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 不一样的男孩子
第一章 他是男孩子 001
汤姆被幼儿园开除了,他打老师耳光,还把玩具 扔到小朋友脸上。他被医生诊断为注意力缺陷多 动障碍。他真的有问题吗?
被误读的男孩
男孩的挑战:速度更快、要求更高
这就是男孩
第二章 与女孩不一样
伊恩个子高,很活泼,但也更有攻击性。他的智 商正常,在学习上却面临许多困难。而他的妹妹 乖巧伶俐,成绩优异。这是为什么?
男女有别的大脑
男孩与女孩眼里的世界
不舒服的男孩
PART 2 男孩的 8 个关键能力
第三章 他没有朋友——不合群男孩 VS 社交力
埃里克在幼儿园不太合群,一个朋友都没有。他总是一 个人拿着玩具,坐到角落里自己玩。他是不是有社交障碍呢?
几乎每个男孩都是正常的
玩耍中学习社交
行动:与男孩最有效的沟通方式
鼓励孩子察觉自己的情绪
“做”中学:男孩的学习方式
依恋与分离:理解男孩成长的基石
第四章 他是个“小霸王”——霸道男孩 VS 共情力
约瑟夫想要什么就去抢,甚至会因此推倒别的小朋友。 到了陌生人家里, 他也随意地拿自己喜欢的东西。对于 这种“小霸王”,该怎么办?
冲动控制
在家里做界线练习
读懂社交暗示
如何让男孩学会分享和轮流
男孩的共情力:晚开的花朵
校园小霸王
如何在学校里给男孩划界线
第五章 他一刻也坐不住——多动男孩 VS 运动
大卫的体能似乎无穷无尽,总是挥舞胳膊乱蹦乱跳,侵 犯别的孩子的空间,一刻都不能好好地坐着听老师讲课。 怎么才能让他安静一会儿呢?
学会安静
安静地坐着:男孩需要学习的技能
到户外去
他为什么总是动来动去
第六章 他不听管教——难以驯服的男孩 VS自控力
瑞恩的妈妈他待在房间的角落里面壁思过,反省自己犯 的错误。但他根本不肯老老实实地待着,而是大叫着跑掉。 还有什么管教孩子的好办法吗?
“暂停法”奏效的前提
让孩子看到后果
冲突延迟: 新的“暂停法”
从长远考虑:愤怒不重要
第七章 他总要赢——好胜的男孩 VS 面对失败的能力
加雷斯总想获胜,不管干什么、不管玩什么游戏,他都 要赢,否则他就大发脾气。这样争强好胜, 有好处吗?
竞争:男孩的游戏
适合各个年龄段的游戏
如何面对输赢
大大方方地面对失败
与失落作斗争
第八章 他就想当“坏人”——“黑暗男孩”VS奇幻思维
托马斯特别喜欢《星球大战》,最爱模仿黑武士达斯 · 维 达挥舞着光剑,自己还配上逼真的声音效果。他为什么 想当“坏人”呢?
为什么喜欢做坏人
角色扮演游戏
暴力玩具
男孩的奇幻思维
当他越过界线的时候
第九章 突然脆弱——崩溃的男孩 VS 耐挫力
拉尔斯这阵子看上去十分脆弱,每当有人纠正他的举止 时,他都畏畏缩缩、可怜巴巴地哭泣。可他原本是开朗活泼的孩子呀, 这是怎么了?
成长中的小故障
他想成为最好的
离不开妈妈的男孩
自我对话
发泄愤怒
给他大标题:简要有力地说明他的情绪
第十章 讨厌上学——厌学的男孩VS与老师相处的能力
杰克在学校门口又哭又叫,不愿意进教室。他说:“我讨 厌上学,我们的老师很可恶”。这个学校真的不好吗?
为什么男孩不喜欢学校
自我封闭的布莱恩
让家更像学校
与老师建立良好的关系
标签不总是答案
与老师保持积极的联系
夏末综合征
后记 从男孩到男人
当年调皮捣蛋或害羞的小家伙,最后都长成了健康的年 轻人。每个妈妈都应该尽力向前看,想象儿子和朋友们 在大学宿舍里的情形,想象他出去做第一份工作,想象 一个真正美好的未来。
男孩我最大
顽固先生
忧虑的人
崩溃先生
最后的建议
附录A 男孩行为测试
附录B 当孩子被贴上标签时
他为什么—个人玩
经常有妈妈问我,为什么她的儿子不和别人一块玩。很多育儿书上说,合作游戏,即和别人一起玩,应该从3岁左右开始。看了这个之后,大部分家长和老师都会想,小男孩们到了3岁就不会再不理睬其他的小朋友,而开始和大家一起玩了。男孩的确会从并行游戏阶段过渡到合作游戏阶段,但不是所有孩子都能在3岁或是3岁以前完成这个过渡。而且,当这个过渡真的到来的时候,家长和老师有时并不会觉察到。要知道,互相争抢玩具的男孩是在彼此磨合,向另一个孩子身上扔沙子是希望自己能被允许加入到游戏当中——尽管这不是很多母亲希望看到的友好的方式。
此外,男孩们的合作游戏可能看起来和女孩们的不太一样。我想让各位妈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想想那些大男孩甚至是男人之间的社交是怎样的。男人通常是如何和他的朋友交往的呢?他们肩并肩地坐着,打扑克,玩电子游戏,看棒球比赛,看电影,很少有语言上的交流,除非是想炫耀他们的学问或是强调一些特别“酷”的事。在我和朋友交往的时候也是这样,尽管我的职业是以说话为主。当男孩们肩并肩地坐在一起,做着相似的事情但不怎么说话的时候,他们其实是在进行社交。他们的情感是连结在一起的,这种类型的游戏对男孩来说非常有意义,尽管这并不是很多女孩和女人之间的社交方式。很多父子在联络感情和一起外出活动的时候都是不使用语言交流的。他们一起去看体育比赛,一起参观博物馆,打扑克、下跳棋、玩传接球游戏、看电视、钓鱼,好几个小时都不怎么说话——这些活动的一个共同的主题就是,男孩和伙伴们一起做一件事,而不是去谈论一件事或是分享对那件事的感受。然而,这的确是在社交。不论是男孩还是男人,这种游戏的方式都没有错。
“做”中学:男孩的学习方式
男孩在学校里和其他的孩子一起学习、一起玩的方式,看起来和很多成年人想象的不一样。当玛勒向埃里克的幼儿园老师询问儿子和其他的孩子具体有哪些接触的时候,老师开始向她抱怨埃里克经常惹麻烦。埃里克有时会悄悄跟在别的孩子身后,或是当别人正在画画的时候从他们的手里把蜡笔抢走。有时,他还会和另一个小男孩一起把其他小朋友最喜欢的玩具藏起来。
我对玛勒说,这就是社交。它不是一场茶话会,也不是通过闲聊来交流思想和情感,而这也是社交方式的一种。怂恿别的孩子去干坏事让那个孩子惹上麻烦,或者抢走同学的铅笔看着她发怒,这些都不会在他40岁的时候让他成为办公室里的社交明星,不过那时他的技术可能已经有所进步了。埃里克通过和幼儿园里其他的孩子一起合作,得到同龄人的回应和他想要的东西。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他要和别人有目光接触,要提出一些初步的计划,找一帮小伙伴跟着他一块干。虽然我很同情这位老师,但是我不同意她的看法。埃里克不是一个不合群的孩子,虽然他很害羞,但他是一个思想更独立的孩子,可以不动声色地把事情挑起来。他可以和别人一起玩,表达自己的需要,也懂得社交暗示。当他准备好的时候,他会向学校里越来越多的孩子敞开心扉。同时,他也会明白(通过同学们的厌恶)为什么不能把打扰其他的孩子作为吸引他们注意的唯一方法。
这位老师反映的另外一个问题就是她之前提到过的——埃里克有藏在距离一群小朋友不远的地方观察他们的习惯。很多害羞的孩子都会这样做。在不了解社会规则的前提下,他们没有信心直接加入一项活动,所以他们在外面徘徊,偷听别人说话。观察其他人社交实际上是孩子们练习社交的一种非常好的方式。那些在群体当中玩得很高兴的孩子们往往没有意识到有人正在观察他们,或者他们根本不在乎被人观察。我发现,反倒是家长和老师对这种安排感到最不舒服,觉得他们应该帮助孩子们组成一个更大、更开放的群体,所有的孩子都在一起玩,没有一个人坐在外面看着。如果我能给大人们提些建议,我会让他们把干预的程度降到最低。
男孩是在“做”中学。如果,玛勒看到埃里克在一个派对上或是在幼儿园里藏在一边观察别人,然后走过去向其他的孩子介绍她的儿子或者鼓励他们带她的儿子一起玩,那么她就是在告诉儿子(或其他的孩子),埃里克需要别人帮他和大家打招呼。相反,如果不去管他,就是在给他创造尝试各种方法去融入到集体当中的机会。他可能会打搅其他的孩子,或是偷拿他们的玩具。那时,他会发现怎么做有用,怎么做没用。他也可能会继续藏在一边,直到他觉得无聊,然后主动要求加入到其他孩子的游戏当中。记住。三四岁的男孩不会对彼此有很高的期望-他们能容忍别的孩子的很多奇怪的行为。
如果你不能忍受你的儿子藏在其他孩子周围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玩,我建议你去和那些围成一圈做游戏的孩子们说:“埃里克会在你们玩的时候坐在你们旁边,这样可以吗?”孩子们通常会说可以,然后你就可以离开了。在大部分情况下,会有一个孩子把圆圈扩大,让新来的小朋友加入进来,允许他坐在他们中间直到他自己想要加入进来。
依恋与分离:理解男孩成长的基石
依恋与分离(attachment and scparation)是社交成长过程中另外两个重要的因素。男孩需要花一些时间去感受,直到他认为足够安全可靠的时候才会离开妈妈的身边,自己去探寻新的社会关系。健康的依恋会带来积极的分离。有些男孩可以很早、很容易地离开妈妈——他们一看到感兴趣的东西就会加快离开妈妈的速度。这些孩子通常比其他的孩子更活跃、更好动,胆子也更大。他会回来稍微抱你两下,让你给他擦擦鼻涕,然后又出发去“探险”了。其他的男孩则完全不一样,不过他们也很健康、很正常,只是有点不同而已。这些稍微害羞一点的男孩会徘徊在妈妈的身边,尝试着怎么去和别的孩子一起玩。
正如你所能想象到的,教育这两种类型的男孩需要用不同的方法。前者需要你给他立规矩——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妈妈的身边,以及叫他的时候必须回来。这就是说,你要俯下身去,让他看着你的眼睛,清清楚楚地把那几条规矩给他讲明白(比如,不要去我看不见你的地方;不要跑到街上去;在停车场里要拉着我的手)。然后让他重复你刚刚说过的最重要的几条。
那些看起来在分离方面没有问题的男孩在去诸如购物中心或者朋友聚会这些令人兴奋的社会场所之前,必须让他们把这些规矩跟你重复一遍并同意照办。否则他们会忘乎所以,因为他们喜欢刺激,且会沉迷于其中。
我治疗的一个男孩以前经常会突然横穿马路。当时他已经7岁了,还是连看也不看就往马路对面跑。我和他的妈妈一起教他等交通信号灯。我们在十字路口一遍又一遍地练习,他的妈妈站在马路的一边,我站在另一边。我们教他怎么看交通灯,等到可以过马路的信号出现之后再过去。我们还告诉他周围会有其他的路人,他走路的时候得注意,不要撞到别人。当其他人不遵守交通规则的时候我还会给他指出来。最后,我们一起去吃冰激凌,作为对他学会过马路的奖励,让这次练习成为一次愉快的学习过程。
P34-37
当妈妈们带着儿子到我这里寻求帮助时,即使她们不说出来,我也知道她们真正怀疑和真正关心的是什么。妈妈们担心她们的儿子在成长过程中被彻底落在后面,而且这种差距还会逐年增大。她们担心自己的儿子不会成长为幸福快乐、有成就的成年人。
伴随着她们的恐惧是,大量的育儿书籍把成长中的挑战看作是不正常的,而不是视为成长的机会。大多数的育儿书籍都鼓励父母们把大部分令人烦恼的行为看作是病态的。那些忧心忡忡的父母们希望通过找本书来了解男孩的行为,但他们发现这些书满满地列出了各种行为,并称之为“症状”,随之还有一个事前已经预备好了的诊断结果。这些书鼓励父母们要警醒,要在他们儿子的行为上找问题。它们还讲述了一些令人恐慌的故事,是关于因没有及早得到帮助而在人生中失败或受苦受难的孩子们。
我采取的是相反的方法。作为一个和孩子们一起工作了20多年的儿童心理学者,我可以很高兴地说,大多数男孩,即使是那些早期有困难的孩子,都可以健健康康地长大成人。我希望父母们放松点。当我告诉他们,他们应该想象自己的儿子已经长大成人、很幸福并感谢他们作为父母所付出的一切辛苦时,他们感到很惊讶。我之所以能告诉他们这些,是因为我看到过几年前到我办公室来的男孩——有些男孩的问题当时看起来好像还很严重,以及他们后来成为有能力的年轻人之间的反差。很多我以前的患者还时不时地继续来拜访我。他们中有几个人很热心地同意在此写出他们的简要情况,毫不隐瞒地谈论他们孩提时,到我这接受治疗的感受,无论是否经过医疗诊断。他们将谈到当年在家里或学校里如何调皮捣蛋,或者当年站在场外的害羞的小家伙是怎样的状况。
我希望读这一章的妈妈们迅速做出重要转变,能渐渐看到藏在她们儿子体内的那个健康的年轻成人。每个母亲都应该尽力向前看,把自己儿子看作是一个幸福健康的成年人。我让每个妈妈都想象一下:她儿子和他的朋友们坐在大学宿舍里或是出门去做第一份工作,真正地想象出一个未来,在那里他是一个完全适应环境的成年人。如果没有这些想象的画面,那么很多妈妈们都会任凭她们的担忧滋生蔓延。她们会变得过度警觉,眼睛只盯着什么事会变坏。尽管是出于好意,但是父母在男孩的成长过程中可能会干预过多,认为他需要更多的帮助,而实际上他并不需要这么多。
接受本书采访的几个已经长大的男孩的经历说明,平静的、恰当的、考虑周到的育子法是成功的。男孩需要感到母亲对他的信心,知道她没把自己当作是不健全或有病的,他需要知道自己将会健康、幸福、成功。请继续往下读,看看这些妈妈们是用什么方法从最早、最易受到影响的时期开始引导教养她们的儿子的,汶些方法给了他们人生中最好的机会。
男孩我最大 布雷特,1.87米高,穿着牛仔裤和一件印有他刚考上的大学名称的运动衫。他最近到我办公室来,像很多这些年来我所见过的长大的男孩一样,详细地谈了他一生中最大的转变。他考上了一所很好的大学,是他的首选之一,他已申请推迟一个学期人学,以使自己能够在开始大一生活之前去旅行并为一项青年计划工作。他的脸已有成熟男人的模样,有胡子的痕迹和硬朗的下巴颌,但仍然保留着我们第一次见面起我就记得的那张线条较柔和、较年幼的男孩的脸。
布雷特4岁的时候第一次预约来见我。当时他是家里的一个大麻烦,不断地动来动去,抓东西,在房子里横冲直撞,攀爬家具时经常受伤。他对其他孩子专横跋扈,还没玩多久就会不欢而散。他母亲几乎每天都接到幼儿园的电话,老师报告说布雷特对其他孩子太贪婪、太爱出风头,还一再地违反安全规则,比如每天早上往返学校和操场之间时冲到大街上。他的儿科医生,一位经验丰富的儿童专家,当时对我说布雷特的确应被诊断为患有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但他不想对这么小的男孩仓促地施以药物治疗。这位儿科医生请我帮助布雷特,帮他妈妈教育他不用打架的方式与他人交际往来,并使他准备好适应幼儿园的社交要求。布雷特非常早熟、任性、聪明,但他尚未发展成熟,还差一点就被请出幼儿园。
我问布雷特,关于我们早期的会面他还记得什么,答案是不太多。“我记得玩四连牌游戏,”他说,“还有木偶,还玩你架子上的玩具。”他大笑,然后又说:“我妈妈和你谈话时,我不听,到处跑来跑去。”与布雷特不同的是,他母亲斯塔西却记得早年那些困难时期的所有细节。“他彻底将我击败,而养他姐姐很容易,她很听话。”她印象特别深的是,有一次去儿科医生的办公室,布雷特到处跑、攀上爬下、不听话,那位儿科医生转过头跟她说:“你是一位这么好的母亲,对你女儿你做得这么好。不过你看,布雷特在主导一切,而不是你。”他的意思是,布雷特有自己的个性,尽管所有的孩子都有,但他的个性是专横型的。
现在布雷特18岁了,他可以回过头来想想他早期的行为。“我是一个这么让人难以应付的麻烦孩子,”他回忆说,声音里带着一丝骄傲,“比如,当我妈妈把我放在台阶上让我单独反省一会时,我不在乎。所有对正常孩子起作用的事对我都没用。当他们把我姐姐放在楼梯上让她单独反省时,她会哭叫,非常不安。我呢?我则会跑开,大笑。这一点都不会让我感到不开心。”
布雷特记得他在幼儿园里也是无法无天。“我总是不受控制,但其他孩子并不总是避开我,因为人们喜欢与过于活跃和有点出格的人在一起。接受你的诊疗帮助我搞清楚了,什么时候那样是可以的,什么时候不可以。不过从另一个侧面来说,那样也很酷。其他孩子喜欢我,喜欢那个样子的我,时而咄咄逼人且大胆狂妄。”
我问布雷特,在他看来妈妈是什么样子。布雷特说,她有很多困难的时候。原来。布雷特的强悍和精力让人难以应付,母亲认为他太爱出风头、太贪婪、太固执,使得他不能与其他人好好相处,而且他永远都不会养成体谅他人的健康心态。更糟的是,她担心他的行为问题会导致他成绩差,甚至在日后会尝试喝酒及吸食毒品,或者变成一个迷失方向的愤青。她的担心部分源于她有一个这样的兄弟。
布雷特说:“我舅舅是个疯狂的人,有时太疯狂了,他从未真正地过好他的生活。我妈妈过去非常害怕我会变成他那样。我们看上去也有点儿像,但其实我们是非常不同的。他的父母只是惩罚他,对他大喊大叫。他从未得到任何帮助。人们当初并不会去那么做,这与现如今的情况不一样。”
布雷特从他母亲、老师和我这里得到的帮助,使他学会了如何抑制他的冲动。在我的办公室里,他每次练习安静地坐上两到三分钟,在他烦的时候不击打、不抓抢玩具。在开始时,他因为不能为所欲为而大发脾气,我经常会让他离开我的办公室。12年后,我发现坐在我面前的是一个长大的年轻人,听他深思熟虑、有深刻见解地为我讲述关于他在学校里的早期问题的回忆。布雷特已逐渐形成非常好的个人方向和体谅他人的意识,特别是对他的母亲以及她早期为他经历的艰难,他更有深刻的体会。“她当时大概感到非常失败。她对我实在是没辙了,所以她需要从一个像你这样的外人那里寻求帮助,”他说,然后停顿了一下,“我有时打她或者告诉她我讨厌她,那些是她从未从我姐姐那里经历过的事情。我想那让她有点儿害怕,可能作为一个有我这样的孩子的父母,她还会感到有点儿失落。”
一旦布雷特回到正轨,一旦他和他父母学会了顺着而不是逆着他的方式来,他就准备好了成长为如今这个睿智、有成就的年轻人。
作为一名儿童心理学者,一直使我惊奇的是,看着这些年来这些小男孩的转变,从无法无天、不专心,或极为害羞、在社交上受到挑战,到成为能干的年轻人,他们一路走来解决了自己的问题,提升了自己的技能,并且在他们父母的努力下,呈现出自己最好的面貌。布雷特像许多其他男孩一样,向我承认,父母强大、坚定而适当的养育如何指导他度过早期的几年并使他成为现如今的这个男人的重要性。他告诉我:“我需要学会控制我自己。让我在房间里单独反省是唯一奏效的事。”布雷特知道,那些始终如一的、强硬的分界线帮助他将自己塑造成为一个更好的人。他称赞那些分界线给了他其他的技能。“我学会了能够后退一步,看着我生活中的某个局面,理解它的相关性。我还学会了更好地看待其他人的观点、感受,以及去思考那些意味着什么。”
正当我担心布雷特大概不能表现出更多的自我意识及更深的细腻感情时,他开始谈论他的新女朋友。
“我真的喜欢与我女朋友在一起。和她在一块时,我会变得更温柔、通情达理,也很傻——但不是和我的一些男性朋友在一起时那样傻,那可能太过火了。在和她一起时,我可以是一个不一样的人。”
这些话出自那个曾经向其他孩子投掷玩具、将他们推倒、对他认为妨碍到他的任何人——不论是孩子还是成年人,都叫嚷着“我讨厌你”的男孩。
布雷特对我讲了他的暑期工作,以及他对这个即将来临的学期的期待。这两个都是他自己申请的机会。“我用大学一年级的第一学期去参加国家户外领导学校课程,”他说,然后详细讲述他选择这个课程的理由,“在这个课程里,有很多重要的东西,如领导才能和对时间管理的要求。你可以在户外环境里学习这些东西,在那里,你不能靠以后再修补或直接忽视某些事物。如果我能把这些转化到我以后在大学的功课上,比如不把该做的论文扔一边,这对我将是一个真正重要的帮助。”
布雷特还对我谈了他遇到的挑战。他担心自己拖延学校功课的倾向,许多我认识的成年人都承认有同样的问题。不过布雷特想要改变他的行为,而且他愿意发现自己的问题并努力解决。尽管他还没有决定大学的专业,但他已经在考虑几条可能的职业道路,包括为实习或研究生院作打算。他真的长大了。
听着布雷特恰如其分、经过深思熟虑的想法,我不禁惊讶地想:那个冲动的孩子哪里去了?我想他的那些部分仍旧在已长大的他体内,但不再冲动,他已经变得活泼快乐、乐意抓住他钟爱的事物了。我想要和我一起工作的妈妈们看看这个年轻人,看看他变了多少。我想告诉妈妈们,她们那攀爬家具、抓抢每一件东西的小男孩能够成长为抓住机会、为自己树立积极目标并用信心和魅力吸引朋友到自己身边的男人。
在布雷特离开前,我们商定他可以在任何时候发电子邮件或打电话给我,而且我们永远都不会说再见。我告诉他,我的工作最好的部分是看着像他一样的小家伙离开,然后又时不时地回来讨论他们的成就和挣扎,那些所有年轻成年人必须面对的挣扎:与家庭和父母分开、读完大学、探索亲密关系、学会玩得开心但不过火、围绕社交做出基于可靠信息且睿智的决定、找到一个可达到并实现的职业方向。
我们碰了下拳头,握手,然后布雷特给我一个拥抱。在布雷特离开前,他说了最后几句话。有时孩子们在准备出门时会分享他们最深刻的想法和感受。
“尝试新的体验是很好的,”他想着未来说,“你应该保持开放的心态,还要意识到你周围的其他人,以及你如何影响他们。”
“成长是艰难的,”我对他说,“你做得很好!我毫无保留地说你拥有所有向前走所需要的工具。”
他想了想说:“是的,你说得对。这不是不可能的!成长是艰难的,但我做到了!”他大笑,“有时会很难,会与众不同,但完全可以做到。”
顽固先生
肯尼现在18岁了,他必须得绞尽脑汁才能回忆起他和我的第一次会面。
我告诉他是哪一年,他看起来很是惊讶。“我不能相信我4岁时你就认识我了!不可能!”他说。如今,肯尼已经长成一个肌肉强健、英俊的年轻人。他父母在他只有几个月大时从泰国收养了他。他没有其他兄弟姐妹,所以根据他咄咄逼人的性格,他被他母亲亲切地称作“暹罗王”。
当他最近来拜访我时,他母亲和他一起来了。在我办公室的沙发上,他母亲坐在他旁边,她很快地插进谈话,谈起她对第一次拜访的回忆。“你把办公室搅得天翻地覆,对什么都好奇,开了屋子里所有的抽屉。”她告诉肯尼,然后转向我说,“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对我说的话。你微笑着看着他,告诉我说你可以断定他活泼聪明。你说:‘当心,他会给你添麻烦的。’这个我已经知道了。不过你还告诉我,无论他选择做什么,他都会做得很好。你说,‘如果他做一件事,他就会做到100%。’听到这个对我而言真是个莫大的帮助。”
肯尼的母亲同样也记得我经常告诉妈妈们去做的另一件事。我让她把肯尼想象成一个成功的成年男人,想象他赢得一等奖学金或达到一个重大的里程碑时感谢他的父母的场景。谁知道呢,说不定是诺贝尔奖呢!妈妈们看着我,好像我疯了。我能够断定她们在想:我们甚至不能让他不再打其他孩子、看着我们的眼睛、完成一个句子、在学校度过一整天,不要跟我说什么诺贝尔奖。不过这却是有用的,特别是在那些十分艰难的日子里,那时你也许已经想要放弃了。想象他长大成人了,幸福快乐,感谢你尽了最大的努力并在他需要的时候给他那些鞭策。“你告诉我们这些话,在当时听起来很滑稽,但我时时想起这些,想象他长大了、干得不错,并知道在某个时候我们都将幸福快乐,这真的有助于渡过困难时期。”
从第一天起,肯尼就是一个强大而富有挑战性的孩子。虽然肯尼不好意思,眼珠骨碌碌地转,但他母亲回忆起他还是个婴儿时说:“我们几乎从他刚和我们一起生活时就注意到,他会有心情不好的日子,整天不高兴,而且没有明显的原因。他好像对什么事都不顺心,即使是睡午觉或到外面去玩,或者后来在他大一些时能够在操场上玩。好像他在某些天里情绪不佳,然后第二天他又好了。”
肯尼太活跃了,使得他总会受伤。在他还很小时,他喜欢在生气时打翻东西。在两岁前,他就把那坚固的橡木高脚椅拉倒在自己身上。他母亲带他去急诊室,让医生为肯尼处理他额头上的大包。“在我们等着接受诊治时,他在急诊室里到处跑,跑了几个小时,和其他孩子一起玩,玩得很尽兴。”他母亲说。
在我办公室里,肯尼对此表示抗议,坚持说他不可能那么顽皮。他母亲对此微微一笑。“他常常发脾气,而且他不独自反省,至少不按所有专家让他去做的方式。当我试着让他单独反省一会儿时,他不愿坐下来,我只好按着他。然后,他会坐在上面摇晃椅子,移动它,实际上是推着椅子穿过房间。我们试了让他在楼梯的底部坐着,但在那里我同样得按着他。”两年后,肯尼才可以在单独反省时坐着而不需要被人控制了,又过了很长时间,他才能在没有父母坐在旁边监督时单独反省。“即使在那时,他也用楼梯间墙壁上的灯影自我娱乐,他好像一点都没有因为反省而觉得烦。”他母亲说。
鉴于他有这么长的时间在家里有行为不当的表现,肯尼的父母理所当然地担心他在幼儿园会做得不好,但在这一点上,肯尼使他们感到惊讶。他能够坐下来听幼儿园老师的话。在幼儿园,他的另一面明显地表现出来了——惊人的聪明、顽皮、机灵、快乐的那一面。他的老师叫他“可爱先生”,这使他的父母大为惊讶。可是在家里,肯尼总是觉得家里轻松和安全的环境很适合释放他很强的个性。在许多执拗、固执的男孩中,这是常见的现象。在特别有组织的环境中,比如学校,他们能全力以赴,表现得非常好,但是在家里的宽松环境下,他们在所有事上都表现出有所倒退并试图掌管一切。
像肯尼这样的男孩,他们的父母需要努力对纪律及其行为保持清楚的高标准。他们必须使用直接后果,并且无论何时违反这些标准都要宣布后果。父母不能和这些孩子争论,或解释他们的理由,或给警告,因为所有这些都会使父母看起来软弱无力,而且会使得规则好像是谈判条款,尽管实际上并不是。像肯尼那样固执的男孩喜欢挑战蒙混过关以及来回的争论。这不是他性格上的一个缺点,也不是一个在萌芽期的重要罪犯的标志,而是他作为一个人的力量的一部分。我告诉妈妈们,她们碰巧有一个在开始时让人疲惫不堪的小男孩。情况会越来越容易的。而且这样的男孩长大后将会是令人惊异的,他将能够获得“可爱先生”的所有品质。另外,他还将有一种内在的力量,一种评估局势的能力。他不会被人操纵或呼来唤去。
与此同时,让他看到简单的、不用语言的后果对加强你的规则效果最佳。当肯尼做错什么事时,他妈妈很难让他到自己的房间去反省。他想要为此争辩;他想要使他们信服他们误会了,他们对他太苛刻了。我告诉他母亲,如果他不愿去自己的房间,那么父母应该主动离开房间,而不是去争论。对父母来说,离开争论的发生地常常像是投降。“如果我不能使他做他不愿做的事,他将如何知道我生气了?”这些父母们问。我告诉他们,试试看。肯尼的爸爸妈妈有一次这么做了。“我们当时在客厅里和他争论,然后我们转身回我们的房间并关上门。有几分钟时间,客厅里寂静无声,我要是当时能看看他脸上的神情就好了。然后我们竟然听到他离开了客厅,回了他自己的房间。”她说,声音中仍然明显地带有惊讶。在那之后,只单单叫他离开就更容易了,而且他会回自己房间的。
在很多次会面期间,我和肯尼的父母一起讨论,确定他们团结合作,对于纪律意见一致。对一个像肯尼这样聪明而固执的男孩来说,这是至关重要的。这些男孩非常善于离间他们的父母,利用一个反对另一个。他们好像在任何情况下对于哪个父母是最弱的都有某种第六感。对这个手段不敏感的父母们会为此争论,并对规则或惩罚意见不一致。与此同时,像肯尼这样的家伙会毫发无损地顺利穿过裂缝,让人感到得意而满足的是,他如愿以偿了,而且他赢了,他处在主导地位。所以说,只有父母团结才能阻止这种情况的发生。
他母亲和我在办公室里直接当着肯尼的面谈论这些有趣的事件,以及他对权力游戏的热爱。他好像对我们的描述感到很高兴。然后他弯下身拥抱他妈妈,给她以深深的致意。“她容忍我,爱我。”他说。
除了在家里的纪律问题外,肯尼还有其他发展问题。尽管他在学校表现良好,或尽力表现良好,他仍然很难安静地坐在课堂上,特别是在故事课时间。他经常在上课期间不耐烦,尤其是在那些他必须大声回答问题的课上。他似乎不能理解学校的指示,在他迷惑不解时就公然以行动表示出来。有位邻居建议他应该接受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的测试,但肯尼的母亲没有受此影响。“那是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的时代,”她说,“每个人都有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每个人都在接受这种诊断。我不喜欢这种病症被随意给出的方式。”
她请一位著名的神经心理学家给肯尼做测试,他发现肯尼在语言理解能力的测试中,结果都低于正常水平,尽管他的智商非常高。肯尼只有在被要求听从指示及通过大声说话的方式做出反应时才表现出类似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的行为。在不过度的反复使用语言时,他注意力集中,能够坐下来做艺术品作业或看书。那位神经心理学家还说,肯尼调皮胡闹是因为他有压力,因为语言任务对他而言是个挑战。它们使他感到灰心丧气,使他感到自己看起来是无能的。肯尼的妈妈了解,肯尼的高活跃性与精力、兴趣和沮丧有关,但他一直是有方向、有目的的。遵循那位神经心理学家的建议,她带肯尼到一位听觉病矫治专家那里去做听觉鉴定。鉴定结果表明,肯定有明显的听力损失。而且言语鉴定还表明,他有处理声音和文字的问题。得到这个结果后,他们又去看一位耳鼻喉科医生,这位医生给他配了一个助听器并采用言语治疗来解决这个问题。
“在所有这一切理顺之后不久,”她说,“就在他进入一年级之前,我们会见了特殊教育主任和校长。我们给他们看了所有的鉴定和报告,并请求接受那位听觉病矫治专家的建议,即为他的教室安装一个特定类型的扬声器系统。这个要求遭到断然拒绝。那位特殊教育主任继续发表愚蠢的言论,说任何此类特殊调整都是不需要的,因为肯尼当时并没有戴着助听器。他没有戴着,是因为他还没有开始使用!当时应付校方让人沮丧。现在情况就比较好了,因为那是在许多年以前了。”如今,父母和老师们更加了解帮助有各种各样问题的孩子的方法。
我与肯尼和他的父母断断续续地一起工作到他6岁。在那之后,一直到他14岁之前我都没有怎么经常地见到他们。他坚强有力的个性在他进入10多岁时非常有力地反叛起来。他有所有年轻人都感觉到的要独立和控制自己生活的天生冲动。对于大部分男孩而言,这是一个困难的时期,他们会有很多对权威的公然对抗及超越极限的渴望,就肯尼来说,程度更大。
肯尼如果不遂心如意,就会经常威胁要离家出走。为此,我制定了一个计划以帮助这个家庭控制局面并增加父母的控制权。这在当时听起来是很严厉的,但在我解释了我的理由后,他们就同意试一试。我指导他们向当地的警察局求助,谋取一些合理的支持和帮助。有很多警官喜欢对他们社区里的孩子做工作,运用权力和权威保护他们的安全,提醒他们尊重父母和老师,直到这些固执的孩子度过他们所有强大而迷惑的青春期问题。
肯尼告诉我:“我记得当他们拿警察威胁我时,我从来都不相信他们。他们不喜欢我做的,都是一些我认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全都是关于我的电脑游戏,因为我不愿在我应当关掉的时候关掉它们。我父母可能只是受够我了。然后有一天,一位警官竟然来到家里。他走向我的房间,敲门并对我说‘起来’。我在房间里正躺在床上。哇!当时我14岁了。当初那真是一段难熬的时间。我只是想离开家,不再回来,因为我认为我父母太控制我的生活了。”
“那个警察和我谈话。他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家伙。他说,‘你得听你父母的。’这帮了我很多,使我重回正轨。我对此相当震惊,感到有点被出卖了,但是或许他们在担心我。”
肯尼停顿了一下,然后谈到职业选择。在他高中一年级时,他考虑过加人海军。“不过,那是有危险的战斗,我不确定我想冒那些风险。”相比之下,做一名警察对他来说要更好。“我对枪及维护法律、努力促使人们做正确的事有兴趣。这个世界需要法律和警察。如果没有他们,外面将是一个令人恐慌的世界。”他想在大学学习刑事司法,然后去警察学院。
这使我想起过去我与肯尼的妈妈谈过很多次的话,即像肯尼这样的家伙是天生的领导者,他们将选择有权力和权威的职位。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在早期就有效地抵抗了权威人物的原因。他们希望早早地抓住权力,试图用他们长大后想要变成的样子来验证。
肯尼在高中成了一个领导者,但他也是一个有爱心的人,他喜欢与小孩子一起工作。他在夏令营做过辅导员。“在八九岁大的孩子中,我赢得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去年,我和六七岁大的孩子一起工作,他们根本就不愿意听话。”他说的话听上去像是出自沮丧的父母。在这个夏令营里,肯尼负责让一群难以控制的小孩往返活动、吃午餐和点心。他鼓励他们尝试新事物,让他们守规矩,给他们打扫清理,而他也热爱这些。在这里,他的魅力和力量很好地结合在一起。“我喜欢他们,”肯尼说,“他们使我快乐。我一直想要有一个孩子。当然,我会先等到安排好我的生活。我想我会希望有一个孩子像我,一个你可以教他持有你信仰的道德和价值的人。”
我问他,他愿意给努力养育一个像他这样的男孩的妈妈们什么建议。他说:“确信你处在主导地位,促使孩子乖乖的听你的话,但要让他们知道你在照顾他们、爱他们。奖励非常重要。你需要确定孩子们知道他们在做正确的事。我妈妈过去常这么做,比如在我与人分享、对人谦恭有礼、有教养、照料人时,给我钱作为奖励。而且到了一定年龄,还要尽力让孩子独自做事情——在他们准备好的年龄里让他们去做。当我在16岁准备好拿驾驶执照时,我极力要求,他们就让我这么做了。这使我更独立。执照是一个重大的责任和特权,但我已经准备就绪,并让我父母看到我已准备好做这件事了。”
忧虑的人
本是一名21岁的大四学生,他最近打电话给我详细地谈了他遇到的_些困难。自从本从家里搬出去后,他时不时来探访我,主要是关于他这个年龄的人通常面临的挑战,比如跟上学业进度、处理室友问题,以及他从大学毕业后该做什么。不过这次,他打电话来是问有关他女朋友的问题。他认为他们快要分手了,这让他烦恼。
本是我过去的一个小病号,像本这样的男孩还有很多,他们中很多人我是从他们四五岁起就认识的。当在情绪上碰壁或面临一个重大的人生决定时,他们主动征求一个年长者的看法。他们不喜欢长谈,而是直接切人正题。他们往往还会寻求再次确认:他们正经历的是正常的。然后,他们想要直接的建议,该做什么以及该避免做什么,而不是具体讨论他们的情感或详细探讨各种方案。不过作为一名治疗学者,我常常不让他们这么容易地摆脱困境。我鼓动他们自己做这个工作,提醒他们,他们能运用所有的知识和技能来解决他们自己的问题。
本和我讨论了他在恋爱关系上一直有的一些问题,主要是照顾他女朋友的时间太多,而给彼此独处的时间不够多。他以前就很难一个人单独待着,自从中学以后,他就在这方面有困难。谈了几分钟后,他得出结论:他可能不需要做什么激烈的事,或许他可以对他女朋友采取一种观望法。我同意,很高兴他做出我也认为是最好的行动方案,在这种情况下也就是不行动。因为本是个解决型的人,从“吱吱”响的铰链到复杂的线路板的所有事情,即使是微小的问题,他也要努力解决掉。如果他认为友谊或恋爱关系走向错误的方向,他就会试图修复、调整。他从不顺其自然,不像他哥哥——在家里被亲切地称为“逍遥先生”。本喜欢在想象中远涉未来,探究所有可能的最坏的事例场景,以便可以预防它们,而不是等着看事情的结果会是什么。这种心理使本成为一名成绩优秀的学生,而且在谈到电脑或任何机械上的事时,他也是一个杰出的解决难题的能手,但同时这也使他成为一个情绪化的、反应过度的人——这样的人忧虑太多。
我回想起我们第一次会面,那时本6岁。当时围绕着对一个严重阅读障碍的最新诊断结果作出调整,他母亲希望本得到帮助。他从幼儿园起就在认出书写的字母和学习读单词上有困难,许多小男孩通常都这样,但他的困难没有随着练习而消失。在接受大量的测试后,结论是他有处理书面语言的神经方面的问题。我们试图帮助本理解,他的大脑与其他孩子的工作方式不同,但他与其他任何人一样或者更加聪明。结果证明,这么说还是太保守了。本在一个专门针对学习障碍的学校里读了早期的几年级,已经显现出他是一个有天赋的孩子。他要证明他拥有不亚于周围人的动力,能促使他的成绩超过他班上大多数同学。班上许多有阅读障碍的孩子,主要是男孩,当他们感到沮丧时就放弃了。他们通常学习成绩不好,而本则恰恰相反,他成倍地加大努力。这个“要成为最好,,的强大动力,一路推动着他以最好的成绩进入一所非常有竞争力的大学的理科专业。
本的童年还有一件重要的转折事件。在他11岁时,他离开了私立小学,进入公立学校。他父母觉得他已准备好返回正常的课堂,待在他的同龄人周围。在那的第一年,本从一个总是快乐的、完全适应环境的孩子变成一个非常忧虑的、在社交上害羞的中学学生。他的新教室要大得多。更多的学生意味着更多的干扰,而这些孩子彼此都认识,并且已经建立了友谊。本很难结交新朋友,他更喜欢单独一个人在家里玩和做作业。他晚上睡觉也有困难,因为他担心不好的事情发生在他父母身上,害怕只剩下他一个人。尽管从未有过早期分离问题,但他突然间希望他母亲几乎所有的时间里都在他身边。他不愿在别处借宿,即使是在一个亲戚家里。
本对中学时的困难记得很清楚。“在我小的时候,社交会让我恐惧,让我感到陌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很喜欢逻辑和科学,但人并不是按照逻辑行动的。试图走进那样的社交环境非常难。我必须学会了解人,唯一的方法是通过经验,但我害怕去试。我不得不强迫我自己。直到我上大学,情况才有所改善,那时我远离我妈妈和家人,他们不能加入进来让我过得轻松,我只有自己解决所有的事。”几年前,本有时候会对他的父母很生气,因为在他小的时候他们就鼓励他大胆地去做一些积极的事,比如在班上更多地大声讲话,在他有问题时和老师争辩,加入学生团体,学习与同学一起过夜旅行。现在,本明白了为什么大人们毫无道理地在发展上敦促他,练习让他更加独立、较少害怕。
“我本可以留在我原先的学校,但它会阻碍我。是时候继续前进和成长了。我需要改变,即使改变使我害怕。如果我留在那个学习障碍课程班,那么我现在不会在一个这么好的学校,也不会考虑研究生院,或许甚至医学院。虽然在当时我不想挑战,但从长远来看,我可以回过头来认识到我需要受到挑战。我记得当时我为此哭泣,为离开我原先的学校,甚至会认为我父母在伤害我。我因为他们当时强迫我做的事而恨他们。放弃朋友及面对改变是很困难的。但结果证明,挑战是好事,它使我成长。”他现在说。
我将11岁的本与这个后来去远方上大学的年轻人作对比,通过促使自己改变并大胆地去做一些积极的事,他直面自己的担忧和恐惧。在此期间,他实现了一些长时间以来的梦想,并取得了飞行员执照。他母亲注意到这件具有讽刺意味的事,她曾经对我说:“他在我身边粘了好几年,现在他开飞机?以前如果我要离开家,他常常惊慌失措,更别说如果我想要和他爸爸一起去周末旅行,或者如果我想要拜访一些异地的亲戚。他想要知道我一直在他旁边。我担心他永远不会搬出去,或者去上远离家的大学,更别说有胆量乘坐飞机——而现在,他竟然可以自己开了。”
本喜欢他的大学。他说,他在这里交到了他最好的朋友。他告诉我,离开家对他是一个很好的体验。这又一次教导他,改变可以是好的。
我经常让妈妈们去想象几年后他们儿子的情况,并认识到他会以不同的方式看事情。他们可能甚至希望他们的父母在他们的成长上督促得再严厉些就好了。本现在说,在早期不能阅读使他失去了信心,促成了他对学校的忧虑。“我现在认识到了,一次考试,一个分数,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有人在乎你在四年级的某次考试中考得如何。当初我浪费了这么多的精力在担忧上,而这些担忧并不有益于任何事。从长远来看,我那么做是在浪费精力和时间。如果一件小事做错了,你应该抛开烦恼,继续前进。如果有的事看起来好像有点儿吓人,不要慌。随着时间的推移,任何事都会变得更加容易,而且任何事都是一个学习机会。”
这些话出自一个年轻人之口是鼓舞人心的,这个年轻人在他大四前的暑假里,在一家开发新医药产品的公司里实习,在实习期间,他在波士顿市区的一所公寓里独自生活。
在本还是一个小男孩时,他总是告诉我,他不想成为一名医生。本的父亲是位医生,他工作时间长,而本一直坚决表示他不想要这种生活方式。现在他不是这么确定了。“我在很认真地考虑这件事,将我的工程学背景与医学结合起来。我昨天给我爸爸打了电话,和他讨论有关参加医学院人学考试和申请医学院的事。我也想做一些帮助人的事。过去,我这么确定我不想成为一个医生。现在10年、12年以后,看看我,我或许会成为一个医生。事情发展得真是好笑。”
崩溃先生
在多琳家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里,我约见了多琳和她的儿子罗尼。当他们走进来时,我没有认出罗尼,他现在19岁了。我们的第一次会面是在他5岁时,然后我断断续续地见了他5年。
罗尼曾是一个非常难以养育和管教的小男孩。他在沮丧时易于大怒,非常活泼、冲动,在学校里困难重重。不过尽管如此,他也非常可爱、高度情绪化和敏感。我过去常把他看作是敏感的龙卷风。多年来,我一直在想他情况怎样了。现在,他就在我眼前,一个高大健壮的年轻人,长着浓密的胡须。
罗尼走上前来和我握手,他微笑着。“我记得你。”他以低沉自信的声音说。我们围坐在一张小咖啡桌旁叙旧。开始时,回忆还需要些提醒,但很快就开始顺畅了。“我现在还可以简单地描述你的办公室,那些玩具,候诊室。”他宣称,这使他妈妈感到吃惊。“记得吗?那些很酷的玩具,金属线上穿着珠子,组成不同的图案。我对那些很感兴趣。有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的人喜欢那种东西,在做其他事的时候完全沉浸在另一件事上,但并不是说我没有专心于重要的事。”
多琳证实,这么多年来,罗尼在做作业时一直需要开着收音机或电视体育节目作为背景音。“我们试了很多不同的方法,但他在有背景音的情况下做得更好,只要不是最后决赛或能够完全分散他注意力的电视节目。那是种平衡,所以对于他能听什么我们有规则。罗尼就是没有办法在一个寂静无声的房间里做事。”
罗尼说,他当时喜欢去见我,因为那像是游乐时间。对此,我感到很惊讶,因为我们的会面有很多是无趣的。这些会面包括罗尼发很大的脾气,在此之后他将失去玩某些玩具的特权,或者甚至坐到一边单独反省,同时我指导他妈妈对付他的强烈愤怒的方法。罗尼在来我办公室的同时还要去见其他专家。
罗尼告诉我,他记得一位专门研究神经障碍的儿科医生。我认识那位医生,他是个数一数二的人物。事实上,正是这位医生建议罗尼来找像我这样的人,不单单依靠药物来治疗他的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不过,罗尼对他的负面记忆是正常的。这也附和了这么多年来许多长大的男孩跟我说的,他们不喜欢被搞得认为自己有障碍,或者他们有多么严重的问题,使得他们需要牺牲游乐时间去见一个给他们药丸的医生。尽管如此,多琳认为那个诊断对她来说是有帮助的,因为这减轻了她很多压力。
许多父母说,诊断确实打消了他们的疑虑,真的是有某些问题,而不是因为他们作为父母的失败。这种压力减轻的感觉很好,只要随后没有因为这个障碍的诊断,认为他们儿子的每一个困难行为都可以归咎于那种疾病而产生更多的压力就很好。我告诉父母们要记住,大脑一直在发展,一直在变化。就多琳的情况而言,做出诊断的医生加强了这些想法。他告诉多琳,罗尼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药方。他需要更有组织的育儿方法来帮助指导他在家里和学校里做更积极的行为。虽然那意味着她和她丈夫要做更多辛苦的工作,但同时也肯定了罗尼会学会应付他的愤怒和沮丧,这些是药物治疗不见得会改善的。
在当时,多琳最困难的是对付罗尼的愤怒和坏脾气。这些愤怒和坏脾气糟到她丈夫经常不得不把罗尼按到他腿上,制止他粗暴地毁坏房子或伤着他自己。罗尼会极力挣扎,而且真的只有在精疲力竭地松弛下来后才平静下来。然后,罗尼总是会对发了脾气而感觉不愉快并道歉。他的坏脾气在家族里已经到了臭名昭著的地步,使得多琳的亲戚或兄弟姐妹中没有人愿意临时照看罗尼。“没有人支持我,”她告诉我,“在家族聚会上我会变得非常生气。他们告诉我,我儿子是个粗鲁的孩子,而那是我的错。”他们这种态度孤立了很多已经处在危急关头的妈妈们。
罗尼仍然记得那些坏脾气,但他现在是用不同的眼光来看它们了。“在我发火时,我不能想象,看不到我对我父母或任何人有影响,”他说,“我太小了,而小孩子只关心在那一刻他们想要的东西。然后,在我到了十一二岁时,我开始注意到像那样发火对我妈妈产生的影响,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开始依靠自己改变,因为我现在懂了我在对她做什么。她当时可能有极大的压力。”他转过头看着多琳,补充说,“我明白在我小时候你经受了很多,我使你发疯,但最终一切都好了。”他耸了耸宽宽的肩膀。男孩到12岁时以这样的方式成熟是相当常见的,因为他们的大脑在此时能够看到更全面的生活。他们能够从更加抽象的方面思考。他们能够思考其他人的感觉会如何。在那之前,他们固定使用一个要具体得多的方式来应对这个世界。
即使在他开始控制他的怒火和坏脾气之后,罗尼在学校里还是有困难,因为他难以组织安排自己的事务并在课堂上集中注意力。他从小学一年级起就在接受一项教育计划。学校极力要求多琳让他做测试并接受特殊教育服务,而她欣然同意,知道他能受益于课堂上的额外辅导。
罗尼承认,学校功课对他一直是很难的,然而这种坦白好像并没有击败他或使他感到尴尬。“我艰难地度过了在学校的每一年。我只是一个直观的人,我必须做事,可当时我不能坐着熬过一堂课。”他说。多琳与他意见一致。“即使他真的努力并全力以赴了,他成绩也很差,但我们一直知道学校并不完全适合他的思考方式和学习方式。”她说。多琳是一位与校方合作良好的母亲。她学习与特殊教育服务有关的知识,主动为她儿子辩护。对产生问题的情况,她从不说“为什么是我”,或者谴责学校或者责备她自己或罗尼。她只是高高兴兴地、不屈不挠地应对。“在我为我儿子辩护时,我总是温和有礼。从不尖酸刻薄,总是好言好语。如果你不礼貌,可能就此算了。不过如果你谦恭有礼,他们就会留神你的孩子。”她说。最终,她成了那个学校的特殊教育咨询委员会的主任。“我清楚地认识到,父母必须弄明白他们孩子的学习方式。每个人的学习方式都不同。”
尽管学习对他从未变得容易,尽管罗尼艰难地进行他的SAT(学术能力测验)考试,但他告诉父母,他想上大学。事实上,他目前在大学二年级。考虑到他们因为罗尼的功课而经历的所有艰辛,多琳和她丈夫对此的反应是非常好的。“我们告诉他,这是他的决定,他的人生。如果他能够想出进入大学的办法,我们会尽我们所能支持他。不过,最终一切都由他自己决定。”她说。罗尼去了当地一所小规模的大学,与管理部门的人面谈。他讲了他所有的经历,解释了他差劲的成绩和考试分数,描述了他想学习刑事司法的梦想。“他在面试中完全征服了那个面试者,他们决定给他一个机会。”多琳说。罗尼的成绩到目前为止一直都很好,他在大学的第一个学期取得了3.8分(最高为4分)。
关于罗尼最生动的趣闻可能与他初中的几个朋友有关。罗尼在学校一直是个很受欢迎的孩子,在老师看来一直是个有魅力的人,他交友广泛,好友甚多。在初中时,有些朋友做出了他称之为“错误的决定”。他们尝试喝酒、吸毒,其中有几个人逐步增大了他们的毒品用量,直到他们完全失去控制。罗尼从不落人同侪压力的陷阱,他甚至干预他的一些朋友,告诉他们必须停止或者需要获取帮助。最终,他不得不与这些朋友断绝关系,因为他不想受他们的影响,也不想和他们的行为有所联系。做出这个决定是痛苦的,而坚持这个决定也用了很大的勇气。最近,有几个朋友转变了他们的生活方式,他们接近罗尼并与他重建旧日友谊,因为罗尼被称为是一个意志坚定、稳妥可靠的人。同一个男孩,他曾经满腔怒火、不能控制自己的冲动,现在已成长为其他孩子的依靠,而这些孩子还在艰难地克服自己在冲动控制和药物滥用方面的问题,我想这真是一件奇妙的事。尽管他过去有问题,或许可能正是因为这些问题,他成了他同龄人中那个意志坚决的典范。
最后的建议
我希望那些到我办公室来的妈妈们能遇见布雷特、肯尼、本和罗尼。这些男孩会向这些妈妈们展示,对大多数小男孩来说,最终结果是好的。如果父母们确信他们的儿子长大后将会是好的,他们就能放松一点,能享受孩子青春期的短暂时光。在我们匆忙而充满压力的生活中,很容易对儿童期发展的自然过程失去信心。与其一味地担忧男孩在发展上会出什么差错
,不如在他前进的过程中提供稳固的帮助来指导和支持他。
由于我多年与这么多男孩和父母们一起工作,我渐渐意识到好的育儿法在孩子的生活中有多么重要,特别是对于遭受一种或多种发展滞后的男孩来说。根据我的经验,父母们急于以任何他们能够做到的方式来帮助他们的儿子。当我给他们养育好男孩的三个基本原则时——清楚的规则和界限、说教之前先给后果、对每一个转折点给予奖励,他们有时会感到很惊讶。不过这些很有效,而且效果良好,因为男孩主要是通过经验学习,他们会在记住话语之前先记住经验。不能只告诉小男孩该做什么,他们需要在少年时期和青春期走出自己的路,当然,在很多情况下,这条路看起来会有点不平坦,会呈现出一些死胡同和弯路,但大多数男孩都按时到达了。
有些男孩确实需要额外的帮助以度过学校里的一段困难时光或困难的行为挑战。这些男孩可能受益于教给他们新行为及培养他们长处的创新型教学、额外的辅导或特定的治疗。对于那些他们要努力提高的技能,这些男孩需要大量的练习。他们需要机会以渐进的方式学习,他们需要犯错的空间及尝试新的方法。通过这种方式,男孩可以逐渐地适应周围的要求。他们就是这样学会结交和维持朋友关系、完成困难的家庭作业、熬过一个糟糕的学年,而且这也是他们面对未来的挑战时将会需要的。
明确无疑的是,像布雷特、肯尼、本和罗尼这样的男孩从来都没有精神障碍,即使很多成年人在他们非常小的时候极力要求诊断和使用药物治疗。虽然药丸有时对有些男孩有帮助,但这些男孩却很少使用。药物治疗可能在短期内有助于抑制冲动,但这些男孩仍然必须得学习更好的方法,以便在没有药物的情况下适应真实世界的要求。
对于诊断和药物作为在这种高期望的风气下应对养育男孩的挑战的唯一手段,我真正想批判的是:诊断本身不能了解并展示一个男孩。我在工作中接触过的每一个男孩都是一个复杂的小家伙,他们有独特的天赋,他们希望成功并被朋友和家人接受。没有什么诊断可以完全描述这些男孩的个性。尽管在短期内用得好的药丸可能会帮助男孩抑制冲动或使多动行为平静下来,但它们并不能教孩子们应付挑战的新方法。
听听这些男孩的故事,我也很清楚地明白,这些年轻人不希望父母在他们非常小的时候过度担心。担心对他们没好处,我在从业中一直能看到这一点。我注意到,当父母们太担心时,他们会仓促地下结论,认为某些重要的事物出了问题并一味地将注意力集中在问题上。他们无微不至地管头管脚,希望能提供帮助,但最终他们所做的会在无意中向孩子传达这样的信息:他们怪异而蠢笨,或者更糟的是,他们是残缺的。这不是帮助小男孩增强自信和适应力的最好信息。 最后,不必要的担心遮蔽了我们看到眼前美丽时刻的能力。我认识的一位7岁男孩的妈妈说得最好:“我不断地担心,如果我不做正确的事,他会发生什么事。我觉得我必须得每时每刻都完全控制着他。然而当我能够抽身而出,让他就那个样子时,我开始以不同的方式看待事物。他教我如何活在当下。他教我如何再次快乐玩耍,就像我是一个小女孩时那样。他指引我如何停止担心每个人都担心的愚蠢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