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格斯说过：“现代军舰是现代工业的缩影。”而现代海军，则是“当代最新技术的集大成者”。由于技术复杂，训练一个航海官需六到九年；一个舰上操作兵也需经过二到三年的正规训练。国民党历经几十年，也未能形成一支有战斗力的海军。我人民解放军更是在一穷二白的基础上，创建海军，在短短一年时间里，创建起一支崭新的海军劲旅——华东人民海军。这支海军队伍击败了国民党海军。而后，中国人民海军扬帆起航，不断壮大，成为一支有力的队伍！胡士弘编著的这本《张爱萍与新中国海军》正是讲述了张爱萍将军在毛泽东主席领导下，筚路蓝缕创建新中国海军的过程。全书以张爱萍将军为主线，在尊重历史、忠于生活的前提下，通过逼真传神的对话和叙事，将人民海军初创时期那段波澜壮阔、起伏跌宕、艰苦创业的历史，演绎得有血有肉，紊而不乱，凝重深邃。

胡士弘编著的这本《张爱萍与新中国海军》是一部真实记录新中国海军从无到有、边打边建，并奇迹般崛起历程的纪实作品。

作品以张爱萍将军的事迹为主线，以生动细腻的笔触，逼真传神地还原了海军开创者们筚路蓝缕、手胼足胝的创业史：张爱萍将军临阵受命，大胆启用原海军人员，让昔日的国民党败军之将走上讲坛，将大批“土八路”以最短的事迹调教成能上舰参战的弄潮儿；众多“陆改海”的“旱鸭子”主动拜原国民党海军人员为师，虚心求教，刻苦钻研，使自己迅速成为合格水兵；原国民党海军将士怀着建设中国强大海军的夙愿和对共产党的高度信任，将自己的学识才华无保留地奉献给新中国海军建设事业，虽屡遭误解却无怨无悔……

本书由作者三十多年来的采访与思考，特别是与张爱萍等新中国海军创建者多次深谈所掌握的大量第一手材料孕育而成。内容翔实，叙述客观，不少史实鲜为人知，是一部缅怀先辈、了解历史、反思历史的诚意之作。

引子

第一章 梦回沙场

第二章 意想不到的重任

第三章 不凡的“集结号”

第四章 进军中草创

第五章 求师

第六章 路线

第七章 觅才

第八章 “代培生”

第九章 换了人间

第十章 一副烂摊子

第十一章 求贤若渴

第十二章 以诚相待

第十三章 榜样的力量

第十四章 不该发生的事

第十五章 凤凰涅榘

第十六章 电灯开关的理喻

第十七章 历史的遗憾

第十八章 “陆改海”的红军老战士

第十九章 赶“早鸭子”下水

第二十章 两个“跛子”

第二十一章 规矩方圆

第二十二章 边打边建

第二十三章 冲出长江口

第二十四章 “旱鸭子”闹海

第二十五章 改写“有海无防”的历史

尾声

后记

建军原则一经公布，在新老海军中引起了不小的反响。

反响主要来自于“团结原海军人员，共同建设人民海军”这一句中的一个“原”字。

在此之前，人们常把从国民党海军过来的同志，一概称之为“旧海军人员”。从此便将“旧”改成了“原”。

别看“原”与“旧”只一字之差，却有着原则区别。这一个字的改动，对人民海军建设事关重大，意义深远。

“新”与“旧”本来是个中性词，无所谓好坏。但在当时那个改朝换代、除旧布新的社会急剧变动时期，人们却非常忌讳一个“旧”字。仿佛旧的东西一概都是不好的，都在推翻和打倒之列。

旧，几乎成了愚昧、落后、封建、顽固乃至反动的代名词。而旧军人，由于国民党军队几十年来，尤其是抗战胜利以后的种种不屑的表现，更为当时社会所不齿，所唾弃。

人民海军创建伊始，其成员主要来自于两个方面：一个是从野战部队选拔来的干部战士；另一个便是从国民党海军中起义、投诚、俘虏来的官兵。

这之前，从国民党海军过来的同志虽然已经换上了人民解放军的服装，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和学习，虽然同吃一锅里的饭菜，但是解放军战友们不知道是出于习惯或者“顺口”，还是有意要显摆显摆自己“高贵出身”的优越感，总是开口闭口地叫他们“旧海军人员”。

一个“旧”字，叫得从国民党过来的海军人员抬不起头来。叫得他们思想上很反感、很压抑、很不服气。叫得他们情绪低落，灰心丧气。他们觉得共产党还是不肯接纳他们，还是把他们当外人看！

政治上极为敏感、看问题十分尖锐的张爱萍，自然不会察觉不到这种情况。事实上他早就看出了问题。

他想，我国自古以来便非常重视人的称谓和名分。两千年前的孔子便说过：“名不正，则言不顺。”你这样叫人家，实际上还是把他们看成是外人。我们不是口口声声要团结他们共同建设新海军吗？你不把他看成是自己人，人家怎么会同你一条心呢？！人家怎么可能把建设人民海军的事业看成是自己的事业呢？更不可能要他们全心全意地为建设新海军服务了。

他想，什么“旧”啊“旧”的，这“旧”字的称谓与我们的宗旨完全背道而驰。这样的叫法，无异于挖人家的疮疤嘛！这是一种歧视和不平等。是将诚心诚意来归的同志拒之于门外。

为了尽快把人民海军建设起来，团结的人越多越好。可是这样的叫法，是生生地把人民海军的整体分成了两半嘛！这样怎么能建设好人民海军呢！这种叫法一定要改，尽快地改！

为着改掉这个“旧”字，张爱萍寝食难安，煞费苦心，考虑了多少个昼夜。

现在好了，终于想出来了。一个“原”字，改得非常恰当。一个“原”字，体现了政治上和人格上的平等，使两股力量团结得更加紧密。从国民党海军过来的人员，再也不会因听到刺耳的“旧海军”而精神压抑、感到“低人一等”而苦恼了。

这个“原”字产生了极大的凝聚力。他们的心同党、同“陆改海”的战友们靠得更近了。

从此，他们把人民军队真正看成了自己的家园，把建设新海军变成了自己的事业！

而“陆改海”的同志们，也从中受到了教育。通过这一个字的改动，使他们懂得了尊重从反动营垒过来的同志的合理性、必要性与重要性。

他们对以往自己在看待这些“败军之将”时，多少存有轻蔑之心感到深深的羞愧和内疚。

他们再也不敢以胜利者的面目来对待这些战友们了。

他们再也不敢高高在上以改造人的人、教育人的人自居了。

他们主动向国民党过来的同志们靠拢，真正把他们当成了一家人，在建设新海军的事业中并肩携手、共同奋斗的战友。

中共华东局很快批准了张爱萍提出的这个人民海军建军原则。

这个原则，在毛泽东主席接见华东海军人员时，也给予了充分的认可。他在同林遵等二舰队人员谈话时，也用了一个“原”字，来称谓从国民党海军过来的人员。说：“对于你们原国民党海军起义归顺人民，我们很欢迎。”

自此，这个提法成为了全军全党的共识。

P66－67

1949年年初，党中央发出“打到南京去，解放全中国”的伟大号召。

人民解放军饮马长江，厉兵秣马，积极准备向南中国疾进。

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提到了党中央的议事日程：人民解放军迫切需要建立自己的海军。

由于没有海军，我军以往组织的几次大规模战略决战未能达到全歼敌人之目的，一大批国民党残余部队在他们的海军掩护下从海上逃跑了；

由于没有海军，随着大陆的解放，我军将无法向万里海疆进军，解放台湾及六千余个沿海岛屿，完成统一祖国的大业；

由于没有海军，胜利后的新中国也将难以保卫海疆，抵御外敌，巩固社会主义政权！

党中央在西柏坡向华东军区发出急电：着即组建海军，力争于一九四九年年底以前能够配合陆军解放台湾！

要求急迫得近乎无理。

恩格斯说过：“现代军舰是现代工业的缩影。”而现代海军，则是“当代最新技术的集大成者”。由于技术复杂，训练一个航海官需六年到九年；一个舰上操作兵也需经过二年到三年的正规训练。这是各国通例，概莫能外。

正由于此，国民党搞了几十年海军，也还没有真正形成战斗力，成了一支没有出海作过战的“海军”。

再说，人民解放军陆军是在我党控制的北伐军加之秋收起义等农民部队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而要建立人民海军则连这样的基础也没有。

仅仅靠从陆军里调些不过上了几年小学的“旱鸭子”来“陆改海”能行吗？他们中多数从未见过大海，更不知道军舰是啥样。他们能在短短一年之内创建起一支有作战能力的现代化海军来吗？

除非出现奇迹，否则要完成这一战斗使命是根本不可想象的。

党把这个“不可想象的战斗使命”交给了刚刚伤愈回到前线的张爱萍将军。

张爱萍临阵受命，勇担重任。然而困难接踵而至：没有经验，不懂技术，缺少舰船……更严重的是没有懂得海军技术的人。

张爱萍以高度的战争使命感，以战略家的气魄和不屈的意志，运谋定计，攻坚克难：

他正确理解并坚决践行我党的有关方针政策，张榜招贤，大胆起用国民党海军人员共同建设人民海军；

他请昨日的败军之将走上讲坛，将一大批“陆改海”的旱鸭子在最短时间内调教成上舰下海的“弄潮儿”；

他冒着敌机的狂轰滥炸，卷起袖子与工人和技术人员在一片废墟上，以最快的速度恢复船厂与船坞，以解修造战斗舰的燃眉之急；

他顶住各种压力，不怕背上黑锅，放手地让刚放下武器的敌人去改装作战急需的舰船；

在张爱萍的带领下，人民海军在我军向南中国胜利进军途中边打边建，边学边干，使一个个困难转化成了古今中外海军史上的一个又一个奇迹！

终于，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一支崭新的海上劲旅——华东人民海军，奇迹般地在祖国东海海疆崛起！

自此，国民党海军望风而遁，舟山群岛十万敌军不战而去！

从此，中国人民海军扬帆起航，不断发展壮大，成为了驰聘大洋，雄视寰球，可靠的维护世界和平与国家主权的海上雄师！

我写这本书，缘起于1985年前后。

这年，是一江山战役30周年。尽管这次战斗打得十分成功，而且意义重大，但过去由于彭德怀元帅的冤案，此役被说成是“彭德怀擅自的决定”，而长期受到压抑，被排斥于媒体报端之外。此役如今已被中央军委定为我军典型战例。一江山岛也成为全国少数几个战争遗址保护区之一。

当时彭案刚刚平反，我又在由中央军委副秘书长张爱萍将军兼任主任的国防科委工作。作为一江山战役的参加者，许多当年参战的战友们，便鼓动我去问问我们当年的前线总指挥张爱萍将军，能不能编一本关于一江山战役的书，并在报刊上对此役做适当宣传。

就在那次找张爱萍将军的时候，老将军对一江山之战作了深情的回忆。他动情地问及了许多因参加一江山战役而无端挨整的同志们的近况。他要我去找找他们，代他问候这些同志。

这些人当中，既有陆军、空军，也有海军。他说，“海军的陈雪江你可以去找找他。他很能打仗。在陆军很能打。到了海上也很能打。他有很多故事。我曾经要他回忆在海上打过的仗，用录音机录下来。不知道他录了没有。”

我找到陈雪江后，同他谈了差不多有一个星期。既谈了一江山之战，更多地谈的却是人民海军初创时期的种种往事。而领导创建人民海军的正是张爱萍将军。

从此，我对人民海军的初创，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我回京向张爱萍将军汇报。他又动了情了。他向我谈了海军初创时期的许多往事。他谈夏光，谈饶守坤、陈玉生、谭继诚，谈曾国晟、徐时辅、杨沧活、卢振乾、戴熙愉，等等。并要我去找找黄胜天、邓培、吕铮、陈玉生等同志。

于是，在随后的20多年里，我便利用各种机会，寻访了上述这些同志以及其他参与海军开创的许多同志。我从他们那里，获得了许多具体生动、感人至深的创作素材。感慨良多。深受感动。我在想——

在新中国成立前后，在解放战争尚在南中国进行之际；在国家千疮百孔，新中国百废待兴，科学技术和工业基础异常薄弱的条件下，华东海军在短短一年时间内，竞能奇迹般地在我国东南沿海崛起？！但这是历史事实。

这奇迹的创造者，便是以张爱萍为代表的领导者、具有爱国心与责任感的国民党原海军人员和“陆改海”的“旱鸭子”们！

奇迹的创造是需要有精神的。

那是一种无畏无惧，迎难而上，初生牛犊不畏虎，敢于从头越，甘于白手起家的拓荒精神；

是一种胸怀宽阔，目光远大，足以包容万物，有着超强凝聚力的创业精神；  是一种服从战争需要，听从党的调遣，顾全大局，牺牲小我，面对艰难奋力拼搏的全局精神；

是一种怀着爱国心和强国梦，以及协力齐心、取长补短、共建新海军的强烈使命感，默默付出，即使被误解、遭厄运也无怨无悔的奉献精神！

就是这种种精神，凝聚成了人民海军初创时期那股无坚不摧的精神力量，开创出了古今中外海军建设史上的许多奇迹！

这精神实在太可贵了。她足以与老红军精神和老八路精神相媲美！

她理应载入史册，加以传承，并使之发扬光大！

这精神长久地感动着我，鼓舞着我，时时鞭策我将所知道的一切记录下来，传递给更多的人。

惜乎我的笔力和精力所限，不能正确表达这种崇高精神于万一。但我毕竟是怀着一种敬畏的心理和神圣的责任感，在尽着自己的一份心力。

在此书成稿之际，我想起了许多帮助过我的同志们。这些同志之多，可以写出长长的一张名单，恕我不一一开列。在此，我要向他们致以衷心的谢意！

我特别要感谢的，是我所景仰的已故的忘年交张爱萍将军。还有饶守坤、张渭清、聂奎聚、赵汇川、王英杰、陈雪江、邓培等同志。惜乎，他们已驾鹤西去，看不到这本书了。所幸黄胜天和王彦同志还健在。他们也是对我十分关爱的前辈。他们不但热情地同我倾谈往事，而且给我提供了很多方便。我衷心祝愿他们健康长寿！

所要说明的是，我只是从我所了解和理解的角度写了海军初创。错误和不当之处肯定不少。敬请读者朋友们批评教正。

胡士弘

2015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