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导原则
为了认识、评估并管理与极端事件有关的风险,需要制定相关战略,提高决策者的领导能力,在此过程中,可遵循以下指导原则。这些原则不仅适用于防范和应对自然灾害,还普遍适用于处理恐怖袭击、金融危机、政府瘫痪等其他极端事件。具体指导原则如下:
第一条:充分认识风险评估的重要性及评估结果的不确定性。在制定针对具体风险的管理战略及建立管理该类风险的领导机构时,关键是要对风险事件发生的概率及后果有明确的估计。
假设一家公司正在考虑是否投资10万美元为公司财产增加防火保护措施。要想确定是否应该花这笔钱,只有对公司发生火灾的可能性及灾后可能的损失有精确的估计,才能做出明智的决定。如果公司领导得到的数据是公司明年发生火灾的概率是1%而不是1‰,而且直接财产损失和间接经济损失可能高达500万美元而不是50万美元的话,他们很可能会批准这项支出。总之,数据估计得越精确,公司领导越容易对投资做出决定。
第二条:充分认识风险因素的相互关系及相互关系的动态变化。造成极端风险的因素有很多,这些因素之间的关系无时无刻不在变化。对于制定和实施风险管理战略而言,洞察这些因素的变化关系需要清醒的思维和敏锐的观察,因为有些因素并不是显而易见的,它们始终藏在暗处。
1988年12月21日,泛美航空公司103航班在苏格兰洛克比附近上空爆炸。恐怖分子将一件装有炸弹的行李从马耳他托运到美国,马耳他航空公司的安检程序形同虚设,所以行李顺利上了飞机。等行李到了法兰克福机场,工作人员将这件行李放到了送往泛美航班的行李运输线上。在伦敦希斯罗机场转机时,机场人员又将行李装到了泛美103航班上。按照恐怖分子的计划,炸弹应该在大西洋上空28000英尺左右的高度爆炸,但结果却在欧洲上空爆炸了。恐怖分子事先考察了各个机场和航空公司的安检措施,发现各地的安检程序有很大不同,而且都有许多疏漏,这就造成了历史上著名的洛克比空难。
泛美103航班爆炸后,各国当局都加强了行李托运和转运的安全措施。尽管如此,恐怖分子还是在航空公司的安检程序中发现了可乘之机,制造了2001年9月11日的劫机事件。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后,虽然许多国家的监管部门收紧了各自的政策,但制度性风险以新的形式逃过了新的监管措施,再次出现在市场上,给各国金融体系造成了巨大威胁。不确定性的不断变化提醒我们,需要对风险因素持续保持警惕,并针对实时情况,不断更新风险防范措施。
第三条:制定风险管理战略时应了解人们的错误认识。有些人对发生灾难事件的可能性没有正确的认识,有些人只考虑眼前的投人和回报,有些人盲目乐观,觉得自己不会遭遇极端事件,至少在自己的任期内,灾难不会发生在自己管辖的范围内。制定风险管理战略时,要掌握人们的思想偏见与行为习惯,采取补救措施,营造能够消除错误认识、改变错误行为习惯的环境和氛围。
例如,对房屋采取的保护措施,只要房屋还在,这些措施就有作用。但许多人不愿意花钱对自己的房屋采取保护措施,除非他们相信他们的投入会在一两年内得到回报。一般情况下,人们都是在灾难发生之后而不是之前购买保险,而且几年内如果被保险人没有遭遇保险事故、没有从保险公司得到过赔付的话,投保人一般会考虑退保。很少有人认同“保单最好的收益就是没有赔付”这样一条原则。
第四条:认识到灾难对国家和地区政治、文化和社会的长期影响。灾难发生后,受灾地区以外的其他区域或领域也会持续受到影响。公共领域和私人领域的领导者在灾后会考虑制定防灾战略、采取防灾措施。例如2008年中国西南地区发生的大地震强烈刺激了私人捐助,吸引了大批国际救援,改变了中国政府官员对不合格校舍、住宅和办公楼的姑息态度。
第五条:制定全球性战略时应注意跨国风险。大多数灾难没有国界。2004年东南亚海啸波及了11个国家;2008年巴基斯坦地震致使印度边界1000多人丧生;2008年雷曼兄弟的倒闭以及其他美国银行濒临倒闭的状况,给许多国家的银行带来了灾难性的冲击,从英国到冰岛,从中国到蒙古,全球各大洲无一幸免。
消除或降低自然灾害风险的一个办法是让各国签署减少具体环境风险的国际条约,例如防止全球变暖和大气污染的国际公约。如果有足够多的国家加入条约,则所有国家都有可能获益。但对每一个国家来说,要履行条约规定的义务,必然要付出一定的净成本,因此美国政府以此为由拒绝签署《京都议定书》。如果一个国家知道许多国家都不愿意加入某个国际条约的话,那么什么样的刺激因素会让这个国家心甘情愿地加人并实施这项条约呢?政策制定者和国家领导人怎样才能说服自己的国家加入条约,并设法使其他国家也加入条约呢?
第六条:克服分配不公平。消除灾害影响。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都会使低收人人群或病人等已经处在困难之中的人遭受更大的痛苦,使他们的生活雪上加霜。可以以公共政策和私人领域项目的形式制定相应的方案,设法让拥有较多财富的人帮助那些拥有较少资源的不幸的人。
2008年发生在中国四川省汶川县的大地震,夺去了6.9万多人的生命(包括1.9万多名学生),27.4万人受伤,480万人无家可归。震后,国内、国际救援人员和物资源源不断地涌向灾区。中国政府为灾区的恢复投入了1000多亿美元,派出了5万多名解放军战士和武警官兵,并接受了韩国、日本、俄罗斯、美国和中国台湾等国家和地区的人道主义援助。与此同时,中国红十字会等许多非政府组织和社会各界人士也纷纷伸出援手,提供救援和重建所需的设备和资金(休斯敦火箭队的姚明捐款30多万美元),帮助成千上万的中等收入家庭恢复了正常生活。从这个案例我们不难看出,相关政府机构和类似红十字会这样的非政府组织对受灾群众给予了巨大援助,所以在灾难发生前,建立这样的机构和组织、并保持其正常运作是很有必要的。
第七条:建立防灾、救灾领导机构。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最好在低概率、高损失灾难事件发生之前,建立灾难应急指挥机构和处理程序。建立领导机构、加强领导能力是一个长期的过程,需要耗费许多人的时间和精力。从现在起就开始投入,可以说是一个高瞻远瞩、高性价比的措施,可以确保以上六条原则的切实实施。
如果美国的金融机构和监管部门密切关注房地产和金融衍生品市场的动态,充分认识到体制性风险的危害,并在监管部门建立更加完善的衰退预测机构的话,则2008年由体制性风险导致的危机就不会恶化到现在这么严重的程度,银行、保险公司和大批制造业企业也许会躲过一劫,美国等国家和地区的几百万就业岗位也可能会保住。
上述风险管理战略和指导原则主要是为公私领域的决策者制定和实施相关政策提供基本的思路和方向,帮助他们防范低概率、高风险灾害事件的发生,并减轻极端事件所造成的损失。之后的章节将根据自然灾害和人为灾难等各种风险对这些战略和原则进行扩展和延伸,为各个领域的决策者制定减灾措施和灾后恢复方案提供指导和参考。
P12-15
“本书的作者来自风险管理的各个领域,他们有着丰富的经验。不管你的工作跟灾难预测、应对及处理是否有关,你读这本书的时候都不会觉得乏味,相反,你会读得津津有味。如果你的职业跟风险管理有关,那么这本书不仅会告诉你一些有用的知识,还会让你陷入沉思……”
——托马斯·谢林(ThomasSchelling)
马里兰大学公共政策学院退休返聘教授、2005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
“风险,是当今时代发人深省的一个话题。《灾难的启示》将霍华德·昆鲁斯和迈克尔·尤西姆两位德高望重的学术精英及多位富有建树的学者的思想集中在一起,对风险问题进行了全面的阐述。昆鲁斯专门研究大规模灾难事件对经济的影响,对风险有着细致、深邃的见解。尤西姆是领导力研究领域的资深专家,他将领导力研究与商业课程结合在一起,并成功地将研究成果用于商业实践。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的这两位教授在本书中对极端事件进行了深入分析,并对减小灾难的影响提出了许多建议。编辑本书的想法产生于2009年世界经济论坛的讨论过程。对于从事灾难预测和应急反应的专业人士来说,《灾难的启示》是一本必看的参考书。”
——杰伊·菲什曼(1ayFishman) TravelersCompanies,Inc.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
“在27世纪的第一个十年里,我们既经历了自然灾害、大规模骚乱事件及严重的金融危机,也看到了许多领域内的全球化进展和欣欣向荣的景象。本书在第一时间告诉我们,应如何利用人类在某些领域内取得的进步来抵御灾难。各个领域的专家在书中提出了各种各样的见解,但殊途同归,无论各方采取什么措施,都离不开交流与合作。我们都有责任利用技术、智慧、资金等资源防止灾难事件的发生,减小灾难事件的危害。”
——K.V.卡马斯(K.V.Kamath) 印度工业信贷投资银行董事长、印度工业协会前任主席
2008年出版的《世界灾害报告》显示,2007年全球发生的自然灾害殃及了两亿人口,造成直接经济损失600亿美元。2008年,仅中国汶川地震的经济损失就高达700多亿美元。2008—2009年的全球金融危机,使许多国家蒙受了数百亿美元的巨大损失。如果甲型H1N1流感大规模爆发,估计其危害程度将与金融危机相当。
本书以血的教训向那些直接负责灾难管理的决策者发出警告,并向他们提出了应对地震、洪水等自然灾害及金融危机、恐怖活动等人为灾难的对策。
灾难事件发生的概率虽然很低,但后果却非常严重。总结一下在过去的灾难中我们做了哪些工作,没有做哪些工作,我们就可以吸取教训,防止今后发生类似灾难,尽量减少灾难损失。只有对过去发生的自然灾害和人为灾难进行深人研究与反思,才能有效管理当今时代面临的风险。
在美国新奥尔良的卡特里娜飓风灾难中,如果有维护良好的堤坝、周全的撤离方案、合理的土地使用规划以及严格的建筑规范,如果保险公司严格按照风险等级收取保费,并且给采取了降低损失措施的被保险人减免保费的话,灾难的后果就不会那么严重。但实际的结果却是因小失大,当时的救灾费用远远超过了平时采取减灾措施的预算。
在金融危机爆发之前,如果联邦监管机构要求透明交换信用违约记录,如果银行高管坚持把某个季度的高额意外收入摊薄到以后的季度中,如果要求信贷官员必须承担次级贷款风险,不让他们把风险全部转嫁给别人的话,那么我们现在谈的应该是金融市场的整顿问题,而不是信用危机、金融灾难的问题。但实际的结果却是得不偿失,个人的贪婪腐蚀了整个金融体系。
我们都不希望灾难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且我们知道自己会低估灾难发生的可能性,所以我们最好提前采取应对措施。从现在起,我们应该在下一场飓风袭击或金融海啸到来之前,时刻不忘风险存在的可能性,并对日后的灾难做好充分的准备。总之,决策者应当记住:低风险并不等于零风险。
本书汇集了顶尖专家学者关于应对自然灾害与其他极端事件的真知灼见,评估了我们已知的决策方法、风险战略和预防措施,针对可能性不大、后果又很严重的极端事件提出了制定风险管理战略的框架和基本原则。
本书的目标读者包括所有有兴趣了解相关知识的人,特别是负责制定减灾战略的专业人士。书中涉及的灾难主要是指那些发生概率低、破坏性强的极端事件,包括大规模自然灾害、金融危机、工业事故、流氓交易、企业破产、瘟疫、恐怖袭击等。政策制定者、风险管理人员、企业高层、直接参与灾难准备、应对和恢复的工作人员,以及保险公司、金融公司、紧急事件应急机构等与防灾减灾有关的政府及非政府组织的决策者都能从本书中获益。
世界经济论坛执行主席Klaus Schwab领导发起了全球减灾议程理事会,并对各理事会给予了大力支持,我们深表谢意。世界经济论坛的Matthias Caton、Martina Gmur、Stephane Oertel、Fiona Paua和Sheana Tambourgi对全球减灾议程理事会给予了特别支持,我们也很感谢。2008年11月,减灾议程理事会的成员在迪拜经过大量讨论,并与其他各理事会交换意见后形成本书,在此我们对本书有所贡献的所有专家表示感谢。
我们还要感谢沃顿风险管理与决策中心的Carol Heller女士,从本书的立项到成书,她都给予了细致、全面的指导。沃顿商学院出版社的Jeanne Glasser、Russ Hall、Steven Kobrin、Timothy C“Moore、Teresa Regan和Jovana San Nicolas—Shirley对本书的出版给予了真切的关怀与帮助,使本书能够在2010年世界经济论坛瑞士达沃斯年会上与参会人员见面。我们衷心希望本书中的经验和教训能够为防灾减灾事业作出贡献。
霍华德·昆鲁斯和迈克尔·尤西姆
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
2009年10月
如果不为高风险事件作好准备,则风险事件发生的时候,个人及其所在的组织可能会遭遇非常严重的危机,这场危机甚至会影响整个世界。但是风险事件离日常工作太远,我们应如何在平时的决策中考虑高风险因素呢?
在《灾难的启示——建立有效的应急反应战略》中,风险管理领域的顶尖专家为我们建立了一个综合战略框架。在这个框架下,我们可以评估、应对、管理那些不太可能发生的,但是一旦发生会带来严重后果的事件。
霍华德·昆鲁斯和迈克尔·尤西姆从世界各地选取了20位风险管理与灾难恢复领域的一流专家的论文汇集成册。这些专家指出了在灾难可能性及灾后恢复方面误导决策者的一些错误观念和行为,列举了可能导致低概率、高风险事件发生的因素,提出了各种组织降低风险的工作原则,并呼吁各种组织为应对灾难作好充分准备。
近十年来的经验表明,以往一生难得一遇的自然、金融等灾难比预想的更加频繁,后果也更加严重。《灾难的启示——建立有效的应急反应战略》这本书将告诉世人应如何应对这种局面。
霍华德·昆鲁斯和迈克尔·尤西姆编著的《灾难的启示——建立有效的应急反应战略》汇集了顶尖专家学者关于应对自然灾害与其他极端事件的真知灼见,评估了我们已知的决策方法、风险战略和预防措施,针对可能性不大、后果又很严重的极端事件提出了制定风险管理战略的框架和基本原则。
本书的目标读者包括所有有兴趣了解相关知识的人,特别是负责制定减灾战略的专业人士。书中涉及的灾难主要是指那些发生概率低、破坏性强的极端事件,包括大规模自然灾害、金融危机、工业事故、流氓交易、企业破产、瘟疫、恐怖袭击等。政策制定者、风险管理人员、企业高层、直接参与灾难准备、应对和恢复的工作人员,以及保险公司、金融公司、紧急事件应急机构等与防灾减灾有关的政府及非政府组织的决策者都能从本书中获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