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锐编著的《魏特琳》内容介绍:回到我的作品。我得强调这是一部小说。虽然我的主人公是真实存在过的明妮·魏特琳女士,但这部作品并非她的传记。我虚构了很多人物和情节,目的不是为了还原魏特琳女十的生平故事,更不是为了探究南京大屠杀的历史真相,而是为了进一步思考战争、人性、罪恶、忧郁等话题。然而,小说中的很多人物和情节又是真实的,它们来源于金女大和南京大屠杀历史,小说中的一些细节甚至直接出自《魏特琳日记》、《拉贝日记》、《程瑞芳日记》以及相关历史研究成果。真实与虚构,是一只手掌的正面与反面,这就好比宇宙是由正物质与反物质共同组成的一样。据说作者站出来解释作品是不明智的,但这年头吸引眼球不易,无论作者完成作品是如何辛苦,对自己的“孩子”是如何溺爱,考虑一下公众的立场和读者的需求,也是题中应有之义。所以,我画蛇添足写了这样的后记。
赵锐编著的《魏特琳》以金陵女子大学教授明妮·魏特琳及美籍华人作家张纯如女士为原型,还原了一段落满尘埃的、真实的陈年往事,集中展现南京大屠杀及口方对南京的后续统治给中国乃至给全人类带来的深重伤害,力图以魏特琳的视角探究战争的本质、人性的罪恶,思考历史与现实的关系、遗忘和遮蔽的后果等诸多问题。
关于南京大屠杀的作品车载斗量,但我们迄今仍然缺乏严肃思考这一事件本质的优秀文本。《魏特琳》的作者写作此作品,一是要向那些美丽忧伤的灵魂致敬,二是为了反省让我们深陷其中难以自拔的人性弱点。三是向西方主流社会呈现中国民众在抗战中的苦难。作者相信,只有接近史实和人性真相的文本才是值得书写的。
真没想到你会出现,亲爱的,真没想到你会把我从厚重的历史尘埃中挖掘出来。我已经死去半个多世纪了,早已习惯被你们遗忘。这个世界为你们遗忘的事物太多了,连上帝亦不曾幸免,更何况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老太婆呢。所以,悄无声息地栖身家乡伊利诺伊州是我的宿命,太正常不过了。倒是你的出现让我意外。我得承认,你让一个死魂灵惊醒了。
很多年前,我曾在梦里对侄女露茜说,也许以后会有一个中国人来找我。露茜不相信我的话,她总是老气横秋地说:“别傻了。明妮姑妈!等我死后,咱家都未必还有人记得你,更别说远在天边的中国人啦!那段故事大概只有上帝知道,可他老人家现在多忙啊:一会儿中东人肉炸弹有低龄化趋势,一会儿朝鲜半岛出现新的核危机,一会儿环境持续恶化、全球气温上升,一会儿贫富悬殊世界又新添许多不义……唉,他哪有工夫特别安慰你这个半个世纪前的亡灵呢?你就安安心心在自家墓同里躺着吧。等我死后,我也在旁边躺下来,陪着你。这样,你就不愁没人听你唠叨那些陈年往事了。”
露茜真是个好孩子。她爱我,从小就爱我,一直以我为荣。你刚才初见她时吓了一跳,以为是我明妮·魏特琳还阳转生了是吗?是啊,露茜长得太像我了。尤其是她年过半百之后,身材开始走样了,眼睛开始昏花了,表情开始松弛了,举手投足更是像极了我生命最后的那几年。中同话怎么说来着,是“外甥像舅”还是“侄女像姑”来着?还真是那么回事呢。
记得当年我离开家乡前往中国时,杰克弟弟腼腆得连跟女孩子约会都不会,几年后回乡探亲,却见杰克弟弟笑眯眯地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迎接我。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露茜。我活着的时候没和露茜讲过多少话,直到杰克弟弟把我的骨灰葬进西科尔镇的家族墓园,才渐渐有机会亲近露茜,并跟看着她从含苞欲放的纯情少女,一天天、一年年地变成一个沧桑妇人,那轨迹一如我当年的翻版。当然,看着她满头白雪、一身赘肉,说起话来爽朗如钟,走起路来如风疾行的模样,我也仿佛看到了古稀之年的自己。虽然我在1941年就死了,但露茜还代替我活着,健康而快乐地活着。P1-2
我对小说的认识经历了一个过程。青春年少时沉湎于故事,常常欲罢不能地阅读那些情节性强的传奇小说。成年后恰恰相反,有很长一个阶段,我无法忍受小说的做作和庸俗,认为虚构是世界上最无聊的事情。打开电视,翻开报纸,每时每刻都有激动人心的事情发生。相比之下,我们的小说显得那么空虚无力,连基本的娱乐功能都丧失殆尽。我的个人感受其实也是社会现实的反照:从上世纪80年代人人都是文学青年,到后来纯文学渐渐退出人们视野;从散文随笔、纪实作品盛行不衰,到实用主义甚嚣尘上,考试、旅游、励志类书籍受到欢迎;从话语权为少数人垄断,到多元解构一切,微博无处不在……我们的文学,我们的小说面临前所未有的严峻考验。
作为一个作家,我一度拒绝撰写小说。对真实、真相、真诚的渴望,让我对散文随笔和人物传记情有独钟。当我终于意识到世上本无真相,好的虚构将比碎片化、泡沫状的真实更加真实时,我对小说的理解产生了根本变化。是啊,当《三国演义》、《水浒传》成为中国人的普遍性格,当《哈姆莱特》、《变形记》成为全人类的寓言,谁能说小说不如历史(或日生活)真实、宏大、深刻?忘不了最近阅读张爱玲《赤地之恋》和《秧歌》时的震撼。之前让我如雷轰顶的小说还有:曹雪芹的《红楼梦》,雨果的《悲惨世界》,赫胥黎的《美丽新世界》,索尔仁尼琴的《古拉格群岛》,格拉斯的《铁皮鼓》,库切的《耻》……这些伟大的小说和小说家,让我肃然起敬!
回到我的作品。我得强调这是一部小说。虽然我的主人公是真实存在过的明妮·魏特琳女士,但这部作品并非她的传记。我虚构了很多人物和情节,目的不是为了还原魏特琳女十的生平故事,更不是为了探究南京大屠杀的历史真相,而是为了进一步思考战争、人性、罪恶、忧郁等话题。然而,小说中的很多人物和情节又是真实的,它们来源于金女大和南京大屠杀历史,小说中的一些细节甚至直接出自《魏特琳日记》、《拉贝日记》、《程瑞芳日记》以及相关历史研究成果。真实与虚构,是一只手掌的正面与反面,这就好比宇宙是由正物质与反物质共同组成的一样。据说作者站出来解释作品是不明智的,但这年头吸引眼球不易,无论作者完成作品是如何辛苦,对自己的“孩子”是如何溺爱,考虑一下公众的立场和读者的需求,也是题中应有之义。所以,我画蛇添足写了这样的后记。
衷心感谢以下诸君:南京师范大学经盛鸿教授热情爽直,不仅将自己的巨著《南京沦陷八年史》等慷慨赠我,还对我的写作鼓励多多;《钟山》杂志主编贾梦玮先生功莫大焉,他在2012年2月不嫌粗糙抢先阅读初稿,作品以《罪》之原名刊发于《钟山》,全赖梦玮先生;南京师范大学戴联荣教授是本书和我上一部作品《耳边风》的策划人,因为同样对母校一往情深,他竭尽全力,决意弥补这一母校伟大历史叙事的空白,与西方作家一起对魏特琳这个永恒的题材有话语权,帮我克服了许多困难,超常规地在极短期内协凋出版此书,还精心挑选、布局珍贵的老照片,让我得以献礼母校110周年校庆;二获“世界最美的书”大奖的朱赢椿先生与我有缘,2000年他刚出道即为我免费设计了生平第一本书,他的设计总是让人眼前一亮,我很庆幸能多次与他一起为书喜乐。
还要感谢江苏省作家协会的扶持。感谢丁亚芳博士,南京师范大学校长办公室、党委宣传部的领导以及出版社的彭社长、徐总编付出的令人感动的努力。父母、女儿和一些亲友对我的支持也相当重要,因为献身文学,我不得不缩减陪伴他们的时间,他们为此牺牲不少。没有他们的尊重、理解和帮助,就不会有我的今天!
书中的插图,引自《我的抗战Ⅱ之金陵永生》、南京师大档案馆藏金女大老照片等,恕不一一列出,一并表示感谢。
2012年8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