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霍姆林斯基被称为“教育思想泰斗”,他的书被誉为 “学校生活的百科全书”。
他的教育思想和实践超越了其自身的时代局限性,他的书被一读再读,他用毕生之力铸造的帕夫雷什中学则是理想中的完美学校。
《和优秀教师一起读苏霍姆林斯基》(作者汪明帅)从学生篇、教师篇、教学篇三大部分,对苏霍姆林斯基这座教育思想和实践都极为丰富的宝藏进行开采,为中小学教师朋友尽可能呈现出较为真实而可亲近的苏霍姆林斯基,从中国教师当下的需要出发,找出苏霍姆林斯基著作中有可能对当下中国教师有启发意义的内容,让那些积极的内容去发挥更积极的借鉴功用。
对中国的教师而言,苏霍姆林斯基是一个非常熟悉的人物,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常说常新”的教育导师。《和优秀教师一起读苏霍姆林斯基》(作者汪明帅)从学生篇、教师篇、教学篇三大部分,对苏霍姆林斯基这座教育思想和实践都极为丰富的宝藏进行开采,为中小学教师朋友尽可能呈现出较为真实而可亲近的苏霍姆林斯基,从中国教师当下的需要出发,找出苏霍姆林斯基著作中有可能对当下中国教师有启发意义的内容,让那些积极的内容去发挥更积极的借鉴功用。
《和优秀教师一起读苏霍姆林斯基》是“常青藤一本书读懂世界教育家丛书”之一。
朋友说,我眼前经常会浮现在那个阳光灿烂得有点晃眼的下午,那个满腹委屈而又无可奈何地站在墙角的小女孩的形象。其实我现在已经喜欢吃冬瓜了,觉得冬瓜汤的味道其实也不错。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和老师说我不喜欢喝冬瓜汤呢?我随口问道。朋友很诧异地看着我好一会儿,喃喃自语道:我为什么当时没有直接和老师说呢?如果我说了,说不定老师就不会“强迫”我喝冬瓜汤了,我当时也不会那么痛苦了。或者老师通过讲道理,说出喝冬瓜汤的好处,我可能会早一点喜欢上冬瓜汤。后来,朋友一字一顿地说,也许是因为我那时还小,不敢在教师面前很平等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吧。
为什么小孩子就不敢向教师表达自己的想法呢?我们有理由相信,这和孩子敏感的心灵相关。也许,在更小的时候,我们提出了一个在大人包括教师看似很荒唐的问题,被大人断然拒绝了,并给予负面强化。我们不仅不会得到理解,而且还会招致“最严厉的批评”,所以我们再也不愿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而选择习惯性沉默。
我们千万别低估孩子的洞察力,对教师的一言一行,他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苏霍姆林斯基说,在每个孩子心中最隐秘的一角,都有一根独特的琴弦,拨动它就会发出特有的声响,要使孩子的心同教师讲的话发生共鸣,教师自身就需要同孩子的心弦对准音调。换言之,教师要时刻留意孩子的内心状态,了解孩子的心灵,从每个孩子的内心出发。 你能在多大程度上理解和感知学生的痛苦 苏霍姆林斯基指出,对教师来说,时刻留意孩子的内心状态,最主要的是首先要看到孩子的悲伤、忧愁和痛苦。他甚至说,教育的艺术的基础在于,教师怎样看待孩子的痛苦,他能够在多大程度上理解和感觉孩子的痛苦感受。
我们学校里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我从五年级学生彼嘉身旁走过,偶然地瞅了一眼他的脸。我停下来了,感到极为惊奇:这孩子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那么巨大的、绝望的、不是儿童常有的痛苦神情。事情的起因在成年人看来可能微不足道的:生物教师要求每个学生把收集的植物标本交上来,彼嘉晚交了一天。教师说,没有按时交,现在不要了。这孩子还向我诉说了他的其他的不幸和烦恼,我听了心里很不安:原来这孩子在家里还遭受那么多痛苦!屈辱和痛苦接踵而来,而生物教师的严厉态度正好火上加油。这件事教会了我要时刻留心周围的人,特别是儿童的内心状态。(《和青年校长的谈话》,第116页)
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教会了苏霍姆林斯基要时刻留心孩子的内心状态。那么,如何走进孩子的内心世界,感知他们的悲伤、忧愁和痛苦呢?这就需要教师高度的情感和道德修养。根据多年和孩子打交道的经验,苏霍姆林斯基认为无论造成孩子痛苦的原因是什么,在他身上都会有某种相同的现象:一双忧郁的眼睛,流露出非孩子所有的沉思、冷漠、忧愁和孤独的神情;感到不幸的孩子不会注意伙伴们嬉戏的娱乐,什么东西也不能使他摆脱忧伤的思绪。
善于抚慰受伤的心灵
苏霍姆林斯基确信,人生中最可怕的、最需要用爱抚、温柔、关怀、善意去抚慰的,就是遭到毁损和伤害的孩子的心。不过,经常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在孩子心里,他心爱的玩具丢了,一朵玫瑰花枯萎了,就是天大的事儿。而这些事儿到了成年人那里,根本不足挂齿。苏霍姆林斯基于是告诫我们,孩子就是孩子,他们自有欢乐和痛苦的衡量尺度,所以,面对孩子的痛苦,教师要学会站在他们的立场上敏锐地察觉,并表示出自己应有的同情和安慰。教育的艺术,首先在于要善于抚慰受伤的心灵。
一个孩子常有自己的——微弱的和强烈的——惊惧、痛苦、忧虑和不幸。一个具有高度情感修养的教师,一下子就能察觉到孩子的异样之处。这首先是用眼睛观察到的,敏锐的教师发现孩子情绪不安之后,并不立即进行盘问,但他能想办法使孩子明白和感觉到,他,教师,猜得出孩子内心的惊惧,然后,再单独询问详情。但是,如果教师确切了解到孩子需要帮助,却又置之不理或者忽视孩子,这就给孩子造成了新的创伤。(《教育的艺术》,第18页)
在这里,苏霍姆林斯基指出了两个关键所在。首先,抚慰受伤的心灵和怜悯学生有着天壤之别。任何一个有自尊心的人都不愿意自己被人怜悯,之所以有些学生常常拒绝跟老师诚恳地谈心,这多半是因为这些学生从教师温和善意的话语中感受到的只是怜悯。其次,对那些心灵受伤的孩子来说,最适当、最宝贵的帮助,往往就是同情和真诚的关怀。漠不关心、态度冷淡会使他们感到震惊,使他们的神经系统进入一种兴奋状态,由此而引发严重的心理疾病。就这一点,苏霍姆林斯基列举了一个发生在二年级学生中的真实案例。
女教师发现沙夏心神不定,字写不好。
女教师生气地说:“沙夏,想想看,你写的什么?你不是在街上玩.是在教室里……”
沙夏面对着作业本,把头垂得更低了。过了一会儿,女教师发现沙夏的作业中有一些大的错误。
“喂,你在想什么?”女教师说得更严厉了。
“他奶奶死啦!”与沙夏同座的一个女孩子说,“昨天安葬的。”
“奶奶?”女教师以疑问的声调重复了一下,就再也没有说什么。她过了一会儿就把这事忘掉了,但是沙夏却永远不会忘记。
沙夏一句话也没有说,眼泪从他的眼里滴下来。奶奶是他最亲爱的人,她的死给他带来了痛苦。可是女教师再也没去理睬这个男孩。
沙夏不能聚精会神了,他既不能思考算术习题,也不能思考语法练习。当女教师走近沙夏时,他的手和脚都发抖了。儿童的痛苦需要同情和安慰。对待儿童的痛苦采取漠不关心的态度会使学生感到受侮辱。女教师忘掉了沙夏的痛苦,只是更求他写得好些,不许出错。(《和青年校长的谈话》,第128—129页)
仅从女教师的立场出发,她也许觉得很无辜:我只是想让沙夏把字写得好些,这有什么错呢?是啊,这有什么错呢?不过,当女教师回过头来阅读这个故事,站在沙夏的角度,我想,她应该不会那么理直气壮了。教育,不是工厂的流水线,而是和心灵打交道的艺术。
下面的事情,很多教师也许都曾遇到过。
一年级小学生阿廖沙把哥哥给他用木头做的一支笛子带到学校来,他用手堵住笛子的小孔,然后再放开,吹出他熟悉的调子。这支木笛在孩子们手中传来传去,不但引起了低年级孩子的注意,高年级的同学也对它很感兴趣。一次,五年级的一个叫安纳托利的调皮孩子突然心血来潮。想要把笛子上的孔放大些,当阿廖沙发现安纳托利用小刀挖窟窿时,再三请求把哥哥送的这件无价之宝还给他,但安纳托利已经把孔眼挖坏了.笛子上出现了一个裂纹,这下笛子只能发出撕裂的声音了。P20-23
散文家梁衡先生认为阅读是一种精神需求,如同吃饭一样是一种物质需求。这种需求由低到高可分为六个层次:刺激、休闲、信息、知识、思想和审美。如果说阅读是人的一般需求,并无有无之别,只有层次之分的话,那么以培养人为己任的教师,对于阅读的需求理应较常人更为旺盛,阅读所需到达的层次也理应较常人更高。为了契合这种阅读需求,从内容来看,则没有比阅读教育大师的经典作品更为合适的了。
在教育发展的历史长河中,教育大师的教育思想和教育实践是我们最应珍视的财富。这些财富就像火种一样,能点燃激情,照亮前方,启发教师发现和生成属于他们自己的教育思想。虽然在某个特定阶段,教育大师的思想和实践总难免有着时间和地域的局限性,但他们那些独到的教育智慧无论在何时何地,对提升教师的综合素质,进而改革教育教学、培养学生的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等,都有着无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不过,教师如何接近教育大师,如何与大师建立没有隔阂、没有阻碍的沟通渠道,如何从大师那里汲取教育滋养,是一个至关重要却一直悬而未决的问题。一直以来,教育大师的典籍都是以学界的“自留地”的面貌示众——不是太厚重,就是太专业;不是过于艰涩,就是晦涩难懂。教师仅仅仰望大师的背影就已经很吃力,遑论站到大师的肩膀上了!
由此,改变阅读方式,和教育大师展开平等对话和交流,就成为教师经典阅读的可能出路。而新的阅读方式离不开相应的文本支撑。这里我很高兴看到几位年轻的教育研究者在尝试做这一文本建构工作,并形成本套丛书的成果。
综观丛书各册的编写,不难发现,作者们力避以任何既定的理论框架去“框”教育大师的经典作品,从中解读出某思想“古已有之”式的结论,而是回到经典作品本身,试着挖掘教育大师本人试图传达的东西。当然,从解释学的角度看,当“挖掘”开始的时候,东西就已未必是教育大师本人试图传达的,而是掺入了“挖掘者”想要传达的东西。为此,作者们采取把“挖掘”出来的东西和原初的东西(即经典作品中的原文)一并呈现的方式,不仅说明挖出了什么,还说明挖掘之前的样子,给教师们从自己的角度进行“再挖掘”或者“重新挖掘”提供条件。
这样的编撰思路决定了本套丛书的阅读方式,不是以往的“领读”——为经典提供一个权威解释,带领教师们去理解掌握,而是“共读”——犹如面对面就某教育大师的经典作品一起阅读讨论一般,作者们就心有所感处谈了他们的看法,也请读者诸君就心有所动处谈谈所见,共同理解,共同提高。因此,教师们不妨把编著者们的解读看作“写在书页上的眉批”,他们写下了他们的“眉批”,也请您写下您自己的“眉批”。在这个意义上,书并未写完,而是将在您的手中不断续写,不断描画。
最后,很想和读者朋友分享的一点是,我在阅读教育大师经典作品的过程中,除了服膺于前辈大师们惊人的洞察力与深邃的思想外,也时时感受到大师们对于人类未来命运的深切关怀和崇高使命感。我想,正是这种关怀和使命感才使他们矢志不渝地投身于教育并作出卓绝贡献——如果孩子的今天预示着人类的明天,那么教育的命运便关乎人类的命运。这可能就是梁衡先生所言作品中所具有的超越知识、思想之上的审美境界,一种“教育家的境界”吧。
与您共读,渐入“家”境,我以为是本套丛书出版对于教师们的意义所在,也是在此予以诚意推荐的理由!
钟启泉
(华东师范大学课程与教学研究所名誉所长
华东师范大学终身教授,博士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