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肯尼迪·图尔所著的《笨蛋联盟》是一部美国版的唐吉珂德,描述美国艺术与现实的脱节,黑人所遭受的种族歧视,以及政府及社会的不作为。主人公赖利是一位与现实社会格格不入的人,他的言行举止、思维方式都与常人不一样,被称之为疯子中的极品,傻瓜中的天仙,他与现实脱节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但是,他并非真正的傻子,他是一个有思想的人,他的荒诞是源自生活的荒诞,他要领导黑人工人闹革命,要组织一群“乌合之众”政党,都是出于他对现实的不满,他对社会不公的观察体验,他对变革的真诚信仰。他们这群傻子在黑暗的社会现实中用荒诞自我燃烧,然后照亮一个荒谬的时代,让读者肆无忌惮地爆笑狂飙,同时也让读者清醒意识到,荒诞的底色从来都是残忍,就好象笑容的尽头从来都是眼泪一样。
约翰·肯尼迪·图尔所著的《笨蛋联盟》是美国当代著名小说,小说主要刻画了一位与现实社会格格不入的黑人——赖利,他的言行举止、思维方式都与常人不一样,被称之为疯子中的极品,傻瓜中的天才。但是,他并非真正的傻子,而是一个有思想有追求的人,他要领导黑人工人闹革命,要组织一群“乌合之众”政党,虽然这些行为在常人看来简直不可思议,甚至可笑至极。但是他依然没有放弃,依然和他那群被称之为傻瓜的黑人朋友们在白人的笑声中进行着他们所谓的革命事业,表现了他们对现实的不满,对社会不公的观察体验,以及对变革的真诚信仰。《笨蛋联盟》语言幽默、诙谐,主人公的可爱的形象和对社会变革的精神在美国家喻户晓,深得美国读者喜爱。
一顶绿色的打猎帽紧紧箍着滚圆的额头,绿色的耳罩里胡乱地裹着一对肥硕的大耳朵和许多凌乱不堪的头发。耳廓里长着短而硬的刺毛,扎向耳朵两边仿佛转向信号灯,示意两个不同方向。嘟起的肥厚嘴唇从灌木丛般茂盛的黑色胡须下探了出来,两边的嘴角不屑地卷了起来,充满批评的意味。除了批判,上面还挂着些惨不忍睹的薯条碎屑。绿色帽檐下,伊格内修斯,雷利蓝黄分明的双眼带着目空一切的倨傲神情,看着聚集在赫尔墨斯百货商店时钟底下等候的人群,搜集一切反映人们衣着品位低下的证据。伊格内修斯发现几套款式新颖的衣服,看起来价值不菲。这恰到好处地反映了穿衣人品位低下、缺乏教养。任何人拥有任何时尚或奢侈品,都说明他缺乏神学与几何学修养,甚至连人品都值得怀疑。
伊格内修斯的穿着不仅舒适,而且非常明智。打猎帽可以盖住大脑袋,宽大的粗花呢长裤结实耐用,随你怎么动都轻松自如;裤子的褶皱与角角落落里缝制的许多温暖的口袋,让伊格内修斯觉得非常舒服;格子花纹的法兰绒衬衫省去了夹克的麻烦,围巾则可将裸露在外的颈脖子围得严严实实。不管多么抽象深奥,这套装束无疑符合任何一条神学和几何学标准,充分展现出穿衣人丰富的精神生活。
伊格内修斯笨拙地把身体重心从一个屁股挪到另一个屁股,像一头笨重的大象。随着臀部的动作,格子裤子与法兰绒衬衫泛起了一层又一层波浪与涟漪,撞碎在纽扣与缝线口上。重新摆好姿势以后,伊格内修斯开始思考这段因等待妈妈而浪费的冗长时间。这沉思主要是因为那身体的不适而激发的——仿佛整个身体都要从这双肿胀的沙漠皮靴里爆裂开来。似乎为了证明这一点,伊格内修斯一只眼睛盯向了地面,双脚看起来真的肿了。伊格内修斯准备把这双鼓胀的靴子给妈妈看,暗示她有多么不细心,考虑不周全。抬眼一看,从运河大街的一角看去,太阳已经开始向密西西比河缓缓降落,赫尔墨斯时钟显示快五点了。伊格内修斯已经润色好了几条精心编排的指责准备送给妈妈,让她饱受良心折磨,至少让她不安一段时间。他总得让她知道自己的位置在@BJL。
妈妈开着老普利茅斯,把伊格内修斯送到市中心。她去医生那儿看关节炎的时候,伊格内修斯在“威灵”商店里买了一些小号乐谱,还给琉特琴配了一根新弦。接着,他信步来到位于皇家大街的游艺场,看看有没有装什么新游戏。伊格内修斯失望地发现迷你电动棒球机不见了,可能是去修了吧。他记得上一次玩的时候,击球手不听使唤。费了一番口舌,管理人员才不情愿地把游戏币退还给了他——尽管他们恬不知耻地暗示是伊格内修斯猛踢棒球机才把它弄坏的。
伊格内修斯沉浸于对棒球机命运的揣测中,现实的一切渐渐褪去。他从运河大街及周围的人群中抽离出来,而此刻在他背后,一双眼睛正从赫尔墨斯商店的柱子后如饥似渴地注视着他,悲伤的眼睛里闪动着希望与企盼的光芒。伊格内修斯全然没有察觉。
棒球机在新奥尔良能修好吗?可能吧。不过也许要送到密尔沃基或者芝加哥这样的大城市才行。一提起这些地方,伊格内修斯就会联想到高效的修理店,无时无刻不冒着滚滚黑烟的工厂烟囱。他衷心希望棒球机在运送中完好无损,那些迷你选手们不会被粗手粗脚的铁道部工作人员弄得缺胳膊少腿。如果是这样,那他们无疑是铁了心故意想增加托运人的货物损坏投诉,以此彻底搞垮铁路事业;然后,他们又会上演一出集体罢工的戏码,趁机把伊利诺斯中央车站也捣毁掉。
伊格内修斯正津津有味地推测一台小小的棒球机能给人类带来多少愉悦。那双既悲伤又饥渴的眼睛却从人群中迅速向他飘移过来,如同两枚鱼雷径直朝一艘巨型油轮袭来。警察的双手突然伸向伊格内修斯装着乐谱的袋子。 “先生,请问您可以出示下证件吗?”他的语气里意味十足地希望伊格内修斯是“身份不明”人士。
“什么?”伊格内修斯瞟了瞟蓝色警帽下的警徽,“你是谁啊?”
“请出示一下您的驾照。”
“我从不开车,麻烦你走开一点行?我在等我妈妈呢。”
“你袋子里露出来的东西是什么?”
“你以为呢,傻子?这是琉特琴的配弦。”
“那是个什么玩意儿?”警察后退了一步,“你是本地人吗?”
“这算是你们警察局吓唬人的手段吗?我告诉你这个城市就是‘文明世界’里一座臭名昭著的邪恶首府!”伊格内修斯冲着商店门前的人群咆哮起来,“这里最出名的就是赌徒、妓女、好出风头的家伙、反基督徒、酒鬼、鸡奸者、瘾君子、恋物癖、手淫者、色情狂、骗子、荡妇、乱丢垃圾的人以及同性恋。他们却全都通过行贿,而被保护得严严实实。如果你有时间,我一定要好好和你讨论一下犯罪问题,不过请不要烦我。”
警察一把抓住伊格内修斯的胳膊,伊格内修斯也不甘示弱地抡起他的乐谱,猛地朝警察的帽子敲去,挂在袋子外的琴弦一把甩在警察的耳朵上。
“干什么你!”警察大叫二声。
“看招!”伊格内修斯吼道,他注意到自己的行为吸引了来往的行人,周围渐渐围了一圈看热闹的观众。
赫尔墨斯百货商店里,雷利夫人正在烘焙区转悠,她的胸口紧紧贴在杏仁饼干的玻璃箱上。她伸出一根指头,那指头因长年擦洗儿子发黄的巨型抽屉而磨破了皮。她轻轻敲着玻璃箱,想唤起售货小姐的注意。
“哎,伊内兹小姐,”雷利夫人带着典型的新泽西南部口音——它只有在邻近墨西哥湾的新奥尔良霍博肯镇才听得到,“过来一下,亲爱的。”
“嗨,你过得怎样?”伊内兹小姐问,“感觉还好吗,亲爱的?”
“不怎么热。”雷利夫人实话实说。
“是不是挺丢脸的,”伊内兹小姐倚在玻璃箱上,转眼忘了雷利夫人要她拿杏仁饼干,“我自己不觉得热,但我的脚却热得很。”
“主啊,我还希望自己有那份运气呢。我手肘得了关节炎啦。”
“哎呀,那可太糟啦!”伊内兹小姐说道,声音里透出由衷的同情。“我可怜的爸爸也有关节炎,我们不得不让他泡在放满烫水的浴缸里。”
“我儿子成天在浴缸周围打转,现在我连浴室都进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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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考虑该用怎样的开场白来介绍这本小说——这本奇妙的著作,我读到第三遍,却发觉它给我的震撼越来越强烈。也许,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讲讲我和它是如何相遇的吧。那是一九七六年,我还在马里兰州的罗亚拉学院任教,突然有位陌生的女士不断给我打电话。当时我觉得她的想法荒唐透顶——倒不是这位女士本人写了几章小说,想借此拜入我门下,而是希望我好好看一看她已经去世的儿子在十几年前完成的一本“宏伟”的小说。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反问她。
“因为它很伟大!”她回答道。
多年的摸爬滚打让我学会了一项技能,只要碰上不喜欢做的事,我总能找到脱身的办法。眼前这件事,铁定就是这类事情了:和一个已故小说家的母亲打交道。更糟糕的是,她要我读的“伟大”作品还是一本印在复写纸上的,污迹斑斑、字迹模糊到几乎难以辨认的副本。
但这位母亲的意志真是无比坚韧。不知她使了什么“伎俩”,总之有一天,她站在了我办公室门口,递给我一本沉甸甸的手稿。看样子,要轻易脱身是不可能了,我只能暗自祈祷,希望能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这本小说没有多大吸引力,只要草草翻几页,就能找出“茬”,这样我就能心安理得地拒绝她。的确,我通常就是这么做的,读一个开头就足够了。不过,万一这本作品不算太糟,甚至还很不错——那我就不得不一直读下去了。
事实正如我担心的那样,翻开这本书我真的“掉”了进去,一页接一页地看下去,意犹未尽。刚开始,我心里一沉,这本书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我只好继续看;接着,我慢慢地被它吸引了;然后我越看越兴奋,直到将它看完才觉得难以置信:怎能如此精彩!在此,我不得不抑制住内心的冲动,我不能向读者们泄露:哪里让我第一次倒吸一口冷气,哪里让我笑得合不拢嘴,哪里让我情不自禁捧腹大笑,又是哪里让我惊叹得直摇头。这一切还是大家自己去“探宝”吧。
小说的主人公伊格内修斯·雷利是独一无二的。在我看过的所有文学作品中,都找不到类似的人物——这个特立独行的懒汉,他是发疯的奥利弗·哈台[英国出生的瘦子劳莱(Stan Laurel)和美国佐治亚的胖子哈台(Oliver Hardy)组成了喜剧二人组“劳莱与哈台”。他们被认为是电影史上最著名和最出色的双人表演组合。]、肥胖版的堂吉诃德和怪僻的神学家托马斯·阿奎那[托马斯·阿奎纳(Thomas Aquinas,约1225—1274年3月7日)是中世纪经院哲学的哲学家和神学家,他把理性引进神学,用“自然法则”来论证“君权神圣”说。死后被封为天使博士(天使圣师)或全能博士。他是自然神学最早的提倡者之一,也是托马斯哲学学派的创立者,成为天主教长期以来研究哲学的重要根据。]的三位一体。伊格内修斯穿着松松垮垮的法兰绒睡衣,躺在新奥尔良君士坦丁堡大街后的卧室里,对整个现代社会发起了猛烈的抨击。在一阵一阵翻腾的胃胀气和响亮的饱嗝间隙,他在笔记本上挥洒出酣畅淋漓的痛骂之词。
伊格内修斯的妈妈觉得儿子应该找份工作。他照做了,而且一个接一个地找。每一份工作都迅速升级成疯狂的冒险或惨不忍睹的灾难;不过,就像堂吉诃德的历险一样,每次他都能以超乎常人的古怪逻辑自圆其说。
伊格内修斯的女朋友叫玛娜·明科夫,她是纽约布朗克斯人。玛娜认为伊格内修斯需要性爱的滋润。而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绝不雷同于一般的俊男美女的俗套故事。
这本小说的另一大亮点是,作者对新奥尔良“特色”有着细致入微的精彩描写:它的后街小巷,偏僻孤立的社区,奇怪的方言,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白人,以及一个特别的黑人角色——作者以其卓绝的智慧与渊博的知识,将他塑造成了一个超乎想象的、精彩绝伦的喜剧角色,丝毫不拖沓含糊。
不过,图尔最伟大的成就还在于伊格内修斯·雷利这个人物本身。他思维敏锐,理论层出,却又欠债不还,好吃懒做。这样一个人物,读者一定会感到恶心吧!肥胖的身材、轰雷般的嗤笑、孤身一人对抗全世界的战争,所有人所有事都是他的敌人:弗洛伊德、同性恋、异性恋、新教徒以及现代社会五花八门的新玩意儿。想象一下一个阿奎纳式的人物,穷困潦倒,来到了新奥尔良,胡搅蛮缠地闯入位于巴顿鲁治的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学。他的短夹克在教工厕所里被偷走了,与此同时他还饱受严重的肠胃问题困扰。他还经常因为现在社会缺乏“恰当的几何学与神学”,而定期饱受幽门般闭塞之苦。
其实,我很不情愿用“喜剧”来形容这本书。虽然它确实是出喜剧,然而“喜剧”一词太过轻松,它容易让人产生误解,以为这是一本庸俗搞笑的故事书。然而这本小说事实上要深刻得多,丰富得多。更确切地说,它是一出福斯塔夫[莎士比亚戏剧《亨利四世》中的一个肥胖、快活、滑稽的角色。]式的荒诞剧,伟大而轰动。
同时,它又是一出悲剧。这种悲伤不知从何而来,但却真真实实地击中了我们——是源自伊格内修斯狂风暴雨式的愤怒,以及他荒诞不经的冒险悲剧;也因为作品本身便是一个悲剧。小说的悲剧就是作者的悲剧——一九六九年,作者以自杀的方式告别了这个世界,年仅三十二岁。而另一出悲剧则是我们无法看到这位天才作家的全部创作。
约翰·肯尼迪·图尔如今已不在人世,无法继续好好地生活与创作,这一点实在令人扼腕。不过逝者已矣,再惋惜亦无能为力,我们能做的就是让这部鸿篇巨制,震撼人心的人类悲喜剧能够完整地展现在世人面前,供广大读者品读。
沃克·珀西
一部令人惊叹的伟大小说,一次毫无疑问的喜剧盛宴,一个个章节如烟火般在风雨交加的夜晚绽裂。伊格内休斯对自己的信仰无比执着,虽然看起来疯疯癫癫,可也只是以世俗的眼光看罢了,如果抛开这个世界上一切既定的规则来看,他的勇敢与执着,纯洁与善良才是人类美德的最真、最好体现。
——《纽约时报》
看到这个书名,就让人产生强烈的阅读欲望,当打开这本书,便会发现这是一部非凡的、史诗般的喜剧作品,在它充满欢笑的故事中,处处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令人振聋发聩。
——《芝加哥太阳时报》
对话疯狂惊人。你只能随着书页一路狂飙,完全沉浸其中。
——《卫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