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马》是祁智的小说之一，这是一部好读、耐读的书。在这部短篇小说集里，无论是《狂奔》中的李祥，还是《除夕的马》中的小水，无论是《路口》中的马为，还是《体育老师》中的黄时冲，无不在历练中砥砺智慧，在困难挫折中健康成长。

长跑三千米对于普通的孩子来说是一个挑战，可是对于李祥来说却很平常，他每天早上上学前都要奔跑着去医院。奔跑对于瘦弱的李祥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因为奔跑意味着妈妈还活着，有什么比妈妈还活着更让他快乐呢？

《除夕的马》为“祁智精品成长文集”中的一种。在这部短篇小说集里，无论是《狂奔》中的李祥，还是《除夕的马》中的小水，无论是《路口》中的马为，还是《体育老师》中的黄时冲，无不在历练中砥砺智慧，在困难挫折中健康成长。书中所收《狂奔》曾获“陈伯吹儿童文学奖”，《除夕的马》曾获江苏省紫金山文学奖，《体育老师》曾被《小说月报》选载，深受少年读者喜爱。

狂奔

除夕的马

等待

过年

倒立行走

体育老师

心存感激

棉鞋

看电影

游泳

朗诵比赛

四月

生猪收购站

学校

烧饼

考试

书房

路口

餐桌上的酱

你好，派出所

想当警察

狂奔

李祥感到薛老师扫了大家一眼。薛老师的目光，像一阵疾风掠过树梢。大家都低下头。他觉得孙铭成、刘悦他们不需要低头，恽舟军他们也不需要低头，要低头的只是他。但是，他们都把头低下去了，低出一种逼人的气氛。他恨不得将脑袋钻进桌肚子里。

“三千米！”薛老师左手撑着讲台，右手竖起三根指头，他晃晃三根指头说，“三千米！”

初一(4)班教室里有了一阵骚动。孙铭成、刘悦他们慢慢抬起头，恽舟军他们的脖子也反弹似的直了。他们先是窃窃私语，再前后左右看看，然后把目光投向李祥。

李祥忽地上翻了一下眼皮。他看到薛老师的三根指头，三根指头像三根木棍，把他的心顶到喉咙口。他还看到了大家的目光，目光一道一道的，像一把把匕首。

现在是四月初。天气不冷不热。一个星期后，学校召开春季田径运动会。

“三千米！”薛老师又说。

“老师，”恽舟军站起来说，“我跑。”

“你已经报了一百米、二百米，一人只能报两项。”薛老师咳了一声说。

“那我——不报二百米，报三千米！”障舟军说。

薛老师皱着眉说：“乱弹琴！”

孙铭成叹了一口气说：“要是一人能报三项就好了。”

孙铭成是班长，学习成绩好，在跳高和跳远上有优势。一个成绩好的人，如果体育又好，那就简直像一只老虎能唱歌。刘悦是副班长，学习好，但比较胖。她的特长在文艺上，文艺演出的时候敢拉《梁祝》。恽舟军他们成绩不好，属于差生，平时抬不起头，只有体育比赛和劳动时神气。每个学校都有不成文的规矩，体育比赛靠成绩差的人争光。恽舟军报了一百米和二百米。除李祥之外，差生都领了项目。

“我的指导思想是，每个项目都要报名。”薛老师双手撑着讲台，两肩煞有介事地耸着，他说，“三千米每班可以报两个人。我们班总不见得一个不报吧？三千米很难跑，难道因为难跑就可以不跑吗？”

“我不要求跑第一、第二！”薛老师目光炯炯地看着大家。他前年才从师范学院毕业，在班主任工作上很有自己的想法。他说：“我只要求我们班有人站在三千米的起跑线上！”

薛老师的话铿锵有力。他扫视全班：

“谁报名？”

“我。”

“谁？”薛老师一愣。

大家都一愣，四处乱看。

薛老师又问：“谁？”

“我！”李祥站起来。

一周后举行的春季田径运动会，成了全校的大事。穿运动服的人多了，下了课就去操场的人多了。

恽舟军他们穿着鲜艳的运动服，敞着怀，露出里面的田径背心，脚下是运动鞋。他们常常把钉鞋一只前一只后地搭在肩上，那样子就像从国家队回来了。体育比赛给了他们机会，他们要抓住这短暂的时机，充分展示自己的潇洒。他们嘴上谈的都是刘易斯、贝利、乔依娜、约翰逊，然后就一次又一次地练习起跑和起跳，或者侧身将右拳虚握在右肩上方，再奋力向前一推，目光落在三四十米之外——这个成绩足能破世界纪录了——但还是不满意自己的动作，又一次侧身，把重心落在左脚上。

“三千米啊！”恽舟军说，“三千米是什么概念？”他停顿了几秒钟，让大家有时间思考，然后说，“在操场上跑……”他的思维在简单的数学题上遇到了麻烦。

“七圈加二百米。”孙铭成说。

恽舟军忙说：“对，七圈加二百米。”他看看埋头写作业的李祥说，“七圈！加二百米！”

李祥下意识地在草稿纸上画着圈子，恽舟军他们的话，直往他耳朵里钻，想挡都挡不住。恽舟军他们平时和他关系不错，但不知为什么，现在他们都挤到好同学一边，好像全班只有他一个差生。

“快看！刘朝旭！”恽舟军忽然说。

李祥不用抬头，就能看到刘朝旭是什么样子。刘朝旭穿着红白相问的运动服，个子比同龄人高，腿比同龄人长，走路步伐不大，但每一步都像踩在弹簧上。初三(1)班的刘朝旭，学习成绩不错，课余在市体校训练，是市田径运动会少年组三千米纪录保持者。学校的田径运动会，往年都在秋季开，今年提前了。刘朝旭夏天就要到省专业队去，学校希望他毕业前创校田径运动会三千米跑纪录、破市少年三千米跑纪录。去年秋季运动会，刘朝旭跑三千米的时候，天突然下雨，影响了成绩。

李祥明白恽舟军他们的意思，刘朝旭太优秀了，而他太差了。

P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