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叫梁延川,绵延的延,山川的川。”白梓岑从没想过,这两个字,就真的一直绵延在她的心上,成了她一生的山川。
经年重逢,四目相对。隔着一扇门,像是隔了永恒的光阴。在那一刻,白梓岑眼眶微湿。人的眼睛有5.75亿像素,但白梓岑看梁延川时,却总是模糊的,大概是因为一直含着泪吧。
他说:“你知道吗?松针刚萌芽的时候,心也是软的。但环境磨砺,它不得不长出全身锐利的针刺。而我身上的每一根刺,都是你,是你白梓岑的狠心锻炼出来的。”
“对……对不起。”白梓岑整个人都在颤抖。他看着她的表情,突然觉得自己既可悲,又可笑,因为这一刻,他突然想拥抱她,想娶她。
芸生所著的《半生荒唐余生有你》讲述的就是一个嘴硬心软的男人,爱上一个甘于懦弱的女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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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生所著的《半生荒唐余生有你》讲述:满枝的枇杷树下,她是天真烂漫的落魄少女,他是正气凛然的青年律师。
那时年少轻狂,以为恰好彼此欢喜,便能逾越世家门第,一路直到白首。
然而,忽然复苏的仇恨,却化身成了一把锋利的刀刃。
尖锐的刀口直抵心脏,将原本相爱的两个人,切割得分崩离析。
自此,他重伤出国,她锒铛入狱。
所有年少时的爱恨情仇,都被尘封进了时光的坟墓里,走不出,进不去。
经年重逢,他是高高在上的检察官,她是流落尘埃的卑微女人。
“曾经”二字最是玩味。
爱情有千种模样。
它不止是你在容颜最美好、最天真烂漫的时候,才遇上,才爱上。
它也可以是在你吃过人生大苦,被时光打磨得狼狈不堪,甚至容颜改变之后,才鲜血淋漓地撞上。
你大概不知道,他穷尽半生荒唐寻觅,只为余生拥有你。
CHAPTER 01 [突兀的重逢]
蒸汽挂烫机在男式西服上来回摩擦,被熨整好的布料,由褶皱遍布变得平整非常。水汽轰隆隆地往上冒,蒸得白梓岑一脸的水雾,眼里都像是蓄满了泪。
狭小的仓库里,白梓岑把最后一件西装熨烫完毕,套上塑料外罩,封入硬纸板箱。这是一批即将送往折扣城的男士西装,原本高高在上的价格,到了那里会被重新贴上标签,价格趋于平民化,甚至低贱到人手一件的程度。而作为一个营业员,白梓岑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将这批西装熨烫整齐,以保持它们曾经作为。一件贵重品存在的尊严。
白梓岑拿起胶带,刺啦啦地扯出一长条,往硬纸板箱的缝隙上贴。硬纸板箱被塞得满满的,差点要涨出来,白梓岑没办法,只能整个人呈一种怪异的姿势趴在纸板箱上,挤出多余的空气,以防止纸板箱开裂。待到弄完这些的时候,她已经是汗流浃背了。
她伸手抹了一把汗,却闻到了一股腥涩的味道。她抬起手看了看,才发现右手掌心已经豁开了一个大口子。大概是刚才没注意,硬纸板太锋利,以至于把手心划破了。
白梓岑去服装店的洗手间接了些水,簌簌地往右手心里泼。伤口碰水,疼得要命,白梓岑却只是微微咬着下唇,一声都不吭。
伤口豁开得很大,一路贯穿掌纹,直达生命线尾端。
这么多年来,自梓岑第一次认真直视自己的这双手。布满老茧,手背处还有些去年未褪去的冻疮的黝黑,她几乎快要想象不出这双手曾经白嫩的样子了。印象中似乎有人夸过她的手很好看,还总是喜欢来来回回地摩挲她的手往口袋里塞。在朦胧的记忆中,那人似乎还会“小岑小岑”地叫她。只是白梓岑细细回想了一下,却发现已经记不太真切了。
完全像是上辈子的事。
“白梓岑,你在洗手间里磨蹭什么呢?今天男装部本来就只有两个营业员值班,你一个人跑去仓库整理了那么久的货,也应该整理完了吧?待会儿客人来了,冷冷清清的,还以为我们店倒闭关门了呢!”
白梓岑赶忙拿了张纸垫在伤口上,匆匆跑了出去:“赵经理,真的不好意思。我刚刚整理衣服出了点状况,所以晚了。”
赵经理眉毛一挑,明显不屑:“不要跟我解释,除了生死以外其他都是小事。你也知道,干我们这行的,顾客就是上帝。你卖不掉衣服,这个月就只能拿保底工资,没有提成。白梓岑别说我没提醒你,你从女装部转过来之后,一直是我们男装部垫底的。”
“我明白了,赵经理。”
“知道就好。”
远江市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今天总算放了晴。天空蓝馒像是~片湛清的海,能够扫除一切的阴霾。白梓岑也曾想过,在这样无限的蓝天下,她能洗净一切曾经的污垢,变成一个干净的人,但事实却容不得她有一丝狡辩。
五年的牢狱之灾,早就把一个满是棱角的白梓岑,打磨成了一个浑圆的石头,顽固而又懦弱。
白梓岑一直催眠似的在怂恿自己忘记过去,结果也很让她欣喜,她确实忘得差不多了。只是偶尔想起的时候,还是难免会想起那个名字。
梁延川。
将最后一件新款男式西装晾到衣架上,白梓岑早上积累下来的任务也终于告终。服装店是轮休的,今天男装部又只有她和同事林敏两个人,现在林敏在休息,即使现在她都饿得眼神发昏,但在赵经理的虎视眈眈下,她仍旧只能一刻不停地忙碌着。
“欢迎光临!”
赵经理尖锐的嗓音穿透一切嘈杂,传进白梓岑耳朵里,她连带精神都微一凛。
白梓岑低着头,迎合似的也喊了一声:“欢迎光临。”她的声音不如赵经理那般尖锐,只像是淙淙的流水,一直淌进心上。
男人的脚步声散漫地靠近,高档皮鞋踩在品质低劣的地板上,咯咯作响。这响声中,有些白梓岑似曾相识的味道,只是一时间她回想不起来。
她谨慎地抬了抬眼皮,生怕不合时宜的目光给客人带来不愉快。她仰头的那一瞬间,那人正好一个转身,白梓岑没能看见他的样貌,只能看见他的背影,以及他的穿着。
男人身高颀长,比例匀称,利落的短发干练而简洁,俨然一副成功人士的作态。虽然入服装这行不到半年,但白梓岑学到的东西却也不少。法式衬衫,成功男士的专属,辅以一枚价格昂贵的袖扣,是所有男士为之向往的优雅。白梓岑还是第一次见人能把一件衬衫穿得这么好看。
如果梁延川穿上西装的话,应该也会这么好看的。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白梓岑就吓了一跳。
男人的穿着委实不太适合这家店的风格,这里卖的大多是中低档的男式服装,与他身上矜贵的穿着格格不入。连他身影融入这家店里,白梓岑都觉得是对他的亵渎。
她放慢脚步,一点点地靠近他。她不擅说话,只能对着他的背影,硬生生憋出一句:“先生,您好,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得闻白梓岑的嗓音,男人有一瞬间的停顿。之后,高档手工皮鞋平稳地踩在地上,他一个顺利的回身,就直接掠过了她,转投另一个方向。
转身的那一刻,白梓岑看见了他的样貌。有那么一瞬间,白梓岑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像是从冰冷的脚底蹿升到脑门,连呼吸都不太自如。眼前蓦地一片黑,她扶着衣架杆子,才不至于让自己倒下去。
那人随手拿了一件两粒扣的西服,动作优雅地除去衣架,往身上套。白梓岑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十分失态地走到他的面前,扯掉了他即将套上身的衣服,塞了另一件给他。
“你手里拿的是XL号的,你穿这个号……太大了。”
在服务行业,对待顾客统称为您,这是基本的素养。可是这一秒的白梓岑,却把这个最卑微的称呼忘了,忘得一千二净。因为,在她的记忆里,他虽然身高一米八多,但穿的是L号的衣服。他人高,但骨架子不太大,所以总穿比正常号小一码的尺寸。况且,他的每一件衣服都是白梓岑经手的,她又怎么可能忘。
男人试衣服的时候,打底的衬衫被西装翻了起来。白梓岑如同条件反射似的伸出手,温柔地替他翻衣领,整袖口,就如同数年前她做过千万遍一样熟练。唯一不同的是,粗粝胀大的指节,早已不复当年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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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芸生。
因为心里有关于这本书无数的想法,无数的感慨,所以现在写成一篇后记将我和这本书的故事讲述给你们听。这是我第一次为一本书撰写后记,也是第一次用这么恳挚的心,想与你们分享这本书的写作过程。
构思《半生荒唐,余生有你》(网络连载名:拾荒)的时候,我正处于大四实习期,那时的我正处于人生最迷茫的一个阶段,混乱地在社会中摸爬滚打,又因为懵懂无知撞得遍体鳞伤。那时候的我情绪很低沉,于是脑子里就莫名产生了这个故事。
那时候刘德华主演的拐卖题材电影《失孤》正在热映,我也跟风去看了一遍。故事里,失孤的父亲刘德华将其半生都耗费在摩托车背上,奔走于全国各地寻觅自己丢失多年的儿子,然而却始终未果。这样的结局虽然遗憾,但却是现实生活中大多数被拐卖子女的家庭的现状。那时候,我的脑袋里就浮现出了白梓岑的模样,一个被生活打磨得没有了棱角的女人。她小时候历经拐卖,到了为人母的年纪,又因为自己的过失丢了孩子。她可能年轻时青春漂亮,只是到了后来,岁月又无情地把她打磨成了一个胆小怯懦的妇人。
不过,大概是因为作者都是亲妈。当脑海里浮现出白梓岑这个人物的时候,我就开始心疼不舍,于是就配了梁延川这个男人,来弥补所有现实给她带来的伤害。在我心中,对于这个故事的定位,更倾向于一个都市的童话。梁延川是高高在上的王子,而白梓岑则更像是尘埃里的灰姑娘。她曾经天真活泼,但时光却残忍地把她的勇敢善良一层层地从骨子里剥除,最后只留下了懦弱的外皮。
后来,我又想,如果这样天差地别的感情里夹带着些仇恨的因素,那会变成什么样?于是,我就构思了旁支的思路,关于白梓岑的被拐卖,关于梁延川的被利用,关于梁语陶的身世。
在这个故事里,白梓岑无疑是幸运的,她得到了难能可贵的爱情,也寻回了自己的女儿。我是个极端的美好主义者,因为知道现实生活中不可能所有的失孤家庭都能团圆,所以在我的文里,我一定要给他们最美好的团圆。
可能在所有人的眼里,梁延川和白梓岑的结合是天差地别的。一个天之骄子的检察官,一个坐过牢的落魄女。可偏偏,越是天差地别,就越是能产生无比微妙的化学反应。
就像文章连载时,晋江文学城的某位读者说过的这样一句话:爱情不是只有一种样子,你美好的时候,才遇见,才爱上。爱情也可以是,你吃过人生大苦,变得狼狈不堪,甚至容颜改变,我重遇你,还是爱你。
这句话,同样送给现实生活中的你们。愿看完这本书的姑娘,都能拥有这世上最无缺憾的爱情。 最后,感谢本书的编辑崔悦。如果没有她,这些文字大概永远只能留存在电脑硬盘中,而不是化身纸墨,献给你们。
芸生
2015年7月7日星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