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连科,中国当代实力派作家,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日光流年》、《情感狱》、《受活》、《最后一个女知青》、《坚硬如水》、《丁庄梦》等;中篇小说《年月日》、《耙楼天歌》等。其作品曾多次获得鲁迅文学奖、老舍文学奖、上海中长篇小说优秀作品大奖等国内文学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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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阎连科散文(名家散文典藏) |
分类 |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
作者 | 阎连科 |
出版社 | 浙江文艺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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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阎连科,中国当代实力派作家,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日光流年》、《情感狱》、《受活》、《最后一个女知青》、《坚硬如水》、《丁庄梦》等;中篇小说《年月日》、《耙楼天歌》等。其作品曾多次获得鲁迅文学奖、老舍文学奖、上海中长篇小说优秀作品大奖等国内文学奖项。 内容推荐 本书是当代实力派作家阎连科最新的散文自选集。全书共分四辑,涉及亲情、乡情、军旅生活、乡土文化批判等主题。尤其是在较多的回忆性的文章里,不时表露出作者对人性的发现、关照和抚摸,对生命的极度尊重,以及对梦想和终极命运的沉重叩询,充满了历史感和厚重感。 目录 敬畏散文(自序) 第一辑 我是谁 掏鸟窝 感谢祈祷 邮电蓝的自行车 想念父亲 母亲过年 大姐 那个少年 中学时代 一桩丑行 感念老师 渗入的感念 尘照 第二辑 早逝的两个同学 三个读书人 镇上的银行 村头的广告栏 乡村与性 乡村三谜 乡村八题 乡村六说 第三辑 我本茶盲 萎缩 堵塞 观看战争 见到墓地 说男人 一去不再复返 谁在孤独 阅读与经历 作家与批评家 是什么牵动我的阅读——读《田原诗选》 第四辑 到海北去 云南行 黑土地上的苍白 内蒙行 海上漫想 富锦的想象 试读章节 母亲过年 倏忽之间,兵已做了十四春秋,每遇过年,就念着回家。急慌慌写一封家信,告母亲说,我要回家过年,也仿佛超常的喜事。母亲这时候,便拿着那信,去找人念了,回来路上,逢人就说,连科要回来过年了,也仿佛超常的喜事。接着,过年的计划全都变了,肉要多割些,馍要多蒸些,扁食的馅儿要多剁些。做这些事情时,母亲的陈病就犯了,眼又涩又疼,各骨关节被刀碎了一样。可她脸上总是笑意充盈着,挖空儿到镇上的车站,一辆一辆望那从洛阳开来的长途客车。车很多,一辆又一辆地开来;人也很多,一拥一拥地挤下。她终于没有找到她的儿子,低着头回家,夕阳如烧红的铁板样烤压着她的后背。熟人问说哪儿去了?她说年过到头上了,却忘了买一包味精。那人又说味精不是肉,少了也就少了。母亲说,我孩娃回来过年,怎能没了味精呢。回到家,母亲草草准备了一顿夜饭,让人吃着,身上又酸又疼,舀了饭,又将碗推下,上床早早睡了。然却一夜没有合眼,在床上翻着等那天亮。天又迟迟不亮,就索性起来,到灶房把菜刀小心地剁出一串烦乱的响音。剁着剁着,案板上铺出一层光色,母亲就又往镇上车站去了,以为我是昨晚住了洛阳,今早儿会坐头班车回家…… 这样接了三朝五日,真正开始忙年了。母亲要洗菜、煮肉、发面、扫房屋,请人写对联,到山坡采折柏枝,着实挖不出空来,就委派她身边邻舍的孩娃,一群着到车站等候。 待孩娃们再也感觉不到新鲜,母亲也就委派不动他们了。那车站上就冷清许多,忽然间仿佛荒野了。可就这时候,我携着孩子,领着妻子,从那一趟客车上下了来,踩着那换成了水泥的街路,激动着穿过街去,回到了家里。推开门时,母亲正围着围裙在灶房忙着,或在院落剥玉蜀穗儿喂鸡,再或趴在缝纫机上替人赶做过年的新衣。然无论忙着什么事情,那块自染的土蓝围裙总是要在腰上系着。这时候看见我、妻和孩子,便略微一怔,过来抱了她的孙子,脸上映出难得有一次的红润,说你们外面忙,火车上人又多,回不来就不要回了,谁让你们赶着回来过年呢?明年再也不要回了! 妻不是农村的人,她一生受到的是和农村文化截然不同的教育,甚至和她同样的城里人相比,那教育也很独僻,所以与乡村的文化和习俗,她是坚决地格格不入。每次回家,打算着初六返回,初二她便焚心地急。今年过年,我独自同孩子回了,且提早写信,明确日期:腊月三十回家,午时到洛阳,下午晌半到镇上。一切都准时得少见。长途客车颠到镇上时,我问孩子: “见了奶奶你怎么办?” “让奶奶抱着。” “说啥?” “说奶奶好,我想你。” “还说啥?” “说妈妈上班回不来,妈妈让我问奶奶好。” “还怎样?” “过年不要奶奶的压岁钱。” 这就到了镇上。镇上依如往年,路两边摆有烟酒摊、水果摊、花炮摊。商店的门依然地开着,仿佛十四年未曾关过。时候已贴近了大年,采买的人都已买过,卖主们也只等那忘买了什么的粗心人突然光顾。街上是一种年前的冷清,想必大人们忙着,孩娃也在家忙着。我拉着孩子下了汽车,四顾着找寻,除了夕阳的光照,便是摊贩收货回家的从容,还有麻雀在路口树上孤独的啁啾。 没有找到我的母亲。 孩子说:“你不是说奶奶在车站接我吗?” 我说:“奶奶接厌了,不来啦。” 我牵着孩子的小手,背着行李从街上穿过。行李沉极,全是过年的货品:酒、烟、水果糖、糕点、麦乳精、罐头和孩子穿小了或款式过时了却照样新着能穿的小衣。我期望能碰到一位熟人,替我背上一程,可一直到家,未曾见了哪个村人。推开家门的时候,母亲正围着那块围裙,在房檐下搅着面糊。孩子如期地高唤了一声奶奶,母亲的手僵了一下,抬起头来,欲笑时却又正色,问就你和孩子回来了?我说孩子他妈厂里不放假。母亲脸上就要润出的喜红不见了,她慢慢走下台阶,我以为她要抱孩子,可她却只过来摸摸孩子的头,说长高了,奶奶老了,抱不动了。 到这时,我果真发现母亲老了,白发参半了。孩子也真的长高了,已经到了他奶奶的齐腰。我很受惊吓,仿佛母亲的衰老和孩子的长成都是母亲语后突然间的事。跟着母亲,默默地走进上房,七步八步的路,也使我突然明白,我已经走完了三十三年的人生。 我说母亲,“你怎的也不去车站接我们?” 母亲说:“知道你们哪天哪一阵到家,我就可以在家给你们按时烧饭了,不用接了。”说话时,母亲用身子挨着她的孙子,把面糊在他的头上搅得很快。她问:“在家住几天?” 我说:“过完正月十五。” 她说:“半个月?” 我说:“十六天。” “当兵十多年,你还从没在家住够过这么长时间哩。”母亲这样说着,就往灶房去了,小小一阵后,端来了两碗鸡蛋面汤,让我和孩子吃着,自己去擀叶儿包了扁食。接下,就是帮母亲贴对联,插柏枝,放鞭炮…… 鞭炮的鸣炸,宣告说大年正式开始了。 夜里,我抱着睡热的孩子陪母亲熬年,母亲说了许多村中的事情,说谁谁家的女儿出嫁了,家里给陪嫁了一个电视机;说谁谁家的孩娃考上大学了,家里供养不起,就不上了。最后就说我的那个姑死时病得多么的重,村里哪个人刚四十就得了癌症,话到这儿时,母亲看了一眼桌上摆的父亲的遗像。我便说娘,你独自在家寂寞,不妨信信佛教,基督教,信迷信也行,同别人一道,上山找找神,庙里烧烧香,不说花钱,来回跑跑身体会好些。 母亲说,“我都试过,那些全是假的,信不进去。” 再就不说了,夜也深了进去,森森地黑着,便都静静地睡下。来日,我绝早起床,放了初一鞭,先将下好的饺子端给神位,又将另一碗端到娘的床前。娘吃后又睡,直睡到太阳走上窗面,才起来说天真好啊,过了个好年。初一这天,母亲依旧很忙,出出进进,不断把我带回的东西送给邻舍,回来时又不断用衣襟包一兜邻舍的东西,如花生、核桃、柿饼。趁母亲不在时,我看了母亲的过年准备,比任何一年都显丰盛,馍满着了两箱,油货堆了五盆,走亲戚的礼肉,一条条挂在半空,共七条。我有四个姑,三个舅,我算了,马不歇蹄走完这些亲戚,需我五天至六天。可在我夜间领着孩子去村里看了几个老人后,回来时母亲已把我的提包掏空又装满了。 她说:“你明天领着孩子走吧。” 我说:“走?我请了半月假啊。” 母亲说你走吧,过完初一就过完了年,你媳妇在外,你领着孩娃回来,这是不通道理的。你孩娃和孩娃妈,你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过年咋样也不能分开的! 我说:“过完十五再走。” 母亲说,“你要不是孝子,你就过完十五再走。” 一夜无话。来日母亲果真起床烧了早饭,叫醒我和孩子吃了,就提着行李将我们送往镇上了。这个年,是我第三十三次过年,在家过得最短的一次,前计后算,也才满了一天,且走时,母亲交代,说明年别再回了,外面过年比家里热闹。 序言 敬畏散文(序) 阎连科 写作久了,对日子中所谓的笔耕开始有了惧怕敬畏。究其缘由,大约是因为终于明白,文字也是一种生命,如同草木植物,见岁枯荣,都是因着生命轮回。如同沙砾石头,貌似死物,可也有出生和消失的机缘时候。原来,连石头泥巴,都是有着生死寂亡。 何况文字。它不是写了也就写了。写了是生,无味是死。想到文字的生命,便想到散文对文字之美的念求苛刻。似乎小说还好,故事、情节,叙述的方法,甚至连做张造致的人物,都可填缺一些文字的白空。甚至是诗,似乎更为要求文字的神灵,却也因此,多少放弃着文字里的俗事常物,有意即神,有神也必意,二者统一也就好了。可是散文,唯独散文的文字,它要求内里有诗的韵道神明,又要求有小说中的俗事万物。情也好,景也罢,人心事端,行为说辞,还有高屋建瓴和形下臆想,都要有的。又不能过分偏了一边。小说可以极端,诗可朦迷巫灵,而偏偏散文,却要明白,又要味深;要情要事,又要物象意象。而最为要的,似乎是都有后的一个“谐”字。是那种含藏的谐韵。那个谐韵,是散文中的润油,是万物的度的分寸。需要俗事世情,而绝然不是小说;需要言语的神明,却又万万不可是诗。需要哲想辩言,却又不是哲学随笔。它有贪婪,并不霸占。什么都要,又都什么也可不要。只要一种淡水细风,流韵细乐。然而这些,不可大全拥有,又不可乌云遮月,没有光亮,只有暗黑。所以,就是那个“韵”字,就是那个“谐”字,就是那个“度”字,来鼎立散文,来畏退作者。而这一切,既不能如小说般顺流而下,也不可如诗样金字简言。所以,散文难,尤其是它的行文语言。如果小说的语言可以是一条河流,诗的句式可以是一种梦呓,那么,散文的语言,则就必须是梦中想到的淌金的河流。而睡醒之后,看到的河水即便不会淌金,至少也要是可以淘金的溪水。 鉴于这些,我对散文深感恐惧。对散文的字字句句都开始有了敬畏。也就终于相信,兴许我能写出一些好的小说,偶或也可写些好的诗句,甚或在笔下冒出一些激情思想,可终归,我不太可能写出完美的散文。我是小说家,怕就不是散文家。待出了这本散文之后,甚至就在写完这本散文的浅序之后,我就决定,再写散文,一定要慎之又慎。因为散文,太为娇贵,她的一字一言,都要有呼有吸,有光有雨。可我,此前大约是因为心和笔的鲁莽,终归还是疏忽了这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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