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不论是对的,还是错的;不论是你喜欢的,还是不喜欢的,都已成定局。
不矫情,不粉饰,真诚面对正面抗日战史。
中国第一部全民开放解说正面抗日战史。
本书以全新的视角纯民间讲述中国正面抗日战场战史,它也是离新中国最近的历史。全书以皇姑屯事件和“九一八”事变为发端,以东北沦丧为起点,全景再现十四年抗战历史背景下中国社会、军队、人民难以忘怀的风云往事,以及正面抗日战场上的分离争斗、血雨腥风。全书犹如一部关于战争与和平的恢宏画卷,生动刻画出在那个大时代背景下纷纷登场的各类大小人物,着力展现了中日两国在外交、战争等各领域的历史纠葛以及“一寸山河一寸血”的全方位殊死角逐。作者以或幽默、或深沉、或澈越、或悲壮的笔调,带您重新走进黑土地,走进上海滩,走进大西南,领略那里曾经有过的那些铁甲与鲜花,眼泪与欢笑,欣慰与悲怆。
“九·一八”事变之后,日本军队得寸进尺,中国军民奋起反抗,从东北到上海,一片烽火大地。
在上海,国民党缘何在奉行不抵抗之命令下,誓死保卫上海,让日本军队屡受挫折,甚至不顾临阵换将的兵家大忌,不得已而三易主帅?《淞沪停战协定》一直被称为卖国协定,它是在怎样的国际、国内形势下签定的?因为它的签定,是否就可以断定国民党政府的卖国行径?
在东北,日本不顾国际舆论和国联的反对,绑架溥仪成立“满洲国”,并发动武力清除反抗者。东北义军的精神楷模马占山投靠日军,成为东北伪政权的“四巨头”( 张景惠、马占山、臧式毅、熙洽)之一。虽然后世史学家称马占山此次行为是“诈降”,但为什么“诈降”之后,马占山复出抗日之时,很多旧部已难召回,军力大不如前了?
在国联,中日外交家唇枪舌剑。民国时期签定的外交协议,向来被骂为丧权辱国。为什么中国外交家颜惠庆、顾维钧却得到了欧美诸国的广泛赞誉,甚至使日本被迫脱离了国联组织?
浴血麦家宅
2月22日,具有决战性质的庙行大战打响了。
一开始,战局的发展确实是朝着植田的愿望去的。日军充分发挥了其机械化优势,集中炮火攻击,专以摧毁第5军防御工事为乐。天还没亮,就一口气不歇地连续发炮,一两个小时之内炮弹轰出竟有三四千发之多。等到天蒙蒙亮,飞机也能看清目标了,便也来凑份子,进行俯冲轰炸。就这么反复刷过多遍后,等到正式进攻,第5军的前面别说工事,连泥巴都快被炸熟了。
炮轰机炸后,步兵开始进攻。同时,炮兵仍然在做配合,但为了不误伤自己的进攻部队,他们调整射距,转而轰击阵地侧后,阻断援军进入。
这套花活儿,估计植田在陆大时不知演练了多少遍,确实十分的熟练。
上午7时,庙行以南的麦家宅阵地被日军首先突破。
见此情景,日军随军记者们特激动。
一连打了两天,战局方面却毫无进展,就算作为指挥官的植田还能强作镇定,这些兄弟可再也受不了了。
他们跟植田不一样,作为记者,虽然用不着到战场上去送死,可是得赶稿子,采写“振奋民心”、“扬我军威”的报道啊!
植田战无建树,最多就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可他们得面临被报社老板炒鱿鱼扣奖金的危险。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报社天天来催要胜利消息,可是战场上却没料,这不是逼人上吊吗?
到底是玩笔杆子的,最后总算想通了:眼下维护皇军形象比什么都重要,有料要写,没有料制造点料也得写。
在实用主义思想的指导下,像“忠勇三肉弹”这样声情并茂的通讯报道便新鲜出炉了。
说中国部队在庙行阵地前拉了一道铁丝网,大家过不去,怎么办?于是便有三个上等兵主动要求承担爆破任务。
爆破就爆破吧,这三个小子还正经八百地演了一段感情戏,而且过程哕唆得很(当然,这也是通常情节铺垫的需要)。
先是眼泪鼻涕一大把,当众嘱托了后事,然后又把身上剩下的香烟和物品分发给其他人(便宜你们这些孙子了)。
走到门口,想想不甘心,又喝了几杯断头酒。
你可能有点想不明白,又不是上刑场,搞这么隆重干什么?中国19路军的那60名勇士可是眉头都不皱一下就上去了。
读到下面你就明白了。 既然是爆破,把炸药包放在铁丝网前面,拉开导火索,再往后爬(有胆的还可以跑两步),进入安全距离后等着爆炸不就行了?
可是他们不,三个“英勇”的爆破手认为以上程序比较麻烦,不像演感情戏那么过瘾,干脆就抱着炸药包,高喊着“天皇万岁”的口号直接冲了过去。
结果铁丝网炸开了,而他们自己也飞上了天。
记者们用“含泪”的笔调说,这三个“英雄”(或者说三个傻子)体现了大和魂的真谛。
真实情况是,为了那一小段铁丝网,日军在此之前已经折腾了大半天,又是放烟幕弹,又是用重炮轰击,可就这样,还是冲不过去,人倒是在地上躺了一堆。
后来调来了工兵,要搞爆破。中国守军来得正好,看这帮爆破手爬过来,一枪一个,予以痛快了结。在这3个死鬼前面,已经有4个被毙,4个受伤,他们也不是跟铁丝网同归于尽的,而是在跑动过程中被打死的。
“英雄”们只是运气不错,大概是有一个炸药包正好扔在了铁丝网附近,引起了爆炸而已。
我就纳闷了,不就是段铁丝网吗,至于弄得这么惊天动地吗?把你们的倭刀抽出来,可着劲砍两下不就得了。
怎么砍铁丝网,连游击队都会,要不要教教你们先?
负责防守庙行前线的,是第88师(俞济时师)。见日军突破了麦家宅阵地,师长俞济时、副师长李延年(均为黄埔1期)立即把预备队拉上去进行反击,同时亲赴一线督战。
战况已进入极其惨烈的阶段。
流传最广的是一名叫万羽的上尉连长,此君很有些侠客风范,大概是拜过师傅的,别人打仗端着枪,他则喜欢操一把剑在阵前横冲直撞。
据说在部队出征前,他还专门请人给自己画了一幅肖像,然后送给妹妹,并对她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话——
“好好收藏这幅肖像吧,因为这很可能将是一幅英雄的遗照!”
兄弟,什么时候不能开玩笑。这要命的当口,你顶得住,别人顶不住啊。
果然,这句话立刻成了他妹妹的催泪弹,当时听了就大哭起来。
此情此景,想来谁都难免内心酸楚,然而剑客毕竟是剑客,史书留下的不是英雄的眼泪,而是他的朗朗笑声(“羽一笑,挥鞭而去”)。
在庙行前沿,万大侠扬眉剑出鞘,手执宝剑,带头发起冲锋,与日军玩起了剑道。
凭着大侠身份,他对面前的小兵理都不理,专捡军官单挑。在砍死2名日军军官狠赚一把后,自己也战死沙场,从而成就了一幅真正的英雄肖像。
包括万羽在内,俞济时师从旅长以下,重伤的重伤,战死的战死,仅营长就牺牲了9个,连排长一家伙倒下去20多个。在付出巨大代价后,该师终于重新夺回麦家宅阵地,稳住了庙行以南的局面。
P19-21
十五年前,在武汉珞珈山。
到处都是樱花,雪白的,粉红的。花衬着人的笑脸,人映着花的颜色。很多人游观,很多人走过,其中也包括我。
是谁种了这些花树?
说出来是很煞风景的事。那是更早的年代,一群来自东瀛岛国的日本人,更确切地说,一群日本军人留下的“纪念”。
十五年后,当我写这本书的时候,论坛上有很多人问我,为什么你写抗战会从东北开始。
确实,我们记忆中的抗战,一直都是与卢沟桥的那声枪响牵连在一起的。
于是,我再次想起了珞珈山上盛开的那些樱花。
东北有肥沃的黑土地,他们要把樱花种在黑土地上,接下来,还会继续栽种到北京,到上海,到武汉……
事实就是这么简单,但又不止这么简单。
樱花不美吗?很美,但那不是属于我们的。
在绚烂的樱花树下,他们准备收获我们的果实,然后传播他们的文化。
没有意外的话,我们将世代成为他们的贱民。
但“意外”还是发生了,那些不甘屈服的东北男人最早做出了反抗。东北军的最高首领张氏父子甚至为此付出了差不多一生的代价,而这一切,就是为了四个字:抗日御侮。
从第一个提着枪的日本人踏上中国领土起,从第一个跃身而起进行反抗的中国人起,抗战就已经开始了。
我期望这个时间点能被大家记住,尽管这可能只是我个人的“历史观”,尽管它可能被正史的轻轻一笑所忽略。
即使再缩短一些,从日本兵在皇姑屯埋下炸药开始,到“七七事变”,此间也已历九年。它的时间范围,仍然超过了我们通常所熟知的“八年抗战”。
事实上,我们的反抗从未完全停止过。
然而国土仍然在一天天沦丧。
为什么当卢沟桥一声枪响时,日军就能直接对北京形成包抄之势?
那是因为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占领了长城以北!
“今日欲救日本,即不能救中国”。这句“名言”是当年日本人当着面讲出来的。他们一定要灭亡中国,灭亡我们的文化和传统,这才导致了国人忍无可忍,抗战至此全面爆发。
今天,无论官方,还是民间,对抗战都有一个基本的看法,即共产党坚持了敌后战场,国民党主持了正面战场,而这个正面战场,也不是发端于卢沟桥,事实上,早在上海淞沪会战、长城抗战时,中日政府军队就已经较量过多次了。
忽然又想起了珞珈山的樱花。
就我所知,现在还有游客穿着和服在花丛中拍照留影。
无论赏花,还是拍照,都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有问题的是,我们不应该忘记,当日本军人在山上栽种樱花时,我们的先辈曾做过怎样的浴血抵抗,中国离被灭亡的命运也仅仅只相差半步之遥。
是为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