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洋娃娃般俏丽可爱的诗诗是众人眼中的乖乖女、许多男生心目中的天使。她成绩拔尖,文静听话,从不做逾矩的事情。所以那些喜欢她的男孩只敢把感情藏在心头,仿佛一说出口便玷污了她的纯洁。谁也想不到,恼人的爱情谊意也悄然碰碎她那简单而安宁的内心世界。
出事那天下午,我把晕倒的诗诗—起送进了医院,她并无大碍,很快便苏醒过来。尽管事出突然且思绪混乱,我和她依然保持着从小到大的默契,一同编造了她路遇殴斗而被血月星场面吓晕的谎话,瞒过了赶来医院接她的父母。接下来的—个星朗,她被关在家里休养身体,我每天都去看她,带给她从学校打探到的关于向冲的消息。他的身体一天天好转,她心头的担优渐渐退落。
看着诗诗如释重负的笑容,—个大胆的计划突然钻到了我心里,就像一条悠然滑进石缝的蛇,那一刻,娅给向冲送鸡汤的情景又伴着无端的醋意浮现在我眼前。我想,要是能撮合诗诗与向冲的话,就不用害怕他和娅会怎么样了。对向冲的猜忌和防范使我新导自己太卑鄙,但嫉妒之火烧得我根本无力控制。
“其实向冲对你挺有好感的,他跟我提起过很多次。”我的话立刻让诗诗脸上泛起红晕,她翻来覆去地追问向冲到底说了些什么,并不擅长撒谎的我好不容易才敷衍过去。但我固执地相信在诗诗和向冲之间穿针引线肯定是件很容易的事,因为像她这样优秀的女孩,向冲没理由不爱,除非他是傻瓜。而且,我觉得能给他送去—们近乎完美的女朋友,也可以算是对他救命之恩的—种报答吧。
向冲伤愈回校了,表面看来我们似乎依然像过去那样亲密无间,然而我总感觉那层隔阂无处不在。从他不经意的皱眉、叹息或是眼里的阴霾,我能觉察到他内心对我的疏远。我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抑或我原本就是个惹人讨厌的家伙,而他终于嫌弃我了。除了向冲和诗诗,我连—个朋友也没有,我无法想象假如失去他自已会有多孤独。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像抓着—根救命稻草那样紧紧抓住撮合计划,希望它能弥合我们之间岌岌可危的关系。 当我把诗诗暗藏的情愫告诉向冲时,他男石雕般狂野的脸上居然透出了—种令八惊奇的温柔与羞涩。“诗诗是个很好的女孩,不过说实话,我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沉默半响后,他小心翼翼地说。
“大哥,你太谦虚了,如果连你都配不上她,这世界上就没一个人能配得上她!”我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
“真的?”他有些心不在焉地随口一问,我却接庄话头,加劲地鼓励着他。
“南生,别说了,你让我再考虑一下吧!”向冲挥了挥手,结束了谈话。
当然,这—幕从我嘴里讲给诗诗听时,已被修饰得面目全非了。紧接着,我又自作主张地替他们安排了一场约会。当我突然将兴奋得容光焕发目紧张得全身发抖的诗诗带到向冲面前时,他并未流露出惊讶的表情,也没有显得手足无措,或许是早已料到我会有此一举,或许是不忍拂逆了诗诗热切而单纯的希望。我借故避开了他们,再回来时,两人已是十指相扣了。
拥有向冲的日子也许是黼今生最快乐的时光,那些天里,她的脸上总是挂着神秘的微笑,脚步轻盈得仿佛行走在月球上。直到今天,我还会为此无限地懊悔,因为我那小心眼的把戏终究是害了自己。当我深深地爱上诗诗之后,我总会伤感地想起那个牵着向冲的手、恍如置身天堂的她来,我知道,现在的她没有也不可能像过去爱向冲那样爱我,我也没能力像他当初那样让她幸福到极致。享受她最甜美的初恋的那个人不是我,这对于我来说注定是个远无法弥补的遗憾,就算我是第—个占有她身体的男人,就算我能和她相守到天荒地老。
仅仅两个月后,在冬季最寒冷的日子里,这对众人眼中的神仙眷侣之间的恋情便无疾而终。他们秘密地分了手,没有让任何人知晓,如果不是我发现他们好几天放学后都不再约会,而去找向冲问个究竟的话,恐怕也会被蒙在鼓里。
“诗诗是个好女孩,我不能再耽误她了。”面对我的不断追问,欲言又止的向冲终于开了口。P29-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