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袖群伦的人物
在国剧各类角色中,居于领袖地位的须生,梨园圈子里俗称“老生”。他是饰演男性中年以上人物的角色。我们在戏中看见那些素脸戴胡子的先生们,便是须生也。国剧最早角色分类的“末”行,和须生的造型一样,可说是年老副牌的须生,所以后来就把“末”行并人“生”行之内,成为生旦净丑四大类。简单明了,十分得当。至于生角为何名列各类角色之首?皆因我国旧社会一向以男性为中心,以正派好人做楷模,生角多半是饰演男性正人君子的,故而名正言顺的高高在上。再说,戏剧是人生的反映,任何故事总脱不开忠奸贤愚,离合悲欢,跟这些情节关连最多的,要算中年以上的男性,于是须生又在“生”行之中,占了第一位。
须生既居国剧角色首席,谈须生就应该先探讨国剧的内容和它的由来。再早不谈,清季道光、咸丰以前演于京畿的戏剧,计有昆曲、高腔、秦腔、徽调、汉剧几种,这些戏剧因皇室的喜恶而影响到民间,此盛彼衰,也就互有消长。到了咸丰时代,据说出身“徽班”的名须生程长庚,采集各剧之长,又创出一种别具风格的戏来,以西皮二黄为内容,所谓的“皮黄戏”。那时昆曲已盛极而衰,皮黄便以新颖健全取而代之,又经慈禧太后提倡,大受朝野欢迎,名为“京戏”。北伐后北京改名北平,根据地名又改称“平剧”。当时以别于新兴的一些地方戏和“话剧”,又叫“旧剧”。此外因较其他戏剧声势浩大,也叫“大戏”。直到今天又被尊称为“国剧”。虽然它的名字多,别署也不少;但是演出的内容,仍然是西皮二黄。不过有一点要特别提出的,所谓“平剧”(京戏),可不是北平(北京)的地方戏,它是发祥在北平(北京),人们就把它叫“平剧”(京戏);跟“豫剧”就是河南戏、“粤剧”就是广东戏等等的地方戏名实不同。“平剧”是我国所有各地方戏精华的综合体。它能被称为“国剧”,也就是这个原因。
平剧虽被称为国剧,令人遗憾的是找不出它的生辰八字:究竟首次演出在何年何月何日何地?演员都是些什么人?所唱的都是些什么戏?没有一个人知道。何以事隔仅仅一百多年,便已难道其详呢?这就是当初都把说书唱戏的行当,视为小道,没有人肯花费时间为它作详细记载的。前人不记,后人怎能知道?也就难怪国剧无史了!但是到了国剧鼎盛时期,谈戏的觉得谈来谈去,竟谈不出国剧的创演者是何许人也,似乎不够意思,只好强调程长庚是皮黄的开山鼻祖;因为在一些拉杂的资料中.发觉程长庚曾奉咸丰皇帝特旨总管“三庆”、“四喜”、“春台”三大徽班,且为奉派最早任期最久的“精忠庙首”(相当于后来的梨园公会会长。清代北平戏界公会,设在前门外精忠庙内,故把负责人称为“精忠庙首”,由内务府派任。所管的事和精忠庙毫无关系,千万别把戏剧公会的主事人,当作精忠庙的老方丈),厘订梨园班规,教育皮黄人才,编排皮黄本戏;再加上他剧学渊博,技艺超众,有才有威有品有德,行内人都称他为“大老板”而不敢直道其名,跟“避圣讳”那样的慎重其事,可见对他尊敬的程度;从那时起也就有了皮黄演出的人员戏目可寻。有此数因,所以就把程长庚推为平剧的始祖。尽管有人说在程长庚以前,有叫什么童骡子、米喜子的已经唱过平剧,但是否可靠,却无人证实。那么由程长庚始而皮黄大备,普及南北,广为流传,奉他为平剧的创始者,总算有些根据呀!否则给国剧立祖,还真找不出第二人选呢!这样看,程长庚既是发扬国剧的第一人,他本工就是唱须生的,国剧角色以须生领袖群伦,当然也是众望所归的了。
做派变化多端,唱自真材实货
须生是各类角色中最难演的一行。因为他所扮演的,是各种身份不同的人;年龄是从四十啷当岁,直到七八十岁之间的人。由于身份与年龄不同,加上剧情故事的繁杂纷歧,便须有多种做工表情的演技,才能胜任裕如。还有唱念方面,不仅特别繁重,而且使用的是本嗓,不能有丝毫的偷成,所以天赋必须优越。其他如“生”行的小生和旦净两行,都是用假嗓;假嗓是造作出来的,容易运用,换气断腔,如演员老练,台下可能不知不觉,此则易于藏拙也。武生以工架开打为主,唱工简单,武工好即能得彩;丑角以话白为主,插科打诨,出语即能哄堂,此则易于惊众也。这些角色,在演出重点与方式上,就都占了便宜。须生则绝对不行,一切直出直人,开门见山,嗓子有了缺憾,可能就砸了戏饭。在分量上轻重的比较,须生也应当具有压倒性的优势。
由汪、谭、孙老三位说起
须生的第一把交椅是程长庚,前已谈及;程长庚生于前清嘉庆十六年(公元一八一一年),安徽人。道光中叶人京搭“三庆班”演戏。“三庆”和“四喜”、“春台”、“和春”是乾隆八旬万寿晋京祝寿的四大徽班,后便长期驻在公演,成为京都最大最有名的四个戏班。“三庆”班主本为高朗亭,到了咸丰初年程长庚因才艺超人,就做了“三庆”班主,又兼管“四喜”、“春台”两班,成为三班总管(那时“和春”已经报散),俨然剧界首领。光绪六年病逝,享寿六十九岁。和他同时享名的老生有余三胜(余紫云之父,余叔岩祖父)、张二奎(杨小楼父杨月楼之师,“奎派”老生创始人)、王九龄、卢胜奎(台子)等人,可算是第一代的人物。这些人物的事迹,本文不拟再谈;一因距离我们太远,二因前辈中人多已谈过,但亦人云亦云,此抄彼袭,即使真实可靠,也不必再转录一番,浪费纸张。倒是由他们下一代的人物谈起,多少还有点意思。都知道程长庚有三个特别出名的弟子:汪桂芬、谭鑫培、孙菊仙,由于他们的唱腔各有创造专精独到之处,在光宣年间鼎峙菊坛,红遍南北,世称“汪”、“谭”、“孙”三大派。到今天虽成过去,或已失时,但仍宗之有人,谈之不倦,对国剧的影响力既深且厚。由他们老三位说起,作个“国剧角色和人物”的引子,想来还不致令人厌烦吧!
说汪桂芬不如说“汪大头”
汪、谭、孙三人,论年龄孙菊仙最长,谭鑫培次之,汪桂芬最小;可是人们一谈起来,便说汪、谭、孙三派,那就按着这个顺序,先请汪桂芬出场亮亮相,请看官也捧捧场,给他叫个“趾头好”,怎么样?
汪桂芬生于咸丰十年(公元一八六0年),因为头部特别发达,人都叫他“汪大头”,叫开了便成了外号,汪桂芬的名字,反而无人道及了;曾见过他着道装的照片,脑袋确实不小。他是个梨园世家子弟,父亲汪年保唱武老生,曾充“春台”班主和“三庆”班主,早年讲究子继父业,故在龆龄便把他送至“春茂堂”主陈兰笙门下习艺。人说头大聪明,一点不错;他最初是青衣老生两行兼学,又能唱老旦,还能拉胡琴。当他出师的时候正在倒嗓,就拜在程长庚琴师樊棣生(人称“樊三”)门下,更进一步地研习琴艺,不久樊三去世,便由他给大老板操琴,关于程长庚的腔调,自然而然地就装满了一肚子。前人记载说他充程琴师时年甫二十三岁,叹为殊遇,其实他还没有那样大;程长庚在光绪六年逝世时,汪大头才二十一岁,他给程操琴将近两年,程才去世,如此算来汪之开始为程操琴,也不过十八九岁。年未弱冠便能为大老板伴奏,领导文场,更属难能可贵矣!P3-8
我谈“国剧角色和人物”没有什么动机,是我的朋友朱西宁硬掐头皮写出来的。千百年后若有人作考据,请勿劳清神瞎猜,作者已一语道破。哈!哈!
本来我想大而化之地说一说,便算交了差,不知西宁兄是不是套弄我,说是接到无数读者给他来信,很喜欢看这篇东西;而且希望说得再详尽一点,看着才过瘾。消息传来,不禁大惊。第一惊的是寡闻谬论,笨笔涩文,竟然有人欣赏;第二惊的是前途茫茫的国剧,居然还受人重视。于是精神为之一振,这一振把手振得欲停不住,欲罢不能。便在《新文艺》月刊连载四十一期,亘三年零五个月之久,算来也将近四十万言;无如言多则难免语失,已经说过了,后悔也来不及了!失言的地方,惟有请各位多包涵吧!
既由“大而化之”的开始,变为“详尽一点”的后来,所以起头谈生角部分便显着简略,尤其是关于老生角色更觉草率。前后似乎不能一致,有点蛇头虎尾的样子。“黎明”既要出版专集,照理应把前文再补充补充才好,因此由头至尾再顺了一遍;哪知看过以后,觉得这样写法反而对了!缘于生角跟旦、净、丑角都有牵连,若要细说生角,势必要谈到旦、净、丑角;若把旦、净、丑角在谈生角时都谈过了,轮到谈旦、净、丑时还说什么呢?旦、净、丑角既都与生角有牵连,到谈旦、净、丑角之时再把生角连带着说上,挹此注彼,不是很好吗?不信您把全文所谈的生、旦、净、丑部分,分类挑出来比比重,还是相等的。原来看似蛇头虎尾,其实应该把虎尾切下一块来,补在蛇头上,那不跟上下一般粗的柱子一样平均吗?那么前面也就无须乎再补充,让它“外甥打灯笼——照旧(舅)”好了。
谈到国剧本身,实在濒临危险的境地。说它好吗?好像大多数人对它没兴趣,致使国剧艺人被迫拍了电影,演了电视剧。说它不好吗?嘿!电影演的也净是国剧剧本或套其故事,而大受欢迎!电视剧与电视歌剧也净是国剧剧本或套其场子,而人人爱看!甚至歌厅里也把国剧变相地加以排演,而天天满座,这是什么道理呢?为什么人家把国剧大卸八块地零卖,人皆乐此不疲;完整地出售,竟会乏人问津呢?这一定有个道理,这道理我前文中不知说了多少遍,不愿再由正面谈它,又招些人不快。如此作个假设来比喻,也许更能说明这个道理。
假如现代的人牙口没有从前好了,嚼不动硬东西,肠胃不健,也不如从前饭量大了。有十家卖猪肉的吃食店,九家小店专卖猪肝、猪肠、猪肚、猪血,虽设备略嫌简陋,但做得又烂,价钱又不贵。一家大店卖的是烤全猪,以古代传统做法标榜,门面装潢阔绰,售价以质量比较,比前者还便宜;但不零售,全猪的价钱便有些惊人。这十家店,九家小店是“买卖兴隆通四海”,一家大店是“门前冷落车马稀”。于是乎大店掌柜喟然叹日:“今之人也,饮食水准不够也!一旦水准提高,自仍趋之我店如鹜也!”类似这种情形,我们对此掌柜有何感想?就是他忘了人们的牙口已经吃不动烤猪,饭量减小也吃不了一个全猪。来他店里的食客,只是还有从前牙口和肠胃的人,这种人已不多,所以生意永远不会好,叹死也没用呀!
那么这家大店,是不是就会关门大吉呢?照我想,那位掌柜先得知道他卖的烤全猪,是人们嚼不动也吃不了,并不是人们饮食的水准降低。如果肯活动活动脑筋,把烤全猪改为烤半猪或烤……做前洗得干干净净,做时把火候加深,佐料改良,烤得又香又脆又透,在量上精简,使其物美价廉,在烤工上研究,使人能吃得动嚼得烂,这样营养丰富而又高尚的食品,我不相信没有人照顾。这就叫求新求变,变的可并不是质,仍然是猪肉,并非挂猪头卖羊肉、卖牛肉而倒了老招牌。如果那位掌柜,一直不能从恍然里钻出个大悟来,还在梦想一旦人们饮食水准提高,便仍可生意鼎盛,恐怕那家饭店必须有雄厚的财力,抱着赔本赚吆喝的决心,情愿永远不断地赔下去,才能维持门面——也不过是那个“门前冷落车马稀”的门面。否则一个饭店,卖的是人嚼不动吃不了的食品,欲想生意兴隆,利市百倍,天下能有是理乎?国剧是不是就像这家饭店?请各位想定吧!
茫茫人海,渺渺乾坤,天下事有多少!要谈天下事,将从何谈起,又谈何容易。若干年来在白纸上也写了不少黑字,著作等“身”虽然谈不到,著作等“脚”总还差不多,竟不知那些灵感都是哪里来的。而今天一管在握,却为了难。临时现找灵感,也没见过灵感是什么样子,向何处去找?可巧朱西宁兄来串门子,要为他主编的《新文艺》月刊,写点“国剧”的东西。面对这位小说家,真不敢不答应他;怕的是被他写入了小说,那还了得!于是便无条件地应承下来,另外还对他大大地感谢一番;因为他总算给我带来了灵感。这灵感还是真灵!国剧本来是天下事的缩影,无不包容,谈国剧不也就等于谈天下事嘛。那么就从“国剧角色和人物”下笔吧!
我们都知道,戏剧除了“傀儡戏”和“影戏”是以木偶和皮纸作演员,由人在幕后操纵表演以外,凡属正规戏剧都是由人扮演登台的,国剧当然也不例外。但是国剧在“剧中人”和“饰演人”之间,有一种角色分类的妙用,使其调配有度,胜任裕如,表演精彩,确实称得上是科学的方法。这种角色分类,是根据剧艺专长来分析研定的;过去分得细腻而庞多,到今天只有四大类就可以概括全般了,这就是人所共知的生、旦、净、丑。
生、旦、净、丑,在装扮上、动作上、声调上截然不同,所谓的唱、念、做、打,各有它独具的声色和严格的划分,因此每种角色。都是需要多年工力才能学好的。不像电影,刚考取的新人,就能拍片子。可见国剧角色培养训练之不易。所以国剧的剧本,给每个剧中人安排由哪类角色担任,也是极重要的部分。往往一个佳本,只因一个角色安排的失当,错用了专长,而使全剧减色甚至遭致失败,都说不定。
国剧的表演,既是以“象征的意境,歌舞的方式”为原则,所以身段、做派、表情,便不似写实的话剧、电影那样单纯,唱腔、念白,便不似时代歌曲那样容易。要当一个够水准的国剧演员,没有七八上十年的磨练,是不成的;而他在开蒙学戏的时候,把基本功夫打好,很快地就要有个角色的专长分类,是学生(须生、小生、武生),学旦(正旦:花旦、武旦、老旦),学净(铜锤、架子、武净),学丑(文丑、武丑)。学成之后,便按照所学的门类,饰演剧本所赋予剧中人的角色。比方《武家坡》的薛平贵,须由须生担任,胡少安是须生,便由胡少安去薛平贵;王宝钏须由正旦担任,张正芳是正旦,便由张正芳去王宝钏。这跟机关的专长任职一样,“饰演人”具有的专长和“剧中人”编制的专长相同,自必有场好戏可看。否则以生演丑,以旦演净,不仅演员不会,会也绝对唱不好!果真那样唱戏,等于栖鱼于树,纵鸟于泉,简直地作践演员,虐待观众了。我们看有些“反串戏”就是故意错用专长,以难得如此而取悦观众,号召观众的。偶一为之,主要在凑趣,谈不上什么艺术价值;皆因国剧需要上台表演,无法“在职训练”的呀!
早年的人们,心眼儿比较死,智慧好像也不如后辈们的灵巧,对角色分类特别繁多不要紧,而且学这类的不能唱他类的戏,也不准许唱他类的戏,逾越就叫“抢行”,是不荣誉的。照分类上看,有点培养“专才”的意思。如今时代进步,人也一天比一天聪明,可以胜任演技相近的多类角色;再加上所演的戏,由于迭增新本愈积愈多,因此有的“剧中人”反因角色分类太杂,限制太严,发生了困难。比方《玉堂春》会审的苏三,唱工极繁重,应该由青衣(正旦)担任,但是服装没有水袖,又好像应该由花旦扮演。可是老规矩,青衣不能演花旦戏,花旦不能唱青衣戏,那么这位苏三姑娘,要由谁来唱才对呢?这不是反而麻烦了吗?也就由于这两个原因,慢慢地角色分类简化,艺域扩大,限制从宽,只分生、旦、净、丑四大类。在此四大类之中,任凭演员兼而唱之;意思是说只要你有本事,大可神仙一把抓,无所谓“抢行”。拿旦角徐露来说,她可以唱正旦戏《二进宫》,花旦戏《荀灌娘》,刀马戏《穆柯寨》,武旦戏《盗仙草》,便可不受限制地演出,只要唱得好,还是更荣誉;就怕你不会,只有干着急。照目前的角色分类上看,是有点鼓励“通才”的意思。似此脱去早年对演员才艺施展的束缚,不能不说是一大进步。
本套书就依照现行国剧角色分类的生旦净丑,谈一谈个中的人物和掌故,供看官茶余酒后的消遣;但是国剧创业迄今,早逾百年,梨园子弟,何止数万?作者见闻固属不广,若娓娓道来,也得穷年累月。欲求话不多而脉络分明,文不长而读者乐看,故此在执笔时,先画个圈子:在这个圈子里所谈的人物,是成名而有事迹可述的伶人;时间是截至迁台以前的一段时期;性别则只限男性。至于票友、坤伶、名气虽大而无事可述的男伶,以及现在本省的所有人物,除必要时引叙一二,本书是不作详论的;原因是作者将一一另作专题报告。换言之,也就是在本书所画的圈子以外,准备再另画圈子,自然不在本圈子之中兜圈子了!P1-4
刘嗣所著的《生角(国剧角色和人物)》依照现行国剧角色分类的生旦净丑,谈一谈个中的人物和掌故……欲求话不多而脉络分明,文不长而读者乐看,故此在《生角(国剧角色和人物)》执笔时,先画个圈子:在这个圈子里所谈的人物,是成名而有事迹可述的伶人,时间是截至迁台以前的一段时期,性别则只限男性。
刘嗣所著的《生角(国剧角色和人物)》谈京剧与梨园掌故,有三人的文章不可不读,即齐如山、丁秉鐩和刘嗣。前两位的著作已见于坊间,单说后者。刘嗣,本名刘先礼,一九一九年生,出身名门,北大文学士,于文学、戏曲、民问艺术,都有深厚修养。十几岁即登台票戏,同台者多为名票名伶。后一直着力推介民族艺术。著有《双菊集》、《梨园掌故》、《国剧角色和人物》、《细说国剧》等书,为爱好京剧的读者入门与提高的颠佳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