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廷以先生早年的求学经历
郭廷以先生是河南舞阳人,舞阳位于河南省中部,是该区颇具规模的粮仓之一,往东是信阳,这里也是河南的粮产区。舞阳、信阳一带,教育普及、文风鼎盛,郭先生在舞阳读了十年的私塾后,就到河南省的省会开封读中学,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郭先生的学校好像是河南省的第二中学,是开封地区相当有名的学校。在开封读了一段时间后,郭先生转到南京高等师范学校的附属中学,而南京高等师范学校就是东南大学的前身。
民国12年夏天,郭先生中学毕业,并获保送东南大学。当时的东南大学后来又改为中央大学,是长江下游非常著名的大学,也是该区资格最老的高等学府。
郭先生有几位同学,后来在各方面都有相当杰出的表现,其中和中研院关系最深的就是周鸿经先生,郭先生会到研究院创立近史所,与周鸿经先生的推荐很有关系。郭先生曾与当时中央研究院院长朱家骅先生在南京共事过,朱家骅先生担任教育部长时,郭先生当过边疆教育司司长。后来朱家骅先生担任研究院院长时,正好周鸿经先生又是总干事,于是他们就请郭先生到研究院,主持一个新设的研究所。不过那时候研究院刚从大陆迁到台湾,还没有觅得院址,很多研究员也都没有地方去,后来商借铁路局在杨梅的一些空房子,才暂时安置下来。
研究院迁台初期,大部分的研究所都留在南京,搬到台湾最大的研究所就是历史语言研究所,非常完整,当时史语所的负责人是董作宾先生,后来是李济先生。此外还有数学研究所,但人数非常少,其他单位,像植物研究所并没有迁来台湾,只有很少数的研究员随着政府来到台湾,所以原来植物所的研究员李先闻先生来到台湾后,先在台南糖厂工作,到了胡适先生担任院长时,才聘他回到研究院,成立植物学研究所。
周鸿经先生与郭先生是东南大学的同学,郭先生本来对数学很有兴趣,数学程度也相当好,那时大家都认为他一定会读数学系,但他最后选择文科,进了历史系。当时文科著名的老师有汤用彤先生,柳诒徵先生,柳先生很有名,写过中国文化史方面的书籍,他们都是缪凤林先生和郭先生的老师,此外还有梅光迪先生、罗家伦先生,都是文科的老师。
郭先生在东南大学历史系求学时,历史系的课程,大一有中国文化史、西洋史等,大二的课程有中国近百年史、印度史、西洋文化史等。
民国16年春,郭先生从东南大学毕业,当时国民革命军正在进行北伐,经由罗家伦先生的推荐,郭先生进入政治部工作,最初的职等是上尉,后来一直升到中校,不过郭先生在政治部的时间并不长。他常对学生提起这段在军中从事文职工作的往事,他对这段半文半武、挂着军阶、披着“武装带”的经历,颇引以为荣。16年夏天,国民党成立中央党务学校,郭先生就进入党务学校编译部,担任编译工作。
从前的中央党务学校多少带有宣传的意味,北伐结束后,中央党务学校改名为中央政治学校,名义上的校长是蒋中正先生,教育长是丁惟汾先生,实际校务是由代理教育长罗家伦先生负责。抗战时期,中央政治学校迁到重庆南温泉,当时重庆有两个旅游名胜,一个是北温泉,另一个就是南温泉。后来中央政治学校改制为正式大学,就是现在的政治大学。北伐结束后,东南大学也是数度易名,直到民国17年5月改名为中央大学后,才未再更改。郭廷以先生与罗家伦先生的交往
郭廷以先生和罗家伦先生的关系始于师生,后来又有同事之谊,再渐渐变成师友关系,到了晚年,尤其是到了台湾之后,两人完全是朋友关系了。
郭先生从事中国近代史的研究,受到罗家伦先生的影响很深。郭先生治学的专注与锲而不舍的精神,深获罗先生赏识。我个人认为两位先生在个性上有很大的不同,罗先生看事情多从大处着眼,观察整个时代变化的轨迹与特征,而郭先生则是特别注重细微的地方,在基础上下功夫,从资料中获得问题的结论,所以两人在学术方面,实在是各有千秋。
郭先生与罗先生的师生情谊,因为二人后来一起在学校共事,而更为密切。民国17年8月21日,国民政府将北平的清华学校改为国立清华大学。在此之前,因为清华学校的经费来自于庚子赔款,所以隶属于外交部,学生毕业后,多半赴美留学,虽然造就了许多人才,但与国民政府所造就的人才不太一样,自从改为国立清华大学后,就直接受国民政府管辖,并由罗家伦先生担任校长。P2-4
弁言
序
王聿均先生访问纪录
楔子
郭廷以先生早年的求学经历
郭廷以先生与罗家伦先生的交往
中央大学迁校之经过
重庆时期的中央大学
郭廷以先生与史事日志的编纂
郭廷以先生在重庆的教学与生活
中大历史系教授忆述
战后的中大及郭廷以先生的教学工作
受访者来台之初的工作与生活
来台后与郭廷以先生的往还
中研院迁台及近代史研究所之初创
近史所成立初期的研究人员
近史所成立初期的研究工作
师恩难忘
张玉法先生访问纪录
初入近史所
展开学术研究工作
教学与编书
参与行政工作
撰写《中华民国史稿》
与中国大陆学者对话
陈三井先生访问纪录
中学时代
考上师大
郭廷以先生在师大的教学
进入近史所
参加讨论会,首次提出报告
筹办十周年所庆活动
近史所口述历史的工作阵容
郭廷以先生的口述历史访谈。
我所知道的沈云龙先生
沈云龙先生出版《黎元洪评传》引起批评
郭廷以先生与沈云龙先生的关系
赴法留学
学成归国
郭先生的外语能力
郭先生赴美不归的原因
王萍女士访问纪录
求学经过
郭所长引进我到近史所
作为申请福特基金的一颗小卒
参与《对西方认识资料汇编》
奉命代行所务
出席国际学术会议
白色恐怖与近史所同仁
对郭所长的感念
李国祁先生访问纪录
战乱中的求学与生活
战时儿童保育院
国立安徽第二中学
遵义师范及浙大附中
受业于郭廷以先生
博闻强记苦学出身
对郭先生又敬又畏
近史所成立初期
初期参与的几项工作
近史所与美国几所大学的合作
人事问题浮现
赴德深造
因签证问题无法回台
再度回近史所服务
所务紊乱
人事斗争严重
借聘至师大
院方的头痛人物
中国近代化的区域研究计划
对近史所的一些建议
王尔敏先生访问纪录
前 言
个人学术训练的背景:师大史地系时期
个人学术的成长:近代史研究所时期
近代史研究所的学术定位和前景
余 问
李恩涵先生访问纪录
受教量宇师与进入近史所
威权时代的学术研究
量宇师创所的贡献
近史所早期的纷争与量宇师的受谤
我晋升研究员的风波
对量宇师的感念
张存武先生访问纪录
转职风波
长者风范
研究中韩关系史的因缘
对近史所发展的若干想法
张朋园先生访问纪录
郭廷以先生在美生活及病逝经过
研究中国近代史的志趣
创办及主持近代史研究所
我与郭先生
林明德先生访问纪录
在师大受教于郭先生
进入近史所
近史所接受福特基金补助受到打压
政治干预学术
郭先生赴美后近史所的情形
独具史观慧眼
陈存恭先生访问纪录
我与量宇师的结缘
从事口述历史工作二三事
量宇师筹办、奠定近史所的基础
近史所的研究发展
魏秀梅女士访问纪录
郭先生的关门弟子
进入近史所服务
参与“清代社会运动资料搜集”计划工作
编撰《清季职官表》与其他著述
与郭先生的接触与相处
师大校友设立郭廷以先生奖学金
贾廷诗先生访问纪录
因缘际会进入近史所
对所务划分的建议
协助韦慕庭的一段插曲
福特基金与郭先生辞职风波
胡适去世移灵近史所的风波
与郭所长访问白崇禧
研究主题与郭所长的厚爱
魏廷朝的事件
费正清对华政策
所长接班人的问题
赴美求学与对郭先生的感念
近史所的研究领域及成就
郭正昭先生访问纪录
郭所长的提携
郭所长创所的忧患岁月
梁敬锌所长辞职事件
与郭所长论社会达尔文主义
哈德逊河畔谈美国的富强
郭所长的市场经济与金融体系观
晚年受史观学派的影响
花果飘零的宿命感
郭所长去世后的点滴
见证郭所长的人格典范
赖泽涵先生访问纪录
受教于量宇师
量宇师邀我到近史所
量宇师的远见
量宇师面对的流言与攻击
量宇师婉拒任师大校长
量宇师鼓励我出国进修
论文被指不敬蒋公政大拒绝我任教
思想改造安排进三民所
严师高徒短暂时空交会
贺忠儒先生访问纪录
史地教育的黄金时期
郭廷以先生与师大史地系
我与郭廷以先生的往来
林忠胜先生访问纪录
近史所去来
我所知道的郭廷以先生
廖隆盛先生访问纪录
家庭与求学背景
受教于郭廷以先生
噤声的时代
对近史所的了解
郭廷以先生的学术成就
王觉非先生访问纪录
刘敬坤先生访问纪录
佩服郭先生惊人的记忆力
正确的史学研究方法
中国近代史研究的开辟者
周道瞻先生访问纪录
求学璜程f
来台后任职过程
望门投止——拜访胡先生
我进了近史所
山阴道上 学人如织
福特基金经费补助波折
怀念友人史麟书先生
几桩政治事件
“限制阅读”书籍解禁的交涉
协助郭所长征集经济部档案的曲折
出卖国家档案风波
协编“十年发展计划”
高山仰止——对量宇先生的怀念
魏仲韩先生访问纪录
我与郭先生伉俪的渊源
在近史所工作的点滴
郭先生与他的学生们
郭先生的党政军关系
回忆录
郭(廷以)所长筚路蓝缕创所与辞职风波
忆郭廷以先生
我和郭师量宇的铎瑟因缘
——前缘后分皆如水
感念郭廷以所长
海外追忆师生情
——量宇先生百岁冥诞纪念
遨游史海:向导师郭廷以致敬
Navigating History:An Homage to Mentor Kuo Ting-yee
郭廷以先生的大名早已是如雷贯耳了,对他的大作《近代中国史纲》也钦佩得五体投地,但是一直到1990年担任近代史研究所图书馆主任,才有机缘瞻仰他的玉照,可以想象他一代宗师的风采。以前关起门来念书,不知道行政事务之不易,有了治事经验以后,才比较能够体会郭廷以先生当年从无到有,奠立一个世界一流研究图书馆基础的艰辛;既要眼光远大,又要竭尽思虑。其实,郭廷以先生筚路蓝缕,为一穷二白的近代史研究所,奠立一个同样是世界一流专业档案馆的典藏规模,其卓识和辛劳,即令我赞叹不已。至于他多方网罗人才,从史学的基本功夫做起,出版大量史料丛书和历史专著,我尤其是钦佩有加;他脚踏实地,埋头苦干,终于以具体的研究成果赢得学术界承认,中国近代史是一门历史学问,可以客观研究,也可以做出很好的成绩,而近代史研究所更可以追随本院的历史语言研究所之后,成为世界研究中国史的另一个重镇。
2004年是郭廷以先生百岁冥诞,2005年近史所的年龄也要半个世纪了。如果郭先生地下有知,一定会发现他当年一手栽培的学生早已在他奠立的基础上闯出了所谓南港学派的名号,以重视原始档案,以及大量吸收社会科学的研究方法而誉满全球。郭先生更会发现,近史所在过去二十几年内,在吕实强、张玉法和陈三井三位所长的先后领导下完成了世代交替。先是老辈学者像王聿均、黄嘉谟和李毓澍先生相继告老,到2002年夏天陈三井先生又宣布退休以后,本所几乎就没有郭先生所亲自调教过的入门弟子了。同样的,吕实强、张玉法、陈三井和吕芳上四位所长,在其任内不断提拔和培养新人,以致陈三井先生任满之后,今天在所里工作的同仁,除了魏秀梅女士之外,都是像我一样不克受其亲炙和陶冶的晚辈后生。在这二十几年之内,近史所的研究范围和治学风气也出现明显变化。同仁的研究,不再局限于西方的挑战和中国的反应,近代化的研究典范也受到强烈质疑;同仁的研究时段,有上溯到十五世纪的明代中叶者,也有下达至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大陆者;不仅增加了台湾史研究的深度和广度,也把注意力扩大到海外华人社会;所研究的课题,从记忆、医药、旅游、图像到情欲、从民族主义、知识建构、物质文化、贸易网络、消费文化到战争与社会,已完全不复是当年郭廷以先生在世时所关心的课题。
近史所不断变化,当然前后也面临完全不同的挑战。郭廷以先生的时代,最大的挑战是在一切要求政治正确的时代氛围中,为中国近代史的研究建立客观研究的学术声誉,同时禁受得起特务政治和检举文化的折腾,坚持一切以学术为重的信念。现在是民主自由的时代,政治方面百无禁忌,我们也不必再烦恼全世界学界对我们研究客观性的质疑。目前面对的第一个新挑战是:研究的空间和时间范围已经大幅度扩大,但是题目却越做越小,缺乏郭廷以先生时代的宏观视野和角度。第二个新挑战是如何面对近代史研究原有典范的相继动摇,以及中国大陆史学界重返国际竞争后拥有的史料优势,在所谓南港学派的既有基础上,开拓出为世人瞩目的讨论议题,并形成有我们自己特色的近代史论述。当然同样重要的挑战是社会大众对学院派历史著作的冷淡和疏离感,我们必须拿出丰硕而可以令人亲近的研究成果,向一般社会大众证明近代史仍是具有活力的重要学问;所发表的研究成果可以满足他们对人文素养的渴望,帮助他们了解自己所处的当前世局,并对国家的何去何从,提供重要借鉴和思考线索。
面对上述的时代挑战,我们今天纪念郭廷以先生冥诞,特别具有意义。一方面缅怀先辈的创业艰辛,进一步了解郭先生如何以言教和身教惨澹经营本所,以及其门生如何使之茁壮自立,成为今天这样一个全世界研究中国近代史学者都乐意前来切磋交流的研究机构。另一方面也希望透过对郭廷以先生的怀念和其所形成的南港学派的回顾,思考我们未来的走向。因此决定在郭先生百岁冥诞那天,举行各种庆祝活动,不仅邀请郭先生的门生故旧回忆前人的风范和謦欬,也邀请辈分比他们要晚很多的中青代学者讨论郭先生的史学成就,并回顾和展望近代史的研究。此外在庆祝冥诞之前,我们还特别邀请郭先生的十几位门生故旧作口述访问纪录,试着从他们的眼里,回顾建所以来将近五十年的发展,说明这个所为什么会有今天的学术地位,能够在超越国界之分的学术领域中赢得普遍尊重,以便承先启后,继续发扬光大他们留下的学术基业。
口述访问的目的,只是为后人的历史研究提供一种资料而已。对如何回忆过去五十年近代史研究所的历史,每一个参与的人都有其不同的侧重面,大部分时候可以互补,但有些时候也不免见仁见智,甚至流于主观臆想,以致呈现出来的面貌出现不协调,甚至相互矛盾的地方。由于我们访问的对象全部都是历史学者或至少是学历史出身,知道历史证据的重要性,也会为自己的见证负起全部责任,所以我们除了有明显史实错误以外,不用严苛的证据标准来检查他们的口述历史纪录,而几乎完全以原貌呈现。这样做的结果,可能会引起有些前辈同仁的不快。我只是希望,如果遇到不同的意见,最好视之为情绪发泄,以“相逢一笑泯恩仇”的胸襟,淡然处之;当然若还想为后代史家留下不同意见的纪录,则近代史研究所的《口述历史》期刊竭诚欢迎,一定提供刊登的园地。
《郭廷以先生门生故旧忆往录》出版之前,依照往例要写几句话。我希望上面这几句话能充分表达我对前辈学者的尊敬,同时也希望本所同仁透过对郭廷以先生建所和南港学派诸前辈的回忆,体会到全所和个人原是一体。近史所如果没有每一位个人的卓越表现,不可能有今日的学术声望,而每一位个人如果没有近史所在制度上的大力支持,也不可能有其今天的学术成就。今后如何在郭廷以先生以及其学生所奠立的学术基础之上,面对世变日亟对本所提出的各种挑战,端看我们这些后生小子如何迎上前去。这是我的一些简单感想,写在这里让我们彼此共勉。
陈仪深编著的《南港学风——郭廷以和中研院近史所的故事》收录22篇访问纪录,6篇回忆录,综合28位郭先生门生故旧所述,除回忆先生的求学历程、学术成就、长者风范、筚路蓝缕创办近代史研究所的艰辛以外;兼及个人学术生涯的心路历程、以及所受先生的启发。《南港学风——郭廷以和中研院近史所的故事》不仅是近代史研究所与“南港学派”的发展史,同时也是一份研究学术史不可或缺的资料。
一代史学大师,筚路蓝缕,开创南港学派而享誉全球,为何晚年流落异乡?胡适派学人和他派学人有着怎样的矛盾、冲突和纷争?
陈仪深编著的《南港学风——郭廷以和中研院近史所的故事》收录22篇访问纪录,6篇回忆录,综合28位郭先生门生故旧所述,除回忆先生的求学历程、学术成就、长者风范、筚路蓝缕创办近代史研究所的艰辛以外;兼及个人学术生涯的心路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