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后,人们再读南越国。只能打开埋藏地底的两本大书:南越王墓和南越王宫。
“第一本书”——南越王墓已被翻开。那是1983年6月的一个闷热的中午,一位不知名的民工在越秀山西侧一建筑工地上,手起锄落,“咣”一声脆响。不经意间敲开了南越国的门扉,找到了“失踪”2000多年的南越王。
南越享国93年,共有5位国王。开国之君赵佗掌政67年,之后依次是赵胡(昧)、赵婴齐、赵兴、赵建德。赵佗雄才大略,拓疆岭南,两次称王称帝,广收天下珍异。但他一生跌宕起伏,深谙世事人心,死后,出殡从城池四门同行,与后人玩起了捉迷藏,结果,使广州城外汉墓尽遭殃。千百年来,人们挖遍了高坟土堆,但除了三国孙权挖出赵婴齐后,再无收获。这次走出南越王陵的仍不是赵佗,而是赵胡(赵兴、赵建德同室操戈,死无葬身之地)。
尽管如此,今人多少也窥见了南越国冰山一角。在这里你会看到些什么?
你会看到“中国制造”的透明蓝色平板玻璃,它折射出令人叹为观止的精湛技术和时尚的宫廷生活:
从波斯的银盒、非洲的原支大象牙你会看到古代西风已经吹拂到广州:
从唯一的丝缕玉衣和三颗金印可看到南越王室的高贵与富足:
从殉葬的4位妃子、7个庖厨杂役、2个武士、1个乐师、1个宦官可以嗅到2000多年前的奢侈与血腥。
2000多年前的南越国沉浸在越、楚、汉、齐、巴、蜀、秦、骆越、匈奴与海外多种文化元素之中。南越大地从文明肇始就已经种下了包容、开放的文化种子。
“第二本书”是南越王宫。在北京路和中山四路交叉路口,在车水马龙的都市中心的地下,沉睡着一个王宫。它像一本书,人们正在拂去其尘土,轻轻翻开书页,探索那美景当年。
南越王宫是块福地,小小一块土地上官气常聚不散,从秦汉时期的南海郡治、南越王宫到隋代刺史署、唐代岭南道署、五代南汉国王宫,再到宋代的经略安抚使司署、元代广东省宣慰使司都元帅府、明清广东承宣布政使司署,无不在这里落地生根,在这里发号施令。2000多年来,粤地头面人物来去匆匆,层层叠叠的文化积淀就像一页页生动的历史书。看,遗址上那一处处“散水”,就曾承接过南越王宫的屋檐滴水;而那一条砖铺路,则是唐代官员上班的通道;道路两边36个巨大磉墩告诉我们,南汉国在这里又建起了宫殿,这“形象工程”的面积少说也有1000多平方米。这真是一块风水宝地,是广州2000多年来的“心脏”。
这里是政治舞台上的聚光点,也曾是风情万种的逍遥地。南越王宫遗址的另外一部分区域是当年的御花园。御花园背倚层峦叠嶂的越秀山,南临浩瀚奔流的珠江水,园中有大型弯月状石质水池。遥想当年,一股清泉在园中蜿蜒而来,又悄然而去,留下一顷粼粼碧波,戏弄着天上明月,映照着宫中美人。园中绿树成荫、花果压枝、曲径回廊、小桥流水,自是一番醉人的美景。岭南园林流派的滥觞已经显山露水,美轮美奂。南越王宫较之欧洲现存最古老的哈德良离宫遗址的柱廊园早了200多年,独占中外园林史鳌头。
在御花园西北侧发掘出一口砖井,里面有木简百枚,其中第91号简记载着确切的时间“二十六年”,即公元前178年。
南越王宫将成为一个历史博物馆,用实景存贮着广州2000多年前的记忆。P38-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