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密尔顿(美国金融之父)》由罗恩·彻诺所著,内容如下:
亚历山大·汉密尔顿,美国的开国元勋之一,也是宪法的起草人之一,他是财经专家,是美国的第一任财政部长。他就是因政党恶斗导致「决斗」而丧失生命的知名政治人物。
从一个来自英属西印度群岛的私生子和无家可归的孤儿,一跃成为乔治·华盛顿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但后来卷入一桩性丑闻,在与副总统阿伦·伯尔的决斗中命丧黄泉。在美国的开国元勋中,没有哪位的生与死比亚历山大·汉密尔顿更富戏剧色彩了。在为美国后来的财富和势力奠定基础方面,也没有哪位开国老臣的功劳比得上汉密尔顿。
《汉密尔顿(美国金融之父)》由罗恩·彻诺所著。
《汉密尔顿(美国金融之父)》内容如下:
从在尼维斯岛作为一个私生子来到人间,到躺在威霍肯决斗场的血泊中,亚历山大·汉密尔顿的人生跌宕起伏,仿佛出自最富想象力的小说家笔下。他从一个苦恼的小职员变身为美国首任财政部长,这既是一篇扣人心弦的个人故事,也是一幅美国成长的全景画面。
在美国历史上,鲜有人物像汉密尔顿那样同时引发诸多讴歌和诅咒。有人认为,汉密尔顿的野心、自负和傲慢注定让他成为这个国家的枭雄;也有人将他描绘成财阀的走狗、潜在的暴君。然而,纵览美国历史上未曾担任过总统的政治人物,汉密尔顿可能是最重要的一位。他对美国的影响,恐怕要比许多总统还要深远。
汉密尔顿集思想家和实干家于一身。他和詹姆斯·麦迪逊是美国制宪会议的主要推动者,他们的作品《联邦论》堪称美国宪法精神的经典诠释。作为美国首任财政部长和新政府架构的主要建筑师,汉密尔顿设计了能让一个现代民族国家平稳运转的一整套机制,包括一个预算体系、一个长期债务体系、一个税务体系、一个中央银行、一个海关系统和一支海岸警卫队。凭借这些举措,他为“行政能力”设定了一个极高的标准,至今无人能望其项背。如果说是杰斐逊谱写了美国政治论述的必要华丽诗篇,那么可以说是汉密尔顿拟就了美国的治国术散文。
汉密尔顿被称为美国资本主义革命的先知。如今,正如他所预见的那样,我们生活在一个充斥着贸易、工业、股市和银行的繁荣世界。在对未来联邦政府的形态和权力的设想方面,他的预言也同样成为现实。汉密尔顿似乎是来自未来——我们所生活的这个时代——的信使。我们对他的遗产的评判,在许多方面,就是对现代社会的评判。
亚历山大·汉密尔顿声称,他出生在英属西印度群岛中的尼维斯岛。但是,没有任何幸存的记录支持这种说法。今天看来,这个小岛只不过是加勒比海上的一个斑点,一个充满异国情调的疗养胜地。100万年前,尼维斯峰刺破海底,形成了这个岛屿。这座死火山海拔约1000米,截断了大洋上的信风。它那如锯齿般的峰顶经常被云层遮掩,时隐时现。对英国人来说,这座丛林覆盖、峡谷和丘陵一直延伸到海滩的山脉是他们的天然堡垒。这里既有大自然留下的杰作,又有造物主肆虐后的痕迹:1690年,尼维斯岛的第一个首府詹姆斯敦在一场地震及海啸中被整个吞没。
现代人看来,在汉密尔顿来到圣克罗伊岛和北美之前,尼维斯岛不过是一潭只能容下虾米的小池塘。然而,如果换成18世纪人的视角,我们就会发现,这个西印度群岛上的定居点并非偏隅之地,在欧洲列强为控制利润丰厚的蔗糖贸易而进行的海上争霸中,它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欧洲消费者口味的一个小小变化让加勒比海地区成为种植甘蔗的沃土。这里出产的蔗糖被销往欧洲的时尚之都,溶入咖啡、茶、可可等饮品,被人们吞入腹中。结果,这些散布在加勒比海上的小岛给英国带来的财富居然比北美殖民地加起来还要多。18世纪60年代,本杰明·富兰克林抱怨说:“西印度群岛的那些家伙比我们北美人要重要得多。”法国一印第安人战争结束后,英国人甚至考虑是否要用整个加拿大来换取法属瓜德罗普岛。最终,法国人用狡猾的外交手段保住了这个盛产蔗糖的岛屿。骤然走俏的蔗糖被冠以“白金”的美誉,成为人们的“摇钱树”,奴役由此变得不可或缺。当地的加勒比人和欧洲人不愿意在闷热的甘蔗园从事繁重工作,所以他们从西非的奴隶贸易据点运来成千上万的非洲黑人,去开垦尼维斯和邻近的岛屿。
英国当局把伦敦的流浪汉和作奸犯科之徒迁至尼维斯岛,充当雇工和工头。1727年,当地一位圣公会牧师痛心于岛上道德沦丧的现状,悲叹这里的奴隶“好吃懒做,偷盗成性,顽冥不化,牢骚满腹,谎话连篇,酗酒滋事”。接着,他把更尖刻的词语用在了白人移民身上:“他们是扒手、娼妓、无赖、游民、盗贼、鸡奸犯、杀手和流氓的集合体。”。身陷这个美丽却邪恶的地方,这位牧师抱怨说,英国运来的这些移民“虽然没有坏到上绞架的地步,但也让本土的善良百姓无法容忍”。当其他美国国父在整洁的新英格兰乡村被抚养成人,或者在弗吉尼亚州的豪宅里享受宠爱的时候,汉密尔顿却在这样一个充斥着纵欲的白人无赖与暴躁的黑人奴隶的热带炼狱里渐渐长大。
无论从父系还是母系来看,汉密尔顿的家族都属于西印度群岛社会中不稳定的中间阶层,处在上层的种植园贵族和底层的街头流浪汉及难以管束的奴隶之间。汉密尔顿因私生子身份终生备受奚落,因此可以理解,他对自己的童年经历讳莫如深。汉密尔顿曾在一篇忏悔录中痛苦地写道:“我的出身成了他人恶毒攻击的靶子。”他也忌讳向别人谈及自己的家族史,总是用一些意义含糊不清的语句将其草草带过。汉密尔顿宣称,外祖父约翰·福西特内科医生是一个“法国胡格诺教徒。因为《南特敕令》被撕毁,不得不移民西印度群岛,他在尼维斯岛定居,并在那里发了一笔小财。那些认识我外公的人对我说,福西特医生是一位满腹经纶的绅士”。汉密尔顿在福西特医生去世十年后才出生,因此他可能是在用一些教养来粉饰自己的家世。实际上,在这个以奴隶劳动为经济支柱的地方,医生的事情通常是参加奴隶拍卖会,检查奴隶的牙口,让奴隶奔跑跳跃,以测试他们经历艰苦的旅程后还剩下多少力气。在这些盛产蔗糖的岛屿上,没有哪个白人能与肮脏的奴隶交易脱离干系。
圣乔治教区位于尼维斯岛富饶多山的金杰兰德地区。根据那里的档案记录,约翰·福西特医生在1718年8月21日和英国女子玛丽·厄平顿结婚。那个时候,他们已经有了一双儿女,女儿叫安,儿子叫约翰。儿子是在他们举行婚礼前两个月出生的。很有可能,福西特夫妇决定在他们的第二个孩子降生后正式确定婚姻关系,虽然他们的结合基于普通法已经是事实婚姻。后来,汉密尔顿的父母也采取了这样的权宜之计。福西特夫妇共生育了七个子女,汉密尔顿的母亲雷切尔是他们的第六个孩子,约生于1729年。
加勒比社会历来传言,雷切尔有部分黑人血统。按照这种说法,亚历山大·汉密尔顿可能有四分之一或八分之一的黑人血统。但是,雷切尔被列入当地的白人纳税名册。那个时代种族界限森严,因此,说雷切尔是混血儿缺乏确凿的证据。民间之所以传言汉密尔顿是混血儿,很可能是基于一个不争的事实:当时西印度群岛的绝大多数私生子——如果不是全部的话——都有着混合血统。雷切尔出生的时候,尼维斯岛共有4000名黑人,数量是当地白人的4倍,因而主人和奴隶发生性关系已成司空见惯之事。
福西特一家住在尼维斯山南麓,他们拥有一所房子、一个小甘蔗种植园,至少有七个奴隶,在当时属于典型的中产阶级。后来,尼维斯岛有一个黑人村庄被命名为“福西特”,这是一个英国化的名字,表明福西特家当年确实曾役使奴隶,他们的后裔把“福西特”用作自己的姓氏。西印度群岛经常暴发圣经记载过的可怕瘟疫,尤其是疟疾、痢疾和黄热病。福西特的五个孩子因为这些传染病相继天折,只有雷切尔和她的大姐安幸免于难。虽然有奴隶可供驱使,这里的小种植园主们还是觉得谋生艰难。尼维斯岛危岩峭壁林立,即使是比较平缓的地方,也很难被用来种植甘蔗。1737年,一场神秘的农作物疾病和接踵而至的旱灾横扫尼维斯,让这座岛屿失去了原本的经济优势。人们纷纷逃离故土,其中包括安·福西特。那时,她已嫁给一个名叫詹姆斯·利顿的富有的种植园主。他们举家迁入丹麦的殖民地圣克罗伊岛。后来,汉密尔顿的父母沿着他们的足迹,也来到那里。P1-3
19世纪50年代早期,在华盛顿白宫附近H街的过客中,几乎没有人会想到那位坐在窗边拾掇花革的老年寡妇,是最后一位与共和国早年岁月有瓜葛的人物。19世纪初,在新泽西州威霍肯一块可以俯瞰哈德逊河的僻静山岩上,美利坚合众国副总统阿伦·伯尔朝她49岁的丈夫亚历山大·汉密尔顿射出致命一弹,卑劣地除掉了自己前程的最大障碍。这位妇人比丈夫整整多活了半个世纪。她含辛茹苦地抚养七个儿女,差点挨到南北战争前夜。真的说不清楚命运对她是仁慈还是残酷。
直到去世,眼,瞎耳聋的伊丽莎白·斯凯勒·汉密尔顿仍然保持着矜持。这个淡泊人生的女人从未自怜自艾。她从自己温和的性格、淡淡的幽默、虔诚的宗教信仰以及荷兰人的坚忍中获得支撑,独自面对不幸的命运。90多岁的她在做祷告的时候依然虔诚地双膝跪地。她身着一件寡妇们常穿的黑色斜纹布外套,雪白的衬衫领浆得笔挺,裹着披肩,头戴一顶样式简朴的白色多褶帽。她拥有一双曾让乔治·华盛顿将军麾下的一位年轻军官痴迷的黑眼眸。它们在一副金边眼镜后面闪烁着睿智和刚毅,诉说着一段拒绝向往事妥协的回忆。
伊丽莎·汉密尔顿夫人和女儿同住,这幢房子的前厅充满了她对婚姻生活的遥远回忆。每逢客人来访,这位身材矮小、精神矍铄的白发老人会拄着拐杖,兴致勃勃地从黑色沙发上站起来——沙发上的纹样是她亲手设计并绣制的。她先带着客人们来到一幅由吉尔伯特·斯图尔特绘制的华盛顿画像前面,接着,她径直走到客厅中央,自豪地邀请客人欣赏桌底的银制葡萄酒冰镇桶。这是乔治·华盛顿送给亚历山大·汉密尔顿的礼物。对伊丽莎来说,这件珍贵的礼物有着特殊的含义。在丈夫遭人陷害,卷入美国历史上第一起轰动一时的性丑闻之时,华盛顿用它暗示了支持立场。参观的最精彩部分位于墙角:一尊伊丽莎心目中的英雄的大理石半身像。这是意大利雕塑家朱塞佩·切拉基在汉密尔顿的政治巅峰时期完成的,彼时他正出任美国首任财政部长。汉密尔顿被塑造成一位高贵的古罗马议员,单肩披着宽袍,面带微笑,眉宇间射出智慧的光芒,充满活力,神采奕奕。这正是伊丽莎心中的汉密尔顿形象:激情四溢,满怀希望,永远年轻。“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尊半身像,”一位年轻的来访者回忆道,“那位老夫人带我们参观的时候总是会停在那里,拄着拐杖,久久地凝视着,似乎永远也看不够。”伊丽莎允许少数访客浏览自己珍藏的汉密尔顿手稿:他早年创作的赞美诗,少年时代在圣克罗伊岛写的一些信件,等等。当她提到汉密尔顿的时候,她会变得神情凝重,流露出想和“她的汉密尔顿”重聚的渴望。一位访客回忆说,“我记得有一天晚上,她显得忧伤万分,心不在焉。当客人们在客厅等候的时候,她却一个人坐在壁炉边玩西洋双陆棋。一盘棋结束后,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好像整个世界离她远去。许久之后,屋里的静默被她的呢喃自语打破:‘我真的很累,分别太久了,我真想再见到他。””
伊丽莎全神贯注地投入一项无比神圣的事业:从无数诽谤中拯救丈夫被玷污的声誉。在那场致命决斗之后的许多年里,托马斯·杰斐逊、约翰·亚当斯和其他政敌占尽雄辩和长命的优势,对永远沉默的汉密尔顿中伤不止。为了保存丈夫的遗物,伊丽莎雇用了近30名助手来整理汉密尔顿那卷帙浩繁的文稿。令人惋惜的是,由于伊丽莎过于内敛和谦逊,由于她所做的一切完全出于对亡夫的爱戴,因此她竭力抢救汉密尔顿的每一份作品,自己却没有留下片纸只字。伊丽莎的工作是不朽的。她生命的终极目标,是希望将来能有一部厚重的权威传记问世,以捍卫汉密尔顿在共和国先贤祠中的地位。对这本书的漫长等待足以让人发狂,一个又一个传记作家中途辍笔,或油尽灯枯。最后,这副重担落到了伊丽莎的四子约翰·丘奇·汉密尔顿的肩头。他整理出一部七卷本的父亲传记,遗憾的是,在这份献礼完成之前,伊丽莎先走一步。1854年11月9日,伊丽莎·汉密尔顿离开人世,享年97岁。
看到母亲为这部传记徒劳地苦等数十年,愤怒的伊丽莎·汉密尔顿·霍利指责兄长的拖沓,“每当我想起母亲生前念念不忘的那些事情,就会悲从中来。我不知道还有谁能够像她对父亲那样忠诚。想起母亲的音容笑貌和坚持不懈,我便有了同样的激情,召唤我完成她的夙愿:‘为我的汉密尔顿讨回公道!””正如霍利所指出的,汉密尔顿夫人留给孩子们的遗嘱和任务就是:“为我的汉密尔顿讨回公道。”
那么,结果又如何呢?在美国历史上,鲜有人物像亚历山大·汉密尔顿那样同时引发诸多讴歌和诅咒。直到今天,他仍然被涉及“杰斐逊民主政治”与“汉密尔顿贵族政治”之争的历史漫画所纠缠。杰斐逊及其追随者憧憬农业理想国,对他们来说,汉密尔顿是美国的墨菲斯特,是银行、工厂、股票交易这些邪恶事物的鼓吹者。他们把汉密尔顿妖魔化,指责他是英国王权的爪牙、不露声色的复辟者、马基雅弗利主义阴谋家、未来的恺撒。诺亚·韦伯斯特指出,汉密尔顿的“野心、自负和傲慢”注定让他成为“这个国家的枭雄”。汉密尔顿崇尚美国国家主义、州政府服从中央政府,这些观念让人担心英国的王权会在美国复辟。他对富人的关照使得他被描绘成财阀的走狗,跟他的主人一样藐视民众。汉密尔顿坚信美国应当拥有一支职业化军队。在另一群批评者眼中,这个主张又让他变成了潜在的暴君。“从他所写的字字句句中,”历史学家亨利·亚当斯断言,“我能嗅出拿破仑冒险主义的气味。”甚至连汉密尔顿的一些崇拜者也对这位西印度群岛移民散发出的某种异域气质感到不安。伍德罗·威尔逊吝啬地称赞汉密尔顿是“一个伟大的人,但不是一个伟大的美国人”。
不过,也有许多著名的评论家与伊丽莎·汉密尔顿持相同观点,认为对汉密尔顿的指责并不公道。与其他国父不同,汉密尔顿没有那么多歌功颂德的传记。英国政治家詹姆斯·布莱斯勋爵指出,在美国开国元勋中,唯有汉密尔顿没有得到应有的敬仰。在其著作《美利坚共和国》中,布莱斯勋爵指出:“对于欧洲人最感兴趣的这位共和国早期的伟人,人们在忘却他之前,必须意识到,无论在他生前还是死后,他的同胞似乎从来没有充分承认他的卓越贡献。”在以国家主义和能动型政府为特征的进步共和主义大行其道的时代,西奥多·罗斯福总统为他愤愤不平,赞扬“汉密尔顿是美国历史上最优秀的政治家,拥有那个时代最杰出、最敏锐的才智”。他的继任者威廉·霍华德·塔夫脱称赞汉密尔顿是“我们最伟大的政治家”。可以说,纵览美国历史上未曾担任过总统的政治人物,亚历山大·汉密尔顿是最重要的一位。他对美国的影响,恐怕要比许多总统还要深远。
汉密尔顿集思想家和实干家于一身,既是熠熠生辉的理论家,又是运斤成风的行政家,因此,对美利坚的许多开国元老来说,他算得上是双重的威胁。他和詹姆斯·麦迪逊是美国制宪会议的主要推动者,主要由他们执笔的作品《联邦论》是美国宪法精神的经典诠释。作为美国第一任财政部长和新政府架构的主要建筑师,汉密尔顿提出宪法原则,并赋予它生命,把抽象理论融入现实制度。他的实用主义态度影响了美国的方方面面。他设计了能让一个现代民族国家平稳运转的一整套机制,包括一个预算,体系、一个长期债务体系、一个税务体系、一家中央银行、一个海关系统和一支海岸警卫队,并用一些最有影响力的文件确立了它们的合法性。通过这些举措,他为“行政能力”设定了一个极高的标准,至今无人能望其项背。如果说是杰斐逊谱写了美国政治论述的必要华丽诗篇,那么可以说是汉密尔顿拟就了美国的治国术散文。在建国先贤当中,没有谁能够像汉密尔顿那样对美国未来的政治、军事和经济实力有如此的先见之明,也没有谁能像他那样打造出精妙的机制,凝聚起一个国家。
汉密尔顿的一生短暂且富有戏剧性。从在尼维斯岛作为一个私生子来到人间,到躺在威霍肯的血泊中,汉密尔顿的人生跌宕起伏,仿佛出自最富想象力的小说家笔下。这位主人公灰头土脸地移民北美,虽然没有正派的出身和教养,却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他从圣克罗伊岛一个苦恼的小职员变身乔治·华盛顿内阁要员,这既是一篇扣人心弦的个人故事,也是一幅共和国成长的全景画面。除了乔治·华盛顿之外,没有哪个人能够像他那样在1776~1800年间紧靠美国政治的核心,或者现身多个历史转折点。这个无处不在的汉密尔顿给一个新生的国家送来食物和空气,也给它带来丑闻,仅仅是这一点就无人能与他相比。汉密尔顿几乎出现在所有的纷争中,无论是阶级冲突、地缘矛盾、种族隔阂、宗教分歧,还是意识形态领域的斗争,他总是处于风口浪尖。汉密尔顿骄傲地不断扔出政治投枪。与他同时代的人物如何反应,似乎成为他们被定义的依据。
汉密尔顿是一个能用魔鬼速度堆砌文字的奇才。他在49年里写出的文字数量必定达到了人类能力的极限。然而,关于私生活,他却始终守白如瓶,尤其是对自己不堪回首的少年时代。在开国功臣当中,汉密尔顿是唯一一个与耻辱和不幸纠缠不清的人。因此,汉密尔顿的少年时代显得更为神秘。在确保对汉密尔顿多姿多彩的精神生活的描写不受影响的同时,我尽力搜集了有关他的种种轶事,以求从公众生活和私人生活两个方面塑造出这位智者的形象。这个人既可爱又鲁莽,既浪漫又诙谐,既富有创见又固执己见,没有哪个传记作家能够抵挡住诱惑,放弃剖析汉密尔顿的精神世界。汉密尔顿拥有杰出的大脑,却被自身敏感的个性所困扰,以致动辄生怒,喜争好斗。他从未摆脱私生子身份带来的耻辱。他的智慧也经常让位于错误的判断,甚至让最热情的追随者瞠目结舌。一方面,他交友广泛,另一方面,他却与杰斐逊、麦迪逊、亚当斯、门罗和阿伦·伯尔等人争斗不休。
汉密尔顿作为财政部长的伟绩使他一生中的其他角色黯然失色:小职员,大学生,青年诗人,散文作家,炮兵上尉,乔治·华盛顿的副官,战争英雄,邦联国会议员,废奴主义者,纽约银行创始人,州众议员,制宪会议代表,纽约宪法审批大会代表,演说家,律师,辩论家,教育家,《纽约晚邮报》的赞助者,外交政策理论家,陆军少将。毫无疑问,是他直接促成美国历史上最早的政党的建立,并且充当了联邦党的智囊。他在连续四届总统选举中发挥了关键作用。在华盛顿和亚当斯执政时期,美国的许多政治架构经他之手确立。
早几代的传记作家所能依赖的仅仅是汉密尔顿留下来的汗牛充栋的著述。1961~1987年间,哥伦比亚大学出版社的哈罗德·希莱特和他勇敢的编辑团队出版了一套厚达27卷的汉密尔顿私人信札和政治文集。后来,小朱利叶斯·戈贝尔及其团队在不堪重负的书架上又增加了5卷汉密尔顿的法律和商业文集,让整套书变成了2.2万页。这些一丝不苟的出版物不仅仅是汉密尔顿作品的详尽汇编。它们是学者的大餐,除了汉密尔顿的个人作品之外,这里还有丰富的评论和汉密尔顿时代的报纸摘要、信件和日记。在我准备写这本书之前,尚没有哪个传记作家完全消化这顿盛宴。除此之外,我补充阅读了仍未公之于众的诸多档案文件,其中包括近50篇之前未被发现的汉密尔顿的珍贵文稿。为了将汉密尔顿的少年时代梳理出一个清晰的脉络,除了翻阅国内的大量文献,我还到苏格兰、英格兰、丹麦和加勒比海的八个群岛查寻相关记录。我希望最终描绘出的汉密尔顿画像是栩栩如生的,即使是熟读那个时代文献的人,也会对此感到惊讶。
汉密尔顿被称为美国资本主义革命的先知,现在是重新检视他一生的大好机会。如果说杰斐逊阐明了民主政治的观念,那么可以说汉密尔顿对经济机遇拥有更敏锐的嗅觉。汉密尔顿是来自未来——我们所生活的这个时代——的信使。如今,我们已经远离了关于农业社会的动听演说和杰斐逊式民主中的蓄奴现实,正如汉密尔顿所预见的那样,我们生活在一个充斥着贸易、工业、股市和银行的繁荣世界。在对未来联邦政府的形态和权力的设想方面,他的预言再次成为现实。当杰斐逊和麦迪逊鼓吹立法权是民意最完美表达的时候,汉密尔顿却在支持能动型行政机关、独立的司法体系、职业化的军队和中央银行。今天,作为汉密尔顿脑海中那个美国的无可置疑的继承人,我们对他的遗产的评判,在许多方面,就是对现代社会的评判。
“这部恢弘巨著臻于完美——富有洞见,客观公正,笔触优雅。它不仅驱散了笼罩在汉密尔顿身上的重重迷雾,恢复他应有的荣誉,而且展现出他的人性光辉……汉密尔顿的一生尽现于此。”
——大卫·麦卡洛
“华盛顿和杰斐逊的存在曾经让汉密尔顿黯然失色。彻诺德权威传记将改变这种局面……”
——约翰·费里曼
“彻诺捕获了这个男人的本质……他富有技巧地攥住了那个时空。他远离人物的平面素描,提供了一部栩栩如生的三维动画……现在,在这部光辉著作的照耀下,我们能够清楚地看到汉密尔顿对于美国意味着什么。”
——雷·洛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