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出一朵昙花》由孔明珠所著,吃烧烤要吃的就是烟火气,肉吃完了,身上喷香,走在路上碰到熟人,不用说话,就知道去享受过烧烤了。
真正的美食,都是这样,充满着香喷喷的烟火气。
当美食日渐成为一种文化,一种时尚,雅俗共赏也就成了一种趋势。
家厨与食府,会搭起各自不同的景观,味道的厚薄,人情的冷暖,行云流水,自在其间。
《烟火气》由孔明珠所著,《烟火气》收录了作者关于美食的多篇随笔散文,供读者阅读。
马蹄就是荸荠,上海人称地力。“地力”两字写在蔬菜摊、水果摊上面,笔画简单有力,也有女人嗲嗲地叫地梨的,马蹄的口味类似梨子,也对。
地力名如其果,是长在地底下,而且是水田,和藕一样,收上来的时候淤泥缠身,难见雅人,然而洗刷干净后,削皮装盘,‘端的是素雅粉嫩。用地力肉形容一位美女的皮肤,想来她也不会拒绝吧。
小时候我最喜欢吃生马蹄,会耐心坐在爸爸跟前,小手转着马蹄。薄薄扦去皮,再小心雕走面上的根芽,爸爸一只我一只地消耗晚饭后的时光。可是生吃马蹄会感染姜片虫病,医生说姜片虫进人人体并附在肠粘膜上,易得溃疡、腹泻或面部浮肿。为安心计,我们就连皮煮着吃,还保留马蹄水,沉淀一下喝下去,因为据说很清火的。
过去物质贫乏,马蹄价廉,生吃马蹄,聊补水果摄入的不足。而煮熟的马蹄当点心吃,由于高温消毒了,小朋友大可放心将马蹄放到嘴巴里面啃皮,我门牙很大,像一把大刨刀,啃惯了马蹄,颇有按程序渐进的心得。先削平上下两面,再步步围剿周边,待吃到甜蜜的马蹄肉,小碎牙慢慢嚼,必然是眉开眼笑。
我爸爸闲得无聊时会想出各种美味的制作方法。他见买来的马蹄个头大,会吩咐摊开在风口中吹,让马蹄干燥到皮皱肉紧,变成风干马蹄。风干马蹄淀粉浓缩,口感更加甜了。如果能熬过我们的馋佬期,储存到春节拿出来待客,是一件很珍贵的果品。
城里人总是搞不清田里的事,夏天的时候,我跑去菜场找马蹄,想做一道炒菜,想象当中,马蹄白,辣椒绿,肉片粉,一定非常美味。菜场里遍寻不得马蹄,卖菜的高声怪叫,马蹄刚刚种下去,还只有寸把长的苗苗呢,等秋天来!
到了秋天,果然摊位上有了浑身泥土的马蹄卖。卖菜的得空就用小刀削去皮,浸在清水中,和顺手剥毛豆剥蚕豆一样,得一点手工钱。.那样的马蹄肉要比超市罐装的新鲜好吃多了。
马蹄切片炒菜很百搭,炒肉片之外,香肠、青椒和马蹄炒,青红椒、马蹄炒田鸡腿,马蹄炒芦笋等都是既悦目又美味的佳肴。做狮子头(大肉圆)的时候放入剁碎的马蹄,狮子头就松嫩和适口多了,初秋时节,桌上有一碗清蒸狮子头,底下垫青菜或是生菜,用来待客十分雅致。
马蹄也可以做冷盘,话梅、酒酿来腌渍,甜中有酸,用糖桂花腌渍,甜中带点咸味,非常开胃。利用马蹄清凉降火的习性,茶餐厅推出新热饮,用甘蔗、胡萝卜、马蹄和芦根煮水,一扎一扎的卖得可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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