄的《标本鸟》,说的是遗传病家族中的一位先生,决心与命运抗争,医药、营养、节欲、锻炼,终于活过了生存极限,要照民间传说,就可以放心说出,“从此他过着幸福的生活”,可是在这里事情却还没有完,遗传病的族人再做什么?再也想不到,他还有最后一搏,就是开枪自杀,最后掌握了命运!这就不是童话传说,而是短篇小说。现代知识分子的写作渐渐脱离故事的原始性,开始进入现实生活的严肃性,不再简单地相信奇迹,事情就继续在常态下进行。而于常态,短篇小说并不是最佳选择,卡佛的短篇小说是写常态,可多少晦涩了。卡尔维诺的短篇很像现代寓言,英国弗吉尼亚·伍尔芙的短篇更接近于散文,爱尔兰的詹姆斯·乔伊斯的《都柏林人》则是一个例外,他在冗长的日常生活上开一扇小窗,供我们窥视,有些俄国人的气质。依我看,短篇小说还是要仰仗奇情,大约也因为此,如今短篇小说的产出日益减少。 日本的短篇小说在印象中相当平淡,这大约与日本的语言有关,敬语体系充满庄严的仪式感,使得叙述过程曲折漫长。现代主义却给了机缘,许多新生的概念催化着形式,黑井千次先生可算得领潮流之先。曾看过一位新生代日本女作家山田咏美的小说,名叫《YO一YO》,写一对男女相遇,互相买春,头一日她买他,下一日他买她,每一日付账少一张钱,等到最后,一张钱也不剩,买春便告罄结束。还有一位神吉拓郎先生的一篇名叫《鲑鱼》的小说,小说以妻子给闺蜜写信,因出走的丈夫突然归来停笔,再提笔已是三个月后,“他完全像鲑鱼那样,拼命地溯流而归……”浅田次郎的短篇《铁道员》因由影星高仓健主演的电影而得名,他的短篇小说多是灵异故事,他自述道是“发生在你身上……温柔的奇迹”,这也符合我的观念,短篇小说要有奇情,而“温柔的奇迹”真是一个好说法,将过于夯实的生活启开了缝隙。相比较之下,中国的语言其实是适合短篇小说的,简洁而多义,扼要而模糊,中国人传统中又有一种精致轻盈的品位,比如说著名的《聊斋志异》,都是好短篇,比如《王六郎》,一仙一俗,聚散离合,相识相知,是古代版的《断背山》,却不是那么悲情,而是欣悦!简直令人觉着诡异,短篇小说是什么材料生成的,竟可以伸缩自如,缓急相宜,已经不是现代物理的概念能够解释,而要走向东方神秘主义了! 现在,“短经典”这套世界现当代短篇小说丛书的出版,又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会有多少意外发生呢? 二○一一年二月二十六日上海 后记 阿莱霍·卡彭铁尔是古巴著名小说家、散文家、诗人和音乐理论家,一九○四年出生于瑞士洛桑一个充满艺术气息的知识分子家庭。父亲是酷爱文学的建筑师,母亲是精通音乐的俄语教师。卡彭铁尔从小随父母移居哈瓦那,并从双亲那里受到了良好的文艺熏陶。 在哈瓦那读完小学后,十二岁的卡彭铁尔回到法国巴黎读中学,同时随母亲学习音乐。一九二一年重返古巴,进入哈瓦那大学学习建筑,并开始在报纸上发表文章。次年因父母离异,家道中落而被迫辍学,从此全身心投入到文学创作中去。 一九二七年,因反对马查多政府的独裁统治,卡彭铁尔被迫流亡法国十载。彼时超现实主义正盛行欧洲,他在巴黎与包括作家安德烈·布勒东、路易·阿拉贡,以及画家毕加索在内的号称“浪漫主义后法国最杰出的一代”的大批超现实主义艺术家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并很快成为该运动的主将。虽然超现实主义对卡彭铁尔的文学创作产生了深远影响,但是,作为精神早已深植于拉美大地的古巴作家,他最终背离了这股浸满欧洲味道的潮流,选择为美洲写作。正如他在一次访谈中说过的:“我完全明白,我不会给超现实主义增色,此外,我深信我的作品将为拉丁美洲而展开。” 一九三九年,卡彭铁尔返回古巴,主要在电台从事音乐工作,其间曾前往墨西哥和海地考察,在海地的经历为他后来的长篇小说《人间王国》积累了丰富的素材。一九四五年,卡彭铁尔因为政治原因再度流亡委内瑞拉,直到一九五九年古巴革命胜利后才返回国内。在委内瑞拉的十四年是作家创作的巅峰期,他先后出版了长篇小说《人间王国》(1949)和(《消失的脚步》(1953),中篇小说《追击》(1956),以及短篇小说集《时间之战》等代表作。一九五九年回国后,卡彭铁尔在古巴革命政府中担任一系列重要职务,并陆续出版了《光明世纪》、《巴洛克音乐会》、《竖琴与阴影》等作品。一九八○年四月四日,卡彭铁尔在古巴驻法国大使任上逝世于巴黎。 卡彭铁尔的作品对“文学爆炸”时代的拉美文学产生了巨大影响。他率先提出了“美洲神奇现实”的理论。他认为,“神奇是现实的特殊表现,是对现实的丰富性进行非凡和别具匠心的揭示,是对现实状态和规模的扩大。”“神奇现实”不仅包括物质现实,还包括人们的思想和梦境。而“神奇现实”的产生需要一种心诚则灵的信仰。与理性的欧洲不同,美洲人民虔诚的信仰奇迹,正是因为这种信仰,“神奇”才会体现在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神奇现实”才得以在美洲找到生根发芽的土壤。 卡彭铁尔的作品充满了鲜明的巴洛克风格。作家认为,夸张华丽、动荡多元、充满想象力与画面感的新巴洛克主义最适于描写“美洲神奇现实”。他经常将真实的历史事件同美洲土著和黑人的神话、宗教、传说等结合在一起,将日常的生活场景置于充满荒诞和想象的魔幻氛围中,从而达到一种震撼人心的艺术效果。 因为从小就在欧洲和美洲之间生活和学习,卡彭铁尔精通多国语言,对欧洲文化和美洲文化都有深刻的了解,他的作品有一种哲学的高度。也许正因为自身的跨文化背景,卡彭铁尔尤为主张拉美作家用广博的文化武装自己,并注意不同文化间的比较和联系。在国外,他的作品不仅是拉美文学专业学生的必读书,也是社会学、宗教学、人类学等其他人文学科的研究者珍贵的参考资料。 卡彭铁尔在其他诸多领域,特别是建筑和音乐方面,都有极深的造诣。他曾创作古巴第一部音乐专著《古巴音乐)),以及介绍哈瓦那建筑的《柱石之城》。音乐与建筑也深深影响了卡彭铁尔的文学创作,他经常有意识地以作曲家或建筑师的手法去构造文字。他不少作品都具有一种交响曲式或回旋曲式,抑或是建筑式的内在结构。 本书共收录阿莱霍·卡彭铁尔的十个短篇小说,分编在三个部分里。分别是收录其早年小说的《先锋派》、成名作《时间之战》,以及《其他故事》。 《先锋派》是卡彭铁尔早年的创作,带有鲜明的超现实主义印记。其中《学生》是作者未完成的手稿,虽没有完整的情节,却通过一个学生在医院目睹外科手术的经历,勾勒出一个荒诞不经、充满想象的超现实世界。《电梯奇迹》则更像一出荒诞的黑色幽默。主角多米尼克是个被迫还俗的修士,生活在纸醉金迷的大都会,白天在高楼大厦开电梯谋生,晚上在楼顶虔诚苦修。他向往与世无争的隐修生活,却悲剧地成为了一场暴乱的牺牲品,最后为了信仰“殉道”,奇迹般坐着电梯升人天堂。《月亮的故事》讲述了一个小村庄的擦鞋匠被鬼魂附体的故事,充满了古巴黑人文化和土著文化的元素。 《时间之战》的题目来自西班牙剧作家洛佩·德·贝加戏剧中的一句台词:“这是怎样的船长,这是怎样的时间之战的战士?”正如题目所示,这个专辑里的三篇作品都以时间为主题。 《溯源之旅》以倒叙的方式讲述了主人公的一生,从侯爵去世后祖宅被拆开始,一直写到他出生之前,甚至更久远的鸿蒙时代。整部小说如同一部倒放的电影,又如一幅精致的十九世纪哈瓦那风情画。 如果说《溯源之旅》是时间在一个人生命中的倒流,那《宛如黑夜》则是时间在漫长历史中的回闪。小说分为三章,分别对应了古希腊特洛伊战争,十六世纪对新大陆的征服,以及十七世纪美国向南部西班牙殖民地的扩张三个历史时代。小说第一章的主人公正是洛佩·德·贝加那句台词中的古希腊战士。他在奔赴特洛伊城的前夕,经历了从豪情万丈到心灰意冷的心路历程。萧条异代不同时,第二章、第三章中的主人公也是即将奔赴战场的士兵,虽然生活的时代相差了千百年,但他们的经历和情感,却与第一章中的战士如出一辙。在小说的结尾,作家打乱时空,不留痕迹地将三名士兵合成了一个人。后之视今,亦由今之视昔。时间流逝了两千年,人类的命运却没有丝毫改变。 《圣雅各之路》是三篇小说中最复杂的一篇。故事发生在十六世纪,当时的美洲正在进行殖民扩张,而欧洲则在进行宗教改革,不断爆发镇压异教徒的战争和流血事件。作家通过一个朝圣者在新旧两个世界的冒险经历,反映出这一时期丰富多彩的历史背景和社会现实。主人公胡安本是天主教士兵,随西班牙军队开往安特卫普镇压异教徒,不幸身染鼠疫。在生命垂危之际,因看到天上的银河而奇迹痊愈。大难不死的他决心前往圣雅各朝圣,却在途中遇到一位从美洲回来的印第安人,在其花言巧语的诱惑下,胡安放弃了朝圣的念头,怀着对财富和荣耀的渴望,雄心满怀地奔赴新大陆,可到了美洲才发现,现实并不如想象中美好。穷困潦倒中,胡安杀了人,当了逃犯,还与当年征讨过的异教徒们称兄道弟。美洲艰苦的生活加重了人们的乡愁,欧洲的一切都变得那么美好。可当胡安历经艰险重新回到西班牙的时候,却又一次陷入了对现实的失望之中,开始思念起美洲的一切来。他像当年那个诱惑自己的印第安人一样,劝说另一位也叫胡安的朝圣者和他一起去美洲发财冒险,再次踏上了开往新世界的航船。 这是一篇具有音乐结构的小说。细心的读者会发现,虽然胡安的故事一直都在向前发展,但文中有很多段落的字句都是一模一样的。安特卫普的胡安,朝圣者胡安,印第安人胡安……主人公命运的跌宕轮回,恰如同一主题下的变奏和回旋,演奏出相似而又变幻的乐章。 《其他故事》包含了四个短篇。《昏暗的祭典》以十九世纪中叶的古巴为背景,展现了圣地亚哥城天灾人祸的一年:地震,瘟疫,末日般诡谲的气氛。《亡命徒》写了一个逃奴和一只逃跑的猎狗的故事。《先知》围绕着史前洪水的神话展开,每个民族都有他们自己的“诺亚方舟”。《避难权》则像一个政治寓言:某拉美国家的总统秘书在军事政变中侥幸逃脱,来到某小国使馆避难,阴差阳错间不但成为该国新任大使,还俘虏了前大使夫人的芳心。作者以荒诞喜剧的笔法,反映了拉丁美洲黑暗的独裁现实。 翻译卡彭铁尔的作品不是件容易的事。一方面,作家巴洛克式的文风使得小说行文极其繁复晦涩。另一方面,作品中包含了大量涉及欧洲、拉美乃至非洲的历史、宗教、神话、传说、风俗、典故等内容,由于文化和语言上的差异,这些内容无论对读者的理解,还是对译者的翻译都构成了巨大的挑战。 著名翻译家林文月说过,好的翻译者先是要做一个好的读者,能读懂原作的表情和声音。卡彭铁尔的“表情和声音”,就掩藏在他巴洛克文字的迷宫里。几个月来,我如同一个孤独探险者,单身只影地在这座迷宫里千回百转,流连沉醉,与大师碰撞,对话,交锋……终于将他西班牙语的“表情和声音”化作自己笔下的中文,呈现在读者面前。这其中付出了无法言说的辛苦,也收获了无法言说的幸福。 在本书即将出版之际,作为一名年轻译者,我深深感谢编辑的信任,使我能有机会与卡彭铁尔这位文学巨匠有这样一次难忘的牵手。因本人水平有限,译文难免有错误疏漏之处,还望广大方家不吝批评指正。 陈皓 二○一四年七月二十九日于青岛大学 书评(媒体评论) 阿莱霍·卡彭铁尔改变了拉美小说的形式。他超越自然主义,创造了魔幻现实主义。他运用西班牙语巴洛克风格的语言,用它去想象一个世界,在那里,文学不是对现实的复制,而是对它的拓展……我们都要感激他留下的语言和想象力的遗产。我们都是他的后代。 ——卡洛斯·富恩特斯 时间可能会证明,卡彭铁尔的卓越成就超过其他一切同时代拉丁美洲作家。 ——哈罗德·布鲁姆 卡彭铁尔的写作是一场西班牙语文学的革命。 ——西班牙《国家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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