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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样年华》主人公李向东凭着过人的才干和认真负责的精神，深得市长器重。在担任东南市政府秘书长期间，被委以重任，负责本应当由一位副市长分管的城建工作，改造旧城，建设新城，使东南市面貌焕然一新，各方好评如潮。同时，认真而又巧妙地处理了企业争地、招商引资等等诸多大家认为十分棘手的问题。在被定为副市长候选人后，却陷入了竞争对手设下的重重圈套，最后成了市委书记和市长斗争的牺牲品。但他不抱怨、不气馁，一如既往，兢兢业业地工作，在妥善解决古兜镇书记镇长严重不和的问题时，表现出很高的思想水平和政治智慧，终于得到市委书记的理解和信任，又见到了仕途辉煌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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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人都说，李向东是市长的人。

市长还是副市长的时候，李向东只是国土局的普通科长。有一次，还是副市长的市长调研了解城建工作，听了李向东发言，就开始喜欢他了。

从此，他很关注这位思路清晰、说话大胆且简洁到位的青年科长，总有意点名让他做一些事。这些事有李向东职责范围内的，也有不是李向东职责范围内的，但他不管，他只想给李向东多点机会，多些磨炼，希望李向东能以事实证明他对李向东看法的正确。

李向东早就等着这一天，早就蓄势待发，等着能有一个个发挥和表现的平台，事事就处理得干净漂亮，没辜负市长的期望，于是，市长一路提拔李向东坐上了国土局长的位子。

那年，副市长当了市长，就把李向东调到自己身边当市政府秘书长，明眼人更知道李向东在市长心中的位置了。

事也凑巧，李向东当市政府秘书长才半年，分管城建的副市长患病住进省医院，市长就把城建这块工作交给了李向东。

那年，李向东近四十岁，正是干事的年龄，市政府秘书长这边的工作处理得有条不紊，城建这块又抓出了成效。当省医院的教授宣布分管城建的副市长不能再回工作岗位时，市长便举荐李向东为副市长候选人。

喜欢李向东的人便说，市长的举荐正确而客观，李向东代管城建工作期间，整治旧城区、扩建新城区，一样样政绩摆在那，不服气不行，再让他多干几年，我们这城市就变花园了。

当然，不喜欢李向东的人各有各的说法。

开始，李向东却不认为自己是市长的人。他很反对这种谁是谁的人的说法。其实，谁都不应该是谁的人，谁都不应该为谁做事。大家都在为建设这座城市出力，为广大人民群众做事，职务或高或低。

他曾想改变别人这种看法，努力工作，要证明自己的水平，证明自己的能力，证明市长提拔他不是因为他是他的人，而是因为他更优秀。但静下心来往深一层想，如果，市长不给他这一个个平台，他能有发挥的机会吗？如果离开市长的支持，他能冲破一个个阻力，实现他的构想，取得一次次辉煌吗？他站在别人的角度想，如果，他不是市长的人，市长为什么给他这么多机会？给他这么多支持？

最后，他知道，他无法改变别人这种看法。

调进市政府大院，与市长近了，可以随便出入市长办公室，随时掌握市长的去向。有时候，市长下基层到一些没手机信号的偏远地方，市委书记也会亲自打电话过来向李向东了解市长的行踪。下面一些干部工作没做好，挨市长批评，也苦着脸来找李向东，要他在市长面前多帮说好话。他们说，你是市长的人，你说的话他听得进。

李向东淡淡一笑，不再做什么解释，也不说什么大道理，只是说：“回去好好工作，只要把工作做好了，市长就满意了。”

这样，在一定层面的人中，某种认识就凝固了。

后来，这种认识又有了新的发展。有人说，李向东和市长夫人有亲戚关系，而且，关系还很近，是姨甥。谁也不知道传言的是什么人，是否别有用心？

市长也听到了传闻。他把李向东召进办公室。

这是上午刚上班的时候。天似要下雨，很阴沉：市长的脸也像天气一样阴沉。李向东虽不知市长要他来有什么事，但已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市长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他就知道这事还与自己有关。他很想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却不急着问，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市长，等他开口。

他了解市长，知道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当他不满意下属的时候，他先让你感受到他的不满意，然后才说出他不满意的原因。

市长说话了，问：“最近，外面有一种传闻，是关于你和老婆子的。你没听说吗？”

李向东摇摇头。

所有的谣传都有一个共性，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当事者却还蒙在鼓里。他想，自己与市长夫人会有什么传闻呢？不会是桃色新闻吧？硬把他和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掺和在一起，也会有人相信？那还不一个个都是傻瓜？

市长又问：“你一点也不知道？”

李向东说：“不知道。”

市长再问：“最近，是不是和老婆子走得近了？”

李向东老老实实说：“是的。”

市长反问：“这也是为了工作？”

李向东无言以答。

前段时间，市长夫人住进医院，李向东便提了果篮营养品去医院慰问探访。偏那市长夫人是个心软的人，眼浅装不住眼泪，感动得泣不成声，骂自己的丈夫没心没肺，住院这么多天脸也不露，影也不见，天天就知道忙。一边骂，一边数落丈夫的不是，话说得多了，情绪激动，脸就转色了。李向东看看不对路，忙喊医生……医生忙乎了大半天，李向东就在病房外等了大半天。后来，李向东还放心不下，就安排秘书科一位女同志过来陪护她。他怕市长夫人情绪反复再出什么事儿，怕市长夫人的病情愈发严重影响了市长的心情，影响了市长的工作。

他要百分之百做好市长夫人的护理工作，为市长解除后顾之忧。

市长夫人出院后，就忘不了李向东了，觉得欠了他好多好多，知道他妻子车祸去世后，就热心地要给李向东做媒。李向东虽然找各种理由推辞了几次，总抵不住市长夫人的好心纠缠，应付地去相看了一回。

或许，就是这一回，让什么人知道了，就把李向东和市长夫人的关系传得近乎了。

市长叹了一口气说：“这不怪你。不过，你还是注意点，以后少和她来往。老婆子虽然是好心，有人却别有用心。”

李向东知道市长话里的意思，知道官场的复杂，正是物色副市长候选人的时候，他不能招惹太多不利于自己的传言。

市长挥挥手说：“你回去吧。”

李向东不想离开。他还想知道，这谣传到底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准确地说，到底在领导层里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市长不说，李向东也不敢问，即使问了，李向东也知道，市长绝不会说。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