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母亲打断了他的话:“你自己不久就会知道。”她说,她已经变得非常严肃和警觉了。她一动不动地站着,把头抬得高高的,专心地倾听着。她深深地呼吸了好几口空气,显得非常严肃。
“对,”她最后说,“我们可以出去了。”
班比向前跳跃着,但他的母亲挡住了去路。
“等到我叫你的时候。”她说。班比立刻服从了,一动不动地站着。“对,”他的母亲说,为了鼓励他,“现在听我对你讲。”班比听见他的母亲认真地对他讲话,感到非常兴奋。
“在草原上走路可不那么简单,”他的母亲继续说下去,“这是件困难而危险的事情。别问我为什么,你以后会知道的。现在就完全按照我对你讲的话办。你愿意吗?”
“愿意。”班比答应了。
“好,”他的母亲说,“我准备一个人先出去,你就留在这儿等着,你的眼睛可一分钟也不要离开我。要是你看见我跑回这儿来,那么你就掉转身子,尽快地跑,我很快就会赶上你。”她变得沉默了,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她继续认真地说:“不管走哪条路,你都要尽快地跑。即使出了什么事……即使你看见我倒在地上……你也要跑。别想到我,你懂吗?不管你看见或听见什么,马上就开始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你答应我这样做吗?”
“答应。”班比轻声地说,他的母亲的话说得那么认真。
她继续讲下去。“要是我在那外边叫你,”她说,“那你就一定不要东张西望,问这问那,你一定要马上跟在我后头。你懂吗?你在跑的时候不要停下来想问题。要是我开始跑,那就是说你也应该跑,而且不停地跑,一直到我们又回到这儿来。你不会忘记,是吗?”
“不会。”班比用忧虑的声音说。
“现在我准备先走。”他的母亲说,似乎变得平静一些了。
她走出去了。班比眼巴巴地盯着她,看见她跨着缓慢、小心的脚步向前移动着。他站在那儿,充满了期待,充满了恐惧和好奇。他看见他的母亲怎样倾听着四面八方,看见她怎样缩成了一团,他自己也缩成了一团,准备跑回丛林里去。接着,他的母亲又变得平静了,她伸了伸四肢。于是她满意地掉过头来喊道:“来吧!”
班比蹦了出来。他感到那么强烈的欢乐,以致他在一瞬之间竟然忘记了自己的种种忧虑。在丛林当中他只能看见头上绿色的树梢,他偶尔瞥见过蓝色的天空。
现在他却看见了整个天空辽阔地伸展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感到很高兴。在森林里他只偶尔看见过一线撒漏下来的阳光,或者那透过树枝嬉戏着的柔和而有斑纹的光线。突然间他站在炫目的炽热的阳光当中,阳光无边无际的力量正照耀在他身上。他站在光辉灿烂的温暖中,这种温暖使他闭上了眼睛,但却打开了他的心扉。
班比仿佛着了迷,他完全欣喜若狂,他简直疯了。他向空中跳了三次、四次、五次,他不能不这样跳,他感到一种强烈的跳跃的愿望。他欢快地伸展着他幼小的四肢。他深深地自由地呼吸着,他畅饮着空气。草原甜美的气息使他那么狂喜,以致他不能不向空中跳跃。
班比是个孩子。假如他是个人类的孩子,他一定会大声叫嚷。但他是只幼鹿,而鹿是不能叫嚷的,至少不能像人类的孩子那样叫嚷。因此他在向空中跳跃的时候,是用他的四条腿和他的整个身体来表示欢喜的。他的母亲站在一边,感到很高兴,她看见班比发狂了。她注意到他向空中跳跃,又笨拙地落在同一个地点。她看见他头昏眼花、糊里糊涂地环视着他的四周,不过是为了一而再、再而三地跳起来。她了解班比只知道森林里鹿走的那些小路,而他那短短的生命是怎样习惯于丛林的范围。他没有离开原来的地方,因为他不懂得怎样环绕着开阔的草原自由地奔跑。
因此她伸出她的前脚,向着班比可笑地弯曲了一会儿。于是她一蹦就离开了,绕着圈子奔走,使那些高高的草茎发出沙沙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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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来做一个很重要的改动。
它很重要。
这就是我们以后再提起“文学名著”“文学经典”,一定要把儿童文学的名著和经典放入!要不然会显得无知和滑稽。我们对孩子们说,要阅读文学名著和经典,那是应当包括安徒生,也应当包括《爱丽丝漫游奇境》的……它们都要被写在孩子们阅读的大书单上。我们也可以列一份文学名著的书单,再列一份儿童文学名著的书单,但那就等于是告诉孩子们,儿童文学名著不是文学名著,文学名著是《悲惨世界》,不是《爱丽丝漫游奇境》。如果一份文学名著的书单是给成年人的,那么没有安徒生和爱丽丝,没有《柳林风声》,而且也没有《小王子》,我们不会非要挑剔,我们会说:“理解。”可是一份给孩子们的文学名著的书单上,没有它们,我们难道也会说“理解”吗?那么不等于就是说,我们理解无知,理解滑稽,原谅无知的滑稽吗?
我们不可以理解!
因为我们继续理解,那么意味着孩子们可能继续缺少最适合他们的文学阅读。
至少是在雨果的《悲惨世界》前后,孩子们已经有了安徒生,有了他们自己的文学和童话,他们的阅读不太悲惨了。安徒生们的到来,是儿童阅读生活里的一个大浪漫景象!儿童文学的渐次到来,渐次成熟,是人类文学中的一个最彻底的浪漫主义运动。比雨果们浪漫得多了多了,多了多了!
现在可以继续讨论,如果在一份开给成年人阅读的书单上,没有安徒生,没有《小王子》之类,是不是特别情有可原呢?那就要看你是什么标准,你的阅读口味里有多少诗意和浪漫,你的生命心态里还有没有天真和稚气。
我们一直都听说,安徒生活着的时候,他的国家的国王喜欢他的童话;他小时候崇拜、长大后继续崇拜的海涅们喜欢他的童话;还有当时的作曲家,当时的普通劳动者和住着城堡的王公们喜欢他的童话;我们还听说当时的女王喜欢《爱丽丝漫游奇境》,当时的美国总统喜欢《柳林风声》……这都是著名的童话阅读的故事、文学的故事,我们都是从传记的书中读到的,我们宁可都很相信,所以我们也就要说,如果把这些书,这些童话也放进成年人阅读的书单,那么难道是羞辱了他们的水准吗?还是丰富了他们的趣味?
这些童话童书中的文学名著、文学经典,是值得放进成年人的阅读书单的。现代和后现代,已经不是继续地只让童年阅读成年,也是成年热情洋溢地阅读着童年了。多少成年的人在图画书的阅读中,盛开天真心情!
高处经典
我想说另一个认识。
我也觉得很重要。
是不是只要尊重儿童现在的阅读口味和兴趣,就是真的尊重儿童、敬重童年?就是天天在说的“儿童本位”?
小的时候,很多的孩子,甚至都不好好吃饭。他们喜欢吃零食,喜欢雪糕、冰激凌。在正经的一日三餐前懒懒散散、漫不经心。很多的孩子,在玩耍和念书之间,也是更乐于玩耍,而不是更乐于上课、做作业和考试。我们是不是应当很尊重他们这样的本位,就让他们整天地在永无岛上玩耍,永远保持长不大的心智?教育去除?学校关门?
我们不是还是要教育、引导他们好好吃饭,好好念书并且好好考试吗?只不过,我们的教育和引导应当合乎他们的理解,合乎他们的年龄、心理,不要把他们教育得厌烦起来,哇啦哇啦哭了。
儿童文学的名著和经典,很可能不是一个孩子立即就爱学、童话、名著、经典的意义,会在逻辑深处语无伦次。
文学、童话,在逻辑上都是写的另一种生活。尤其是文学里的童话,是鼓励着人不要只在真实的生活中来回徘徊,看尽琐碎,那实在是很容易日渐狭小,日渐短浅,日渐猥琐的。
它风趣地进行想象、讲述。它把生命分布给任何的东西,也把语言、语气、丰富的性格都给它们,让它们成为他们。
它们的故事也是常景之外的。狼把戴法兰绒红帽子的小姑娘吃进肚子,可是她并没有死。小姑娘掉进很深很深的洞,也没有骨折,一下子变大,一下子变小,更多的好玩事情还在后面。黄鼠狼们不暗算鸡,暗算起风流、疯狂的癞蛤蟆,可是哪怕只要有三个真正的朋友,一只风流、疯狂的癞蛤蟆也能反败为胜,收回家园,还收回智慧和人品。
童话里都是有智慧和人品的。
童话只不过是在以自己的想象力对你说智慧和人品。
文学也是大体这样的道理。
所以我们不要说是假的。
我们不说假的,那意味了我们知道童话的艺术、文学的方式。知道了就是修养。修养的意思里包括我们懂得为自己的说法安排一个适当的概念和词语。有的地方我们应当有草根的朴实,有的地方我们倒是应当华贵些的。
更何况,经典的童话、文学,对于人类的心情、日子,甚至政治和哲学,都有着真正可靠的照耀。
我们应当学会用内行的口气说:“文学、童话是真的。”
所以我们就格外喜爱地把它们当成自己的生活内容。
一个孩子,一个成年人,都经常阅读它们。
费利克斯·萨尔登编著的《小鹿班比/经典童书阅读指导版》是一部经典的杰作。这是一只鹿的成长故事,从它刚出世不久一起讲到它成年。作者察尔滕为我们描绘了一个美丽、真实的森林世界,动物的生活习性也描述得相当准确,就像一部很有诗意的森林动物手册。与众不同之处就在于,故事里的动物会说话,当然是说动物自己的语言。
费利克斯·萨尔登编著的《小鹿班比/经典童书阅读指导版》这本童书讲述了一只鹿的成长故事。班比是一只聪明、善良的雄鹿。它活泼可爱,天真浪漫,每天和小伙伴们嬉戏打闹,和野兔、松鼠、猫头鹰等丛林小动物交朋友。它对一切都充满好奇,总是问妈妈关于鹿、关于林中动物、关于森林的问题。但是,危险来了。可怕的枪声打破了森林的宁静和美好,是人给丛林的动物带来了恐惧和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