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鸣生著的《走出国门的中国火箭》介绍:从“洋火”到火箭,从挖耳勺到“长征号”,从发射国产卫星到发射国际商业卫星,从计划经济下的国内试验轨道到市场经济下的国际商业轨道,是中国火箭史上一次革命性的转变,也是中华民族近代科技史上一次质的飞跃;而导致这一“转变”和“飞跃”的,正是中国“长征号”!
在中国几十年的发射史上,这天晚上那种悲喜交加的感觉是从未有过的。因为只有在痛苦中压抑了许久的人,只有真正品尝过失败苦果的人,只有超越失败而最终走向了成功的人,才会爆发出如此动人的感情!
在人类商业发射这部史诗上,中国目前写下的仅仅是一个逗号——一个多少显得有点急促而潦草的逗号。横在中国脚下的道路,还很曲折,也很漫长;唯有继续保持清醒的头脑,卧薪尝胆,蓄势待发,才可能在与世界接轨、全球融合的路上,走得更稳,更远。
李鸣生著的《走出国门的中国火箭》真实地记述了中国“长征号”火箭走出国门、与世界接轨的风险历程;对国际发射市场的残酷竞争做了深层次的透视;对国内航天面临的矛盾做了大胆的剖析;对中美间的合作与冲突做了客观的揭示;对中国航天人的感人故事、心路轨迹做了生动的描写;对火箭、卫星几次大爆炸的内幕做了首次的披露。作品充满了作者对中国航天的理性思考与深刻反思,既有史诗的品格,又有文献的价值。
序章
什么叫“长征号”?
“长征号”就是中国火箭。准确地说,是中国当代火箭。
“长征号”包括“长征一号”“长征二号”“长征三号”“长征四号”和“长征三号甲”“长征三号乙”“长征三号丙”“长征三号丁”以及“长二捆”系列等十二种不同型号的长征系列运载火箭,统称“长征号”火箭。
我第一次亲眼看到“长征号”火箭,是在位于四川大凉山峡谷的西昌卫星发射场,时间是1984年。
而今的西昌卫星发射场旱已名扬天下,二十九年前却默默无闻。二十九年前那个大雪弥漫的冬天,年少无知的我被一辆老牛似的军用卡车拉进了一个蛮荒无知的大山沟。当我第一次以一个士兵的眼光打量着那个一片荒凉的大山沟时,除了有一种被命运暗算的悲愤与无奈,看不到任何希望与存活的理由。在此后十多年里,我在那里站岗、放哨,拉沙子、修公路,打山洞、建靶场,春夏秋冬,年年岁岁,每天忍受着孤独与寂寞、忧虑与失望,就像每天呼吸着空气。直至1984年4月8日晚,中国第一次用“长征三号”火箭在这个大山沟里发射了第一颗同步通信卫星,并引起世界瞩目,我这才触电似的被惊醒!
嘎来,还是在西昌卫星发射场,我又亲眼看到中国“长征号”火箭成功地发射了美国的卫星;再后来,我又在西北酒泉卫星发射场,亲眼看到“长征号”火箭成功地把“神舟号”飞船送上太空……
是的,“长征号”对我心灵的震撼是巨大的,留给我的思考也是无限的。它不仅让我感到了人类智慧与力量的伟大,而且还让我改变了过去跪着看待人生的姿势;它不仅教我懂得了应该从社会的角度看待自然,还让我懂得了应该从自然的角度看待社会。然而不知什么原因,每当我站在发射场上,望着那高高挺拔的“长征号”火箭时,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起这样几个小故事:
——1868年,日本明治维新结束不久后的一天,十几个留日的中国学生兴致勃勃地走进东京博物馆。当他们来到标有“中国物”三个大字的橱窗下时,亲眼看见摆在里面的展品是:锈蚀鸟枪六枝;破布九龙袋两个;破瓷烟缸两个;坏竹鸦片烟枪两支!
——1900年,美国在费城举办世界科技成果博览会。博览会开幕那天,来自世界各国的人们潮水般涌向展厅,急不可待地去看自己国家送来的科技展品。美国人在展厅看到的,是莫尔发明的发报机;英国人在展厅看到的,是瓦特发明的蒸汽机;中国人在展厅看到的,则是一只手工制作的挖耳勺和一双小脚女人的绣花鞋!
——1986年,原长城公司副总经理乌可力去美国考察。一天晚上,他去拜访美国特雷卫星公司的总经理,刚一落座,这位总经理便将一本画报递到他的手上,并指着画报上的一幅漫画说:
“有些美国人说,中国的发射架是啤酒瓶做的;‘长征号’火箭,像一挂小孩子玩的鞭炮!”
——1986年,中国商业发射服务代表团去美国宣讲中国火箭。有一天,中国代表团在中国驻美大使馆刚刚宣讲完中国火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华侨便来到台前拉着代表团团长的手说:
“你们来美国宣传中国的火箭,太让我们高兴了!但你们知道有的美国人说什么吗?”团长问:“说什么?”老华侨流着眼泪说:“他们说,中国人在美国只会开饭馆!”
此外,总让我联想到的,还有火柴,就是男人吸烟时划拉一下就会着火的那种火柴。这种火柴,不过是一根小小的木棍,又瘦又细,总共不足两寸长。可就在一百年前,中国人却怎么也造不出来。造不出来又想用,怎么办?只有到外国去买,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进口”。由于进口的火柴是“洋人”的专利,所以中国的老人们管火柴都叫“洋火”;而当年与“洋火”一起进入中国并同享“洋”字待遇的,还有“洋钉”“洋碱”“洋马”“洋车”“洋枪”“洋炮”等。P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