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典藏书系作家作品的遴选地域范围框定为:除中国大陆、台湾、港澳以外从事华文儿童文学创作的作家作品。经反复遴选、比较、斟酌,我们最终确定了以下一些作家:木子、孙晴峰、林婷婷、阿浓、夏祖丽、程玮、王哗、江音、年红、爱薇。这些作家分别来自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德国、瑞典、瑞士和马来西亚等国家。这些作家的创作各有所长,有的专攻小说,有的专攻散文,有的专攻童话,有的十八般武艺样样皆行。所收作品的关注点各有侧重,有的侧重当下生活,有的侧重内心世界,有的侧重地域文化,有的侧重族裔融合,有的侧重代际关系,有的侧重童年记忆,有的侧重风土人情,有的侧重幻想世界。程玮著的《孩子要远行》是其中一本。
程玮著的《孩子要远行》系汇集了蜚声海内外的知名华人儿童文学作家的原创作品,第一批精选十位,是海内外优秀原创华文儿童文学作品的一次华丽亮相,他们用华文写作,用华文思考,用华文感知这个世界,用华文品味童年的无边魅力。
可以说,华文是他们维系中华族裔根基的纽带。有些作家和作品也出现在语文教材和课外读物中,深受小读者喜爱。
孩子要远行
有一年过节放长假的时候,我在国内临时决定坐火车回家。运气还不错,碰巧买到了最后一张软席票。一进候车室,我以为是走错了地方。站着坐着的都是学生模样的人。我不是说软席非得什么什么人坐,其实什么人都可以坐,就是当学生的应该少坐或不坐。因为是学生,因为学生还在花父母的钱,所以就应该采用最节约的方式去旅行。起码,在中国以外的地方,人们大多数都是这么想的,也都是这么做的。为什么偏偏中国人不这么想,我有点不明白。
在西北旅行的时候,看到很多村子的墙上写着:再穷不能穷了孩子。这是指教育,我同意。但在现在的中国,我还要再加一句话:再富不能富了孩子。
在欧洲火车的软席车厢里,我还从来没见过一个学生模样的人,即使是在圣诞节,车厢过道都挤满人的时候。有的学生为了省钱,专门乘坐多次转车、站站都停的慢车。他们的父母也赞成这样的做法。
我们早已习惯了用金钱度量一切,但恰恰是父母的爱,在很多时候和金钱没有关系。
在德国有一个传统,一个人过了18岁生日以后,要独自出门旅行一次。要争取用最少的钱走最多的地方,并且在外面尽可能待很长的时间,以便认识世界,体验人生,学会独自生存的本领。有句话把这样的旅行概括得很形象:出门时是个孩子,回来就是成人了。
这是人生的第一次冒险。多少年以后,每个德国成年人都会以一种自豪的心情向自己的女朋友、向自己的孩子讲述第一次独自旅行的故事,花了如何少的钱,走了如何多的路。受到了什么人的帮助,受了什么人的欺骗。这是可以一生一世讲述的故事,也是可以在家族里世代相传的传奇。如果一个孩子出门没几天就往回走,这将成为他和他父母终生的耻辱。
我认识一个汉堡的有钱人,他是真正意义上的有钱人。因为从他父亲辈起,已经不再需要靠工作赚钱了,他家的钱在帮他们赚钱。他18岁那年揣着父亲给他的旅游费出门去游欧洲。他每天可以支配的钱相当于现在的2.5欧元,人民币约25元。即使在那个时代,这也是很少的一个数目。他父亲希望儿子能在外面至少旅行一个月再回家。他在外面旅行了整整40天。有几天,他就吃黑面包,喝自来水。他睡过青年旅馆,睡过人家的客厅、马槽,也在外面露宿过。在他回家以后,家里为他举行了一个大派对,鲜花、香槟和最昂贵的食品铺天盖地。他感慨地想,在那些困难的日子里,桌上任何一杯香槟的钱,就足以让他饱餐一顿了。他把他的感慨告诉了父亲,当然有点谴责的意思。父亲回答说,孩子,我是在花我自己的钱,而你花的是我的钱。他说,那一瞬间,他明白父亲已经把人生最重要的财富赠送给了他。他的父亲让他明白,一个过了18岁的成人,从父母手里得到的钱就像是礼物,不论多少,只应该心存感激,一分钱掰成两半去享用。
他的经历给我的印象极深。我的儿子果果第一次单独出去旅行时,我按常规给了他很少的钱。我没有过问他的旅行线路,我只有一个愿望就是他千万不要因为没有钱而中途返回。临到他出门时,我忍不住说,你真需要钱时,就用卡取吧,不要太节约。话刚说完,我心里就后悔得要死,原来我不由自主又堕落到了中国家庭妇女的境界。不要太节约,难道要让他当败家子才舒坦?过了几天我才想明白,原来我还是一个很愚蠢的母亲啊。爱孩子的最高境界,是一到孩子成人,就把那爱深深地藏起来,因为你面对的是一个成年人,他要走向世界。他会经受困苦,他会经受磨难,他还要养家糊口,那是他自己的生活。如果你注定不能守护他一辈子,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尽早放手,让他尽早学会生活。
那天清晨,我把果果送到火车站,看着他背着鼓鼓的背囊,像小骆驼一样消失在了人群中。明知他不会再回头,我还是向他挥了挥手。我心里对这个世界说,我把我的孩子交给你了。我不想宠坏我的孩子,但我希望你在他第一次独自旅行的时候善待他,不要让他对这个世界失望。
果果出去后给我发了几次短信。他说,他运气好,总是碰到好心人。看到他背着沉重的背囊,路过的汽车会停下来,主动带他一程。饿了一天以后半夜到达威尼斯,他去敲一家麦当劳的后门,人家出来,把当天卖剩下来的汉堡包一起送给他。每次他感谢人家,人家都说不用感谢,因为他们年轻时也是这样过来的。他在短信里写:妈妈,帮我一个忙,当背行囊的年轻人向你寻求帮助时,你一定要帮助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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呈现
——“纽带.海外华文儿童文学典藏”出版总序
差不多二十年前,我去马来西亚吉隆坡参加首届亚洲华文儿童文学研讨会,那是我第一次在域外近距离感受华文儿童文学的生态状况。
作为来自中国大陆的学人,也作为童书出版人,老实说,我的感受颇为复杂。可以说是既亲切又有些失落。但仔细想想,也挺正常。他乡遇知音,异域听华语,同样的文字连着同样的血脉,当然亲切。失落者,从事华文写作的人数远不如想象多,毕竟不是在中国。
近距离的观察和思考,也有好处,那就是更有真实感和现场感。我感觉,域外的华文儿童文学大抵有这样一些特点。一是各国各地区的华文儿童文学发展不平衡。有的地方水平较高,有的地方水平较低,有的地方儿童文学作家多,有的地方甚至找不出一位从事儿童文学写作的华文作家。二是有的国家不重视华文教育。由于不重视华文教育,导致阅读华文儿童文学作品的读者逐年减少。三是有的国家华文文学被边缘化,不重视包括儿童文学在内的华文文学创作,以至不少不错的华文儿童文学作家的作品只能自费印制。四是大部分国家的华文儿童文学作品十分零散,形成不了阵势,基本上处于自生自灭的状态。
我于是就想,何不尽己之力来助推一下华文儿童文学的发展?
数年之后,在方方面面的支持下,我的这个想法获得了实现。这就是1999年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推出的“世界华文儿童文学书系”。由于是国内第一套华文儿童文学书系,当时寻找具有代表性的作家作品还比较难,我们的选稿区域也较为宽泛,除中国大陆外,使用华文创作的儿童文学都在遴选之列。台湾、香港地区的作家作品占了近一半。
随着中国经济实力的不断发展和壮大、文化大环境的日益改善、华文愈来愈为世人重视,以及我所供职出版社的快速发展,推出更具规模和代表性的华文儿童文学书系再次提上了议事日程。自然,要做就要做得更好,做得更有特色,做得更有品位。对于这套全新规划的书系,我们是充满期待的。我们期待它能更加全面地呈现世界华文儿童文学的地域版图、个性特征和整体风貌,同时也更准确、更完美地展示世界华文儿童文学的丰富内涵和独特魅力。
如今,这套历时三年多时间编辑的”纽带·海外华文儿童文学典藏”,终于摆在了诸位的面前。
这套典藏书系作家作品的遴选地域范围框定为:除中国大陆、台湾、港澳以外从事华文儿童文学创作的作家作品。经反复遴选、比较、斟酌,我们最终确定了以下一些作家:木子、孙晴峰、林婷婷、阿浓、夏祖丽、程玮、王哗、江音、年红、爱薇。这些作家分别来自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德国、瑞典、瑞士和马来西亚等国家。这些作家的创作各有所长,有的专攻小说,有的专攻散文,有的专攻童话,有的十八般武艺样样皆行。所收作品的关注点各有侧重,有的侧重当下生活,有的侧重内心世界,有的侧重地域文化,有的侧重族裔融合,有的侧重代际关系,有的侧重童年记忆,有的侧重风土人情,有的侧重幻想世界。作品的体裁涉及小说、童话、散文等。
自然,严格说来,海外华文作家由于所在国文化和自生的生存境况,专事儿童文学创作的并不多,他们创作所涉及的面向往往都比较广泛。儿童文学只是他们自觉或不自觉创作的一个领域。然而,这并不影响他们作为海外儿童文学创作的代表性存在。
书系所选作家自身的境况亦不尽相同,有的祖辈漂泊海外,在海外出生,在海外受教育,家族几代人都生活在海外;有的在国内出生,在国内受教育,近十几年定居至海外。但无论是何种情况,他们的心里都装着一个共同的东西,那就是华文。
他们用华文写作,用华文思考,用华文感知这个世界,用华文品味童年的无边魅力。可以说,华文是他们维系中华族裔根基的纽带。
这些侨居国外的作家,他们的语言环境是可想而知的。有些可能回到家里可以说说华语,有些可能一年半载没有机会用华语与人进行对话和交流。然而,他们却一直坚持着用母语写作,而且还写得那么好,很是让人感慨和骄傲。
也许,这就是华文的魅力和华文的力量吧。
华文是这世界上使用人口最多的语种之一。用华文进行儿童文学创作,是一种缘分,也是一种福分。因为,这意味着你的作品有着数亿潜在人群的读者基础。没有什么比作品有更多的读者阅读而让人欣慰了。
祝福华文。
祝福华文儿童文学。
祝福坚持用华文为儿童进行写作的海外作家们。
孙建江
于中国杭州青春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