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冠中先生不仅是中国现代杰出的画家,而且是优秀的散文家。他的散文风格个性异常鲜明,思想深邃,情感真挚,议论则直言不讳,抒情则沁人心脾,叙事则娓娓动人,写景则历历如绘,从篇章结构到遣词造句都近似散文诗的笔调,毫无八股腔或学究气。本书从吴冠中上百万字的散文包括艺术评论中精选了几十篇代表作品,编为“岁月留痕”、“风云乍起”、“文中风景”三辑。今天,我们重读这些名篇佳作,更深切地感到吴冠中的散文造诣确实不亚于他的绘画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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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笔墨等于零 |
分类 |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
作者 | 吴冠中 |
出版社 | 江苏文艺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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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吴冠中先生不仅是中国现代杰出的画家,而且是优秀的散文家。他的散文风格个性异常鲜明,思想深邃,情感真挚,议论则直言不讳,抒情则沁人心脾,叙事则娓娓动人,写景则历历如绘,从篇章结构到遣词造句都近似散文诗的笔调,毫无八股腔或学究气。本书从吴冠中上百万字的散文包括艺术评论中精选了几十篇代表作品,编为“岁月留痕”、“风云乍起”、“文中风景”三辑。今天,我们重读这些名篇佳作,更深切地感到吴冠中的散文造诣确实不亚于他的绘画成就。 内容推荐 吴冠中先生不仅是中国现代杰出的画家,而且是优秀的散文家。《吴冠中传》的作者翟墨说:“吴冠中不仅有一支多彩的画笔,而且有一支多思的文笔。”英国学者苏立文说:“单凭他的文字就足以让他在艺坛上占有一席之地。”吴冠中本人也说:“我坚信,离世之后,我的散文读者要超过我绘画的赏者。”2010年3月,也就是吴冠中逝世前3个月,他在祝贺老友朱德群回顾展的贺词中写道:“心,沉于艺海;光,照耀寰宇。”“心沉艺海”也是吴冠中本人一生潜心艺术的精神写照。艺术家只有经过“心沉艺海”的艰辛探索,才可能取得“光照寰宇”的辉煌成就。心灵只有沉潜到艺术海洋的深处,才可能发现别人难以发现的珍奇。吴冠中的绘画展示了他心沉艺海探索的轨迹,他的散文记录了他心沉艺海吐露的心声。 吴冠中曾经出版过多部散文集,但他的家乡江苏尚未出版过。2010年初,江苏文艺出版社征得作者同意,委托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陶咏白女士重新编辑一部吴冠中散文集。陶咏白是最早研究吴冠中的学者之一,她从吴冠中上百万字的散文包括艺术评论中精选了几十篇代表作品,编为“岁月留痕”、“风云乍起”、“文中风景”三辑。今天,我们重读这些名篇佳作,更深切地感到吴冠中的散文造诣确实不亚于他的绘画成就。他的散文风格个性异常鲜明,思想深邃,情感真挚,议论则直言不讳,抒情则沁人心脾,叙事则娓娓动人,写景则历历如绘,从篇章结构到遣词造句都近似散文诗的笔调,毫无八股腔或学究气。 目录 《笔墨等于零》序 辑一 岁月留痕 水乡青草育童年 父亲 母亲 家贫·个人奋斗·误人艺途 走出象牙塔——关于前国立艺术专科学校的回忆和掌故 忆初恋 望尽天涯路——记我的艺术生涯 漂洋过海——留学生活回忆 而立与不惑——五十至七十年代生活杂记 他和她…… 土土洋洋 洋洋土土——油画民族化杂谈 邂逅江湖——油画风景与中国山水画合影 生耶卖艺 艺海沉浮,深海浅海几巡回 三方净土转轮来:灰、白、黑 柳暗花明 风筝不断线——创作笔记 巴黎札记 霜叶吐血红——自己的心路历程 我负丹青!丹青负我! 辑二 风云乍起 绘画的形式美 造型艺术离不开对人体美的研究 关于抽象美 内容决定形式? 谁点头,谁鼓掌 笔墨等于零 我为什么说“笔墨等于零”一答《光明日报》记者韩小蕙问 黄金万两付官司 毁画 真话直说——答《文艺报》记者问 作品不是遗产——2010年3月18日答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陶咏白问 我从民间来——2010年3月20日答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陶咏白问 得失寸心知 辑三 文中风景 风景哪边好?——油画风景杂谈 扎什伦布寺 太湖鹅群 长城 长江三峡与鲁迅故乡——创作回忆 高昌遗址交河故城 两个大佛 老树 闲话画竹 桥之美 观瀑 狮子林 奔马 双燕(一) 双燕(二) 崂山松石(一) 崂山松石(二) 红高粱 老墙 归乡记 江南人家 故宅(一) 故宅(二) 房东家 且说黄山 养在深闺人未识~张家界是一颗风景明珠 西藏杂忆 大江南北 所见所思说香江 三看香港 艺途趣事(节选) 走近吴冠中(编后纪) 试读章节 故乡已离得那么遥远,并且是半个多世纪前的往事了,童年的情景却永远是那样的清晰,仿佛还是昨天的事呢,是昨夜梦中的经历吧,刚刚梦醒!1919年我诞生于江苏省宜兴县闸口乡北渠村,地地道道的农村,典型的鱼米之乡。河道纵横,水田、桑园、竹林包围着我们的村子,春天,桃红柳绿。我家原有十余亩水田,父亲也种田,兼当乡村小学教员。家里平常吃白米饭,穿布衣裳,生活过得去,比起高楼大屋里的富户人家来我家很寒酸,但较之更多的草棚子里的不得温饱的穷人,又可算小康之家了。很幸运,我七岁就上学了,私立吴氏小学就设在吴家祠堂里,父亲当教员,兼校长。小同学都是赤脚伙伴,流鼻涕的多,长疥疮的也不少,我们玩得很欢,很亲密,常说悄悄话,至今忘不了他们的音容笑貌,他们永远跳跃在我对故乡和童年的怀念中。鬓色斑白时我回到过家乡,人生易老,父母及叔伯姑舅们大都已逝世。但我在路上常见到一些熟悉的背影,那满脸的皱纹,粗嗓门的音调仍没有变,照样咳嗽,大笑大骂。我于是追上去,正想叫唤,他们却惊讶了,原来并不是我的长辈,而是我小学同窗的那些拖鼻涕的小伙伴们。土地不老,却改观了。原先,村前村后,前村后村都披覆着一丛丛浓密的竹园,绿荫深处透露出片片白墙,家家都隐伏在画图中。一场“大跃进”,一次“共产风”,竹园不见了,像撕掉了帘幕,一眼便能望见好多统统裸露着的村子。我童年时心目中那曲折、深远和神秘的故乡消失了。竹园不见了,桑园也少了,已在原先的桑园地里盖了不少二层小楼房。孩子们是喜欢桑园的,钻进去一面采桑葚吃,一面捉蟋蟀。我到今天还喜欢桑园,喜欢春天那密密交错着的枝条的线结构画面,其间新芽点点,组成了丰富而含蓄的色调。但桑园的价值主要是桑叶,桑叶养蚕,桑叶茂密时便是养蚕的紧张季节,一天要采几回桑叶,孩子们也帮着采叶,帮着喂蚕,家里经常要备有几箩筐桑叶,父亲和母亲夜半还要起来添叶。养蚕期间家里焚香,不让戴孝的或有病的不吉利之人来串门,说是蚕有蚕神,须小心翼翼地侍候。蚕大眠了,不再吃叶,肥胖的身躯发白透亮,于是便被安置到草笼上去。草笼是用干稻草绞成的,远看像一条巨大的毛毛虫,近看是稻草秆的丛林。眠蚕被散播在丛林中,便各自摇头晃脑绵绵不断地吐丝,春蚕至死丝方尽,个个乐于作茧自缚。蚕宝宝一天天隐没了,雪白的蚕茧像无数鸽蛋散落在草笼里,全家人眉开眼笑地摘茧。如果有一年蚕得了瘟疫,家里便像死了人一样凄凄惶惶。 我的几个姑姑家都是种田和捕鱼的贫穷之家,惟有舅舅家地多房大,可算是乡里的大户人家。大舅还兼开茧行,同无锡的商人合作做收购茧子的生意。每年卖茧子的时候,我便总跟着父亲到舅舅家去,茧行就设在大舅家后院。父亲非常重视称茧子时价格的等级,划价和把秤的有时是表兄或熟人,在斤两上稍微占点便宜父亲便心满意足了。卖了茧子便给我买枇杷吃,卖枇杷的总紧跟着卖掉了茧子挑着空箩筐的人们转。这种时候,我不大容易见到大舅舅,他正忙着与无锡下乡来的客商们周旋。后来我到无锡师范念初中时,有一次大舅舅到无锡,我去看他,他住在当时最阔气的无锡饭店里,一个人住两间房,还请我吃了一顿“全家福”大肉面。我是第一次进人这样豪华的饭店。父亲送我到无锡投考及上学时都是借了姑爹家的渔船,同姑爹一同摇船到无锡,带了米在船上做饭,晚上就睡在船里,不花饭钱和旅店钱。仅有一次,父亲同我住了一个最便宜的小客栈,夜半我被臭虫咬醒,遍体都是被咬的大红疙瘩,父亲心疼极了,叫来茶房(客栈服务员),掀开席子让他看满床乱爬的臭虫及我的疙瘩。茶房说没办法,要么加点钱换个较好的房间。父亲动心了,想下决心加钱,但我坚持不换,年纪虽小我却早已深深体会到父亲挣钱的艰难。他平时节省到极点,自己是一分冤枉钱也不肯花的,我反正已被咬了半夜,只剩下后半夜,也不肯再加钱换房了。父亲的节省习惯是由来已久的,也久久地感染了我,影响了我。我小时候生过一场病,母亲求神许愿,许愿到杨茂公桥的庙会上去敬菩萨。病好后,便要去还愿。杨茂公桥离家有几十里路,那里两年一度的庙会十分热闹,远近闻名,能去看看这盛大的节日确是无比的快乐,我欢喜极了。我看各样彩排着的戏文边走边唱,看骑在大马上的童男童女游行,看高跷走路,看虾兵、蚌精、牛头、马面……最后庙里的菩萨也被抬出来,一路接受人们的膜拜。父亲点上香烛,我磕几个头就算还愿了。人山人海,卖小吃的挤得密密层层,各式各样的糖果点心、鸡鸭鱼肉都有。我和父亲都饿了,我多馋啊!但不敢,也不忍心叫父亲买。父亲从家里带来粽子,找个偏僻地方父子俩坐下吃凉粽子,吃完粽子,父亲觉得我太委屈了,领我到小摊上吃了碗热豆腐脑,我叫他也吃,他不吃。卖玩意儿的也不少,彩色的纸风车、布老虎、泥人、竹制的花蛇……虽然不可能花钱买玩意儿,但父亲也同情我那恋恋不舍的心思了,回家后他用几片玻璃和彩色纸屑等糊了一个万花筒,这便是我童年惟一的也是最珍贵的玩具了。万花筒里那千变万化的图案花样,是我最早的抽象美的启迪者吧! 我永远记得姑爹家那只小渔船,它永远离不开姑爹,它也像姑爹对我一样的亲切。姑爹性子暴躁,孩子们背后叫他老虎。其实他不发怒时很温和,他多次摇着他的渔船送我到宜兴和无锡投考、上学。他也曾送我母亲到武进县的寨桥镇上去找一位老中医看病,我也搭船跟着去玩,反正不花一文钱,父亲也总是同意的。姑爹家住在涌湖边的一个大渔村里,村里几乎家家有船。村子很长,一家紧贴着一家沿小河排开,每家的后门临河,每家的船便系在自家后门口的大柳树上。白天,船都下湖了,风平水静的时候,那垂柳笼罩下的渔村倒影是挺美的画境;傍晚,船都回来了,小河里挤得看不见水面,家家七手八脚从船里提鱼上岸,忙成一片。姑爹和表兄弟们讲过许多在湖里的有趣事情,但我从未有机会下湖,只在湖边遥望那一片白茫茫的水,觉得神秘,又有点怕。湖里芦苇丛中栖息着一种小鸟,叫黄雀,就像麻雀般大小,渔民们捕来当肉食卖,一如北方的铁雀。姑爹多次送我这种小鸟,母亲炖了给我吃,味道鲜极了。表兄们说,捕黄雀要在深夜,这边张好网,从另一边敲锣赶黄雀撞到网里去,于是一捉一大堆。我听了真兴奋,也想跟着去捉一回。但又说夜里湖上太冷,怕我会冻病,我说不怕,又说担心我不会熬夜,我也保证不睡,他们同意了。我兴高采烈地将尝试奇异的新生活了,但父亲坚决不同意,还是去不成。终于有一次,我也进到湖上的芦苇丛中去了。我们那里,无论大人和小孩,有钱人家和穷人家,都最怕兵,孩子哭闹不止时,便吓唬他:兵来了!兵真的常常闯进村子来,信息灵通的人一经发现兵来了,立即报警,家家慌乱着关闭门户,男女老少东投西窜,往草垛里藏,向桑园里钻,大胆的年轻人爬上了枝叶茂密的高高树巅。匆忙中谁家的衣裳还晾在场上;谁家的鸡鸭、山羊未来得及赶回家,也只好听之任之,统统让兵们带走。那时候军阀混战,我经常听说孙传芳和吴佩孚或什么人打仗,兵的队伍经常会经过我们的村子,有什么他们随便拿,非常自由。当吃了败仗的败兵逃到村子时,不成队伍了,他们更无法无天,情况也就更可怕,打破门到家里抄,抓到男人要花边(银元),抓到女人便强奸,姑娘们吓得魂不附体,总尽先尽快逃避,不易被抓到。有一回一位老太婆被抓住,就在光天化日下的荒坟丛中被强奸,老太婆是信佛的,对这样伤天害理的恶事怕作孽,要求大兵让她撑开伞遮遮天眼。有一次情况特别紧张,据说就要在我们村子不远处打仗,满村人心惶惶,有钱人家躲到宜兴城里去,去不了城里的也投奔远亲去。姑爹来家了,叫我们住到他家,情况紧急时可以上小船躲入湖里芦苇丛中去。我和母亲及弟弟决定跟去,父亲不肯去,他说只要我们走了,他一个人什么也不怕,其实,他是不放心这个家。后来真的打起仗来,我和母亲等挤在姑爹家的小船上驶入湖里的芦苇丛中去,人多船小,姑姑和表姊们分别挤进了他们邻居的船中。听到砰砰的枪声,飞弹在头上空中吱吱地尖叫,心惊胆颤,大家把棉被盖在身上,蒙住头,说子弹是硬的,万一落下来,吃硬不吃软。我完全忘记了捕黄雀的事,也没有留心芦苇里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只担心子弹飞来,更担心父亲此刻正躲在什么地方呢。母亲急得不断流泪。小小渔船永远地在我脑海里留下了难忘的形象,亲切的形象,我特别喜爱鲁迅故乡的乌篷船,我的绘画作品中经常出现水乡小船,正渊源于姑爹家的渔船吧!P3-7 序言 吴冠中先生(1919年8月29日—2010年6月25日)不仅是中国现代杰出的画家,而且是优秀的散文家。《吴冠中传》的作者翟墨说:“吴冠中不仅有一支多彩的画笔,而且有一支多思的文笔。”英国学者苏立文说:“单凭他的文字就足以让他在艺坛上占有一席之地。”吴冠中本人也说:“我坚信,离世之后,我的散文读者要超过我绘画的赏者。”2010年3月,也就是吴冠中逝世前3个月,他在祝贺老友朱德群回顾展的贺词中写道:“心,沉于艺海;光,照耀寰宇。”“心沉艺海”也是吴冠中本人一生潜心艺术的精神写照。艺术家只有经过“心沉艺海”的艰辛探索,才可能取得“光照寰宇”的辉煌成就。心灵只有沉潜到艺术海洋的深处,才可能发现别人难以发现的珍奇。吴冠中的绘画展示了他心沉艺海探索的轨迹,他的散文记录了他心沉艺海吐露的心声。 吴冠中曾经出版过多部散文集,但他的家乡江苏尚未出版过。2010年初,江苏文艺出版社征得作者同意,委托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陶咏白女士重新编辑一部吴冠中散文集。陶咏白是最早研究吴冠中的学者之一,她从吴冠中上百万字的散文包括艺术评论中精选了几十篇代表作品,编为“岁月留痕”、“风云乍起”、“文中风景”三辑。今天,我们重读这些名篇佳作,更深切地感到吴冠中的散文造诣确实不亚于他的绘画成就。他的散文风格个性异常鲜明,思想深邃,情感真挚,议论则直言不讳,抒情则沁人心脾,叙事则娓娓动人,写景则历历如绘,从篇章结构到遣词造句都近似散文诗的笔调,毫无八股腔或学究气。特别是其中的一系列艺术评论,诸如《风筝不断线》、《绘画的形式美》、《关于抽象美》、《内容决定形式?》、《笔墨等于零》、《真话直说》等名篇,曾引起中国美术界乃至整个文艺界的广泛讨论和争议,把吴冠中推到当代中国文艺界风云变幻的风口浪尖上,也凸显了他作为美术界罕见的敢说真话的思想者的形象。 世界上最有力量的不是金钱,不是权力,而是思想。 可惜时下流行的散文包括艺术评论,大多缺乏思想,缺乏独立的深刻的思想,一般来说思想比较苍白、平庸或肤浅。而吴冠中的艺术评论,却富有独立的深刻的思想。思想独立就是人格独立,不依附权势,不崇拜金钱,不迷信成见,不追逐潮流;思想深刻就是见解深刻,可以穿透假象的遮蔽,洞察现象背后的本质,抓住问题的核心和要害。吴冠中具有诗人型的画家的气质,所以他说出的话有时听起来似乎比较偏激,但是你仔细分析他的思想相当深刻。现在中国艺术理论界常见的是“平庸的全面”和“肤浅的片面”,而他的艺术理论可以说是一种“深刻的片面”,不是特别全面,但是非常深刻,这种“深刻的片面”要远远超过那种“平庸的全面”,也远远超过“肤浅的片面”。吴冠中的独立的深刻的思想,主要来源于“五四精神”特别是鲁迅精神。他生于1919年,属于“五四”的同龄人,从小爱读鲁迅的散文诗《野草》和小说《狂人日记》、《阿Q正传》等著作,他一直把鲁迅视为自己精神的父亲和人格的老师。他的不少绘画创作都是以鲁迅的故乡为题材,直到他晚年的油画《野草》(2008)仍然表示了对鲁迅精神的崇敬。经历了许多人生坎坷和假画风波,他晚年自述:“我对鲁迅的思想理解更深了一层,他对这个国家、民族的热爱和感情,对丑、恶的不满,对这块土地上的阴暗面和民族传统里劣根性的愤怒。”他越到晚年越觉得文字比绘画表现思想内涵更直接、更深刻,因此他以如火如荼燃烧的文字,“热烈地主张着所是,热烈地攻击着所非”(鲁迅语)。吴冠中敢说真话的勇气,他对违背艺术规律的教条的反拨,对现行文艺体制的弊端的批评,对美术界和社会上趋炎附势、投机取巧、弄虚作假、唯利是图等丑恶现象的抨击,主要是继承了以鲁迅为代表的“五四精神”——倡导民主与科学的理性精神,对至今尚未根除的封建传统痼疾和国民劣根性的批判精神,同时也表达了一个正直善良的现代中国知识分子的良知和义愤。吴冠中深刻的艺术思想,始终围绕着艺术本体这一核心问题展开。他从艺术本体出发寻找艺术规律,关注形式语言,探索中国油画和水墨画“强化个性、简化形式”的现代艺术特征;他从艺术本体出发呼吁中国艺术教育和文艺体制的改革,力图净化艺术生态环境,规范艺术市场。他的真知灼见凝聚着他几十年心沉艺海的创作实践经验和理论思考,对中国本土现代艺术的发展曾产生巨大的影响,也必将推进中国现代艺术的进一步发展。 令人遗憾的是吴冠中生前未能看见这部散文集的出版。可以告慰的是吴冠中逝世以后,他的思想和艺术、绘画和文章获得了越来越多的知音,他的高尚人格受到了亿万人民由衷的敬佩。不论拍卖的天价,还是生活的淡泊,不论生前的毁誉,还是死后的哀荣,他都无所萦怀,唯一念念不忘的是他的艺术作品属于国家和人民,因此他离世前夕提前安排好了后事,把自己珍藏多年的绘画代表作品,毕生心沉艺海的心血结晶,全部无偿地捐赠给国家,奉献给人民——最终完成了一篇不朽的文章,感动中国、光照寰宇的千古绝唱。 2010年7月15日 后记 (一) 我认识吴冠中先生是因为我和他夫人朱碧琴曾是同事。1976年春,我从中央美术学院附中调入中国文学艺术研究所(今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所资料室工作,与我一起调进资料室的还有五人。而朱碧琴可是这个资料室的老人,她教我们图书怎么分类,什么是善本书、孤本书……她矮矮胖胖的个儿,圆圆的脸,慈祥可亲,平时话语不多,十分敬业。我们都亲切地叫她“朱老太”。她知道我爱油画,就让我整理油画方面的图书,那几年我成天抚摸着各种油画画册和理论书籍,还有那几柜子的旧期刊。从中知道了沉寂半个世纪的林风眠、知道三十年代还有个搞现代艺术的“决澜社”……,不仅开眼界长知识,也孕育了我对于油画史研究的兴趣。“四人帮”垮台后我被调入美研所搞研究,于1987年编写出了中国第一部油画史册性的画集《中国油画1700—1985》,受到了海内外油画家和美术史论学者的欢迎。我常想,如果当年不是朱老太热心帮我,我怎能走进研究的领域?每逢此刻,我对朱老太总心存感激。和老太相识很长一段时间后,她才指给我看书架上明信片大小的《吴冠中风景画小辑》,这才知道她老伴吴冠中,是画油画风景画的。 说来也巧,中国文学艺术研究所设立在恭王府里,朱老太家就住在研究所旁刹什海岸边的一个大杂院里,我有时一抬腿就过去玩了。他们的家让人挺好奇,里外间的屋子顶大,屋顶老高,我心想冬天靠烧蜂窝煤炉怎么取暖?那靠北的一面墙打了好几层的架子,像仓库似的,上面摆满着画框。我还发现,居然有个与我家一样的大立柜。老太告诉我,那里面放的全是老吴的画。这太让人不可思议了,在当时,家里有个大立柜,是很“时尚”的稀罕物,而他们家的大立柜,不放衣物,却放的是画!我陡然醒悟,在他们家,老吴的画,是最最重要的、最最宝贵的物件了。 有时见到老吴,听他对艺术的评说,感觉挺新鲜。他振振有词地说:“搞美术,不搞形式是不务正业”,当时真的吓了我一大跳,在艺术为政治服务的年代,说这话可是“离经叛道”啊,但的的确确也为我打开了另类的思维空间。昕老吴谈艺术,真是种享受。他机敏而形象生动的比喻,把个深奥的道理说得很有趣味,他感慨一些有才华的青年出国后,不回来了,他们成了流浪的“吉卜赛”;他说自己是“苦瓜”,“只能结在苦瓜藤上,只有黄土地的养分适合我的生长。”他可以把长城脚下那棵古松比作“孟姜女哭长城”,你马上被那如诉如怨,悲天恸地的氛围所感染;他把泰山五大夫松,比作罗丹的《加莱义民》愤然扑将过来,从而画出了那运动不息,追究不舍的《松魂》。和他交谈,看他散文,看他的画,总给你一种新奇,一种亲临其境的感受。他不光是把一幅作品当作艺术手工而已,他把画当作人的表情、人的情感、人的思想、人的精神,作品是他拟人化的载体,在人性化的生动表述中充满着生命情调。 (二) 粉碎“四人帮”后,老吴的作品频频在“新春画展”,在“北京油研会”等一些展览上亮相,我也紧跟其后,每展必去看热闹。看那些挣脱了枷锁后的艺术家如何争先恐后地展现自己的艺术风采。有次老吴的作品集中在历史博物馆,看到他画的那些参天的大树、硕大的白皮松、巍峨的长江三峡……,我明白了什么叫形式感、形式美。1978年,老吴首次举办个人画展,观展后我于1979年写成了《吴冠中艺术初探》一文,(发表却压到两年之后)当时我还很幼稚,却不自量力地写了生平第一篇的评论文章,不过当时吴冠中还不出名,我也斗胆不断跟踪他的艺术行迹写了一些评论。 改革开放之初,人们思想比较活跃。吴冠中连续抛出了《内容决定形式?》、《绘画的形式美》和《关于抽象美》等文章,似一枚枚重磅炸弹,震撼着被禁锢了几十年的画坛。试想在政治标准第一的年代;在把艺术形式视为资产阶级文艺观的时代;在把抽象主义视为西方腐朽艺术的时代,他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我真怕他不知何时又成为“反右”的牺牲品。他的文章搅动了人们的定式思维,直接触犯了固有的艺术品评规则。自此争论纷起,老吴也成了一个被争议的人物。当时我正在写《吴冠中艺术初探》,就有朋友告诫我:“做当代人的评论比较危险。万一这人出问题了,你不也跟着要倒霉吗?”我相信并尊重了自己真实感受。当时吴冠中经常被邀到大专院校、文化宫等单位去作报告做讲座,我也常跟着去听。1980年他在中央工艺美院食堂兼作礼堂的会场讲演时,听众挤得水泄不通,连饭桌上也坐满了人,第二天发现,饭桌上厚厚的油污,竟被学生的屁股擦干净了。十年后的1990年4月12日,他应邀回到曾在四十年前被调离的中央美院去作报告,平时开会稀稀啦啦坐不到半数的礼堂里,竟然客满。老吴带有宜兴的乡音,语速急促,激情洋溢地讲着“我们的路”这个主题,他说:“新观念不等于新艺术。艺术与观念并不同步,艺术的成熟期很长。蒋南翔说过‘给我条件培养五十名科学家没问题,但培养一个艺术家就不能保证了。’”,他说:“我们不能老跟在别人后头跑,否则别人说我们是‘二道贩子’”。他不搞现代派,他说:“外国的眉毛,不会使我的脸蛋更漂亮”。还慷慨激昂地说:“中国的巨人只有在中国的土地上成长,只有中国的巨人才能与世界巨人较量!”他那机智,诙谑的语言,台下不时爆发出阵阵笑声和掌声。回想那情境,至今还让人感动。那时他的一篇篇檄文,一次次演讲,给求知若渴的美术青年似注射了强心剂,成了新艺术诞生的催化剂,可以说,他为美术界的开放改革杀出了一条血路。人们称他是美术界冲破禁区的“先锋”,是中国现代美术的“擎旗手”。 (三)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他的创作与理论齐头并进也进人了黄金时代,他的油画相对画得少了,却画了大批量的水墨画,他说这也是“逼上梁山”,当初在中外文化交流中,只拿出去展览“国粹”水墨画,从没有油画的份,他不服气。心想:我也能画水墨画。早年在杭州艺专,他曾从师潘天寿学过中国画,而他的水彩画在当时已很出色。甚而他的老师蔡威廉还要用她的油画或给他画肖像来换取他的水彩画,此事因蔡师产褥热而过早去世,没有实现这一令他终身遗憾的约定,但他始终未闲置水彩画的创作。水墨与水彩同以水为媒介,其过渡到水墨画也顺乎自然。从七十年代中期开始,他就在油彩和水墨之间来回“走动”,互相借鉴、移植。循着“移花接木”的写生方法,借水墨的酣畅淋漓的运笔来表达油画难以企及的效果。1980年为香山饭店所作的《长城》,脱离“写生”,趋向抽象。他画出了与众不同的“长城”,既超越自己也超越了他人。此后的《狮子林》、《补网》、《汉柏》、《松魂》等,看得出他在中国画走向现代的探索中完成了艺术观念和艺术形式上的突破,他走出了一条中国画走向现代,走向世界的可行性道路,开创了一代新风。我认为他在中国画的革新成就,其价值不亚于徐悲鸿。徐悲鸿用西方写实手法改变着中国传统绘画的造型观,吴冠中用西方现代艺术造型的形式规律这把解剖刀,从传统的笔墨观中解放出来,把中国画推人现代艺术的大门。之后跟随者众多,新水墨、实验水墨等渐成气候。我于1991年写的《砣砣水墨十余载开创一代新天地——吴冠中水墨艺术谈》也被多家杂志转载,可见人们对他新水墨的兴趣。但吴冠中的新水墨,遭遇了传统画家们种种的质疑和非难,说他的画不是中国画。直到1992年他的一篇《笔墨等于零》的文章,掀起了轩然大波,引起旷日持久的“革新”与“守成”观念的争论,或许这正是推进艺术史前进的动力。 (四) “85美术新潮”汹涌而来,吴冠中一时被“冷落”了。有人说,吴冠中的理论可以,画画不行。也有人说,青年人起来了,他被淹没了。更有人说,他是“叶公好龙”……。吴冠中在国内似乎沉默了。然而,境外却悄悄地掀起了一股“吴冠中热”,1988年香港的吴冠中真迹展,开馆四十分钟就销售一空,1989年吴冠中画巴黎的油画、墨彩画及速写约四十余幅,在日本展出时,也在开展一小时内抢购一空。同年五月,吴冠中的彩墨画《高昌遗址》,在苏富比拍卖中以一百八十七万港元(折合美元二十一万八千元)的高价,创出中国在世画家的最高价,此后,他的画价屡创佳绩。当时在太平洋东海岸对吴冠中的作品的狂热势头有增无减,那么,西海岸又怎样呢?1989年6月吴冠中应美国多家博物馆之邀举办个人作品巡回展。有位在美国的华裔鉴赏家说:“美国人能接受的中国画家,目前只有吴冠中一人。”1990年6月15日法国政府授予他文化艺术最高勋位。1992年英国伧敦博物馆举办“吴冠中——二十世纪的中国画家”展;随后,法国巴黎塞纽齐东方艺术博物馆举办“走向世界的中国画家——吴冠中油画水墨速写展”。“墙内开花墙外香”,吴冠中频繁的国外展览,画价不断飙升,但国内似乎对他的近况了解不多,谬传则不少。为此,我多次到劲松他那时的住处访问过他,想了解在世界“吴冠中热”中的吴冠中所思、所想、所为,并写出了《“吴冠中热”中的吴冠中》一文。 他在大洋两岸的连续奔波,一身风尘,一脸倦容,没有笑容,更见憔悴。我心想:已进入七十高龄的老人,名利已登上高峰,该歇歇了。他却说:过两天就要动身去黄土高原。我惊异,他不要老命了。劝他“保命”为重。他深有感触地说:“这几年,西方走得多了,该清醒清醒头脑,吹吹寒风了。这几年,我全世界跑遍了,看得多了,可以说看破红尘,该写自己的‘红楼梦’了——画自己真正的感受。”自此就有《高原人家》、《黄土高原》、《黄河》等佳作问世。1990年夏,他又突然画起搁置了四十年的人体画,他说,学生时代的人体画已毁于“文革”,不甘心在自己艺术生涯中留下这一空白,要重温旧“梦”画人体了。他作画,被他称作“鸡生蛋”,说:“我的蛋,都带血,分娩之痛,不让看”。而我有幸破例目睹了他画一个女人体的全过程,两天时间,他画了一幅油画和数十幅速写。他画画就像打仗,全身心投入,一站就是半天,从不休息,模特休息时,他仍在画,感觉到他每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连我这个旁观者半天下来已十分疲惫,何况他已是七十开外的老人,还是在大热天,更何况他已连续苦战快一个月了。我见他拎着画完的画,歪歪斜斜腿脚无力地走下楼梯时,才恍然感到,他真的是累了,不过明天他依然还会这么紧张地开始另一幅画。数十年来,他经常戴顶破草帽,揣一包饼干或两个老玉米,象行脚僧似地走遍了天涯海角。只要一画画,他就不吃不喝全身心地投入,为了画,从广州到北京两天两晚的火车路程,他可以把座位让画“坐”着,而自己一路站到北京!他是把画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人。1990年新加坡出版了他的散文集,书名叫《要画,不要命!》这五个字形象地概括了吴冠中对待艺术的循道精神。海外有人说:“吴冠中的成功,简直是个奇迹。”固然,吴冠中侥幸在几次政治风暴中幸免于难,然而,如果没有对艺术殉道士般的信念,没有那种压不垮的坚强,没有那种超人的刻苦勤奋,没有那种孜孜以求的执著钻研,那么也没有今天的吴冠中。 (五) 随着吴冠中画价的飙升,吴冠中的假画、伪作、赝品泛滥了,有时我发现刊物或图录上疑是他的假画给他看,他却拿出一大摞假画的照片给我看;有时我受朋友之托请他鉴定他作品的真伪,开始他还相告真假,以后他拒绝鉴定了。他是个黑白分明,眼内不揉沙子认真负责的人,是把画看得比生命还重的人,岂能容忍作假?他被这些假画弄得心绪烦闷,直到1993年“炮打司令部”吴冠中假画案的爆发,他是忍无可忍希望靠法律手段来解决。结果,官司一打就是三年。三年,对他这位正处在艺术创作旺盛期的老人来说将是个怎样的残酷打击?他伤感地说:“一寸光阴一寸金,七十五岁晚年,实在远非黄金可补偿,黄金万两付官司,我低估了人的生命价值!”法律竟然如此无力,竞难以制胜行规。身为政协常委的他,也无力为自己作品正名,真伤透了他那颗纯净透亮的心。 在生命的最后几年,他顾不得许多了,要“真话直说”,他抨击美协体制的弊端,提出了“以奖代养”;他揭示当前美术院校的许多不切实际的做法,这都是他经多年的实践和思考的肺腑之言,真诚忠告。但是他的真话又激起了一些既得利益者们的强烈反击,他总是没有“明哲保身”的意识,坦坦白白、真真实实地做人是他的原则。他这才成为美术界最具有自由思想,最具有社会批判精神的知识分子品格的第一人。我知道了,他为什么如此崇拜鲁迅,是鲁迅的硬骨头精神在召唤他,而他不就是当代美术界鲁迅式的人物?! (六) 进入新世纪,老吴的身体,大不如往年。但从每年出版的他作品年鉴中看到他仍不断有新作和新的形式探索,如《汉字春秋》等,而且他的散文写得也更勤,文集也频频出版,并完成了个人传记性的书稿《我负丹青》。2008年他还办了个“吴冠中走进798”画展,以平民的身份,参与到体制外的民间活动……我真不知道,一个走向九旬的老人何来这么充沛的精力?岂不知他那时已是重病在身,多次住医院了,只是他秘不向外透露,其实他是在与生命抢时间。 我很后悔,九十年代中期以后,我很少去探望他们了,因他家总是宾朋满座,我深感自己不能再去打搅,虽然我们都住方庄,“无事不登三宝殿”联系很少了,因而他得重病,我却浑然不知。有时去看望他和朱老太,只觉得他的情绪有些低落,精神也不如以往,成天陪伴着、照顾着脑萎缩的病妻,无以交流,他是那样的无助又无奈。我还劝慰他:你与老太牵手相伴了六十来年,已是“钻石婚”了,真的是白头到老,不易啊,也是幸福……每次看着这老俩口相互寂寞守候,我心中有难以言表的难受与愧疚,我又有什么能力来帮助他们呢? 事有凑巧。2010年初,江苏文艺出版社编辑蔡晓妮找到吴冠中,说他们的“大家散文文存”系列中要出版一本吴冠中散文集。吴先生同意并确定由我来编,签署了出版合同。我终于有了为吴老做点事的机会了,从1979年我写吴冠中的第一篇文章开始,经二十多年辗转于多项的研究领域,写了几百篇文章,又回到了原点,对我来说,是幸运的回归。从二月起我就开始收集翻阅了他所有的散文和评论,设定了该书的三大部分:一,岁月留痕;二,风云乍起;三,文中风景。报给他听后,他表示同意。之后我发现还缺两部分内容:一个是近年他到各地陆续捐画的事;另一个是“吴冠中走进‘798’”,我们随即作了电话采访。因他的散文极多,工作也反复了多次。直到五月,待我把一切搞定,想请他过目一下编的目录和采访笔记时,他小儿子说,他外出了不在家。我只好慢慢等待,可心理有点不踏实起来。快到六月,我又去问:“是不是病了?”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他说:“爸爸说不看了,一切由你定”。这虽是他对写他文章的人,一贯的做法,但我还是有种不祥的感觉,我编的这本散文,不会是经他亲自认定的最后一本吧?可不幸被言中,6月25日的噩耗传来证实了我们自此痛失了一位现代美术史中的巨匠,他以毕生的身家性命在中西文化艺术的探索中走通了一条中国绘画走向现代,走向世界的路。他是一位具有独立思想,自由精神的真正意义的知识分子,他以自己无私无畏敢于真话直言的伟大品格行使着自己时代的使命。 他,吴冠中走了。但他的艺术和思想将成为永远的课题留在世间,被一代又一代的人们研究、传诵。 本散文集在吴冠中九十二岁诞辰之际出版,以此悼念先生飞升天国的亡灵! 2010·7·29名佳花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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