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情400年》前情,现代吸血鬼传说溯源之作!回溯4世纪邪恶过往,浮现与魔鬼签订的永生之契!
喜爱安妮·赖斯吸血鬼小说的读者一定也会对珍妮·卡洛葛蒂丝的《德古拉家族日记:吸血鬼之王传奇家族编年史》大为激赏……书中各种难以言喻的黑暗场景令人又爱又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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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德古拉家族日记(吸血鬼之王传奇家族编年史) |
分类 | 文学艺术-文学-外国文学 |
作者 | (美)珍妮·卡洛葛蒂丝 |
出版社 | 现代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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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惊情400年》前情,现代吸血鬼传说溯源之作!回溯4世纪邪恶过往,浮现与魔鬼签订的永生之契! 喜爱安妮·赖斯吸血鬼小说的读者一定也会对珍妮·卡洛葛蒂丝的《德古拉家族日记:吸血鬼之王传奇家族编年史》大为激赏……书中各种难以言喻的黑暗场景令人又爱又恨。 内容推荐 《德古拉家族日记:吸血鬼之王传奇家族编年史》由珍妮·卡洛葛蒂丝编著。 《德古拉家族日记:吸血鬼之王传奇家族编年史》讲述了: 由于范海辛持续消灭因弗拉德而产生的吸血鬼,弗拉德变得空前虚弱,不得不写信给表妹伊丽莎白求助一个镜中能照出影像、可以白昼出行、吃人类食物,甚至比弗拉德更强大的吸血鬼。这一次,换为范海辛面临空前困境!敌人更强大了,他的同伴又在哪里? 封神之路始于林外之地,行有六,钥匙有二; 莫迟疑,泅深水入北西大岛; 归于初始,林中有城…… 路西法手书的卷轴、封神的希望、黑暗之王的真相……通灵世界广阔无边、迷雾重重,仿佛永无尽头,吸血鬼昔有,今有,以后也仍会生存下去。 目录 ·序 ·序章 瓦拉齐亚大领主弗拉德三世备忘录 1476年12月28日,布加勒斯特·多姆涅斯卡宫 1 弗拉德·德古拉致E·巴托里 由比斯崔兹镇送往维也纳之信件1893年4月15日 亚伯拉罕·范海辛的日记(译自荷兰文) 1893年5月2日,傍晚 祖赞娜·德古尔的日记1893年5月2日 亚伯拉罕·范海辛的日记1893年5月3日 2 祖赞娜·德古尔的日记1893年5月3日 祖赞娜·德古尔的日记1893年5月3日(续) 祖赞娜·德古尔的日记1893年5月4日 3 祖赞娜·德古尔的日记1893年5月5日 赞娜·德古尔的日记1893年5月9日 4 亚伯拉罕·范海辛的日记5月9日 祖赞娜·采沛戌的日记5月16日 祖赞娜·德古尔的日记5月17日 祖赞娜·德古尔的日记5月19日 祖赞娜·德古尔的日记6月29日 5 医学、哲学、文学博士亚伯拉罕·范 海辛由阿姆斯特丹发送给英国普福利 医学博士约翰·谢瓦德医师的电报6月28日 谢瓦德医生的日记7月1日 亚伯拉罕·范海辛的日记7月2日 谢瓦德医生的日记7月3日 6 亚伯拉罕·范海辛的日记7月4日 祖赞娜·德古尔的日记7月13日 谢瓦德医生的日记7月21日 亚伯拉罕·范海辛的日记7月24日 亚伯拉罕·范海辛的日记8月8日 亚伯拉罕·范海辛的日记8月24日 亚伯拉罕·范海辛的日记8月30日 亚伯拉罕·范海辛的日记9月1日 谢瓦德医生的日记9月3日 亚伯拉罕·范海辛的日记9月3日 谢瓦德医生的日记9月4日 7 祖赞娜·德古尔的日记8月13日 8 祖赞娜·德古尔的日记8月20日 9 谢瓦德医生的日记9月7日 亚伯拉罕·范海辛的日记9月18日 10 亚伯拉罕·范海辛的日记9月20日 11 谢瓦德医生的日记9月29日 亚伯拉罕·范海辛的日记9月29日 12 亚伯拉罕·范海辛的日记9月29日·续 谢瓦德医生的日记9月29日清晨 亚伯拉罕·范海辛的日记9月29日晚间 13 亚伯拉罕·范海辛的日记10月1日 14 亚伯拉罕·范海辛的日记10月3日晚间 15 亚伯拉罕·范海辛的日记10月15日晚间 16 谢瓦德医生的日记11月5日 亚伯拉罕·范海辛的日记11月5日早晨 祖赞娜·采沛戌的日记11月5日 亚伯拉罕·范海辛的日记11月5日·续 祖赞娜·采沛戌的日记lo月5日·续 亚伯拉罕·范海辛的日记11月5日·续 祖赞娜·采沛戌的日记11月5日·续 17 谢瓦德医生的日记11月7日 亚伯拉罕·范海辛的日记11月7日 试读章节 外面必定是要下雪了。阴郁的天色,乌云遮住了太阳,空气里有种震颤的感觉,好像带着还没有射下的闪电,在我的皮肤上面跳舞。 我们等。 他来了。巴瑟瑞也要来了…… 我微笑着从那堆羊皮纸、鹅毛笔和墨水里抬起头,看着亲信葛雷格的面容,火炬的光亮在他的脸上折射出不少光影。他出身波雅世家,也就是罗马尼亚的贵族子弟,还跟我有着相似的轮廓——挺秀的两颊和鼻子,大大的双眼皮眼睛,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毫无疑问我与他有着同样的血缘,至少应当是远亲,而他比我高不到半根拇指,所以身材也相仿。 不过我们之间的相似之处也仅限于此,先祖的智慧只留给了我。看看他——这傻子可抵不住一点诱惑,时不时就要对着窗望着底下那片街道,和那片依照我的命令而建筑起来的高耸坚固的围墙,还有城墙外面的那些——很快就会出现的东西。他以为我不知道。 赖欧塔·巴瑟瑞要带着四千名土耳其士兵过来,想要在这片城墙里面杀死我,篡夺我才刚刚承袭不久的王位。我只有一半的兵力,而且精兵已经回到北方去了。 叛徒要来了…… 葛雷格,你很清楚一个人可以从什么地方察觉到叛逆的迹象,对吧?呵,你摆出那副阿谀奉承的样子对应我的目光,但是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也听得到你心里的每一句话。你发誓要效忠于我,要效忠你的大公,可是你却勾结了那些不忠不义的波雅,那些人打算将土地再次交给巴瑟瑞那个拍土耳其马屁的叛徒,然后用金钱交换短暂的和平。 黑暗之王昨天晚上已经在魔法阵中将这一切都告诉了我。我一点都不怀疑他的话,因为我自己最近也得到了超越凡人的力量——我可以洞悉凡人的心思和谋略。葛雷格你现在在窗帘前面不安分地踱步,这罪行就跟我眼前纸上的文字一样清清楚楚。 我太明白什么叫背叛了,毕竟我自己总是遭到背叛。当年自己的父亲居然将还年幼的我和弟弟送给苏丹作为人质,我那娘娘腔的弟弟拉杜跟男人女人都乱搞,还跟苏丹穆罕默德搅和在了一起。就因为后者,拉杜想从我手中夺取王位。 (不过你还是死了啊,不是吗,亲爱的弟弟?你怎么抓住了穆罕默德的心、怎么想让他出兵帮你,将属于我的国家给抢走,你就怎么死。你那对蓝绿色像片海水的眼睛再也不会睁开了,你那对鲜红的嘴唇也再没办法亲吻女人。那些满身梅毒的土耳其人很快就会陪你去了!) 就连我曾经最信任的朋友,梅尔家的斯蒂芬也背叛了我。他那片土地还是我帮他赢回来的呢。(你现在倒又装得像个朋友了,斯蒂芬,因为这对你有好处。不过我可不会忘记、也不会原谅你从中插手,想让巴瑟瑞取而代之;你现在出手帮我,在我看来不过是故作文章罢了,总之,清算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 还是很安静。哨塔上没有人大叫示警,只有火炉的嘶嘶声、鹅毛笔在纸上的唰唰声,还有外面即将飘雪的那片宁静。此外就是葛雷格来回的踱步,靴子一声声敲在地板上。看得出他是多么焦虑,我可是乐得不想让他坐下;一个钟头之前,我还吩咐他:“叫马厩给我们一人备一匹马,还有准备一天的干粮。” 他那双眼睛里头的恐惧藏也藏不住,唯恐那些波雅的阴谋会出差错!“大王,我们要去哪里呢?” 如果是平常的话,我根本只会对他皱个眉头什么也不说。(话说回来,他平常也不敢多问,今天是他真的慌了神儿。)不过我心情可好得很,便回他说:“骑马。” 他鞠了个躬便要退出去,脸上那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好笑极了。我又补充一句——还故意大声说,这样外面站哨的人可以听见:“叫两个守卫进来,我可不想一个人等。” 哨兵听见我的吩咐,不等葛雷格转达就自己进来了。两个强壮的摩达维亚士兵,一个是黑发,一个是金发,两个人都人高马大,佩挂长剑;他们两个是斯蒂芬对我不忠后心怀罪恶感留下来的保镖。我所以召他们进来,是让葛雷格打消念头,不要趁着出去的时候偷拿一把兵器,以为回来之后可以在没有旁人的时候刺杀我。 不久之后他回来了,两颊跟鼻子都被外面的风寒冻通红。葛雷格向我禀报:马在一个钟头内可以备好。接下来我要他去做另一件事:“去给我们两个人找身衣服来,送到我的房间里,我们要乔装成土耳其人。” 他听了大吃一惊,差点喘不过气:我是不是已经知道波雅正密谋将巴瑟瑞和土耳其军队送进来,杀了我、杀光我的人马?是不是我怀疑他了? 从他那闪烁的目光,我看得出一个叛徒内心的忐忑。也许现在我还没有必要表露出我的疑心,如果说我已经发现了事实的真相,大可直接让两个保镖解决掉他。或者说我故意耍他?——我故意不处决他,想再看看他耍什么把戏。还是机缘巧合,我真的选在这一刻,要跟我生命中的犹大一起出去? 葛雷格再次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带着衣物回来。他戴了顶尖帽子、穿着束腰上衣、羊毛斗篷,一副御寒的打扮,然后在两个摩达维亚人的注视下帮我换上衣服。我把头巾缠好,我斜着眼睛对他说话。 “lmeye hazirmisin”(你准备好受死了吗?) 敌军的语言我可以说得跟自己的母语一样流利,因为我小时候可是被苏丹人当成人质养大的。无论是土耳其人的衣着、举止,我都非常熟悉,足可以混迹在他们之中不被发现。我朗声笑了起来,葛雷格虽然是他们的走狗——他现在服侍的人可像极了土耳其的波雅——不过葛雷格一句土耳其话都听不懂,他跟着我笑了起来,露出泛黄的牙齿,嘴上的胡子跟我看来十分相像。他还以为我是认为伪装得很好而心满意足地大笑。 接着我走到墙边,从挂着的纪念品里取出一把军刀。军刀纵使收在弯曲的刀鞘中,在火光照耀下依旧闪闪发亮。我把刀挂在腰上,然后对他说:“穿上衣服吧。” 他照办之后,我打量一下,葛雷格的身材比我矮点,但有肌肉,胸部、肩膀都够宽厚。疤痕也比我少了些,跟我相比上战场的次数比较少——不过他的门牙断了半截。这也真奇了。 又过了一会儿,有个男孩上楼通报说马匹已经备好。我可没打算赶时间,这篇日记既然开始了就要写完,因为这大概是我以凡人身份写下的最后一篇日记了。黑暗之王已经在魔法阵中告诉我巴瑟瑞什么时间抵达,所以我知道我还很安全,加上我并不想让葛雷格好过。让他多等等吧!让他好好尝尝这种捉摸不定的滋味——到现在为止他仍心存妄想,穿上了土耳其人的袍子却冀望我会改变心意,留在这里等死。 要不是有守卫在这里,他大概就会冒险直接出手杀我了。我很清楚等到上了马背,他也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动手,但是我已经准备好了。 我现在不能死!不能在距离黑暗之王这么近、距离永恒这么近的时候死…… 12月28日,斯纳戈修道院。 我们骑着黑色骏马朝北方走,首先沿着登博维查河河岸前进,之后踏冻结的土地进入光秃秃的弗拉西亚树林,树林里头只剩下一些常青树的绿色。天空因为烟雾和逼近的风暴覆盖着阴霾,铅色的光线中有种怪异的气味在流动——是即将落下的闪电,是金戈铁马,是雪与血的交汇。 我全力冲刺,把葛雷格远远抛在后头。或许这么做有点危险,但是出发前我注意过他换衣服的过程,除了腰带上那把剑再没有别的武器。如果他真想趁我在马上杀了我,那他就必须制服我、把我拉下马,在我抽出军刀之前击毙我。说不定是我露出的眼神吓着他了,倘若如此,那他怕得有理。他完全可以掉头往南回去找巴瑟瑞,警告他们说我朝北方逃亡了——不过这么一来就会让我知道他们在谋反了,而且我脱身的机会就会大大增加。 于是我们持续走在硬邦邦的土地和石子上,马蹄踩过干枯的落叶发出碎裂的声音,最后来到一个大湖畔,湖面看来结结实实地冰冻了,灰蒙蒙的冰面上残留了很多肮脏的漂浮物。在湖中心有一座岛,上面耸立的是斯纳戈要塞,报喜教堂的塔尖从岛的边缘围墙处直指天空。 我下马后拔出军刀,在葛雷格脸上看见更深的不安,然后将自己的马朝着结冰湖面牵过去。“你不用拔剑了,”我对着犹豫不安的他说,“我这一把应该够保护两个人了。”说完就对他点点头,要他走过湖面到对面的大铁门那里。 从他的眼神里又可以看见一个痛苦的抉择:他到底要不要现在就动手,把我的头带回去成为巴瑟瑞军队里的大英雄?还是他该按耐住性子,看看在斯纳戈要塞里有没有更好的机会,现在先冒险走过去?(毕竟只有君主有权力叫臣子去试试看冰够不够硬。)那我又为什么忽然拔刀呢?是因为这个领主的行为,还是他的掩饰已经被我看穿? 葛雷格的脸上闪过一抹恐惧。毕竟我是德古拉,是恶魔之子,是疯狂勇猛至极的战士。我可以在半夜骑马冲进穆罕默德的军营,用手上这把刀宰了一百个土耳其士兵;现在他要拔剑直接跟我对打,到底谁会胜出呢? 他很轻很轻地叹息一声跳下马,牵着坐骑走过结冰的湖面,之后我也跟着一起走向湖中央的庇护所,一路上马蹄敲着冰块发出嘚嘚的响声,扬起一阵轻烟。目的地那道高高的石头围墙是我继位后才建造的,这面围墙将原本岛上的修道院和农村改造成一个合宜的要塞,可以保卫瓦拉齐亚各种珍宝。围墙外面有一圈树,光秃秃的桠枝抵着墙面,好像恳求着放它们进去一样。 哨塔上一个侦察兵发现我们高呼起来,我用手捧在嘴边大声回应,声音在石壁上回荡。我与葛雷格朝着高高的木头大门走过去,门板上插了很多尖桩,我们站在冰上不安地等候,我挪动着脚步刻意站在葛雷格背后,从他肩膀的动作可以看出来这个人心中有多么犹豫、紧张、有罪恶感。我与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站在那里,看着第一片雪花静静滑落,触着我的脸像是冰冷的泪滴。 大门吱吱嘎嘎的终于打开了,两个武装士兵出来迎接,确认来访者是瓦拉齐亚的大领主以后立刻深深鞠躬行礼。我要他们其中一人先把马匹牵进马厩,顺便去找点吃的东西过来,然后又要另一个人陪我们一起进去,表面上是要去点火炉。我们三个人一起走在冰雪跟泥巴混杂的道路上,经过了高高的守望塔、漂亮的小教堂、壮观的修道院,前方是天下太平时兴建的行宫。想到这点我不禁火冒三丈——葛雷格这家伙根本不配踏上这片土地,这里是忠心的臣民辛苦建造的堡垒,是我珍惜的地方,也是过了今夜我不会再看见的地方。 不过我没有发作,和那叛徒一起进了行宫中的房间——很久没有人使用,里面非常寒冷,连我们的呼吸都化成薄雾。我走进自己的餐室,里面有一方角落是个祭拜圣母玛丽亚的东正教小神龛,陪同我们进来的那个士兵马上着手生火。 我故意脱下了斗篷、腰带、军刀,统统抛在壁炉前的地板上,扔在那士兵的身旁,而且示意葛雷格也这么做。他迅速、隐晦地看了看我的兵器,看了看那士兵,又看了看我,眼神像懦夫一样非常的不情愿。在这种状况下他或许可以杀死我,但是他自己绝对脱不了身。 “葛雷格啊,放轻松点。”我做了个手势,要疲惫的他坐在古董餐桌的另一边与我面对面,态度平和诚恳地说,“让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们要赶路过来。我需要一些……钱,所以想过来拿一些财宝。这种事我能信任的人不多,就算在城堡里也是……所以事先我没先跟你讲清楚。等一下我们就可以回去了,不过现在可以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如我所期望的,他眼睛里透露出一丝希望。葛雷格可以等到我们取了财宝,回去的路上在弗雷西亚森林中独处…… 一会儿火生起来了,房间也变得温暖了些。我要那士兵留下来当警卫,接着有个白胡子僧侣端了些食物进来,他的牙齿比我的手指还要少。菜色有冷掉的烤鸡、一瓶酒、一些面包和奶酪。那老人家尽力在服侍我们,用那双年迈粗糙的双手为我们斟酒,发黄的皮肤底下青筋浮现看来像雕刻一样。令我意外的是,他的手居然一点都不抖,更值得赞许的是,他看起来一点也不怯懦,没有任何扭捏和退缩,而且当他面对这个国家的大领主时,显露出一份特有的沉着。这种特质让我相当钦佩,一般来说,服侍我的人都是一些阿谀奉承的傻子,不过转念一想,也许他这种特有的稳定自持正是由于视我为异端的缘故。(我被囚禁在匈牙利很多年,唯一可以取得马堤亚斯王信任、并将王位夺回来的办法就是皈依天主教。这不过是政治上的权宜之计,就像在土耳其的时候我也曾被迫跪在毯子上面向阿拉祷告——可惜皈依天主教让我自己的臣民对我心生鄙视。) 难道要我认命? 可是就算壮烈成仁,死亡这件事依旧不光彩。 可能这个老僧认为我背叛了上帝,必须接受制裁,就像葛雷格也必须受到我的制裁一样。 如果这老头子知道我的确很畏惧神,大概又会大吃一惊。我害怕神,因为我知道他的心跟我一样黑——他自持有神力,将人的生死玩弄于股掌之中,看着人类受苦却心怀喜悦。 啧啧——他的心比我还要邪恶冷酷。不分男女老幼、不分忠奸智愚、无论兴衰胜败,他一律都不放过;但我会放过无辜,只对背叛我的人动手。我杀人,是因为要让活着的人好好看清楚。 上帝可没这么好心。不管信不信他,人都难免一死;无论多么虔诚,受到的苦难一点不会有所增减。而且上帝根本不在乎公理,否则又怎么能容许一个又一个的篡位者谋夺属于我的国家,就算我熬过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夺取回来,却也不愿意帮我守住?所以说我是不可能跟上帝携手合作的,尤其他是如此心胸狭隘,不肯将永生与我分享。 上帝的事情说够了,回头看看葛雷格。他跟我不发一语地用过了最后的晚餐,吃饱了以后挺起身子又叹口气。 我开口说:“朋友,我的心情最近很沉重。我知道这个国家又开始动荡了,波雅想要推翻我……”他想要开口反驳,但我立刻举起手,“别以为我不知道!斯蒂芬已经撤回他的部队,这个情况相当危险。”这下子他无言以对了,毕竟我为了不让妻小涉险,所以根本不让她们一同前往布加勒斯特宫。我顿了一会儿,然后以最为诚挚的语气问他:“葛雷格,你愿意为我祷告吗?祈求你的领主可以平安、可以成功?我知道你是一个信仰虔诚的人,反倒是我被一些人当做异教徒……”说到这里,我又偷看了一下那个满头白发的老人,他站在一旁随时准备伺候(不过位置比较靠近壁炉好暖暖一身老骨头),不过头巾让人看不清眼神,脸上的表情也难以琢磨。说不好他是个聋子,说不定他根本什么都听不见。否则他就真的是太睿智了,知道不能显露一点他的心思,否则我绝对不会宽恕他。“请你为我向上帝和圣母祈祷吧。” 葛雷格只能照我的话做,他严肃地点点头,我起身带他到了那小神龛的地方。神龛的门没有关上,所以从餐桌那也可以看清楚里面有什么。我在胸口画了十字(纯熟的东正教手势,我相信那位老人家一定看见了),接着停在门口要我的侍卫进去,跪在一张小毯子上,在圣母像前头祈祷。 他跪下的时候喉咙一阵闷哼,膝盖也发出嘎嘎声,果然跟我一样不年轻了。“为我们祈祷吧。”我温和地说了这句话,然后要那个年轻士兵接过葛雷格的武器,站到我这里来。看着跪在地上这犹大的侧脸——跟我的脸还真像!也许他真的是我的兄弟,那个从背后给我一刀的兄弟。望向他饱受日晒的面孔,直挺而细致的鼻子、下巴,瘦削颤抖的双唇,乌黑浓密的胡子,我品尝那对眼睛中逐渐浮现出缓慢而迷人的恐惧,他的眼珠是深邃的黑色,如同我的眼珠是不见底的绿。一旁士兵举起了剑,我走回餐桌那儿,这个戏剧性的场景从我的角度一目了然,这也是我自己的安排(这个神龛我可不是第一次用了,不过我怀疑有可能是最后一次吧)——我举起杯子喝下甜美烫舌的酒,再次开口说话。 “祈祷吧,朋友。祈祷我可以活得长久……祈祷那些背叛我的人会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他喉头一阵哽咽,手掌紧紧靠在一起真诚地祈求起来,同时上半身转过来面对着我,膝盖压着的地毯随之撩起一片褶皱:“主君,我发誓我没有骗你!” 我等了一会儿让他好好天人交战,然后才轻描淡写地说:“我说你在骗我了吗?” 他瞪大了眼睛,然后眨了眨,抿起抖动的嘴唇。其实如果他可以想出一套合理的说辞,或者是我并不那么相信自己的魔力,也许我会饶了他。但是我对于自己在魔法阵中所看见的影像和预卜深信不疑,即便我没这份信心,葛雷格脸上那份不打自招的神色足以让我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脸颊上滑落一道闪光。 “喔……”我乐了起来,“那是眼泪?” “主君,求求你——” “转过去!”我大吼,而且要那个士兵拿起长剑。他这种摇尾乞怜的模样更让我难扼制怒火:“转过去,对着圣母祈祷!祈祷她会赐你平安,祈祷她会带领我战胜巴瑟瑞!” 葛雷格双手合十又面对着玛丽亚的祭坛,在他两条腿下面,地毯已经挪移了不少,露出木头地板上一条缝隙,可是这个存心要陷害我的人并没有留意到这件事,而是全神贯注于圣母神像,嘴巴叽哩咕噜地说着祷词,握紧的手靠在鼻梁上,眼睛闭着不愿张开。 “请保佑我!上帝和圣母——请保佑我!请保佑我国国君健康长寿、百战百胜,请让他相信我没有背叛……” “没错,”我喃喃说道,“或许上帝会保佑你——不过他可从来没对我那么好,所以我是不会跟他打交道的。” “主……”他口里虽然大叫着,但是面对的还是那神龛,所以我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在叫上帝还是在叫我,“我真的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我该说什么、做什么才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坦然面对死亡,”我说,“你已经没命了,葛雷格。快点做最后的祷告吧,我可不想跟我父亲一样,在布加勒斯特外头给刺客杀死。” 他抬头面向天国,双手张开像是一本书那样盖在自己眼睛上啜泣。我看得出来他已经放弃一切希望,他身体的每一部分、他说话的声音以及伴随的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的哭喊显示出他心中充满强烈的痛苦与折磨。我这辈子都是死神的学生,每每看着他的脸,希望可以接受自己的末路。我这一生已经杀了多少人—— 一千个有吗?不对,应该更多吧。我很清楚死亡的面貌,我看过成千上万的土耳其士兵在我眼前被木桩刺死,尸体排开像是一片森林;也听过太多人尖叫哀嚎以及尸体因重量而滑落下去的沉闷声。 每当我看着那些人的眼睛,都想从他们前往幽冥深渊的路途上找到难以洞悉的真相。 于是我不断地思索着死亡这件事,我感觉上帝并不公正,死亡的彼岸没有任何意义,存在的只有羞辱痛苦——我明白:我绝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这一生应得的东西已经被别人窃取太多。我治理的是我父亲和祖父传承给我的国家,但是不出几年又要被不公不义地推翻。我出身贵族,但却在土耳其以人质的身分度过了我的童年,长大以后又被匈牙利国王软禁了八年;属于我的王位被窃占过两次,其中一次还是我的亲弟弟所为。要我再放手一次,可以,但是一定要有补偿的——比起马堤亚斯、穆罕默德、拉杜或者巴瑟瑞,我明明就更精明、更厉害,更值得受到人民的爱戴啊! 死亡比起以往更接近我,但是上帝和他的天使却不愿意完成我的心愿——让我永生不朽——只剩下另一位可以办到。 P2-15 序言 本书《吸血鬼之王》,是德古拉家族日记三部曲的终章,故事取材于历史、传说以及作者的想象,然而主要仍奠基于《德古拉》原文之上,可说是为布拉姆·斯托克(Bram Stoker)的原著作品提供了一个前传,并与《德古拉》的故事相互重叠。在三部曲中,大家熟悉的吸血鬼故事出现了一些崭新的曲折剧情,同时也补足了不少读者对于原著交代不清所产生的疑惑:亚伯拉罕·范海辛为什么如此执著于猎杀德古拉?这位医生的妻小怎么了?德古拉在特兰西瓦尼亚的古堡中有女性吸血鬼,她们从何而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阿米纽斯到底是谁?更重要的一点是本三部曲为德古拉伯爵的来历作了一番解释,将斯托克笔下的吸血鬼与十五世纪瓦拉齐亚地区的刺刑者弗拉德(也就是后世熟知的德古拉)联系在一起。诚然,将这位伯爵、大公带进小说或者影片中的手法并非前无古人(也绝非后无来者),不过我想藉此机会说明这种有趣的连结的本质是为什么。 虽然无论罗马尼亚或者西方学者都对于弗拉德有着莫大的关注,但他在某种程度上仍旧身世迷离,就连到底该如何称呼他都无法取得共识。虽然大量史料佐证他的确以“德古拉”或各种变异的绰号自称,也可以在不少十五至十六世纪的文献中发现他的身影,不过罗马尼亚的历史学者始终坚持当以“采沛成”(也就是“刺刑者”)来称呼他;这个名字已记载在土耳其的编年史中,其意义恐怕贬多于褒。因此想要重新建构此人生平的历史学家就必须精细筛选得到的资料,何况许多出版物记述了弗拉德的种种暴行,尽管这些文字不乏带有偏见。相对来说,罗马尼亚口传的史诗、传说却将德古拉描绘为爱国英雄,当然也并非完全客观。总的来说,有关德古拉的各种故事有着不同的版本,重大事件的说法互有矛盾,而且最重要的是弗拉德究竟为什么身亡,死后遗骸又葬于何处。然而从种种文献中可以确认的事实是——无论弗拉德是怎样一个人,完全没有史料指出他是吸血鬼,也未曾有过此种传说。也就是说,将弗拉德与吸血鬼连结在一起,完全是因为布拉姆·斯托克决定以“德古拉”作为笔下邪恶伯爵的名字——此举其实使罗马尼亚人颇为气愤,因为这可以说亵渎了他们的国家英雄。 不过也因此衍生出另一个关键问题:布拉姆·斯托克笔下的德古拉伯爵,究竟有多少是奠基于历史上的刺刑者弗拉德?纵使就今日而言,许多人已将两者混为一谈,但事实上二者之间的关系纯属臆测。斯托克得知“德古拉”这个名字的由来时,他已经有了定论,因为从他的手稿(存放于费城罗森巴哈博物馆)中可以得知,布拉姆·斯托克1890年3月已经着手撰写《德古拉》原著,当时故事中的吸血鬼的名字是“汪琵尔伯爵”;另一件可以确认的事则是同一年的夏天,斯托克前往惠特比度假,在当地的公众图书馆中借了一本书,已接触到德古拉这个名字——威廉·威金森(Willam Wilkinson)于1820年出版的《(瓦拉齐亚与摩达维亚之封邑简述》一书中简短提及“德古拉大公”(该书中从未以“弗拉德”称呼之)渡过多瑙河、攻击土耳其军队。而真正引起斯托克兴趣的似乎是威金森氏在书中下了一行注解:“德古拉”就瓦拉齐亚当地语言,是“恶魔”的意思。于是斯托克将这一注解混杂了罗马尼亚历史的片段以及其他素材(这些素材可以从他的笔记中找到),创作出属于他的德古拉伯爵。威金森氏的注解是唯一为人所知、促使斯托克将此历史人物写进他的作品中,而其他的说法就只是臆测了。 后人不仅仅做出相当多的臆测,其中也有不少过于牵强附会。举例说,有人认为斯托克构思的以木桩杀死吸血鬼的情节,是因为弗拉德喜好以木桩刺穿敌人的处决手法;也有人提出原著中伦菲尔德(Renfield)对于昆虫或小动物的兴趣与弗拉德身为匈牙利人质时,喜好虐待小动物有关;亦有人主张原著中描述德古拉受圣物驱离,是因为弗拉德背离东正教教会皈依罗马天主教缘故。这类联想多半基于同样的假设(仅以此假设却做出了武断的结论)——斯托克对于弗拉德这个人的了解远远超过他从威金森的著作中所获取的知识,因为他另有信息的来源,如匈牙利籍的教授阿米纽斯·凡伯瑞(Arminius Vdmbery),以及他在大英博物馆中阅读的书籍(尽管都是间接的推论)。 许多著作提到斯托克曾从凡伯瑞教授处听到的事实,也有入主张就是凡伯瑞提供了斯托克有关特兰西瓦尼亚、吸血鬼的传说,以及弗拉德的资料,甚至有人认为凡伯瑞提供了一些有关弗拉德三世在十五世纪的文献史实为斯托克参考,但是这些说法都只是扑朔迷离的臆测。但我们至少知道这两人的确至少曾见过两次面,因为的确有这样的记录(斯托克在1906年的著作《追忆亨利·尔文》中曾提到这两次会晤),不过却没有证据说明这两次会面涉及了弗拉德、吸血鬼和特兰西瓦尼亚这个地方。而且,也没有证据显示斯托克与凡伯瑞教授其后有书信往来,何况斯托克在《德古拉》一书中完全没有提到他。另外还有一种理论认为:原著中的范海辛从阿米纽斯(这个虚构角色一般认为是向凡伯瑞教授致意)那里学到了知识,也就是说斯托克从这位匈牙利教授处得到了信息;而且,那些内容可以从斯托克自己留下的文献中找到出处。 斯托克本人的确也曾经去大英博物馆进行过研究,可是没有任何证据指出他在那里找到了更多有关德古拉的史料。不过有许多臆测环绕在一种可能上:斯托克正好找到了一本十五世纪的德国小书,内容有关刺刑者弗拉德,书中还附有一张木雕的图片,标题为“怪诞惊悚的故事:嗜血狂战士德古拉”,而此后他就以此为依据,在小说中描述了德古拉伯爵的其人其事。不过这样的猜测同样缺乏实质证据,何况斯托克更有可能是从早期歌德文学的反派角色取材,或者影射他自己以前的雇主亨利·欧文爵士(Henry Irvina)。 德古拉伯爵一如原著中范海辛医生所说:“必定是当初打败土耳其军队、赢得这一称号的德古拉大公。”他的确是!然而在斯托克的小说中没有任何一处提到这位德古拉就是“弗拉德”,也没有提到弗拉德那些声名狼藉的残暴行径,尤其是他酷爱以刺刑处决人犯的手法。以斯托克这样一个事无巨细将自己所收集到的各种细枝末节(有些极不重要、极为隐晦)都交代在作品中的作者而言,对这一角色忽略了挥洒笔墨的机会,这只有可能他的确知道更多的事却故意不予采用,另一种他已经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全部写进去了。根据目前已经可以确认的种种史料、证据,我个人比较倾向于第二种。我们可以确信的是斯托克从威金森氏的著作中找到了“德古拉”这一名字,而且显然很喜爱,就决定放在自己的故事中。 将史实与想象交错或许对于重现历史的帮助不大,但放在具有充分想象力的作者手中会是相当出色的。当代的我们比起斯托克更加了解刺刑者弗拉德(这也归功于拉杜·福罗瑞斯库和雷蒙·麦纳利的著作)(Radu Florescu and Raymond McNally),也不难想见伯爵跟大公两者已经密不可分。最为人所熟知的例子就是1992年由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Francis Ford Cuppola)导演改编的斯托克原著小说吸血鬼的电影版,不过在此二十年前其实已有丹·柯提斯制片的另一部德古拉电影将德古拉与那段历史连接在一起,该片主角是杰克·普蓝斯(Jack Palance)。就小说而言,这样的融合更是多不胜数,像金·纽曼(Kim Newman)的《德古拉纪元》以及(《血红男爵》(Anno Dracula and The bloody Red Baron),丹·西门斯(Dan Simmons)的《夜之子嗣》(Children of the Night)以及彼得·特里梅因(Peter Tremeyne)的《德古拉还活着!》(Dracula Lives!)三部曲,此外还有厄尔·李(Earl Lee)的《德库里亚》(Grakulya)等。虚构的故事使弗拉德成为他在世时根本未曾完成的角色——一个吸血鬼——也因此让他的确如同故事中所描述的那样,得到了永恒。 伊丽莎白·米勒 纽芬兰纪念大学英文教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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