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永光先生是继鲁迅之后中国最著名的杂文作家之一,被称为中国现代文坛的春秋魔笔,现代史上的疯妄鬼才。他曾先后出版了《妄谈》《疯话》两部作品,其内容穿越古今、无所不及,对男女、家庭、婚姻等问题的分析鞭辟入里,对社会、官场、人生的见解也是辛辣犀利。在宣永光先生的作品里,处处闪现出思想和智慧的光芒,同时,书中的内容也被他赋予了抨击现实、揭露真相的伟大使命。
他自由地描述见闻、评说人事、摹写世相、言志抒情,这使得其文章内容无所不包。本次出版的《妄谈疯话》是对宣永光先生《妄谈》和《疯话》两本书的重新编排组合,并且按照内容将全书分为了论男女、论情爱、论人生等八个章节,另外,编者还为本书搭配了与之对应的精关历史图片。
宣永光先生是继鲁迅之后中国最著名的杂文作家之一,被称为中国现代文坛的春秋魔笔,现代史上的疯妄鬼才。他曾先后出版了《妄谈》《疯话》两部作品。本次出版的《妄谈疯话》是对宣永光先生《妄谈》和《疯话》两本书的重新编排组合,并且按照内容将全书分为了论男女、论情爱、论人生等八个章节,另外,编者还为本书搭配了与之对应的精关历史图片,使读者在阅读本书时,不再有空洞说教的感觉,而是怀着一份轻松愉悦的心情来感受整部作品的内涵与精彩。
人饥己饥,国怎能不强;只顾一家饱暖,不顾千万人饥寒,国焉得不乱。
有许多人以为我国若施行了某国的主义,小民就可以家给人足,不愁衣食了。其实,我国现在不缺好主义,只是缺好人。没有好人,纵使某种主义普遍全国,小民也不过以为是去狼进虎,以暴易暴;出了火坑,掉入油锅;躲了一刀,挨了一枪;吐出黄连,吞了苦胆。
圣人是大盗,现在圣人满街走;荡妇是祸水,现在祸水沿街流。国事焉得不糟?社会岂能不乱?
我国的志士,自古以来,没有今日之多;而国事之乱,没有今日之甚。
我在朋友家,见一只鹦鹉,狂叫“打倒帝国主义”。我对它说:“你这个东西,知道什么是帝国主义吗?”我愈追问,它愈喊叫。我说:“叫吧,你也不过是空叫。”
为已死的伟人,铸千百铜像,不如为未死的小民,筹一线生机。使人在眼里,时时瞻仰伟人的铜像,不如使人在心里,时时纪念伟人的大德。否则,愈多铸铜像,愈使将来的小民,在砸毁的时候,多费一些气力。看一看魏忠贤的“生祠”,一千七百多座,全到何处去了?
听我中国的名人说话,中国若亡,是无天理。看我中国的名人做事,中国若不亡,是无天理。
人人全喜欢受人恭维,可惜配受恭维的人太少。人人全不愿挨骂,可叹应当挨骂的人太多。由自己起,自己就是第一个该当痛骂的人。
现今我中国,将“出洋”二字,认做超凡入圣的大事。非出过洋,不能做大官,不能当大学的教授,不能娶有学问的女人,不能显亲扬名,不能到处受人欢迎。依此推测,将来当厨子老妈,必须先出洋。倒马桶的,拉人力车的,也非先出洋不可。甚至不出洋,就不配娶媳妇,不配造孩子,不配为中国国民,不配在中国生活。简直不出洋,就不是人类。果能达到这种文明进化的地步,我中国就真要“出殃”了。
我听说,某学校有一位国文教员,他的国文程度,实在是稀松平常,屡被学生攻击,大为同人鄙视。然而他善能施行革命,改造环境,立即跑到美国住了几个月。回国之后,立时被校长另眼看待,举为国文主任。同人对他,居然自惭形秽,侧目而视。学生对他,居然敬若天神,唯命是听。于是他的文名大噪,每有著作,全校无不争先传观,叹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由此可见,我中国连水土也须改良,否则不但在中国不能研究科学,甚至研究中国的文字,也非远涉重洋,去向洋圣人领教不可。
有人问我:“枕戈待旦怎么讲?”我回答说:“那“戈”字原是胳臂之胳,经一班秘书先生们用错了。枕戈者,是枕着姨太太的胳臂;待旦者,是等待所捧的花旦。”
当官僚,若穿西服,上司与属员,必另眼看待。当学生,若穿西服,职教员与同学,必另眼看待。处家庭若穿西服,父母兄弟老婆姐妹嫂子媳妇与厨子老妈,必另眼看待。处社会,若穿西服,亲戚朋友与男女同志,必另眼看待。当教员若穿西服,校长同事学生与堂役,必另眼看待。打官司若穿西服,问官与警察,必另眼看待。逛胡同,若穿西服,娼妓与龟鸨必另眼看待。买东西,若穿西服,商店的老板与伙计,必另眼看待。讨饭吃,若穿西服,慈善的老爷太太与少爷小姐,必另眼看待。当外勤记者,若穿西服,卫兵门岗与要人秘书,必另眼看待。甚至当扒手,若穿西服,侦探与失主,也必另眼看待。并且自己,若穿上西服,也就觉得立刻变成非凡出众的高等国民。你若不信,你可到天桥的估衣摊上,用三块钱买一套旧西服,穿上试一试。这种情形,我不敢说是亡国的预兆,只可说是文明进化的现象。
孙中山先生说:“革命须先革心。”我再补充一句:“革心先肯说实话。”
中国现今,若还要给伟人铸铜像,我主张先多铸齐宣王的像。因齐宣王敢对大贤(孟子)说良心话,试问亘古以来有几个?有人说:“齐宣王不顾廉耻。”我说:“顾廉耻,就当言行一致,不可向脸上‘贴金’假充神圣,悬节孝牌而开‘暗门纵’,那才实在是不顾廉耻呢。”
有人问我:“若给中国的女伟人铸铜像,当铸谁?”我说:“当铸苏秦的嫂子。因为她肯当面对苏秦说:‘季子位尊而多金。’她那意思就是说:老三,我尊敬你,是因为你做了高官,发了大财。试问现在能有几个女人,敢像她那样肯说良心话。”
国民各凭天理良心,殚精竭虑,尽他当前应尽的职责,就是爱国。
爱国是行为,不是空言。是牺牲自己,不是牺牲别人。是尽义务,不是图富贵。是尽国民天职,不是滥出风头。是个人良心的表现,不是夸张自己的功勋。
人人以行为爱国,国不求强而必强;人人以言语爱国,国不求亡而必亡。
我国自古是“三爷主义”(舅爷、姑爷、少爷)的国,这种主义去不了,任何主义行不开。
前美国驻华公使弗兰克·克莱恩先生,在某处对中国学生演讲说:“……不必竭力救中国,只要诸君诚实不欺,心口皆同,言行一致,中国自能强盛。”他这几句话,正搔着我中国人的痒处,正探着我中国人的病根。我中国人中,尤其青年的中国人——苟够如此,终可以使中国得着真正实在的利益。
P90-92
实报社社长老管请我每天作一篇文字,登在《实报》上,补一补空白。他这种提议,简直是令老鼠耕田,使鸭子上架。因为我原是一个滥竽充数的教书匠儿,只能用之乎者也或A、B、C、D欺骗年幼的学生,若对各级的阅者,张牙舞爪地大开话匣子,不但没有这种天才,更没有这种经验与学识。并且我正在努力奋斗,为我自己谋幸福的当儿,也没有这种闲心。然而老管既诚心拉我跳火坑,我若屡屡执拗,未免就要得罪朋友。我暂时只好勉强硬凑几句“疯话”,搪塞一下子!
以上几句话,是去年十月我在《实报》第一天与读者相见的开场白,到现在,已经六个月了,疯话倒也说了不少。管先生又来向我提议说,有许多读者,要求将已登的疯话,印成单行本,问我意下如何?我说:“只要你不怕赔钱费力,我当然不怕丢脸招羞。”至于疯话是否配印成书,那是活该!任谁说什么,我满不在乎。是为序!
中华民国第一甲戌阳历三月二十五日
老宣识于北平东城寄庐之“宝四维斋”
宣永光先生是继鲁迅之后中国最著名的杂文作家之一,被称为中国现代文坛的春秋魔笔,现代史上的疯妄鬼才。他曾先后出版了《妄谈》《疯话》两部作品,其内容穿越古今、无所不及,对男女、家庭、婚姻等问题的分析鞭辟入里,对社会、官场、人生的见解也是辛辣犀利。在宣永光先生的作品里,处处闪现出思想和智慧的光芒,同时,书中的内容也被他赋予了抨击现实、揭露真相的伟大使命。
他自由地描述见闻、评说人事、摹写世相、言志抒情,这使得其文章内容无所不包。本次出版的《妄谈疯话》是对宣永光先生《妄谈》和《疯话》两本书的重新编排组合,并且按照内容将全书分为了论男女、论情爱、论人生等八个章节,另外,编者还为本书搭配了与之对应的精关历史图片,使读者在阅读本书时,不再有空洞说教的感觉,而是怀着一份轻松愉悦的心情来感受整部作品的内涵与精彩。本社衷心地希望通过这种编排形式,读者能够更加全面地了解宣永光先生的创作思想和作品全貌,深刻体悟他的人文思想。
都说旧社会的中国,人人皆知其黑暗。但究竟如何黑暗,很多人只是知其现象,而不知其根源。揭露黑暗,曝光内情,使今天的读者能够更深入地了解昨日之中国,这便是本书出版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