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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读章节 1968年的初春,东北大地依然笼罩在寒冷中。刚刚过去的冬天,是一个多雪的冬天,满山遍野的积雪还未融尽,压抑着黑土地里的小草在艰难地复苏和萌动。 坐落在辽河之滨的那座小城,也许还是有点惧怕春寒,依然紧紧地依偎着河口。而辽河口就像一位慈祥的老人,静静地抚慰着这座城市和城里的人们。 辽河口素有“九河下梢”之称,由于河水携带泥沙的沉积致使海水退却形成了大面积的发育滩涂和沼泽湿地。河口淤进演变过程正是辽河三角洲乃至下辽河平原形成过程的缩影。 辽河是我国七大河流之一,支流西拉沐沦河、老哈河、大凌河是孕育红山文化的中心区域,红山文化距今有五六千年,延续时间达2000年之久。 如果夏季从空中鸟瞰河口,一望无边的绿色中点缀着大小不一的水洼,恰似一块硕大无比、装饰图案精美的绿色地毯。进人秋季以后,苇海的苇叶开始枯黄,这预示着冬天就要来了。此时再鸟瞰河口,一望无边的黄色中点缀的依旧是大小不一的水洼,而周边却多了一片片红色装点,那是辽河口特有的景观——红海滩,这时又恰似给一块硕大无比的黄色地毯注入了另一种活力。正是这河口苇海绿了又黄的轮回,使辽河口充满了独特的魅力。 辽河口红海滩是大自然的色彩,有人说也是英雄的色彩,更是人伦的色彩。因为我国的河口从古至今多为军事重地,所以多有英雄战死在疆场,是英雄的鲜血染红了河口,也染红了河岸边漫山遍野的碱蓬草,从此野草被涂上了英雄的光辉。今天,已经很少有人会有这样的联想了,理想主义的时代渐渐离我们而去,但碱蓬草却依然在顽强地生长,铅华洗尽,本色如初。20世纪60年代,“瓜莱代”的岁月,碱蓬草成为救命草。滩边的渔民村妇采来碱蓬草的籽,叶和茎,掺着玉米面蒸出红草馍馍,几乎拯救了一整代人。可今天,不会再有人为它而顶礼膜拜,只有一些脑满肠肥的都市人,在厌倦了生猛海鲜。’大鱼大肉后,买上一两个碱蓬菜的包子,调节一下已被油腻堵塞的肠胃。碱蓬草依旧鲜红亮丽,依旧春天发芽,秋天枯萎,它能觉出自己地位的变化、几世的荣辱么?草木无情,多情的只是人类自己,但往往又是白作多情。无论联想也好,救命草也罢,草依旧是草,人依旧是人。 当然,这一年刚满十八岁的李安东还懂不了许多。但李安东从小就知道碱蓬草的生命力极其顽强,平常的季节它只是一棵棵不惹人注意的小草,而当秋天来临时j它会变得火红火红,在河口海滩上一片连着一片。 1968年3月1日早晨,李安东起得很早,他知道今天是他要离开家的日子,他要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爸爸、妹妹和小弟弟还没有起床,他把自己的床规规矩矩地整理了一遍,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认真地整理自己的床。他叠好被子来到外屋。看到妈妈已经做好了早饭在等他,他惊讶地发现刚满40岁的妈妈似乎一夜之间老了许多。见他起床了,妈妈仍然像往常上学时一祥对他说:“吃饭吧,别晚了了”说这话时,妈妈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口吻虽然温和却变得有些沉重。 李安东本不想吃饭了,可当他看到妈妈那不舍的眼神,为了让妈妈高兴和放心,他勉强草草地吃了几口,然后装作不在意地跟妈妈打了个招呼便出门了,他要去武装部报道,从今天起他将要成为一个兵,一个海军的水兵。 他家住在辽河口畔市政府的家属宿舍,那是一排排的平房。当他走出家门时妈妈跟了出来,刚走出了几步他回头看了看突然间又老了许多的妈妈,这时才意识到无论如何也该跟妈妈说几句告别的话,可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回转身来到妈妈的跟前仔细打量,竟发现妈妈的头发突然间花白了许多,晨光中妈妈呆呆地站定在门口,眼里含着泪花,而脸上的表情不像哭,也不像笑。此情此景,他不敢说话了,咬了咬牙一狠心扭头向学校的方向跑去。 同批应征人伍的同学们陆陆续续地来了,这一批兵全校有20多人,有些同学的家长和亲属也来了,很多同学也赶来送行,一时间学校里热闹了起来。这是少有的欢乐,但又多了几份沉重。此时正是“文化大革命”的高潮期,学校教室的门窗已没有了一块完好的玻璃,墙上贴满了大字报,虽然这种环境与眼下的欢快氛围很不协调,但已无人去顾及这些,因为不论是哪一派的同学此时此地都暂时化干戈为玉帛了。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中,应征入伍的同学们集合了,他们像上体育课一样,每个人都是两手空空地站好队,然后被带往武装部,亲属和同学纷纷尾随其后。 来到武装部,他们被一一点名进入市政府礼堂换衣服。换好衣服的同学先后来到礼堂外把换下的衣服交给亲属或是同学拿回家。当兵就是如此,光杆一人赤条条离家。 第二天,应征人伍的新兵出发了。 火车站,站台上红旗招展,锣鼓喧天,前来为入伍新兵送行的亲友把本来就不大的火车站从里到外挤了个满满当当。拥挤的人群中欢笑声和啼哭声混杂在一起,欢笑声让人感到热血沸腾,而啼哭声让人感到躁动中夹杂着一种悲壮,这是当兵还是上战场? 一趟军用专列驶进站台,这趟军列离开省城沈阳一路南下,已有前站的新兵在车上了。现在又有近200名新兵上车,站台上顿时乱作一团。陆续上了车的新兵们争先恐后从车窗里探出头或伸出手与亲友告别,车上车下许多人眼里含着泪花,问候声、锣鼓声、广播喇叭的歌声交汇在一起此起彼伏。 突然间汽笛长鸣,列车缓缓开动了。瞬间,车上车下许多人失声痛哭,这哭声和呼喊声汇集在一起,一时犹如火山爆发,又犹如山洪奔泻,满腔的离愁喷发了。这离愁的哭喊声显得有些过于悲壮,彻底淹没了小小的火车站。 在躁动的人群中,李安东站在车窗后一直没有看到自己的家人。他知道作为县委书记的父亲还在造反派的看管之下,暂时还没有人身自由。弟弟还小,可妈妈和妹妹呢,她们怎么没有来?他一直在人群中极力寻找,期望能看见妈妈的身影。 就在火车开动后,李安东终于在站台的一角发现了大妹妹正搀扶着妈妈站在最远处向火车招手。终于看到了妈妈,李安东疯一般地拼命挤到车窗前,又从一个缝隙中探出头冲着妈妈的方向喊了起来:“妈妈——妈妈——” 他的呼喊声在这沸沸扬扬的喧嚣中显得那样的苍白,完全被淹没在了站台上狂涛般的噪声中,妈妈没能听到他的呼喊,更没能看见他,眼之所及只是无数双挥动的手臂和渐渐远去的火车。就在火车驶出站台的那一刻,李安东竟远远看到妈妈一下子倒下去了…… 这一刻,李安东有点后悔了。他后悔不该偷偷报名参军,不该在这个时候离开还没有人身自由的爸爸,不该离开有病的妈妈和年幼的妹妹、弟弟。 火车渐渐远去,一直向南,向辽南重镇海滨城市大连疾驶而去。 北方的天气,春寒料峭,可春天毕竟来啦。三月初的一天晚上,一艘大型苏式海军登陆舰停靠在大连港,夜色中来自整个辽南地区的1000多名新兵下了火车。接着,这一队队稚气未脱、血气方刚的男儿队伍穿过市区,匆忙地走进大连港后有序地登上了军舰,随后在夜幕中军舰悄然离去,驶向它的目的地,位于山东半岛北部黄海中的一个小岛——刘公岛。P12-15 后记 后记 ——写给自己的话 从事文字工作30多年了,写过很多人和事,可从未写过自己。 那是1980年的5月,在海洋调查船任部门长的我被调到机关工作,后任局长的业务秘书。那时年轻气盛,觉得风光无限好。其实不然,个中辛苦和委屈只有自己知道。 1988年,一场大病险些丢掉了性命。一年病中读书思过,方感悟出文化是灵魂,次年病愈组织上要提拔时我离去了。此时,正值《中国海洋报》创刊,经推荐获批准当了一名海洋报记者。 弃所学,又半路离仕途而去。当我把这一切告诉妻子,她说:“这是你自己的权利,只是有言在先,日要你别后悔。无论做什么,我都会一如既往,因为是你的选择。” 我知道,一名专业干部已走上仕途,到了中年却离开主业而干其他,这被边缘化意味着什么?我对妻子说:“和平年代,一个男人应该学会低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低头也是一种优点,还是一种品格,但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学会低头。以前我对你讲过,生长在盐碱地上的碱蓬草生命力尽管极其顽强,但到了严寒的冬季,碱蓬草同样会枯萎。春天时碱蓬草又会钻出板实的盐碱地呈现出一片绿色,秋日来临碱蓬草会自然而然变得火红火红。” 从那以后,我毅然拿起了笨拙的笔一路走去,用心去书写海洋事业经历的风雨,写风雨中前行的海洋人,直至退休而无怨无悔。 妻子早于我退休,她要等我退休时一起安度晚年。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在我退休前她突然病倒了,而且病情是目前无法医治的一种大脑神经性疾病。 我茫然了,一时不知所措,最终还是理『生战胜了情感。 2013年2月3日——立春,这是我国农历二十四节气的第一个节气。 立春不是春,春寒冻煞人。 立春的第二天清晨,一场不期而遇的大雪漫天飞舞,把渤海湾畔的天津罩个严严实实。天蒙蒙,雪飘飘,这雪一扫多日京津地区令人厌烦和抑郁的雾霾天气,空气质量明显好多了,自然人的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 这雪日,距传统的节日——春节只有五天了。清晨过后,我习惯地背上伴我多年的已破旧了的旅行包,那包里装着耗费了我数月时问和无数脑细胞写下的长篇海洋小说《红海滩》、大型海洋文化纪录片《中国近海探密》(暂定名)和长篇报告文学《我在钓鱼岛》等许多文稿。酒店是我今天的驿站,又一次离开这临时栖身之处,我向这座陌生城市的一所医院,不!确切地说是一所中医老年护理院默默地走去。 来到这座城市已经半个多月了,风雪中一人独行在节前已开始热闹起来的马路上,熙攘匆忙赶路的人群在我的眼前掠过,并没有给我留下什么清晰的印象,但我清楚地知道要过年了。风雪中我独自穿行在人流间,揣着茫然的心绪,刚刚踩在雪地上的脚印瞬间就被人流和车流淹没了。这时我在心中问自己:“年关到了,为什么有家不归,却要一人独行在一个陌生城市的街头?” 一时,我无法回答自己,更无法停下自己的脚步。妻子已无治疗可能,有病乱求医,一月前把她送来了天津求偏方治病。 记得天命之年时,妻子曾问我:“你要写到什么时候?” 我说:“不知道。但在写不动之前,一定要写一部关于海洋题材的小说,里面会有我们民族的前人,我们的父辈,我军旅时的首长,后来的领导;更有战友和同学,或许会有你和我。”这是我当时的承语。她突然病重,让我感到了危机。为争取时间不失信于她,在完成其他写作的间隙,年余匆忙而就《红海滩》,尽管拙劣,但可以兑现一个男人的承诺。 雪还在下,寒风逼人,我紧了紧外衣,压低了帽子,继续踏着路上的积雪小心前行。踩在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这响声是儿时十分熟悉的声响。60年了,这声响儿时听来让人十分悦耳,而今天听来却令人心烦。不知为什么,这令平常人平常心心旷神怡的雪景,此时对我却是另一种感受。没有心情,心底生出的只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还有无助与无奈。 60多岁了,人生也经历过了不少的事情,且不说成功,就是挫折与失败也早已成为过眼烟云,无所谓,无所求。可今天是怎么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中,突然间一首凄凉的曲调和着风雪在耳畔迥荡起来。我想起来了,这曲调是我少年时曾偶然听到过的那曲《苏武牧羊》,这让我魂不守舍地停下了,“怎么如此的没出息?”我责问自己。 我无法抑制自己的思绪和情感,一幅一个老翁“独钓寒江雪”的画面闪现在脑海中,正是这画面的莫名闪现让我感悟到:人总会老的,我真的老了吗! 当我极力把思绪拉回到现实中来时,猛然问又感到自己还不能说老,更不愿说老,因为年老的父母都还健在,我何能轻言一个老字? 问题在于,老与不老,何为标准?肉体的、精神的、生理的、心理的,我一时无法回答自己。但眼前街头上匆忙回家的人流在告诉我什么?正是这人流勾起我心中不由地涌出一股酸楚,面对一个背着沉重包裹的小伙子,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一对中年夫妇提着装满年货的菜篮子谈笑而来,也谈笑而去;一位老者拉着一个盛物的拉杆兜缓缓而来。又缓缓而去。我知道,马上就要过年了,他们都是回家的人。 家,回家,回家过年,这都是些多么亲切的字眼啊!我也奢望,奢望享受回家的感觉,可家在哪里?老伴如今独自一人躺在一个陌生城市医院里的病床上,正在期盼着我来到她的身边。忘不了,病重的她虽然已无阅读能力,但还是我的第一个读者。每当我写好一篇文稿总会先读给她听,满意时她的脸上会露出笑容,不满意时嘴里会发出含糊不清的“唔、唔……”声;忘不了,病重后我和她有一个约定,只要我出差,临别时会弹她一个脑瓜崩,告诉她我又要远行。快40年了,我无数次的出差她习以为常,从未阻拦过一次,而此时弹她脑瓜崩时她依然会会心地一笑,是在告诉我:走吧,别耽误你的正事,早去早回。 老伴年轻的身影和病重的身躯不断地在脑海里交替闪现,我别无选择,只需快一点回到她的身边才是最好的慰藉。陌生城市的街头,当我把目光最后的一瞥深情留给那些行走在回家路上的人们时,我终于明白了:家在哪里?家在爱人之所居,家在情牵之所地!离病床上的老伴越来越近了,又一次想到回家,我不由得停下来转身朝着儿时的那个曾经温暖过我的家,从心底呼喊出这样的话语:原谅我吧,妈妈…… 世间的事情就是如此,矛盾之矛盾,否定之否定,真理与谬误一步之遥中人不能等待,总是要继续前行,而我也要依旧挪动自己前行的脚步。拖着沉重的步履一路走去,我的心仍然无法摆脱忧愁和困扰:老伴病倒了,说老伴并不过分,她是我大学时的同班同学,37年前是我选择了她,她无悔地与我结发相濡以沫至今。她是一位职业军人的女儿,共和国黎明的前夜,出生在炮火纷飞的父母急行军的路上。长大后作为红卫兵她去了西藏,上山下乡去了陕北黄陵。中年后成了中科院青岛某单位的党委副书记。时至今日,我们彼此从未说过一个爱字,因为爱字与我们这一代人无缘。但我们知道爱的归宿是情,是情牵起一代人从饥饿的岁月走进火红的年代,又从火红的年代走向了理想中的今天。天下一个情字何曾了得,情字的右手牵着爱,左手拉着义,如果无情无义即便是爱得死去活来,也会恩断义绝。与我情真的老伴病倒了,我好似成了海滨湿地里一只孤独的丹顶鹤,丹顶鹤在别人眼里是一种吉祥鸟,但却鲜为人知这一传奇的吉祥大鸟从一而终的天性。这对于我,尽管还是呙傲地站立在一大片湿地茫茫苍绿的碱蓬草中,但每当面对她经受完全失去了自理能力的痛苦折磨,经受语言严重退化无法表达时无奈的眼神,我的心在一次次地滴血。这时我少了自信,少了再次起飞的勇气。但我不会像鹤那样最后只能悲哀地离去,而会继续追问:未来的天空在哪里?未来的生活又是什么? 答案其实就在这疑惑之中,男人天生就要负重,我曾年轻过,年轻时女儿出生有的只是喜悦,并没有认真地去想过日后的责任,因为还没有机会和时间去体会男人的负重。负重是男人的天性,而女人是男人负重的托手,这托手将会因人而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上天是公平的,年轻时负重少了,如今带上老伴异地求医正是一种人生的平衡,不也是负重的又一种体验吗?不就是为了寻梦新的天空吗?不就是为了延续未来的生活吗? “人间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这时让我想起了我俩唯一的女儿,此时她在黄海岸边的另一座城市——青岛,她在做什么?她还好吗?女儿能知道她已衰老了的父亲没有了老伴的搀扶,独行在一个陌生城市风雪的街头吗?她能理解她的老爸此时的心境吗?女儿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她出生在一代伟人仙逝后的第一个多雪的冬天,她是我和她娘生命的唯一延续,寄托了我们对她经历寒冬走向春天的希望,所以名为一冬。女儿出生时年轻的父亲身心溢满的是喜悦,也许是年轻时缺少负重感,多有父爱的喜悦和着憧憬伴随女儿长大。那时对女儿小时候不倦的“咿……呀”学语毫无厌烦,而是欢喜在心头。今日父亲成了老爸,而女儿已为人母,或许是女儿已经体会到了作为女人的那种负重托手的负担,导致她开始嫌老爸唠叨了。还有那个让姥爷时时疼爱的小外孙女,她是女儿生命的延续,寄托了两代人对她抱有破晓羿立世间的冀望。可她什么时候才能懂得世事沧桑,明白老者之心呢? 生灵世界,凤凰涅粲。人生亦是如此,成功和着喜悦,忧愁伴着惆怅,生的欢乐,死的悲伤,自然定律永远主宰着大千世界的芸芸众生。 医院终于到了,停步间歇于门前的街头,举目老人护理院的牌子,凝视“老人”两个大字,陡然问我有了幡然醒悟,随之倍感亲切,倍感厚重。 古人有“知天命,行人事”之言。而对于此时的我,却深深地感悟到“听天命,尽人事”,这包括事业和家庭的,才是人生之谛。 大雪渐渐地停了下来,太阳终于升在了天空中。这太阳照在雪地上,朝阳处的积雪开始现出了融化的迹象。毕竟是立春了,风雪过后真正的春天不会远了。 真正的春天来到时,碱蓬草又会给荒芜的盐碱地披上一层绿色。绿色过后,人们期待的是好似燃烧在海岸上的那一片片的火红火红。 红海滩,鲜血的颜色,英雄的色彩。 作者 2013年除夕夜 于天津财富豪为酒店 目录 序言 代序 历史在拷问 大海是龙的故乡! 大海是龙图腾诞生的圣地! 然而,历史没有假设,又总是那样的无情。公元1894年初秋,一场战事让中华民族蒙受了奇耻大辱,让龙的传人魂断海疆! 刘公岛,坐落在山东半岛北端的黄海之上,这个仅有3.15平方公里韵小岛,默默无闻地在大海上存在了亿万年。然而,在中华民族文明史的进程中,正当龙旗漫天狂舞时,近代史上的一次海战让这个小岛一夜之间名噪世界。从那以后她就有了一个不俗的雅号:东方永不沉没的航空母舰。 1894年9月17日,中日甲午战争爆发。由于这场海战的主战场在黄,海北部的海域上,因此近代史上也被国人称之为黄海大海战。更由于这场战争发生在农历甲午之年,在世界近代史上被记述为中日甲午战争,又被称之为中日甲午海战。 甲午海战是中国自古以来真正意义上的现代海军与外军作战。大清王朝苦心经营的世界第四、亚洲第一的中国第一支海军铁甲舰队,在甲午海战中顷刻间全军覆灭,而成为中华民族历史上最为悲壮和最为耻辱的一页。在海战最为惨烈的时刻,“致远”舰管代邓世昌驾驶战舰义无反顾地撞向日舰自沉黄海;“经远”舰管代林永升舰毁人亡,誓死不降;海战惨败,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含恨自缢而死,轰然倒在了刘公岛上的北洋水师海军公所。 这一幕永远定格在了中国近代史,但历史还在继续拷问…… 甲午海战,北洋水师民族英雄英魂永存,中华民族宁死不屈精神永存,刘公岛不屈声名震撼海疆。 甲午海战,改变了中国的命运,改变了亚洲的军事格局,也直接引起了世界政治格局的重大变化。 这场海战过后人们才深刻地认识到:甲午海战在当时的政治、经济和军事等诸多原因导致北洋水师全军覆灭的背后,更重要的是、日本军国主义侵略中国图谋已久,并对中国海提前做好了海上战场准备,特别是对中国近海的潮汐、波浪、水温、水深等各种海洋水文、气象要素资料的获取和积累比中国人还要多。这场海战证明,北洋水师是在不知己、不知彼的条件下,打了一场前途未卜的海战。 一个临海大国,海洋事业的兴衰将寄托着国家的前途;掌控海权,将决定国家未来的命运。甲午海战,从那时起不仅向世人昭示了日本军国主义企图吞食中国的野心,同时也向中国的海洋事业和海上战场建设提出了未来的战略性挑战。 制陆权是决定古代大国兴衰的关键因素之一,而制海权则是决定近现代大国兴衰的关键之一。对于近代的中国,制海权是一幅什么样的画卷呢? 1894年是农历甲午之年。这一年中国东邻朝鲜爆发了“东学党”农民起义,朝鲜政府请求清政府派兵援助,朝廷随派直隶总兵叶志超率2000多清兵由海路进驻朝鲜牙山。 这时作为朝鲜的又一近邻日本,经过明治维新国力增强,已蓄谋借朝鲜为跳板企图侵略中国。见清军入朝也借机派出多于清军一倍的兵力进驻朝鲜,并先机占领各战略要地。与此同时,还派出八艘军舰在黄海游弋。 重兵压境,“东学党”农民义军与朝鲜政府签订了合约。随后,朝鲜政府照会中、日双方政府撤军。 清政府如约撤军朝鲜,而日本并未撤军,且借清政府撤军之机企图消灭清军。 100多年来,多如过江之鲫的甲午战争研究者更多关注的是这场海战的战略与战术的成功与失败,而少有人倾心去关注这场海战前的准备将对海战最后结局发挥的至关重要,甚至是决定性作用的一些细节——海上战场准备。今天,当我们重新用大历史观的目光和心态去审视那场海战时,便不难发现那场海战爆发前,日本政府为了发动那场海战已进行了煞费苦心的长期的海战战场战前准备情报战、间谍战、汉奸战……海战的最终结局向人们表明,大清国海军走向覆灭的过程向中国人展现的是这样一幅画面:日本举国30年磨一剑,顷刻间就把大清国海军掀翻在了:中国海。 1888年年底,一些日本间谍潜伏到施工中的威海卫炮台以及威海卫通向山东半岛最东端荣成的道路与乡间及荣成湾附近,为选择山东半岛作为登陆点作战前准备。这种准备包括近海、海湾、海岸的地质、水文资料以及登陆后的陆上资料。当日本海军对中国开战时,从荣成湾登陆,从背后进攻威海的战术为日军击败北洋舰队起到了重要作用。 甲午战争爆发不久,清军搜出白军俘虏携带的进攻山东半岛时的一张地图,上面海湾、海岸、水深、海潮、海流、村、路、炮台、营房、山、河、井、树,都标得一清二楚。 1893年是甲午战争的前一年,为了这场战争,明治天皇决定此后六年,每年从内库中拿出30万元币银用于海军建设。这些币银已经超过了当时皇室开支的十分之一,此举再次带动了日本政府议员主动献出四分之一薪俸用于建造军舰。 甲午战争前,据说明治天皇甚至干脆用饿肚皮的方法给他的文臣武将们起“带头作用”,并声称:“帝国海军一日不强,朕一日不再食矣。”前线那些饥寒交加的日本军人得知天皇每天仅吃一餐饭的消息时,个个涕泪横流,呼号喧嚣。 此时,日本天皇恨不能把“圣岳”富士山变成金山、铁山、钢山、火药山,把濑户内海的每一块礁石都变成一艘艘战舰。 与此同时,在大清国为庆祝慈禧太后60大寿而建的颐和园已进入了最后的修葺。 前方军情似火,后方歌舞升平。 1894年11月7日,是大清国皇太后慈禧的万寿节。这一天,日军不费一枪一炮占领了大连湾,北洋水师的战略基地旅顺危在旦夕。之后,在悠扬的乐曲声中,旅顺口失守,威海卫被围,北洋水师大本营刘公岛陷落指日可待…… 甲午海战,北洋海军全军覆灭走向了必然。 历史在拷问:中华民族要实现伟大复兴,中国海将何去?新中国海洋事业将何从? 内容推荐 李明春著的《红海滩》是一部描写新中国海洋事业发展历程的小说。 《红海滩》讲述了: 1968年初春,一批分别来自辽宁、山东和上海的新兵来到了人民海军北海舰队刘公岛训练团。在这块中日甲午战争的耻辱之地,新兵李安东、黄海和常江相识成为了要好的战友。 刘公岛,让他们深刻地了解了甲午海战的那段逝去了的历史,感悟到了中国海权“操之在我则存,操之在人则亡”的真谛。他们踏上战舰,期望能够成为真正的水兵。然而却同时被分派到了一艘新建造的海洋调查船上。 他们与新中国同龄,是在共和国崇拜英雄的年代里成长起来的一代人。在他们的思想深处根植爱憎分明、立场坚定的政治信念。但是,当他们告别军营真正走上人生之路,由于家庭与文化背景的差异,当面对事业、前途和爱情的磨砺时还是呈现出了不同的心态。特别是从黄土地走向大海要经历另一种思想的裂变,从而有了各异的疑问、彷徨、愤懑,甚至是冲动。他们有着共同的信仰,共同的追求,在经历了困惑、历练和思考后形成了不同的个性,有了不同的选择,走上了各自不同的人生道路。 他们遗传了军人的基因,亲历了海洋调查与岸滨观测、远洋货轮海难、海洋油气开发创业、黄河断流、海洋环境污损索赔案件、核潜艇水下导弹发射试验、南北极探险、大洋科考和海权争锋,目睹了我国载人深潜探测工程取得的成功和人民海军亚丁湾护航,见证了新中国海洋事业走向深蓝的发展历程。 编辑推荐 这是一部传承北洋水师基因的闯海人的长篇小说; 这是一部反映新中国海洋事业发展历程的长篇小说; 这是一部体现新时期海洋人精神风貌的长篇小说。 李明春著的《红海滩》讲述了新兵李安东、黄海和常江被分派到了一艘新建造的海洋调查船上,亲历了海洋调查与岸滨观测、远洋货轮海难、海洋油气开发创业、黄河断流、海洋环境污损索赔案件、核潜艇水下导弹发射试验、南北极探险、大洋科考和海权争锋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