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再也回不去了,可是我知道你在,在看着我,看着我有没有忘记小时候吹过的牛逼,有没有变成年少时我们讨厌的傻逼。
世界在眼前铺开,车速越来越快,窗外的景色变换,身边的朋友更迭,害怕的越来越多,相信的却越来越少。
如今,毕业快三年,从小正太变成老正太,懂得了鲍鱼不是一种鱼,菊花不是一朵花。
以前在大学宿舍里做坏事都不关门,现在对所有人都防备。
曾经看见漂亮女孩就哆嗦,现在瞬间就能目测她们的三围大小和身材比例。和姑娘相处越来越游刃有余,却越来越怀念以为牵牵手就能怀孕的日子,怀念看隔靴搔痒的三级片就能跑马的夜晚,怀念可以把安全套当作气球吹的节目,怀念小时候光着屁股在打麦场扒女孩裤子的夏天……我知道我正坐着的这辆列车不会停下来,也不会往回开。即便我再努力装嫩也无可救药地长大了。在和世界博弈的过程中,学到了不少,丢掉了更多。
年少时,我讨厌虚伪的人,如今我自己也说着虚伪的话,戴着漂亮的面具,把自己藏起来,像个旅行箱一样被贴满各种各样的标签。有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觉得陌生,不敢相信那些漂亮的谎言是我亲口说出来的。
我讨厌在真心上包裹一层高密度的硬壳,从不袒露心迹,别人也休想看穿。如今,自己却越来越不坦诚,越来越不柔软,那些曾经轻易击中我的东西,对我竟不再起作用。现实给了我大剂量的抗生素,让我对世界产生抗体,对那些单纯的感动从此免疫。即便这样能够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不会再轻易受伤,但这种橡皮人似的安全感对精彩的人生百害而无一利。
我讨厌“不相信”,不相信有人约你晚上单独见面只是为了聊聊人生、看看星星、怀念怀念从前:不相信一顿晚餐只是晚餐,而不是约炮的前奏。现在,我却对身边的一切高度怀疑,像一个潜伏在敌人内部的间谍一样,被迫害妄想症,怀着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的真心。
我害怕这样,我不要这样。我要像以前一样,捧着一颗真心上路,任他风刀雪剑,不撞南墙不回头。现实尽管来虐我,理想永远是最好的床伴,理想主义者可以活得更好。
我要像个光着屁股在大街上奔跑的小孩一样,不在意别人的眼光,认准了我要去的方向,撒丫子就跑,哪怕输个精光。
我要趁年轻,谈很多场恋爱,去更多的地方。在每一条河流上游撒尿,对所谓悲伤说靠。带喜欢的人远行,在大树底下接吻,在小旅店里做爱。把青春给理想,精血给姑娘。跟整个世界和解,老去之前把天下看了,江山拍遍。
我要努力成为我期望中的人,把该做的事都做好做完,等我老了,可以自豪地跟孩子们说起你、说起想当年。
我所做的一切努力,不是为了从一种生活逃到另一种生活,而是为了避免成为自己讨厌的那种人。
时间在走,既然再也回不到过去,那就好好地奔向未来。
我们都会改变,变得更好,或者变得更坏。但有一天,回过头看来时的路,青春正在身后注视着我们。请让它跷起拇指,而不是竖起中指。
青春永远不老,你会与我同在。
此致。
你永远的宋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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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有人问我,为什么写作。
这就好像问一个男人,为什么喜欢牵漂亮姑娘的小手;问一个姑娘,为什么喜欢春天沿着河堤开满的野花。
写作是因为天赋如此,生下来就注定的,不写不快活。
小时候,小伙伴还在读连环画,老爸送我《唐诗三百首》。
《唐诗三百首》只有薄薄的一册,念起来铿锵有力,就像顺口溜。我自然而然地记得烂熟,吃饭之前背两首,出恭的时候对着天空背两首,有时候并不能准确地明白其中的意思。
李白的速好,大多写对这个世界不爽以及怎样我就觉得爽了:“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杜甫的也还好,就是苦逼。穷,茅屋为秋风所破,被熊孩子扔石头,自己的孩子被饿死,但倔强的老头胸怀天下,不服气:“丹青不知老将至,富贵于我如浮云。”“不露文章世已惊,古来材大难为用。”
王维也还好,就是怀着一颗出世的心:“峡里谁知有人事,世中遥望空云山。”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薄暮空潭曲,安禅制毒龙。”
最怕的李商隐,玩的是朦胧派,介于可解与不可解之间,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什么是“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什么是“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轻狂”;什么又是“斑骓只系垂杨岸,何处西南任好风”。
简直抓狂,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恨不得叫他出来给我翻译翻译。
后来读到“红楼隔雨相望冷,珠箔飘灯独自归”,知道了这是意境。
又读到了“八骏目行八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知道因为穆王死了,所以王母娘娘等不到他了。
读到“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知道了是汉文帝不关心人间疾苦,只喜欢听鬼故事。
读到‘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美翻了,想和他喝酒。
因为《唐诗三百首》背得好,我爸叉送我一本《宋词全集》。
上下两册,两本加起来5000多页,很多地方文字丢失,用“口口口”代替。还有什么后人伪作,借吕洞宾之口写的词。
我一看傻了,心说这要是全背,那得背到什么时候。
仔细去看才发现,精品也就那么多。
苏东坡能大开大合,用生命在填词,“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
也能铁汊柔情,细腻起来不输女子,“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柳三变是人生赢家,赢得青楼薄幸名,生前靠妓女养活,死了有妓女殓葬送别,且恁偎红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作为著名的奉旨填词音乐人,进能名垂青史,退能纵情青楼,做一百次白衣卿桕也不换。
辛弃疾任侠,“举头西北浮云,倚天万里须长剑。”“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豪气干云,当浮一大白。
王安石工整,欧阳修独到,秦观精致,周邦彦华丽,贺铸朴素深情。每次读到“重过阊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都忍不住黯然下泪。
……
终篇之际,当以媚语摄魂,使之执卷流连,若难遽别。
收场一局,即以勾魂摄魄之具,使人看过后数月而犹觉声音在耳,情形在目者,全亏此撒娇,作临去秋波那一转也。
当然自己也很嫩,但是本着“不要脸、不要命”的精神,毅然决然地决定,将写作这件事作为职业。
用果戈理的话激励自己。
没有什么,你就拿起笔写。我今天什么都写不出来。我今天什么都写不出来。我今天什么都写不出来。总这样写,最后,就写出来了。
闷头向前,摸爬滚打,好在结果还不错,算是开了个好头,下定决心,继续努力,在写作这条路上,撒欢儿走下去,让自己活得有点不同,讨喜欢我的姑娘欢心。
这是我的第一本杂文集,收录了我20lO年至今的文章。
写情感,聊姑娘,谈理想,说想说的话,觉得有一支笔真好,把写作当成生活方式,用讲故事谋生谋爱。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生活方式。
写作本身不为了挣钱,写本身就是写的报酬。
写作不为了享乐,写作就是享乐。
就像福楼拜说的,有些夜晚,文字在我脑海里像罗马皇帝的辇车一样滚过去,我就被它震动和轰鸣的声音所惊醒。
写下的文字被人看到,这是一件奇妙的事情,想小孩子抱着新玩具展示给全世界看一样欣喜。
文字被人喜欢赞赏,更是漫卷诗书喜欲狂。
等有一天,写到有喜欢你文字的姑娘,夜夜思君不见君,千里夜奔,那就到了一个境界了。
20lO年之前的文字,过于个人化,自觉拿不出手,就压在箱底,留着老了自己看。
这本杂文集是年轻的我对世界的看法,直抒胸臆,无所顾忌。
我想留着,将来生了女儿送给她,我会在扉页上写“致宋小妞”。然后陪女儿一起看,等女儿赞叹、唏嘘、批评或者不屑一顾,我拱手赔笑,讨我姑娘的欢心。
《我觉得我会永远生猛下去》源自于王小波先生的“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在生活里我们也曾这样以为,以为自己会一直自在如风。随着年龄增长,深情地望过去,满眼都是自己20岁的影子。
《我觉得我会永远生猛下去》是一本关于青春岁月的书信散杂文集。宋小君以书信写出随心所“欲”的成长,生猛牛掰且极具戏剧化。
他给青春里的姑娘说着情话,怀念着当年的损友,给无情的时光写信,痛诉青春流逝。岁月对我们下毒手,我们却依旧可以混不吝:岁月,你不用有所顾忌,该怎么来,就怎么来,等着你把我们变成更好的人。
生猛,不该只是青春年少的轻狂,更应是内心里对抗岁月的永不服输。让我们永远生猛下去,扎进水深火热的生活,活得有种、有趣、有料。
宋小君说:我要趁年轻,谈很多场恋爱,去更多的地方。在每一条河流上游撒尿,对所谓悲伤说靠。带喜欢的人远行,在大树底下接吻。把青春给理想,精血给姑娘。跟整个世界和解,老去之前把天下看了,江山拍遍。
生猛,不该只是青春年少的轻狂,更应是内心里对抗岁月的永不服输。
少时养成的读书和写作的习惯,使宋小君走上了作家、编剧的道路,想干的事,没想干的事都干成了。
《我觉得我会永远生猛下去》中的种种是宋小君挥之不去的过去,未尝不是我们年少轻狂时的生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