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鲸》是美国浪漫主义作家麦尔维尔的代表作，也是世界文学史上最优秀的小说之一，因描写了海上航行和纷繁的捕鲸生活，而被誉为“捕鲸业的百科全书”。《剑桥文学史》称之为世界文学史上最伟大的海洋传奇小说之一。就其文学价值而言，亦被称为美国的《哈姆莱特》。

声名远扬的白鲸莫比·狄克，极其聪慧，曾无数次从捕鲸人手里逃脱。莫比·狄克百战不死，有人认为它是神的化身。但它摧毁船只、残害性命，也有人认为它是恶魔的使者。亚哈船长与莫比·狄克恶斗数回，并因此失去右腿，遂与莫比·狄克结下小共戴天之仇，他发誓拼了命也要找莫比·狄克复仇。复仇的念头使亚哈船长丧失了理智，为了战胜巨鲸必须得到更多的力量，他不惜出卖灵魂，牺牲同船水手，矢志追杀莫比·狄克直到生命的终结……

“裴廓德”号好似在海洋上漫无目的地游荡，听说有的船会在海上漂泊三年却没有和一条大鲸碰过面。亚哈船长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他的思想如同他布满前额的皱纹一样深刻，难以令人把握。但是，这天早上他前额的皱纹显得更加明显了。斯塔布由于上次的教训对老头子的情绪变化甚为敏感，“弗拉斯克，你瞧到他了吗？”斯塔布轻轻说，他心里打着小鼓。一天之中，亚哈一会儿待在紧关的船长室里，一会儿又到船板上散步，表情仍旧十分顽固坚定。这令斯塔布内心的鼓敲得更紧了。

时近傍晚，在舷墙旁边，亚哈忽然停了下来，把假腿插入镟孔，单手紧抓护桅索，命令斯达巴克把大家召集到船艄。大副不禁吃惊，因为除非情况特殊，否则船长极少或根本不会这样命令。召集全体船员到船艄来之后，大家都面带疑惑而畏惧的表情看着他，因为他脸上的晴雨表预示着狂风暴雨就在眼前。亚哈把目光投向水手，接着目中无入似的在船板上重重地踱来踱去。他低着脑袋，帽子半耷拉着，接着踱方步，根本不在乎人群里咕咕哝哝的惊诧声。没过多久，他一下子停下来喊道：

“当你们发现一条大鲸鱼，该怎么做？伙计们！”

“放声大喊！”二十个声音冲动地异口同声回答。

“好！”亚哈狂放地嚷着，极为赞许，因为他意识到自己那出人意料的问题如同磁铁一般吸引着大家。

“然后该怎么办？伙计们！”亚哈推波助澜。

“放小船！追！”

“你们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呢？伙计们！”

“不是鲸死！就是艇破！”伴随每一声喊叫，老头子的脸部表情越来越狂喜而怪异。水手们非常好奇，这些问题好像不得要领，却居然让他们这么激动，他们自己也不由觉得惊诧。此刻，亚哈把插在支孔中的腿转了半圈，一只手高高举起，坚定地喊道：

“这是一枚价值十六块的西班牙金币，伙计们！你们看清楚了吗？斯达巴克，把那把大锤子拿过来给我！”大副有些踌躇地去拿锤子，亚哈又默不作声，仅是用外套的下襟缓缓擦拭那枚金币，似乎要让它更加灿亮。从斯达巴克手里接过那只大锤'随后，他把高高举起，同时用另一只手展示金币，走到主桅前且抬高嗓门大喊道：  

“你们不管是谁，瞧见那条钩嘴皱额的白鲸，影不管是谁瞧见那条右尾有三个刺i孔的白鲸，听好啦！不管是谁！只要发现那条白鲸！这枚金币就归他！”

看到那枚大金币被老头子钉在桅杆上，水手们就挥舞着油布衣帽，高声欢呼！

“看好了！那是一条白鲸！？亚哈把锤子甩下来'接着说：“睁大眼睛瞧好了！一条白鲸呀！一旦见到一个水泡！就放声大喊！”

与其他人相比，塔什蒂哥、达古和魁魁格更感兴趣，也更加觉得诧异。说到钩嘴皱额时，这三人都极为震惊。好像每个人都引起了某种非同寻常的回忆。

“亚哈船长！”塔什蒂哥说，“那条白鲸就是叫莫比·狄克的那条鲸吧？”

“莫比·狄克！”亚哈喊起来，“你也知道？”

“它挺怪异地扇扇尾巴，然后再游到水底去！是吗？先生！”一个盖黑德佬慢悠悠地说，“它喷水也喷得特怪！”达古说，“水柱非常密，跟抹香鲸相比，甚至还要厉害！非常神速！是吗？”

“亚哈船长，它呀！身上还有一！二！三！”魁魁格语无伦次地喊着，“全都缠着！绕着！就这样！好像打开一个瓶塞子！”

“魁魁格！没错！达古！它的水柱喷得非常大！仿佛一大堆麦子！白得就好像我们南塔开特每年剪羊毛时弄成的羊毛堆一样！没错！塔什蒂哥！它扇着尾巴！就好像在狂风中乱舞的已经破碎的船头三角帆！伙计们！你们见到的就是它！莫比·狄克！”

“亚哈船长！”斯达巴克喊道，表情越来越惊诧！我也非常惊异地望着斯达巴克，不知道这位丰富经验的第一标枪手还会喊出什么惊人的传闻来。

“你的腿不会是被它弄掉的吧？！”斯达巴克脸色通红地从齿缝间挤出这句话来。

“谁说的？！”亚哈大声喊道，似乎稍微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绪，亚哈说，“没错！正是莫比·狄克害我掉了腿！我是被莫比·狄克搞得用这个死桩头站着的呀！”他声音非常凄厉，好像动物在号啕大哭，“没错！没错！正是那条他妈的该死的白鲸弄断了我的腿！把我永远变成一个可悲的残疾水手！”然后，他猛甩两臂，大叫大嚷．无比恶毒地诅咒：“没错！没错！我要觅遍好望角！觅遍合恩角！觅遍挪威的大涡流！觅遍地狱的火坑去追捕它！我坚决不认输！这就是雇你们要做的事！伙计们！要到各大洋去抓它！直追到天涯海角！”

标枪手和水手们都一起高呼，并且向这位心情澎湃的老人围拢，而我注意到哲人般的捕鲸高手斯达巴克脸色沉郁地站在一旁不动，那种僵直的感觉似乎在与这种即将迎来的狂欢刻意保持一定的距离一般。P35-38

伟大的经典被时代所遗弃，又被后世重新发现的例子在文学演进的历史上，从不罕见。《白鲸》便是这样一部作品。

《白鲸》出版于1851年，出版之初，无人问津，读者寥寥。时代的风潮很快便将它抛在了身后。然而．几十年之后，当新一代的读者重新将这部巨作从历史的故纸堆里发掘出来的时候，《白鲸》恰似一颗深藏于远古墓葬之中的夜明珠，再一次发出了耀眼夺目的光芒。时至今日，作为“美国想象力最辉煌的表达”，《白鲸》不仅为美国文坛留下了一部皇皇巨著。也为世界文坛留下了一笔说不尽、道不完的财富。

1819年8月1日，美国，纽约。一个名叫赫尔曼·麦尔维尔(1819—1891)的婴儿呱呱坠地了。幼年时期的麦尔维尔不爱说话，动作迟缓，大家都觉得他头脑迟钝，智力低下。谁也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小男孩，日后竟然成为了美国文坛上最著名的小说家之一。

麦尔维尔13岁那年．他的父亲因为劳累与疾病离开了人世。从此，麦尔维尔一家的生活陷入了极大的困顿之中。为了替家里减轻负担，年少的麦尔维尔离开学校，开始了独立的生活。他先后做过银行职员、农场工人、乡村教师，尝尽了生活的酸甜苦辣。

1837年，18岁的麦尔维尔登上一艘帆船，开始了具有传奇色彩的海上生涯。他在客轮上做过服务员，在捕鲸船上做过渔叉手，在军舰上当过水兵，还曾经流落到太平洋的岛屿上，与那里的食人部落共同生活过。海上丰富多彩的经历为麦尔维尔日后的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素材。

……

《白鲸》说的是人类捕鲸的故事，但思考的却是与海洋一般深邃而复杂的人性与自然的奥秘。《白鲸》让我们反省自身，反省我们的文明与历史。《白鲸》的艺术魅力终究超越时空的局限，成为我们值得永久珍视的宝藏。

张陟

宁波大学外语学院

浙江省高校创新团队“英语海洋文学研究”团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