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中出生
在我想象中,莫言生长于一个神鬼出没、仙灵成群的地方。在那里,人们吃苦耐劳,精神乐观,得过且过。乡亲们见惯了生生死死,哀哀乐乐,贫贫富富。大人们与土地庄稼为伍,渐渐衰老小孩子与河汊湖泊飞禽走兽为伍,在不知不觉中长大成人;老人历经沧桑性情淡然,在历史故事中眼神迷惘。
三百年前,在莫言故乡北边三百里地的淄川,落第秀才蒲松龄摆开龙门阵,酒茶待四方,有故事的讲故事,没故事的沉思默想,不管南来北往,大家都是好兄弟一场。在蒲松龄的神魔世界里,一切生灵事物都息息相通。现实和想象相通、未来和过去相通、人类与鬼狐相通、仙境与俗世相通。
一直活到七十多岁,蒲松龄仍然是一个口若悬河、舌头生花的落魄秀才。
在莫言故乡西边郓城县,八百多年前,一个动不动就泪流满面的县城小官押司宋江率领一帮愣头愣脑、没心没肺、心狠手辣、快意恩仇的江湖好汉占山为王,盘踞水泊梁山,整日里打家劫舍,杀人放火,做成了一番惊天动地大事业。
那是一个人杰地灵,故事成山的地方。
在那里,每个人都是宋江,每个人都是蒲松龄。他们的故事流淌在祖祖辈辈的血液里,飘荡在村头村尾的参天大树上。
莫言出生于1955年2月17日,农历乙未,正月二十五日,属羊。
这是山东省高密县东北乡④平安庄一个普通农民家庭,家庭成份为富裕中农。
莫言另外还有一个生日:1956年3月25日,他用这个改小一岁的生日实现了逃离乡村的梦想。关于其中故事,容我后面细详。
像很多同代人一样,莫言的两个生日中,前一个是他诞生的真实记录,后一个属于社会性的需求。这种差别的背后隐藏着有趣的、带有浓重历史印记的秘密,似乎暗喻着莫言的双重生存姿态:精神共和国里的君主和现实生活中的仆人。
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一个人的生辰八字很重要,从这里能看到一个人的未来前途,荣华富贵。可惜莫言母亲记不清他具体的出生时辰了,只记得是鸡叫头遍,天将破晓时分。在一个普普通通农村大家庭里,像莫言这样一个迟到者,又不是贾府里贵公子贾宝玉出世,有些事情含混将就着,也过去了。
春节刚过不久,关于财神爷、饺子和鞭炮的记忆,关于各种祝愿和憧憬,都还在生活中弥漫,高密东北乡村民笼罩在喜庆气氛中。严寒笼罩大地,春耕尚未来临,万物蛰伏,百业待兴。母亲腹中的莫言却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刻蠢蠢欲动。
高密东北乡地处平度、胶县和高密三县交界处。20世纪初,这里还蛮荒一片,是个三不管的地方。平安庄是一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子,几十栋土墙草顶房屋稀疏偎依在胶河怀抱里。村庄虽小,中央却有一条宽阔黄沙大道,道路两旁杂乱无章地生长着槐树、柳树、柏树、楸树和几棵一到深秋便满树金叶、不知其名的树。村里有一幢天主教堂,夹杂在村户房屋中间,教堂尖顶上十字架直插苍穹,似在跟上天隐秘地交流着东方神秘国度芸芸众生的消息。这座教堂已中国化——在长篇小说《丰乳肥臀》里,莫言一开始就写到这座教堂,写到不远万里来到中国,几十年如一日地待在中国,能够讲一口流利高密话的瑞典神父马洛亚——天主教堂以其特有的神圣、执着、友爱和怜悯,在上个世纪深入到古老中国最偏僻的村落,甚至到了万山怀抱的云南怒江深处。来自北欧瑞典、挪威的神父们在大山中不辞劳苦地传递上帝福音,越过一座山要花三四天时间。这些上帝选民,有着远大理想和目标,把自己的生命献给在天之父,为了拯救众生,怀着天主的大爱,冒着生死未卜的危险传教布道,把医疗知识传授给当地的民众。很多神父最后死在大山深处,为自己所传播的天主教事业鞠躬尽瘁。
在高密东北乡平安庄,这座天主教教堂也历经了风雨侵蚀,历史变迁,已融人村民的记忆深处。这座中国化天主教教堂里,目不识丁的乡亲们在教堂里虔诚地唱着赞美诗,灵魂与天主同在。
后来,村民们被强迫信奉了别的神灵,教堂成了令人疑惑的陈迹。
平安庄黄沙大道一直向东延伸,蜿蜒而出村外,变成了黑色泥路,弯向东南,连接一片草甸子。春天,绿草如毡。星星点点、五颜六色的小花,如毡上美丽的图案。草甸子里有叫声婉转的小鸟,有动如闪电的脱兔,小动物们在繁茂生长。这些动物和植物,日后都成了莫言的朋友。
平安庄外围绕着大片黑土地,闪烁着大大小小的无数圆形池塘。这些池塘夏天雨季来临时会泛滥成灾,形成另外一种景观。过了墨水河,南岸是大片红高粱。在这片神秘的、煽情的土地里,上演过无数真实或虚假、激情又冷漠的精彩故事。莫言对这种反差巨大的故事情有独钟。他喜欢在大爱大恨中叙述,在大悲大喜中表达,在虚实交叉中想象。在很多文章中,莫言的家乡已经变成了一个传说、故事萦绕的国度。儿童时代听到的蛙声虫鸣穿过三十年的时间雾障,令迷失在城市高楼大厦里的莫言如聆仙乐;儿童时代目睹的彩色草甸子和花团锦簇,令徜徉于大大小小胡同、置身于蚂行市民之间的莫言心明眼亮。他一旦想通了这点,就打通了自己的奇经八脉,变成了一个神灵附体的乐人:向记忆中色彩缤纷的国度无限回归。
莫言的写作,在姿态上是回归的、后退的。他说自己要后撤到记忆深处,在“渗透到岩石中的声音”里顿悟、禅定。在表达上,莫言又是激进的、先锋的,他的文体变化莫测,极尽尝试。P1-3
这部书还需要一个“后语”吗?这是我五年前写完第一稿时发出的感慨,现在再重复同样的句子,就太矫情了。关于修订这部作品的一些前因后果,我在前言里已经交代。那时候写《莫言传》没有想到过莫言真会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现在颇有戏曲唱段里朱元璋的感慨:本想打家劫舍,谁知弄假成真。
我想到的都写了。当时在写这部书时,我“浪费”了整整一年半的时间。我的同行熟练工们写这种书,也许三五个月就够了。写这部书时,我的野心是写一部别人无法超越的《莫言传》。然而还没有落笔,我就发现这种想法不仅狂妄无知,而且不自量力。
有资格有能力有机会写《莫言传》的人太多了,比我合适一百倍的人不下一百个,然而某个神秘的指头指向了我,说,你,说你哪,就是你!
我被选中了。
不是我能力强,而是命中注定。
当时,我把莫言所有的作品重读了一遍,花了三个月。把与莫言有关的资料阅读一遍,花了三个月。然后,花六个月写出初稿,花一个月修改第一遍,花十天修改第三遍。在写作和修改过程中,我花了两个月胡思乱想。另外三个月,我在等待戈多。现在,我又花了半个月,修改了第四遍。
这就是这本书诞生和发展的过程。
在2007年8月的一个晚上,在上海瑞金宾馆前的草地上,微笑地看着莫言。莫言来参加上海书展,上海文艺出版社的副总编曹元勇和我陪同他聊天。这么若干年,莫言只要来上海,只要有空,我们一般都会见一面,聊聊天。有时候他开会经过上海,没有时间见面,会发个短消息说一声。
写这本书时,莫言一直好意地给我泼冷水,试图熄灭我的热情。但当时我还年轻,精力旺盛,意志也坚定。
在写这本书以前,莫言对我很友好,常在书里写几句打趣我。在那部收有《笼中叙事》《欢乐》《冰雪美人》的《当代中国小说名家珍藏版莫言卷》的扉页上,莫言写道:
廖贤弟增湖博士,
大雨横扫上海滩,
遍地水光起波澜,
河里无鱼市上看,
多是青鲤胖头鲢,
孟鱼头里庆丰年。
莫言2001年7月2,5日
此前,在首都北京天安门不远处,莫言曾带领我去品尝不远处的“孟鱼头”火锅。火锅味道如何不记得了,只记得鱼头很新鲜,气氛很热闹,吃着吃着,老朋友格非也赶来了。大家吃得热火朝天,非常愉快。那时双方没有“利益”冲突,莫言的命运也没有掌握在我的书本里,他对我客气一点是老大哥的宽容。那年大概上海下了一阵暴雨,莫言字中不乏戏谑,似捧实摔,腾挪自如。而我有点自鸣得意,而感到有些甜蜜。
我决定写这本书之后,发现自己成了掌握莫言这位主人公命运的国王。
莫言虽然表面上镇定自如,我却觉得他忐忑不安。
那天帮我,我们一起在瑞金宾馆前草地上,围桌而坐。他们喝茶或者咖啡,我赶时髦喝依云牌矿泉水。小小一瓶二百五十毫升要二十八元,觉得跟普通矿泉水差别不大,跟农夫山泉也无甚本质差别。反正不是我出钱,就当痛宰曹元勇兄和出版社了。
说话间,莫言说:“你一定是写了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家伙。”
我说:“我是虚构了一个莫言……” 莫言如释重负。我也如释重负。
莫言说:“这句话就放在扉页里吧。”
他这么说,我就这么做了。很可惜,这本书的初版上,编辑出于各种考虑,说担心会引起读者的歧义,擅自把这句话取消了。一点游戏精神都没有,一点都不好玩。写作,就是虚构,哪怕是传记作品、自传作品。只是长期以来,人们习惯了装模作样,以为所有的叙事,都是本着“客观真实”来写的。看惯了大报纸公然造假,有图有真相地做出“亩产万斤”的报道,莫言自然不敢一味相信报纸的白纸黑字了。我的阅读经验告诉我,这一切,都在于讲述,在于角度。俄裔美国籍大作家纳博科夫的自传叫做《说吧,记忆》,也许莫言2007年那套三卷本散文集《说吧,莫言》就是灵感于此?其实,一名作家担心被别人在传记上捏造事实、或者无意中以讹传讹,这我很能理解和体会。但他已经被我施加了魔法,变成一个“小人儿”固定在二维纸张上,而无法逃脱了。现在,我越发理解莫言的“惊恐”——叶开在书里会把他写成什么样子呢?
莫言给我寄来了高密莫言研究会出版的《莫言研究》第一期,在书上,他写下了自己的“罪证”,那就是试图阻止我写这部书的证据:
故乡人如同叫卖土特产,自然要往好里说。但我大哥的文章所述,大体准确。你在“莫言”身上花费精力,不是浪费才华吗?再写几本《八叔传》多好!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莫言还是展示了一名老大哥的宽厚风范。我的这部不成样子的评传写成之后,他就做着君子成人之美的好事,不再打击我而是鼓励和宽慰,并且在极其繁忙地在各大洲飞来飞去的间隙,暂时停驻在地面上时,浪费了大量宝贵的时间,一词一句地对这部书加以校订,使书中的诸多谬误插翅飞走了。不仅如此,他还就书中的一些哕嗦繁复和不必要的段落,提出了切中肯綮的意见,也让这部书的一部分赘肉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感谢的话一说出口,就没完没了。
在这部书写作期间,我妻子王琦提出了不少精妙的意见。我们常常对一些相关的问题进行交流。书中涉及的明传奇、元杂剧和明清小说,我也多次向专门研究明清戏曲的王琦博士请教。把这部书献给她是最恰当不过的了。
我怎么能忘记可爱的女儿廖小乔呢。我写第一稿时,她才七岁,刚进小学读二年级,这个小女生是我真正的人生导师。我不得不拼命感谢,跟她在一起,人生就有无穷的惬意。现在,五年过去,这位小女生变成大女生了,她热爱英文和阅读,五年间阅读了大量的中外作品,具有了相当丰厚、扎实的阅读基础。今年9月份,她竟然在学校图书馆里借来了意大利作家、学者埃科的长篇巨著《玫瑰的名字》,把这本连国内的一些所谓学者都攻击说无法读完的作品,两个星期内,在做作业的闲暇中见缝插针地读完了,还写了一篇精短好玩的书评。再接着,她仅仅花了两天,就把莫言伯伯的长篇小说《生死疲劳》读了两遍,感到兴趣盎然。两年前在这本书上,莫言专门给她题字:廖小乔今后可读。
现在她十二岁,已经读得很高兴了。她接着又读了莫言的中篇小说《三十年前的一次长跑比赛》,跟我复述里面的有趣情节,例如一只乒乓球“从地狱里升上来”。她的实际阅读行为,有力地回击了那些教材编写者赶时髦地声称要在新的教材里选人莫言的小说时说莫言的作品血腥暴力的谬论。
在她的身上,我常常照见自己的鄙陋和无知。我把这本修订了第四版的书献给她,也是最合适不过了。
是为记。
2012年10月11日晚北京时间7点,诺贝尔文学奖评委会宣布本年度文学奖授予中国作家莫言,“借助幻想与现实、历史与社会的混合,莫言创造了一个世界,所呈现的复杂程度令人联想起威廉·福克纳和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这段话微妙地揭示了莫言与这两位文学导师的精神关连。而在自己独创的“高密东北乡”文学共和国里开创了一番新天地的莫言,也以一种奇妙的航行,侧身于诺贝尔百年文学奖得主的光辉殿堂。
在谜底揭晓之前,莫言已因赌博公司赔率第一,而在媒体和网络吵成一片。说各种话的人都有,很难相信莫言竟然获得了这个荣誉。10月6日,我发了一条微博戏称:我赌莫言获奖,这样的话你们都必须看我写的《莫言评传》了。10月8日晚,有感于当时很多国人根本不知道莫言其人、没有阅读过其作品而胡乱评论甚至谩骂,我觉得自己不能袖手旁观而匆忙写成一文,在深夜11点半匆忙发出,一时被转载数千,成为一个热帖。后来很多国内报纸都在全文引用这个长微博,还有些记者竟直接抄袭和化用。总体来讲,对于莫言重要作品的相关评价,基于我多年阅读莫言的认识,也基本没有跳脱我之前对他的评价:莫言在获诺奖之前就已经是一位世界级的大作家。
现在相关的喧嚣己基本沉淀下来了,我这部《莫言评传》也获得了修改再版的机会。
此书的缘起自2006年某天。文学评论家谢有顺兄给我打电话,邀我加入他主编的“中国当代作家评传丛书”,写莫言。此前我博士论文以莫言为研究对象。有顺兄道:“你是莫言小说的责任编辑,写过莫言博士论文,跟莫言又这么熟悉,各种资料都是现成的,写《莫言评传》最合适。你不写谁写?”精于游说的有顺兄还说:“你要想一想,如果哪天莫言得了诺贝尔文学奖,你就是莫言研究的首席专家了,谁也绕不开你……”
这句话用极大的虚荣心击中了我的软肋,一时我有些快乐的眩晕。
今天,居然“梦想照进现实”,我一边修订这部写于5年前的《莫言评传》,一边仍有不真实感。
在中国文坛中,莫言的写作像推土机一样强劲有力,他翻耕过的田野,散发出高梁酒的香气、青草的味道和饽饽的馨香。自1981年在河北保定的《莲池》杂志公开发表第一篇短篇小说《春夜雨霏霏》始,莫言勤奋地创作了31年。迄今为止发表了70多篇短篇小说、近30部中篇小说、11部长篇小说、9部影视文学剧本,出版了5部散文集,外加创作谈、随笔等,其作品数量蔚为壮观。
在新时期的作家中,莫言即便不是最富天才的作家,也是最有创造力的作家,最富写作韧性的作家。
他的文学作品不仅在国内拥有广泛的读者,还被大批翻译到国外,获得了越来越多的国际认同。《纽约时报》说:莫言是一个世界级作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日本作家大江健三郎在2000年就曾来到高密东北乡拜访莫言,对他的文学成就推崇备至,认为他是亚洲文学的旗手之一,并预言他在15年内就会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个子瘦小的大江健三郎目光锐利,具有穿透时空的魅力。仅仅12年,莫言就实现了他的预言。
莫言的作品,如《透明的红萝卜》、《红高粱》、《丰乳肥臀》、《檀香刑》、《生死疲劳》,《蛙》等,在其诞生的不同阶段,都成为那个时期的标志性文学事件,每隔两三年就推出一部气势恢宏的长篇小说而成为文坛争议的焦点。其创作成就获得过国内外诸多文学奖项的肯定。其中重要的有:1987年全国中篇小说奖、1988年台湾联合文学奖、1996年首届《大家》红河文学奖、2001年法国儒尔·巴泰庸外国文学奖、2004年第二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杰出成就奖)、法国“法兰西文化艺术骑士勋章”、2005年第十三届意大利诺尼诺国际文学奖、2006年日本第十七届福冈亚洲文化奖,2008年长篇小说《生死疲劳》获香港浸会大学世界华文长篇小说红楼梦奖,2010年长篇小说《蛙》获第二届上海春申文学大奖、2011年因长篇小说《蛙》获第八届茅盾文学奖,2012年获诺贝尔文学奖。从美国汉学家葛浩文教授翻译《红高粱》、《天堂蒜薹之歌》起,莫言的作品被广泛翻译成英语、法语、西班牙语、德语、瑞典语、俄语、日本语、韩语等20几种语言,是中国当代最有世界性知名度的作家之一。
莫言在文学创作上所体现出来的爆发力和持久力,都令人惊奇。
莫言的创作历程非常复杂有趣,在本书中,我便是试着以他的文学作品作为隐约的虚线,为读者们勾勒出一幅莫言的生活图景及走进他文学王国的路线图。
……在高密东北乡这个神奇的文学国度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正如莫言自己所说,在文字里,我是无法无天的。
我仍记着,就在“诺奖”的热闹之前,一个月黑风高、凉爽愉快的晚上,在上海瑞金宾馆的草坪上,莫言隔着一张圆桌看着我。他微微笑着,其笑容是农民般纯净质朴的,更是文学家般狡黠锐利的,透出智慧与从容,因他面前所呈现的现实是不同于常人的几维空间。
在本书中,我的最大愿望,就是把莫言和他的文学作品刷上黄油、添加双倍芝士、再加上各种香料、蔬菜、水果和肉类,放进烤炉里高温烘烤,考得肉烂皮脆,香气扑鼻,然后吩咐花枝招展的美女用纤纤素手、婀娜脚步,带着甜美的笑容,给您端上来。
莫言的故事,就从这里就开始——
我要在扉页上打上这样一句话:我虚构了莫言。
列位看官,里边请!
《野性的红高梁(莫言传)》由叶开编著。
《野性的红高梁(莫言传)》简介:
在新时期以来的中国文坛中,莫言的写作像推士机一样强劲有力,他翻耕过的田野,散发出高梁酒的香气,青草的味道。1955年2月,莫言出生在山东高密县河崖镇平安庄一个普通农民家里。他是不折不扣的农民。土里生土里长。他对土地的爱恋和憎恨同样强烈。莫言被逃离和回归这两股力量所牵扯。在一次次高亢而空淍的遵命与写作失败之后,莫言没着出走的道路大踏步撤回自己的故乡,真抵繁茂的内心深处。在故乡,他找到了汹涌的创作之泉,情感深挚的土地摧生了丰沛的想象力。莫言的创作风格独特,语言犀利、想象狂放、叙事磅礴,在新时世界以来的中国文学创作中独具魅力。《纽约时报》说:莫言是一个世界级作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日本作家大江健三郎认为他是亚洲文学的旗手之一。
莫言,1955年2月17日生于山东省高密县,原名管谟业。童年曾因“文革”辍学,在农村劳动多年。1976年参军,历任班长、保密员、图书管理员、文化教员、干事等职。1981年开始创作生涯。1886年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1991年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鲁迅文学院创作研究生班并获文学硕士学位。1997年以长篇小说《丰乳肥臀》夺得“大家文学奖”。1997年转业到《检察日报》影视部工作。“红高粱》于1898年入选亚洲周刊20世纪中文小说100强。2003年“檀香刑》获第一届鼎钧双年文学奖。2005年获香港公开大学荣誉文学博士学位。2006年获福冈亚洲文化大奖。同年荣登中国作家富豪榜第20位。2007年问鼎中国作家实力榜第1名。第一部章回小说《生死疲劳》于2008年获第二届红楼梦奖首奖。2011年长篇小说《蛙》获第八届茅盾文学奖,并当选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2012年获诺贝尔文学奖。叶开编著的《野性的红高梁(莫言传)》试着以莫言的文学作品作为隐约的虚线,为读者们勾勒出一幅莫言的生活图景及走进莫言文学王国的路线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