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新文体：历史考证小说！

蒋巍所著的《王莽与赵飞燕--西汉帝国安乐死新考》是两千年来，为“王莽篡汉”翻案的第一书……

揭秘《汉书》、《资治通鉴》怎样曲笔写史……

冷血艳后赵飞燕：从艺妓到皇后，三计定乾坤……

虽为小说，本书重大事件、人物，史籍皆有记载……

蒋巍所著的《王莽与赵飞燕--西汉帝国安乐死新考》从著名美女赵飞燕姐妹入宫写起，真实而生动地反映了西汉末年官场腐败、皇帝昏庸、百姓贫饥的社会现实。以王莽为首的一批少壮派官员两袖清风，品质高洁，以“复古”之名，力主革新政治，建设大同社会，成为一代领袖。而以淳于长为首的贪腐集团一味追求醉生梦死的生活，以当了皇后的赵飞燕为内应，企图窃取更大权力。两个政治集团就此展开暗中较量。关键时刻，王莽奋起揭露了淳于长的腐败行为政治野心，同时因他在全国吏民中享有崇高威望，顺利登上大司马之位，并推出许多利国利民的新政。但不久因新帝登基，王莽黯然下野，发配封地南阳。三年后他重新崛起，随即展开一场拨乱反正、平反冤假错案、打击腐败集团的政治运动。在全国吏民的广泛拥戴下，王莽和平终结了西汉，登基称帝，创立了新朝，并开始推行平分土地、平抑市场、扶助贫困、废除奴隶制等一系列革新之举，举国为之一振。但终因王莽无法突破封建时代的政治体制，加之不懂经济运作的复杂性，导致众叛亲离，新朝败亡。

引子 司马迁的神秘谶语——腰斩汉帝国

第一章 宫墙上的火狐——公主与妖女

第二章 双子星座——帝国政坛谁主沉浮？

第三章 猎艳之夜——风流天子的梦魇

第四章 神马都是浮云——大权旁落的沉沦

第五章 赵飞燕——帝国第一舞娘

第六章 诗人挥泪——群魔乱舞的暗夜

第七章 火烧霍大营——风高月黑天的奥秘

第八章 赵合德——帝国第一妖姬

第九章 扑朔迷离——诡异的京东大火

第十章 抱月楼之谜——最后的晚餐

第十一章 上林苑雨夜——绝代双娇的密谋

第十二章 美人泪——冲天一怒为红颜

第十三章 瞒天过海——飞燕三计定乾坤

第十四章 红唇烈焰——生离死别的初夜

第十五章 惊天黑幕——人间天上大乐府的血泪

第十六章 “燕飞来，啄王孙”——冷血艳后的命门

第十七章 雷霆一击——该出手时就出手

第十八章 美人纤指一动——帝国改朝换代

第十九章 华丽转身——流放之旅还是英雄凯旋？

第二十章 奴婢之命和断袖之癖——道是无情却有情？

第二十一章 铁血安汉公——凌越高蹈的旷世奇才

第二十二章 千古之谜——平帝之死和“民选皇帝”

尾声 西风古道瘦马——“理想国”的覆灭

后记 沉冤两千年的孤魂

司马迁的神秘谶语一腰斩汉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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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秦始皇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广阔的地平线那边隐约透出几抹青黛的远山，滑落到山谷的小小夕阳凝如胭脂，像后宫贵妇梳妆时不小心按在天幕上的一枚指印，殷红而圆润。

大秦帝国建都咸阳以来，这里已发展到数十万人口。海洋般的黑瓦或草顶屋脊起伏连绵，一望无际，森林般的短粗黄土烟筒升起无数条细长的炊烟，在空中散漫成雾霭，渐渐遮蔽了连绵嵯峨的皇宫。章台宫东侧的暖殿中，忙累了一天的秦始皇赢政突然爆发出一阵猛烈的干咳，咳得颏下胡须抖个不停，气都喘不上来了，那张两颊深陷、青筋暴露的瘦脸憋得青紫，侍立身后的宫女赶紧上前替他轻轻捶背。稍顷，缓过气了，秦始皇举起双手抻了个长长的懒腰，宽大的袍袖落下来，露出两根干柴般的长胳膊。他身材很高、枯瘦如骨，所以四肢显得奇长。环伺四周的宫女、宦官和侍从表情僵木、鸦雀无声，目光空洞地盯着前方的虚空，眼角余光却始终跟着始皇的一举一动——他们不得直盯着皇上，这是规定。

老爷子——除了宰相李斯，臣属们私下一直这样称呼秦始皇，其实他们很多人比皇上的岁数大许多。赢政生于公元前259年，13岁当了秦王，成年后南征北战十数年，先后扫平六国，南平百越，北驱匈奴，于公元前221年建立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中央集权的封建大帝国，初分天下为三十六郡，后增至四十六郡。举国上下，一切军政要务、律法规制、县以上干部任免，都通过丞相李斯向他报告才能决断。打天下够难，坐天下太累，如今赢政不过40多岁却明显见老，又粗又深的抬头纹出来了，三绺细长的胡须也灰白了。早晨宫女给他梳头，头发一把把掉，宫女怕惹上杀头之祸不敢声张，只好把那些黑里透黄、黄里透白的发丝悄悄掖进袖口。幸亏那时用的是青铜镜，这类细节看不太清楚，否则多少个宫女的脑袋就得搬家了。这天退朝之后，赢政一直伏在御案前批阅朝臣和各郡县官员们上报的奏章，跪坐了整整大半天，压得屁股和腿脚都有些麻了。

天下归于一统，政令皆由己出——也就是说，四海之内的大事急事都由秦始皇拍脑门儿决断。天下大事只靠他一个脑袋思考和决定，这事儿够悬的，老爷子拍板儿拍对了还好，拍错了他不能像今天的官员，可以拍屁股走人易地做官——区别就在于现在的天下是人民的，那时的天下是秦始皇个人的。因此这位铁血皇帝不爱民却特别勤政，每天规定自己必须批阅600斤以上的竹简奏章(另有一说为120斤，显然太少了)，不干完不收手。竹简用牛皮条串连，上书蝌蚪文。秦时书简已不用刀刻，竹简可重复使用，但墨汁尚未发明出来，皆用黏稠的黑漆写字，笔画头大尾细，故称蝌蚪文。一份奏章或文章写完了，就是一卷子或几卷子竹简，翻读起来够沉的，而且时间长了黑漆恶臭扑鼻，熏得老爷子头晕脑涨，直想吐。

这些天，各郡县报来的事情让赢政特别郁闷。奏章大都是哭穷，跟中央要钱要粮。帝国新立，各地一直在进行大规模建设，筑长城、起皇陵、修驰道，还要动员大批人力制定政体、官制、律令，实行书同文、车同轨，统一货币和度量衡等，这都是意义深远、影响至今的大事。但耗资甚巨，搞得国库入不敷出，哪里有那么多钱粮可分?临近傍晚，600斤定额的奏章批阅500多斤了，赢政忽然看到丞相李斯报上来的一份“封事”(亲启密奏的机要报告)，上面写道：据京都和各郡县吏员和特工密报，自雄才大略的圣上一统天下，原六国王室余党、豪门子弟和遗老遗少不甘心退出历史舞台，他们策划于密室，点火于基层，经常在书院、学校和学术会议上发表演说，或通过编写教材篡改历史，宣扬六国君王是何等的仁义爱民，大秦制度是何等的严苛残暴，指责国家课税太重、劳役太多，向年轻人灌输复辟思想。许多城镇出现了白粉书写的反动标语，号召打倒独裁专制，主张分封列国，搞得民心不平社会动荡，老百姓聚众抗租抗暴的群体性事件不断发生。李斯建议圣上采取果断措施，坚决镇压这批牛鬼蛇神，高举“皇权至高无上，国家不容分裂”的旗帜，统一全国吏民思想。

晚风劲吹，帐幔翻飞，大殿里响起吱吱咯咯的声音，那是秦始皇在磨牙。他很愤怒。他阴沉着青灰色的瘦脸起身转了几圈，然后背剪双手，伫立在大殿门口，凝望着西天最后一抹淡淡的血红，瘦高的身影在殿中青石板上拖得又细又长，直抵后面殿角。日他姥姥的!老子率秦国子弟兵出生入死浴血奋战，搞得几百万人头落地才换来一统天下。六国遗老遗少竟然一直心怀不轨，整天嚷嚷着要跟老子分权分地。秦始皇深知，树欲静而风不止，乱天下者，常常是书生之说而非匹夫之勇也，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定乾坤。

秦始皇是蹬着血海人头尸骨过来的，当然不在乎再多流一些血。他大步流星走回来，大笔一挥，在李斯奏章上批了“焚书坑儒，以绝后患”八个朱红大字。

那支蘸着朱砂的毛笔刚刚掷于案上，轰隆隆一声，赢政眼前忽然闪过几道炽亮白光，空旷的皇宫顿时晃动起来，红墙碧瓦、门槛梁柱发出吓人的嘎嘎响动，地面如波翻浪涌，起伏不定，青砖崩裂，丹墀塌落，烟尘腾空，御案也翻倒了，成捆的竹简哗哗散落于地，侍卫、宦官、宫女们吓得喊爹叫妈，四散奔逃……

一场不大不小的地震发生了。

秦始皇确实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大人物。尽管头上的冠冕垂旒摇得哗哗乱响，他却稳稳坐在丝锦软垫上不跑也不躲，心想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切听天由命吧。咔嚓一声，一根巨大的房梁掉下来，把翻倒在他面前的御案砸得碎片乱飞。就差那么一点点儿，中国的历史就改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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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冤两千年的孤魂

1997年，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读到当代一位史家写的一本书，行文严厉指责王莽凭着“虚伪矫饰”的本事爬上皇帝大位，代汉立新，生生在汉王朝中间插进十几年的新朝。我很好奇，虚伪？虚伪算什么罪名呢？自此我翻阅了正史野史上的许多资料，读来读去，觉得王莽被班固、司马光及历代史家以“篡汉逆贼”的罪名钉在历史耻辱柱上，似乎有点儿冤。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谁说中国一定姓刘、苏联一定姓列、利比亚一定姓卡、埃及一定姓穆？还有非洲那些丛林部落和哪个半岛什么的一定是私家所有？在我看来，王莽是西汉末年一个难得的清官，一个富有同情心、想象力和激情的政治领袖，一个集儒家思想于一身的政治天才，一个充满乌托邦幻想的雄心勃勃的改革家，一个被历史推上前台又被历史抛弃的风云人物。王莽做了皇帝以后，以忧国忧民之心，慨然宣布将土地收归国家所有，然后以井田制的方式平分给老百姓，又横扫奴隶制残余，解放大批奴婢，并禁止随意杀害他们。这些勇猛而超迈的改革举措在中国封建史上是极为罕见的。由此我萌发了写作此书为王莽翻案的念头。但因史料太少且公务繁忙，十余年来写写停停，拿起放下，放下又拿起，数改构想，几易其稿，现在终于完成了。

本书定位为历史考证小说，是逼出来的一种构想。

其一，既然我决意为王莽翻案，那么有关王莽及其他重要关联人物如太后王政君、汉成帝刘骜、卫尉淳于长以及哀帝、平帝等等，他们的思想、经历及重大政治行为就不能天马行空地瞎编，必须尊重历史事实。为王莽瞎编许多“英雄壮举”，那还叫什么翻案？故而本书有关王莽政治行为、政治操守的描写，包括对其周边人物如妻子王氏和儿子王宇、王获、王临及侍女原碧的描写，也都是严格遵照历史事实的。同时我对汉代特别是西汉末年的经济文化生活、民俗民风也作了许多考证研究，力求再现当时的社会万象，当然出于必要也有些文学上的渲染。

其二，王莽是历史上公认的“篡汉逆贼”，新朝立世又短，一代而终，因此有关王莽的遗存史料太少了。靠现存资料，写篇论文还差不多，创作一部长篇小说就太难了。论文是给专家看的，小说是给大众看的，我期望恢复历史本来面目、为王莽正名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多越好，而且写小说比较快意，可以施展想象力、可以生动有趣、可以酣畅淋漓。故而在重要人物、重大事件严格遵守历史真实的基础上，又做了一些艺术构想。

这部历史考证小说就是这样完成的。

其三，一代艳后赵飞燕和妹妹赵合德以舞女身份入宫，深受成帝宠爱并谋得皇后、昭仪大位，这在史上是有记载的。但让我感到不解的是，两姐妹正当青春花季、身体康健，专宠后宫十余年却没有生育，史书没有给出解释。据我判断，因其出身和经历暖昧，后以歌舞伎身份进入阳阿公主府中，她们的生育能力一定被人为地毁了。这是本书描写赵氏姐妹的重要依据之一。

感谢中国作协李敬泽先生，创作研究部梁鸿鹰、《小说选刊》王干等诸位同仁，作家出版社葛笑政、张陵先生及本书责编贺平、江小燕女士，他们对本书的重视和支持，得以让我鼓足勇气把本书写完。

书写完了。该不该为王莽做这么一本书？做得对不对？让读者和历史去讨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