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一流”的奸相严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朝廷中只手遮天，飞扬跋扈，爪牙遍布，把个大明朝廷搞得人人自危，噤若寒蝉……他是如何做到的？皇帝如何能够容忍这等乱相在眼前横生而束手无策？历史小说《严嵩》以血淋淋的真实艺术地再现了明代历史上这出奇的一段闹剧，其用心与感喟，令人深思……本书由佟丽霞、肇恒海、黄岩柏著。

他是中国历史上唯一冻饿而死的宰相，他挖空心思，63岁入相，与其子严世藩父狼子狈，狗茍蝇营。阿顺上司，揣度皇上心理，是他的看家本领；颠倒苏罪，错位黑白，是他的惯用伎俩。明朝中叶政治昏暗，军备废弛，内外闪困，皆因他奸佞误国所致。他穷奢极恣，家私巨万，到头来沦为乞丐，冻饿而死于一所墓室中。

历史小说《严嵩》以血淋淋的真实艺术地再现了明代历史上这出奇的一段闹剧，其用心与感喟，令人深思……《严嵩》由佟丽霞、肇恒海、黄岩柏著。

第一章 日过中天犹未晚

一 介溪边的读书人家

二 钤山留不住

三 莫愁湖上，严嵩茅塞顿开

第二章 九转丹成列上班

四 初试献媚术

五 攀同乡，严嵩二进京城

六 第一次被弹劾

第三章 旷日持久的明争暗斗

七 夏言背后的眼睛

八 跪夏言——示弱之计

九 竹篮子打水

十 世蕃为父定下以柔克刚之计

第四章 急风收尽三秋雨

十一 一顶香叶冠赶走夏桂洲

十二 翟銮谋私得祸

十三 群辅共品橄榄，内阁只剩老严

第五章 白衣苍狗变浮云

十四 无奈何，举荐死对头入阁

十五 导演了群丑下跪剧

十六 留了一手

十七 无意天灾助有意奸臣

十八 夏言魂断京城

第六章 庚戌之变．明王朝丢尽了脸面

十九 树欲静而风不止，庚戌之变开始了

二十 暗嘱兵部尚书“谨守勿战”

二十一 丁汝夔临刑时高喊：“贼嵩误我！”

二十二 噩梦醒来

二十三 勾结陆炳逼死仇鸾

第七章 毁于一旦的剿倭大业

二十四 义子赵文华下江南催战

二十五 王江泾大捷，主帅却进囚车

二十六 发了剿倭财，厚礼拜群嫂

二十七 干娘为儿换“腰带”

第八章 塞外“草人”杀沈炼

二十八 沈炼塞外讲文习武

二十九 “草人”伸出了毒手

第九章 第一个被处死的言官

三十 杨继盛“不识抬举”

三十一 忠与奸的较量

三十二 杨椒山拒服蚺蛇胆

第十章 严嵩含笑杀王忏

三十三 王氏父子与严家结怨

三十四 为救父，大才子长跪严大人

第十一章 狗咬狗，干爹干儿反目

三十五 百花仙酒惹风波

三十六 赵文华罢官，只因得罪了“两位皇帝”

第十二章 秋到边城角色衰

三十七 严嵩无奈徐子升

三十八 隔山打炮

三十九 严世蕃丧母，野马脱缰

四十 全家人跪拜正得势的徐阶

第十三章 忽喇喇似大厦倾覆

四十一 人使“箕仙”降下“神语”

四十二 徐阶山击了

第十四章 釜底之鱼犹作浪

四十三 毒蛇垂死，犹能啮人

四十四 万寿节，皇上接到一份凄美的《祈鹤文》

四十五 独眼人的远谋

第十五章 西风何处话凄凉

四十六 严世蕃惊呼：“这回必死无疑！”

四十七 八十老翁守孤坟

后记

长江，从古到今，由西向东，一路汹涌而来。

它庞大的水脉，像繁茂的枝叶，延伸到南中华大地的角角落落。

在它流向江西时，由北向南拐了一个大弯。在那条水光潋滟，山色空蒙的，被称作秀江的支脉上，有一座古朴的小城一一分宜．

这座小城，前瞰秀江，东西两侧限以两山，钟山、仙台诸峰远近环列，又有端秀、凝重的钤山与县城的南门相对，宛如屏障一般。一条秀江蜿蜒穿过，将分宜与钤山诸多秀丽峰峦串起来，宛如一条飘带上缀着几颗闪亮的珍珠。

秀江的支流流人分宜城内。有一条更小的水脉，它清澈见底，一块黝黑的陨石盘踞在水中，水过之处，击起朵朵雪白的浪花，这就是名不见经传的介溪。

介溪边上，居住着几户人家。一条青幽幽的石板路上，时而响过寂寥的足音。

最东头那家，姓严。

严家房宅的屋脊要比别家的高出许多。屋顶的黑瓦残缺不全，屋内雕花的红木器物已呈黑色。虽已破旧，却仍显示出曾有过的尊严和富贵。东西几间厢房已闲置不用很久了，黑洞洞的，散发着一股陈年朽木的霉味儿。

严家共有五间正房。四面是几间卧房，家织的蓝花布被和破旧的苏杭绸缎被整齐地叠在一处。东间是被各色书籍充塞得满满的书房，各种书籍拥挤地排在竹板书架上。一股书本特有的香味，混着淡淡的竹香和霉味儿，充斥在偌大的屋子里。

这是一个曾经为官做宦，后又破落的诗书之家。

明朝成化十六年（公元1480年）的三月，在这个家中，一个男婴呱呱坠地。

这个男婴的哭声出奇地嘹亮，像是在向世人宣告他不凡的降临。男婴的头顶有一个暗紫色的大痦子，十分惹人注目。接生婆乐颠颠地对这婴儿的父亲严淮说：“恭喜严秀才，贺喜严秀才！您的这位小公子头戴金顶，前世定是个状元。托生到您这书香门第，将来定有前程。真是造化啊！”

“多谢，多谢！恭喜，恭喜！”喜得严淮语无伦次，多给了接生婆半串钱。

严淮是个屡试不第的秀才。从十八岁开始，在县里的私塾教书。他瘦瘦高高的个子，长了一张典型的南方人的脸，宽阔凸出的额头上，嵌着几道深深的皱纹，一双黑亮的眼睛，深深的眼窝，瘦瘦的两颊。嘴唇薄而且白，紧紧抿着，很难看到笑容。

但儿子的出世却让严淮喜不自禁。他从屋里走到院子里，又从院子走回书房，看着忙忙碌碌、出出进进的家人，却不知该做些什么。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佛保佑我儿，我儿长命百岁。”严淮嘴上不住地叨咕着。他并不信那些泥像神胎，而此时却是一脸的虔诚，真有些临时抱佛脚的味道。  严淮已经二十七岁了。在这个男婴出生前，已有两个孩子先后夭折。这让严淮非常着急。况且他已年近“而立”，通过科举博取功名，他已没有什么信心了，因此，对这个男婴抱有很大的希望。

比严淮更喜的，是男婴的爷爷、严淮的父亲严骥。严骥也是个读书人，但也和儿子严淮一样，求取功名无路。

严骥很豁达，他整日吟诗属对，赏竹弄琴，过得倒也清闲自在。儿子严淮除了吟诗属对随了他外，性情却不大相同．严淮对功名的追求更急切，欲望更强烈。严骥的超然，是在历经科举坎坷之后的那种无奈的超然。

此时，严骥正在供奉祖先灵牌的供桌前烧香磕头，感谢祖先的恩惠，并祈求祖先保佑他的孙子聪慧敏达，科举有成，长命百岁。

三炷青雾缭绕的香上，三点火不住地明灭闪亮。那灵牌上供奉的先人中，排在第一位的，是严骥的爷爷严孟衡和他的妻子彭氏。P2-3

一位八十多岁的老人，满头白发，满面白须，冻饿而死，岂不是很可怜吗？

啊，不！这具僵尸就是严嵩啊！他一生，或者更准确地说，他的后半生，丝毫无愧于这八个最丑恶、最肮脏的字眼——

阴险残忍，祸国殃民

因此，他是罪有应得，不配有更好的下场。

啊，不！这具僵尸严嵩，生前也受够生活的惩罚了。一个独生子被砍头了，几个孙子作鸟兽散了，苦心经营的家产，动产、不动产，被全部抄没，他本人被扫地出门了，一切官职、头衔、品极、封赠，全都取消了。赤条条来到人间，如今只多了一身乞丐的破棉袄棉裤，还有一根打狗棒、一只破筐。到了这个地步，半生的孽债还不算偿清了吗？他的现实的身份，现实的处境，还不算得上“可怜”二字了吗？

啊，不！他偿不清半生的孽债。此时此刻，如果把沈炼的家属(在家破人亡之后剩下的已经不多了)请到此地来，看一看严嵩的尸体，他们会作何观感？他们会拍手称快呢，还是会感到不够满足呢？我们猜不大准，反正他们肯定不会怜悯、同情死者就是了。若是我的父亲被诬陷而杀了头，后来又斩草除根般地迫害死我的几个哥哥，我自然会想：这个恶魔长着白发白须的脑袋怎么还不砍下来让我踢上两脚？怎么还侥幸地长在脖子上？像沈家的这种血海深仇，在多少家都同样存在着呀！即使在严嵩的爪牙仇鸾家里也存在着。

啊，不！由于人和人是同类。所以，即使是十恶不赦的死敌，当他被砍头、被枪毙、冻饿而死的时候，我们的心头总会升起一抹忧伤的阴云；尤其是一个老者，犹如缴了械的俘虏，人们会觉得应该忘记他罪恶的过去，抛撒过去一些同情。难道不是这样吗？

啊，不！虽然我们无法否认，由于大家同是人类，看杀一个坏人与看杀一头“好猪”相比，心情要坏得多，看一个老坏蛋之死心情还会更坏一些；但是，请不要忘记他过去的罪恶，请更不要忘记以下的玄妙而又简单、没有答案而又确定无疑的设想——  如果我们用暖粥和热炕把严嵩救活了，如果北京用驿站的快马传来了一道圣旨，赦免严嵩，为严嵩平反，恢复严嵩的官职，返还严嵩的家产，接他回北京去做首辅，脱掉他的旧棉袄棉裤，扔掉他的打狗棒，给他洗一个热水澡，递上参汤银耳燕窝，给他穿上毛皮绒布，穿上一品朝服，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严嵩会怎么样呢？毫无疑问，他会说——

第一，我以前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杀夏言、杀沈炼、杀杨继盛，都对；

第二，我现在要把这些坑害我的人，什么徐阶啦，邹应龙啦，林润啦，全都杀掉！

他绝不会悔过自新，更不会改恶从善！

如果这个判断没有错，还是让我们对恶人少一点儿怜悯，横下一条心，多来点儿除恶务尽、口诛笔伐吧！

怜悯恶人，无论死的活的，都将是犯罪！

的确，人的一生，是一个发展变化的过程。

的确，人的本质，是社会关系网上面的一个纽结点。呱呱坠地之时，有多少善恶可分呢！

拿严嵩来说，四十几岁之前，他没干过什么坏事，甚至六十几岁之前，也还没犯过什么巨奸大恶；就是后二十多年，他干尽了坏事，当然，这也与明王朝、与嘉靖皇帝腐败黑暗的封建统治分不开，他不过是后者的承担物。

问题就在于：他乐于充当这个承担者。他的前半生，贯穿着一条削尖了脑袋追大名、逐大利的黑线，通向后来的大奸大恶。后来的实践，铸就了他的本质，不可重铸，无可改易。一个人的本质，都是他自身的实践积累而成的；一个人的历史，都是本身自觉地写就的！

严嵩，就是这样一个“钻进狗洞，变成恶魔”的角色。

读者们看到的是一部多年前的旧作。当年的写作情形，至今仍历历在目。

那时，我是《沈阳日报》的记者，整天在一线跑新闻；肇恒海，是一个化学工程师，总泡在实验室；只有黄岩柏先生相对从容些，除了给学生上课，余下的时间就是看书，写作，心无旁骛。

如何完成这个写作任务，三人做了分工。黄岩柏先生对严嵩的前世今生掌握最全，他负责指导年轻人寻找资料，一起设计全书的构架；佟丽霞文笔好，精力充沛，负责全书的执笔；肇恒海最爱挑刺，负责推敲初稿，修改誊写。先看资料，推敲结构，再丰富细节，落笔写作，最后修改誊写。记不清看过多少资料，只记得从春天写到冬天。老先生一丝不苟，肇恒海吹毛求疵，只有佟丽霞难耐辛苦，总想撂挑子不干，被一路推着，时不时地抱怨两句：“这个狗奸臣，还要折磨人到多久。”

如今，一切辛苦都成了回忆。说不上沧海桑田，但白云苍狗是显而易见的。当年的两个年轻人已人到中年，黄老先生已于2013年1月8日过世。《严嵩》挤在书架上，已被时光淡忘。感谢高苏老师，让我们仨个人共同奋斗的日子又变得闪亮起来。也许，这也是黄老先生给予我们晚辈的一个最好的暗示：静下心来，做点更有价值的事吧。

佟丽霞

2013-11-2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