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命案悬疑
段不悔已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手一松,垂了下来。一块透明的玉佩掉落在地。上面的血迹,在夜色里格外刺眼。
公元1927年,民国16年,中国,中部城市洛州。
讲武堂坐落在洛州1最繁华的地段,以教授洪拳闻名。门下弟子众多,在当时洛州的江湖也算是排名第一。讲武堂堂主是武师段不悔。他妻子早逝,膝下有一子,名唤天龙,时年15岁。
我们的故事,就从这座武馆开始……
3月20目,谷雨。
讲武堂院内,众弟子正在练拳,段不悔眼睛虽在看着他们,心里却在想着他儿子段天龙的事情。
段不悔的洪拳颇有造诣,讲武堂也开得有声有色,原本指望段天龙可以继承自己的衣钵,将来有一天接手讲武堂,但是这小子似乎对习武并不感兴趣,倒是对骗术这种旁门左道情有独钟。一本《孙子兵法》早巳被他翻得破破烂烂,和他一起习武的师兄弟们也没少吃他的苦头。就在昨晚,段天龙又戏耍了一个师兄,让他绕着护城河跑了一圈,虽结果无伤大雅,但段不悔还是决定,先把儿子关上几天,好好反省一下。俗话说“小时偷针大时偷金”,若现在不管,将来还了得?
“我那不是骗术,是谋术!”被训时,段天龙很不服气。
“骗术就是骗术,还谋术,狗屁!”段不悔很生气,“你当自己是诸葛亮还是刘伯温?”
“刀拿在英雄手里,刀就是宝刀,拿在歹人手里,刀就是贼刀。是骗是谋,得看什么人用,用它来干什么!”
“闭嘴!”段不悔怒道,“少跟我耍嘴皮子,再多说,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打断腿,段不悔可舍不得,可儿子总这么下去,会有什么出息?现在兵荒马乱,世道不堪,指不定哪天又是战事四起遍地狼烟,不学点儿武功多赚点儿大洋将来可怎么办?
段天龙不敢回嘴,低着头嘟囔了一句。
“说什么呢?大点声!”
“我说,”段天龙抬起头,有些害怕,但很坚决,“你就知道用暴力!”
“你——”段不悔平复了下心情,“好好好,你不是会骗……谋术吗?好,我给你机会,明天开始,你要能从我眼皮底下逃得出这个院儿,我就随你,你爱学什么学什么,如何?”
“爹,说话算话?”
“你爹什么时候打过诳语?”
“好,一言为定。”段天龙冲段不悔一笑,“您可别反悔。”
“反悔?你先有本事出去再说,你被关在厢房,后院墙高院深,根本想都别想,唯一的出口就是前院的大门,我就在这儿看着,你想出去,除非生了一双翅膀!”想着,段不悔正要笑就听到门外有人问——
“请问哪位是段师傅?”
门外进来一个年轻男子,段不悔忙拱手,道:“我就是,您是……”
“段师傅,我知道你洪拳很厉害,我也会两手,想跟你过过招。”
踢馆吗?段不悔心中想着,面色也一凛,看着对方的目光也顿时变得凌厉!
“不不不,不是,您可别误会。”来人触到他的目光,慌乱地摆手解释,“我就是想跟您学学。还请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态度变得倒是快,段不悔浅浅一笑,但一想若没有些本领在这洛州谁敢来讲武堂比武?对方可能是扮猪吃老虎,这么一想,段不悔立刻收起收神,认真对待。
“好。”段不悔拉开架势,“请吧!”
这时,他的弟子们知道有人来比武,都围了过来,自然地形成一个圈,把段不悔和来人围到了中心。
来人也拉开了架势,不料段不悔刚要上前,对方却伸手制止:“等下——我要活动活动。”说着,他兀自挽起袖子,左右甩了甩膀子,却不肯近前。
段不悔有些着急:“您这到底比是不比啊?”
徒弟们也跟着起哄,“快点儿啊,别磨蹭!”
来人这才住了手:“来,开始!”
话音刚落,只见来人快速移步上前直冲段不悔的面门。段不悔并不慌张,轻挪脚步,闪过他的拳头,朝他腋下猛地一推——那人瞬间痛叫出声,倒在地上滚出老远,趴在地上直哼哼。
段不悔有些惊讶,这一推,本只用了五分力气,如果是练家子,根本不至于反应这么大啊?他心中有疑,于是上前,一把揪住对方。 “你不会武功?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段、段师傅,是、是段少爷付我钱,让我来跟您比试的。”
“天龙?”段不悔更加困惑,突然——“不好!”他高喊一声,忙撇下来人,直奔厢房。果然,如他所料,门大开着,段天龙早已悄悄溜走。桌上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爹,你得说话算话!
洛州地处几省交汇处,属交通要道,于是便成各路贩夫走卒及江湖术士混杂之地,却也因此成就了洛州,除了中国人,还有一些外国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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