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七贤,他们是魏晋风流的先驱者。就像有的学者所说:魏晋风流,那是中国的人文觉醒。然而为了这“觉醒”,他们像所有的先驱者一样,付出了高昂的代价。中国历史上一对永远也纠结不清的矛盾——文人的风骨和政治的严酷,就在这里,发生了最惨痛的撞击。
刘雅茹的这本《竹林七贤》是一部精彩的人文历史。集思想性、故事性、文学性于一身。以竹林七贤的人生为切入点,由轻松趣味的故事开始,生动地讲叙了那个历史上极特殊的时期——“魏晋禅代”的整个历程,揭示出在这历程中,以“竹林七贤”为代表的中国文人们,他们和严酷的政治曾发生过的惊心动魄的撞击。他们曾经怎样在那桎梏之下,张扬起人性的千古风流。
《竹林七贤》——一部“轻松说正史”的人文历史读物。集知识性、趣味性、故事性、文学性于一身。语言流畅,可读性好;故事生动,人物鲜活。是一部既好看、又有重量的通俗历史作品。
刘雅茹的这本《竹林七贤》以竹林七贤的人生为线索,深入解读了历史上最特殊的改朝换代——“魏晋禅代”的整个历程,揭示出在这历程中,以竹林七贤为代表的中国文人们,他们和严酷的政治曾发生过的惊心动魄的撞击。全书自司马懿当权起,至西晋建立司马炎登上皇位终,是一段完整的、全方位的大历史。
阮籍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国家会突然变成这样的。他谨谨慎慎地抬头看,这和他小时候心中的那个“大魏”,真是完全不一样了。
原本皇帝死了,也不是什么古来罕有的事,新君既然年幼,那么由辅政大臣来把万事都料理妥当,一切就还能正常。但是,现在的情形却全然不是这样。魏明帝曹睿在临终前立下遗诏。让大将军曹爽还有太尉司马懿,一块儿来当“顾命大臣”,辅佐幼主。然而曹芳刚刚即位,这两位“顾命大臣”就各自拉起势力,明里暗里地展开了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
曹爽和曹家是什么关系呢?曹爽的父亲曹真,曾是魏武帝曹操的养子。也就是说。曹爽是曹操孙子辈的人。而这边的司马懿,现在已经是大魏的“四朝”元老,从曹操那时起家,到后来的曹丕、曹睿,再到曹芳,要论起声望、谋略和手段等等,整个朝廷里,是没人能跟他比的了。
曹爽和司马懿这场“正始权争”可算旷日持久,一直持续了正始这十年,其间错综复杂、此消彼长,整个天下也很快变得乌烟瘴气,危机四起。从齐王曹芳一继位,曹爽和司马懿的第一回合斗争就拉开了序幕。这回是曹爽胜了。他让自己的亲信给小皇帝上表,加给司马懿一个“太傅”的虚衔,他就趁机把“录尚书事”,也就是总理朝政的大权抓到了手里。司马懿眼看曹爽势力正盛,老谋深算地咬咬牙忍住,没再多说。这一回合,双方还算相安无事。曹爽眼看大权到手,立刻展开了下一步工作——培植自己的亲信势力。
于是,在曹爽的信任和提拔之下,正始名士就真正走上了历史舞台。夏侯玄、何晏、李胜、丁谧、邓飓、毕轨等等“风流俊士”,纷纷得到曹爽的重用。这是一群不折不扣的浮华贵公子,而且曹爽自己,也一样是“浮华”成性。虽然,我们不能完全从否定的角度来看这个“浮华”。这些“浮华公子”也并不是全都没有才干。但无论如何,由曹爽带头、何晏推广的这等轻薄浮艳的作派,却从一开始就没能得到天下人心。旁人不论,至少阮籍就很不以为然。所以。当原本梦寐以求的机会终于来临时,阮籍的反应竟是那么出乎意料。
曹爽当政的这年,阮籍三十二岁。他终于得到了官场的青睐。碰到了第一个“为国效力”的机会。他是被谁看上了呢?当朝太尉蒋济。蒋济跟司马懿一样,也是大魏的四朝元老,在朝廷里是很有声望的人。这时,阮籍的名声已经传开,蒋济也很快就听说了。有一天,蒋济问自己的下属王默:听说陈留的阮籍很有才华风度,而且志向高远,你知道这个人吗?王默很可能早就认得阮籍,立刻回答:阮籍正是这样的人啊。蒋济一听高兴,就说:好啊,那就征召阮籍到我的官署里来吧。王默想,以蒋济的声望和权位,这个从没当过官的阮籍,肯定是要立刻奔赴了,没准还会受宠若惊呢。于是连连表示赞成。 很快消息传到了阮籍这里。阮籍思考好久,提笔写下了一封《奏记》,并且为了表达对太尉的尊敬,他还亲自送到洛阳城外的都亭,请人向蒋济呈上。其实,阮籍是要推辞这回征召的,他在《奏记》里说,自己一直以躬耕为业,只愿做个顺民。身体又一直不好,腿脚也不敏捷,这做官的差事,恐怕是担当不了。又说,自己没有多高的德行,毛病倒不少,朝廷庄重的大礼,也未必担得起。
阮籍的话说得很委婉,又亲自送到洛阳,他以为这已经够尊敬人家了,于是把《奏记》交给送信的人,他就上路回了家。不成想,蒋济听说阮籍这么快就到了洛阳,非常高兴,还以为他《奏记》里的话不过就是假谦虚,其实内心是很想来呢。于是,蒋济立刻派人赶到都亭,以礼相迎。没想到,这些人赶去一看,阮籍却已经走了。这可是大大扫了太尉的面子。蒋济听说后,一下就怒了。他找不着阮籍,总也得有个人出气,就把那个大赞阮籍的王默,好好地训了一通。王默又是委屈,又是害怕,赶紧给阮籍写信,劝他说,你还是赶紧来吧。太尉可不是好惹的。
阮籍已经回到了陈留,他的亲戚和同乡们一听说这事,也纷纷地跑来,大家都说,太尉已经生气了,你还是依从了吧,可千万不要惹祸上身。阮籍眼看没办法,只好打点行装,再赴洛阳,来到了蒋济的官署。但是,在阮籍心里,他是拿定了主意不千的,于是混了几个月,就再一次托病求归。蒋济一看,还真是留不住,他也没再为难,终于把阮籍放回了家。
阮籍的第一次出仕,就在曹爽和司马懿的第一回合斗争之后,阴差阳错地成行,最后又以非常短的时间宣告结束了。那么我们不禁会问,阮籍准备了这么多年,为什么真的等来了“建功立业”的机会,他反倒又不要了呢?难道是他看不上这位太尉?
其实,阮籍看不上的,并不是蒋济,这事本来跟蒋济没有多大关系。他心里真正不感冒的,是曹爽!在他看来,这些公子哥引领引领风尚也就罢了,难道凭这种作派,也能够治理得好国家吗?!如果说。从前的阮籍还只是郁闷的话,现在可就有点冷冷的味道了。他已经看得明白,自己那“爱国热忱”,恐怕在这等时代里,是别打算有发挥的机会了,即便做了官,也是和那干人混迹一处,他还不想让自己背上“轻薄”的名声。在《咏怀诗》第四十二首里,阮籍这样说:
王业须良辅,建功俟英雄。元凯康哉美,多士颂声隆。
阴阳有舛错,日月不常融。天时有否泰,人事多盈冲……
看看阮籍心里对国家的设计,国家最需要的是什么?是既忠心又有本事的良臣,是能建功立业的英雄!可再看看朝廷里都是些什么人?真是“阴阳有舛错”、“人事多盈冲”,自己空有着美好的愿望,但又有什么用呢?阮籍想着,心里更深地浮起了悲凉。P23-25
他们是历史上最“另类”的一群人。他们饮酒服药,散发裸衣;他们不事权臣,鄙薄圣贤;他们寻仙访幽,吟啸山阿;他们放浪形骸,琴瑟为友……他们第一次大声地喊出:人要为了自己活着,而不是圣人!于是在这群另类的“叛逆者”身后,那个中国史上绝无仅有的“人”的时代,终于拉开了帷幕。
竹林七贤,他们是魏晋风流的先驱者。就像有的学者所说:魏晋风流,那是中国的人文觉醒。然而为了这“觉醒”,他们像所有的先驱者一样,付出了高昂的代价。中国历史上一对永远也纠结不清的矛盾——文人的风骨和政治的严酷,就在这里,发生了最惨痛的撞击。
这是一部精彩的人文历史。集思想性、故事性、文学性于一身。以竹林七贤的人生为切入点,由轻松趣味的故事开始,生动地讲叙了那个历史上极特殊的时期——“魏晋禅代”的整个历程,揭示出在这历程中,以“竹林七贤”为代表的中国文人们,他们和严酷的政治曾发生过的惊心动魄的撞击。他们曾经怎样在那桎梏之下,张扬起人性的千古风流。
写竹林七贤的人生,其实并不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或者从某种角度说,痛苦也可算是一种“愉悦”吧,就像看莎翁的悲剧,撼动处正在其“悲”,不悲者倒全无魅力了。
这是一个悲情的故事。当然,悲情中自有嬉笑谐趣,自有风情挥洒。若说悲剧就是“把最好的东西打碎开来给旁人看”,那么竹林的这些人们,他们无疑是“好”的,并且还是“美”的、“可爱”的。所以当他们的人生在世道中撞得粉碎,那悲情就会无以阻挡地从金石般的碎粹声中放散开来,一发难收。
这是一段深邃的悲情。深邃在那无以回避的真实的无奈,深邃在那痛苦竟是如此典型,无论曾经还是身后,同样的故事总是不厌其烦地上演,伤心人往来不断,竟都是同一的类型。竹林——它正有着象征一般的涵义:中国历史上永远也纠结不清的一对矛盾文人和政治,就在这里发生了最惨痛的撞击。在那玄雅风流、离经叛道、光怪陆离、任诞由性的背后,唯这撞击,才是他们人生密钥的真正所在。那么揭示这撞击、用这把密钥去打开竹林的心灵之径,也正是这本书所首要承载的责任。——让我们去看透竹林。世上每一个存在过的人,都能够为我们所感知,倘不能理解的话,只是说明,你还不够了解他。
……冗言无益,作为笔者,作品既已完结,原不必另加过多注解,自奉献给理解它喜爱它的人们。不过在这里,关于全书的行文风格,倒须向读者朋友们做一点点说明:
全书使用了轻快近人的故事化叙述语言,从浅易处、情趣中展开。另外,在解读竹林故事的同时,因他们的多重历史身份,内容也必广泛——曹家皇室、司马家族、正始名士,这些或精彩或独特或惹人怜惜的人们,同样在竹林七贤的人生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因所涉及的历史人物众多,于是在以时间为主导的前提下,另采用了以“天下大势”、“思想成就”、“竹林故事”三线有机推进的方式,让读者能从最全面的视角,看透那个时代,懂得那些人生。
竹林中的三位主人公嵇康、阮籍和向秀,他们在史上最真正的身份,不是“文人”,也不是“名士”,而是——思想家,所以书中也对他们的玄学造诣做了入微的解读,以让朋友们从中得到内心的益处。在解读中,则深入浅出,于轻松趣味中透见精髓,不以高深甚或故作高深的面目出现。倘您寻觅的是一部学术专著的话,那么它不是。它是写给生活在芸芸世道中如我一般的寻常百姓的。
写罢竹林,也即告别了一段风流。虽然那“风流”不会重来,但是,它却可以存留在我们的心里。因为,无论历史如何变迁,那心灵的“美”,也从来不曾改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