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政治小说经典之作,权力的赌徒。赌徒政治家陈汤的人性独白,讲述汉朝草根无比精彩的仕途传奇。
为什么这个功劳最大的人,口碑却最差?
《权力的赌徒(陈汤这家伙)》由梁惠王著,读懂陈汤,您就明白中国历史的奥妙。
陈汤这家伙的辉煌人生:西汉帝国西域霸权先锋·从草根到王侯·背负千古争议
陈汤:扫平匈奴,“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他怀赤子之心,做小人之事。功过是非,让史家与政治家打了两千年的笔仗。
还原西汉帝国功劳最大,口碑却最差的赌徒政治家——陈汤的官场人生!
第一遍看懂权谋交易;第二遍看出忠孝仁义;第三遍参透历史玄机。
《权力的赌徒(陈汤这家伙)》由梁惠王著,主要内容:
陈汤当过逃犯、赌鬼,为了求官寄人篱下,名声很差,被世人责难却毫不在乎。
陈汤是权力的信徒,深谙人性,危难之时总有贵人相助,宦海沉浮几进几出,从草根到封侯。
陈汤是一代名将,一战剪灭匈奴,手刃匈奴单干。他一句“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让无数男儿热血沸腾,是华夏千古强音。
陈汤的功过是非,让史家与政治家打了两千年的笔仗。
《权力的赌徒(陈汤这家伙)》适合大众阅读。
一个想“宰割天下”的乡下穷光蛋
我和子公都是大河郡瑕丘县人,他大概是我们这里最贪婪最顽劣的男子了。可,我就是爱他。
初次见到子公,是在巨野泽的一次祓禊盛游的时候,那一天正是三月初三,柳径桃蹊,春意盎然。巨野泽千顷碧波,一望无际,是我们这里的大湖,也是瑕丘人都喜欢去游玩的地方。当时,我们正在岸边徜徉散步,看见很多女子围着一个男子的牛车,发出阵阵惊呼声。我觉得好奇,在几个强壮家仆的保护下,也挤进人群观看,只见一个身穿麻布衣服的男子坐在破烂的牛车上吹箫,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我只能看见他的侧影,可是心马上阵阵揪紧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英俊的男子。霎时,我心中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等到挤出人群,我连忙四面问:“这个人是谁。”
“他叫陈汤,就是我们家附近乐寿里的人,乐寿里都是无赖,乐君没见过也很正常了。”
陈汤,我记起来了,小时候我和他一起在县学念过几个月的书。他怎么成无赖了,而且变得这么英俊,他原来的确是住在乐寿里的。我叹了口气。
乐寿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我非常清楚,它和我家所在的富贵里仅仅一条街的距离,但贫富是如此悬殊。我们富贵里的里墙是厚实的青砖砌成的,每一块上都打着“昌邑”两个大大的篆字钤记。对,都是从繁华的昌邑县买来的,平均每一块要花上三枚五铢钱。而他们乐寿里的里墙却是可怜的夯土墙,很有层次,每一层夯土都用干草和高粱叶隔开,经年累月遭到雨水冲刷后,干草和高粱叶便赤身裸体,在风中飘扬,像干尸风化后的碎片,嶙峋而恐怖。我们两个里之间的差别,你从这里墙就可以想见。
住在我们里的人身份复杂,有富商,有退了休的官吏,有县廷长吏,有豪侠,还有一些不知什么来历,但是手头莫名其妙阔绰无比的家伙,皮肤多是白而细腻。而子公所在的里住的却是一些引车卖浆的小贩、不事产业的浪荡子、额头上永远有刑具压痕的前刑徒、坐赃为盗的前官吏、家资不满万钱的穷鬼等,几乎每一个都披着永远洗不干净的黑皮。记得小时候一起去县学习字,我们互相只要一说自己住在哪个里,各家的贫富就昭然若揭。对那些贫家孩子来说,这是残酷的一刻,我能一眼看出他们脸上血红的羞惭。不过,有一个人例外,他就是子公。
那时他还没有字,别人都叫他“小汤”。每次他大声说出“乐寿里”三个字时,总是面不改色。因此所有人都不假思索地认为他是一个鲜廉寡耻的孩子。我那时却暗暗觉得,能做到如此毫不知羞的人未必会平庸。现在他长这么大了,竟是我意料不到的英俊。
我就是在那一刻爱上他的,你得承认这世上有一见钟情这回事。我没有办法,可恨我的父亲却对他嗤之以鼻。
我父亲名叫乐万年,这是一个人云亦云的名字,大概瑕丘县和他同名的人有不下数百,都是一些幻想长生万年的。当然他的姓氏比较好,别人祈求万年,也许仅是想苟延残喘,他却不但万年,而且快乐。的确,我们家家资巨万,他没有理由不快乐。
每天一大早,我父亲会在堂上细心穿戴,母亲撑着一面铜镜对着他,铜镜里立刻出现一个胖胖的中年人,左顾右盼,挤眉弄眼,风流自喜。我母亲则在镜后含笑看着他,目光里满是脉脉的柔情和赏析,显然很以她的丈夫为骄傲。我真想不通,这样一个老男人,两腮鼓鼓的,像一只仓鼠,有什么好骄傲的。我这样描绘父亲实在有点不敬,可是我的确很恨他,他把我生下来抚养大,却又限制我和心上人交往,我怎能不怨恨?我怔怔地看着他细致地将挂在肘后的绣囊打开,捻出一枚长条形的铜印,照老样子哈了口气,用丝巾狠狠擦拭了几下,放回绣囊,又细致地将印纽上几缕黄色的绶带捋了捋,让它们乖而整齐地荡下来。然后大踏步走到院子里,大叫道:“驾车,我要去县廷坐曹治事。”他一向是如此地得意忘形。
我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不就是佩个半通印的有秩啬夫吗,有什么值得神气?每天早上搞这么繁琐,累不累?我低下头,拈起雕花的银匙仍旧吃我的黍腥,嘴里却一点儿味道都没有,这是我最喜欢喝的了,但我一想到子公喝不上这么美味的东西,我心里就一点儿都不快乐。
母亲将父亲送出里门,返身径直向我走了过来,她跪坐在我面前,轻轻拍着我的肩膀,曼声细语地说:“萦儿,别怪你父亲狠心,实在是陈汤那小竖子太穷,又不肯事产业,还有个跛脚的穷鬼父亲。你说,我们能放心让你嫁给他吗?”
“那是你们还没看出他的价值。”我脱口而出,“你们怎么不效仿单父县的吕公,哪怕学学外黄县的许负也行啊。可你们鼠目寸光,只想步那临邛县卓王孙的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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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一个想做大事的草根
对于旧时中国人,当官是人生最伟大的追求。《儒林外史》里说,做官有三大好处:坐堂、洒签、打人。古代那些话本小说,比如《三言二拍》里也经常告诫“民不与官斗”“破家的县令”。也许有些人的追求更高尚,比如读书,做研究,探索未来世界什么的,对当官这种事没什么兴趣;“坐堂、洒签、打人”这类事,也感受不到什么快乐。但关键是,在这种丛林社会,你不能坐在堂上洒签打别人,就可能会被别人打,到那时候,你还有什么心情念书做研究呢?
所以,我们万不可因此鄙视旧时中国人的庸俗。
戏曲里经常提到的做官途径,是科举。只要考上,金钱、美女、奴仆,什么都有了。但是秦汉时代不行,那时还没有科举,归纳起来,做官的途径大约有以下几种:.
首先,当太子党,拼爹。汉朝开国的王侯将相,有得天独厚的做官机遇,汉武帝中期以前的丞相们,大部分是王侯将相及其后裔,至于九卿、二千石等高官,当然也不例外。武帝以后稍好些,但想做大官,世家子弟总是占便宜,这叫“荫庇”,当时法律规定的,没脾气。
其次,当理论家,学习儒术。汉武帝中期以后,开始“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只要有本事引经据典,建立一套意识形态来维护汉王朝统治,任你什么鸟出身,都可以当官,而且上不封顶。齐地一个养猪出身的老头子公孙弘,就这样混到了丞相,还封了侯。这在前世,做梦都不敢想。
第三,当文人,写诗作赋。也要等到武帝以后。武帝之前的皇帝都不是文艺男,武帝则热爱文学,有一天他读到司马相如的《大人赋》,感觉像吸足了毒一样爽,慨叹:“我他妈要腾云了。”于是司马相如就做上了官。但文人那点歌功颂德的才能,相对于皇帝巩固统治的要求来说,只是边角料,所以他们官做不大。像司马相如,诺贝尔文学奖级别的,也只当得一个孝文园令。
第四,从基层干起。西汉中期以后,有些家伙就是从基层干起,一直升到了丞相。说起来简直让人想去挂个耳鼻喉科,查查耳朵有没有毛病。但这是真的。比如宣帝时的于定国,原先不过是个狱警,因为业务好,一路升迁,竟然封侯拜相。我估计这种人,光是业务熟只怕不行,还得命好。
第五,就是我们小说的主人公陈汤走的道路。做将军,立功西域。
陈汤这家伙穷得叮当响,文化水平倒不错,会写点歌功颂德的东西。但没学过什么儒术,理论功底不行,想混上大官当然没指望。写辞赋,做个小官就算了?人家才看不上,他想封侯。那么就从基层干起呗。可他人品又不好,借人的钱常常不还,所以每次有公务员名额,家乡政府也不肯给他。于是他决定赌一把,直接跑到首都长安,厚着脸皮求官做。也不知怎么回事,就让他当上了个太官献食丞,也就是现在中央办公厅食堂主任。但他不满意,他要封侯。而像他这样的穷屌丝,想达到这目的,只有一条路:打仗立功。
好在虽是承平年月,但帝国一直和匈奴有矛盾,还有仗可打。所以陈汤不问断上书,请求出使西域,想干一票大的。又不知怎么回事,竞有人保荐他为西域副校尉,我的天,那可是“秩比二千石”的大官,相当于现在省军区司令级别。当然离封侯还有很大距离,他决定最后赌一把。到了西域,很快他就矫诏,逼着官为西域都护的上司甘延寿,征召西域诸国兵四万多人,进攻北匈奴郅支单于。上天眷顾他,这票他干成功了。
陈汤因此封了个关内侯,虽然不是期望中的列侯,但对一个穷屌丝来说,也差不多了。重要的是,他从此青史留名,这比封什么侯都有价值。
我在上面提到,陈汤不知怎么就当上了太官献食丞,又不知怎么就当上了西域副校尉。这很重要,如果他只是以一个小兵的身份去西域,肯定九死一生。就算活下来,奖励军功,以他的级别,一个乡长也就到头了。所以,这些不清楚的地方,就正好给了我小说虚构和发挥的机会。我是一个掌握了极为丰富历史细节的历史小说家,这也是我一直自诩和其他写历史小说的那些文盲家伙完全不同的地方,读这本书吧,你不会失望。就算不能身临其境,一定也会觉得:和别的文盲作者相比,这家伙写得确实他妈有点儿不一样。
是为再版序。
史杰鹏 2013年5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