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章传》是梁启超先生仿照西方人的传记文体,记载并叙述了李鸿章一生的事迹,且加以评论,使读者全面地了解李鸿章。梁启超先生从李鸿章早年落魄写起,到他参加镇压太平军、甲午海战,创办洋务运动,周旋于世界外交舞台直至死去的一生,把李鸿章同古今中外要人霍光、诸葛亮,秦桧,曾国藩、张之洞、俾斯麦、伊藤博文等做了对比,对李鸿章进行了评价,指出李鸿章也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心,能忍辱负重,但是他没有长远的眼光。梁启超先生认为李鸿章的失败也就是晚清政府的失败,是晚清政府不了解世界大势,不懂得民主政治的必然结局。书末,作者在评述李鸿章的同时想到当下局势,想到中国未来的前途,不禁毛骨悚然,不知道最终是什么局面。
《李鸿章传》是梁启超所撰人物传记中最著名的一种。《李鸿章传》中没有采取中国传统传记“类皆记事,不下论赞”的写作模式,而是“全仿西人传记之体,载述李鸿章一生行事,而加以论断”,全书在叙述李鸿章生平事迹的同时,对于李鸿章之才识、功过、地位等进行了客观的评价。梁启超肯定李鸿章是“数千年中国历史上一人物”,也是“十九世纪世界史上一人物”,并将他与古今中外历史人物(含诸葛亮、王安石、秦桧、曾国藩、左宗棠、张之洞、袁世凯、俾斯麦、伊藤博文等人)进行比较,得出论断:“不学无术,不敢破格,是其所短也;不避劳苦,不畏谤言,是其所长也。”
当洪秀全攻陷武昌的时候,礼部侍郎曾国藩在家守孝,奉皇上的旨意集中力量办团练。他充满工作的热情,把训练强劲的军队,平复国家灾难,作为自己的责任。湘军兴起,很快成为国家的军事支柱。淮军来源于湘军,以湘军为榜样,两支军队如出一家。当时的八旗士兵,还有绿营旧兵,性情懒惰,军务废弛,胆小怕事,没有战斗的力量,像废人一样,不能发挥任何作用。他们的将领也都是平庸的人,没有指挥作战的能力,不能履行指挥的责任,整个军队像失去了航向的船只,停滞不前。曾国藩经过细致地考察,发现其中存在的种种弊端,知道想要改变这种局面,展现新的面貌,就必须扫除恶劣的习气,清除隐藏在军队中的蛀虫,重新组建新的军队。所以。他四处招揽人才,寻找真正有军事才能的人,可以统筹全局,做到坚忍刻苦,百折不挠。国家恢复实力的机会,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朝廷军队的实力衰弱,太平军的力量也大不如前,洪秀全攻占南京以后,不再是最初的状态,逐渐产生了骄纵的心理,变得目中无人,骄傲自大,尽情享受荣华富贵。太平天国内部的人为争夺利益,自相残杀,腐败的现象特别严重。假如,当时的政府军队中有得力的人才,依靠军事实力,全力进攻太平天国,那么不费吹灰之力地平息这场大灾难,就是早晚的事。悲哀的是,政府的军队,骄奢腐败,比叛军的状况还恶劣。咸丰六年(1856年),向荣领导的金陵大营第一次失败,咸丰十年(1860年),和春、张国梁领导的金陵大营再一次失败。江苏、浙江等地相继沦陷,敌人更加不可一世,他们加快扩张的脚步,国家的情况恶化,比咸丰初年时还严重。再加上此时国家外患不断,咸丰七年(1857年)以来,英国人不断挑衅,与清政府发生争端。张国梁、和春阵亡的时候,也是英法联军入侵北京,火烧圆明园,掠夺财物的时候。此时的清朝内外交困,天灾人祸,交织在一起,真是惨不忍睹。此时,已经存在十代的清王朝,命悬一线,前途令人担忧。
清王朝出现危机,解除国家危机的重任落在曾国藩的身上,但情况不容乐观,他虽然治理军队十年,有丰富的军事管理经验,但是他管辖的范围,仅仅是长江上游地区。这固然和曾国藩深思熟虑、谨言慎行的性格,不急于求成、脚踏实地、积极进取的态度有关,也是因为朝廷用人不当,不能知人善任。朝廷没有指派专门的官员,导致权力责任不统一,办事效率不高,从而使有志向的人,不能尽情展现自己。因此,湘军转战湖南、湖北、江苏、安徽等省期间,因为地方官员的牵制,没有积极配合,制约了军队力量的发挥,从而丧失了更多扭转时局的机会,类似的例子不再一一列举。正是这些弊端的存在,拖延了太长时间,延缓了前进的脚步,所以湘军不能建功立业。后来,金陵大营再一次失败,到这个时候,朝廷才开始慌乱。它终于意识到除了湘军以外,再没有可以依靠的力量,湘军是自己唯一的指望。咸丰十年(1860年)四月,朝廷任命曾国藩为两江总督,授予他实权,并任命他为钦差大臣,负责监督、管理江南的军务,大江南北水陆各军都听从他的指挥。到这个时候,兵权、财权,都掌握到曾国藩一个人的手中。除此之外,他还有很多得力助手围绕在身边辅佐他,比如左宗棠、李鸿章这些人才,有了他们的倾力相助,大家通力合作,齐心协力,解决了苏州、安徽、浙江的问题,整个局势开始出现变化。P7-8
一、本书仿照西方人的传记文体,记载、叙述了李鸿章一生的事迹,且加以论断,使读者了解这个人。
二、中国的旧文体,凡记载一个人的生平事迹,有的写传,有的用年谱,有的用行状,这些用以记述生平事迹的,不予评论,若有,也是加在文章末尾。夹叙夹议的这种方式,是太史公司马迁首创的,《史记》中《伯夷列传》《屈原列传》《货殖列传》等篇都是这样的范例。后世人对历史了解不够,不敢跟他学。我才疏学浅,只能偷偷地学用司马迁的写法。
三、四十年来,中国的大事件,几乎没有一件与李鸿章没关系。因此为李鸿章写传,不能不用写近代史的方式方法来写。我对于时局’的一点见解,不敢隐讳,目的不在前人,而是给后人看。遗憾时间太短,身边没有一本可参考的书。书中不能避免一些错误,希望来日有机会订正。
四、江南之战,描述湘军的事迹较多,看上去冗繁;但淮军与湘军,关系很繁杂;不这样写不能体现当时的形势,请读者原谅。
五、《中东铁路条约》《中俄密约》《辛丑条约》,都转载了全文。由于李鸿章很多事迹的原因、结果,和这些公文关系很大,所以尽管令文章拖沓,依然将其收录进来。
六、李鸿章在中国的负面消息很多,我与他在政治上是公敌,私人交情一般,定不会为他辩护。因此,书中脱责辩护的言语,都和公认的看法不同,只是写史的人凭介公平之心来写。不这样,怎么与他人交代呢!英国著名首相格林威尔曾经呵斥画家:画出我真实的样子,不要让我的本相失真。我写的这本书,相信不会被格林威尔所呵斥。李鸿章本人如果知道本书,一定会含笑九泉地说,“你了解我”。
光绪二十七年十一月既望
著者自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