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追寻圣人的足迹,一个秋阳高照的日子,我带着朝圣般的心情,来到了位于曲阜城东南30公里处的尼山。尼山不高,海拔不过340余米,山上五峰连峙,惟中峰称尼山,因是圣人降生地(相传孔子降生于鲁国昌平乡陬邑尼丘山)而名扬四海。此山原名尼丘山,因讳孔子名“丘”,易名“尼山”。孔子,名丘,字仲尼,可见,圣人的名字与尼山有着不解之缘。自后周显德年间始建尼山孔庙,后世竞相在尼山东麓大兴土木,形成圣人祠庙、尼山书院、观川亭等人文景观。尼山风景秀丽,山上林木茂密,洞壑幽深,加之隐于尼山主峰东麓山腰苍松翠柏中的尼山孔庙建筑群,更给尼山染上了浓郁的文化色彩。但即使如此,我也坚信,倘若这山不是沾了孔夫子的光,肯定是个无名小山,这正印证了那句老话,“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在孔庙门前,我问导游此地与孔子相关的景观有哪些。导游说,这一带的景观差不多都与孔子有关,尤以智源溪、夫子洞、观川亭、鲁源林等处与他老人家关系最为密切。尼山脚下的夫子洞,相传为孔子出生的地方,我刚刚瞻拜过,洞的形状倒是有些奇特,但有关孔子的传说更是充满神秘色彩,诸如“凤生、虎养、鹰打扇”之类。鲁源林我没去过,但我知道鲁源林即指林木葱郁的鲁源村,那是孔子儿时的家。……没等我想得太多,导游指着庙门前那条潺潺流过的小溪说,这就是智源溪,溪水由尼山之巅汇流而下,经孔庙门前的石桥,注入山下的小沂河(为泗河支流)。因孔子出生于尼山脚下的夫子洞,而他老人家又是中华文化和智慧的化身,故后人为溪起名“智源”,意思是智慧之源。我说:一条普通的小溪,因为孔子光辉的照耀,竟成了一条文化之溪,名人效应不可小视。
孔庙东南隅,建有一座四角凉亭,亭上悬竖匾一方,上书“观川亭”三个隶体金字。此亭始建于至元四年(1338),亭下便是山谷中流淌千年的不息的小沂河。站在孔子当年曾经停留的地方,我凝眸远眺,思接千载,仿佛回到了2500年前,看到夕阳之下的孔子就站在这里,发出了穿越时空的千年一叹:“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我猜,这样一句经典的“语录”,当是饱经沧桑而又充满大智慧的孔子晚年通过长期对水观察和人生感悟的结晶。孔子六68岁时,结束了14年周游列国的生活,重返鲁国,虽以国老的身份参与政事,但还是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用在了育才和整理古籍上。暮秋的一天,孔子在子贡、曾参等弟子陪伴下回到自己的故乡陬邑,登临尼山。夕阳西下时,孔子师徒尽兴下山,来到后世所称的“观川亭”处,停步小憩。俯瞰山下,孔子忽然睁圆了双眼。众弟子顺着老师的目光望去,但见山下那条波翻浪涛的大河正深深地融人天边金红的残照中。孔子久久凝视着这万古奔流的河水,陷入沉思冥想中。忽然,他指着山下滔滔奔涌的河水,开口说道:“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弟子们,又像是说给尼山和周围的花草树木。
孔子一连说了好几遍,弟子们都牢牢记住了老师的感慨,他们不语,都在默默地咀嚼着这句话的含义。孔子教学有个鲜明的特点,就是“不愤不启,不悱不发”,故在一般情况下,弟子对夫子说的话往往要尽心揣摩,有了心得之后,再向夫子讨教。
在孔门弟子中,只有颜回和子贡最善于理解孔子的意图。如今颜回已经作古,只有子贡尚追随在孔子身边,于是,曾参、子夏、子游等年轻的弟子们不约而同地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师兄子贡。
“这是老师对消逝的时间、人事与万物有如流水般永远留不住而引发的思考和感慨。”子贡沉思良久,终于开口道出了自己的心得。
听了子贡的解说,孔子只是微笑,未置可否。子贡知道,老师的这句话意味深长,内涵丰富,不可简单地理解,于是便进一步切磋琢磨起来。孔子把岁月的迁流比做流水,自然有使人爱惜光阴的意思,但奔流的水,同样与君子进德修业、自强不息的精神相仿。光阴如流水一般,时不我待,看来老师要我们珍惜时光,积极进取。想到此,子贡又说:“老师是让我们效法流水,不舍昼夜,自强不息。”孔子微笑着注视子贡,颔首,认可了子贡的解读。
回到眼前的现实中来,我站在孔子当年驻足的观川亭前,学着孔子的样子把探寻的目光投到崖下,但见眼前的小沂河河床很宽,但水流却细、浅、缓,以此河为“逝者如斯”的参照物,时光仿佛也变慢了。我知道,这股潺潺细流如果放在2500年前,孔子断不会发出“逝者如斯夫”的浩叹;我也知道,当年浩荡咆哮的河水如今却不得不静悄悄地流淌,这并不是奔流千万年走得疲惫的缘故,而是上游的尼山水库阻挡住了她汪洋恣肆的前行脚步。不过,这并不能阻挡住我思考的脚步,我以为,孔子的“逝者如斯”,还有一层自己不好明说的深意,我好像看到了垂暮之年的孔子独自站在河边沉湎于对过去的怀想之中:逝者如斯!回首逝去的人生岁月,虽然充满坎坷和无奈,但扪心自问,不敢虚掷光阴,每天都在修养自己的道德情操,探求着人生的光明大道,同时把体会于心的道理,尽最大努力推广开去——“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尽管仁政、王道的政治理想在当世没能很好地实践下去,但我坚信,人间正道会像流水一样永不止息地传承下去。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现在,我已进入桑榆暮景,来日不多了,我要抓紧教书育人,整理古代典籍,以泽被后世……
于是,人们看到垂暮之年的孔子在与时间赛跑,一方面以极大的热情倾注于教育事业,传道授业;一方面序纂《尚书》,修《诗》、正《乐》,阐发《易传》,笔削《春秋》,使古代典籍得以千古流传。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到底怎么理解呢?后世不少人都在用自己的言行表达着对这句话的领悟:
——“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乐府诗集》卷三十)这是汉代一位无名长者写的诗,以光阴如东流之水一般永不回头,来劝谕年轻一辈要珍惜青春,发奋努力,有所作为。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曹操《短歌行》),这是一代枭雄曹操面对飞逝的时光,发出了人生苦短、功业未成的感慨。
——“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毛泽东《(沁园春·长沙:注》),这是历史巨人毛泽东对“逝者如斯夫”的解读,表现的则是一种奋发进取、自强不息的人生态度。
——物质运动犹如流水,是在空间进行的,而这种运动的不舍昼夜、永不停息,又是它的时间表现形式。孔子不仅朴素地认识到一切物质都处亍运动中,而且以川流不息的水为喻体,说明了运动与时间、空间的关系。而运动主体是流水一般客现存在的物质,这种物质的运动,是自然而然的,一切由物质的天性所决定。这是哲学家李泽厚眼里的“逝者如斯”,充满了哲学的意味。
P17-19
这次结集出版的文章,主要来源于三个部分:一部分是前几年的“库存”,如《秦始皇与水》、《毛泽东与水》、《沈从文与水》、《女人与水》等;一部分是改写而成,如“先秦诸子与水”系列(收录在拙作《中华文化与水》一书中),就是在原来论文体的基础上,按照“散文笔法”改写而成的;一部分是去年10月以来至今的新作,如“现当代作家与水”系列,王羲之、郦道元、李白、杜甫、苏轼、李清照、徐霞客等“先贤与水”系列。
较之已出版的《水之礼赞》、《追寻大禹的足迹》而言,这个集子主要是从书海中“探宝寻贝”得来(这其中当然有自己的思考和感悟),行万里路追寻“乐水”者的足迹,从中发掘出隐于历史尘埃中的“金子”远远不够,这是笔者深以为憾的。
为了完成这部书稿,一年多来,我差不多把全部的业余时间用在了读书、思考和写作上,其中甘苦,如鱼在水,冷暖自知。虽然殚精竭虑,费力不少,但由于自己的学养才力有限,还找不出一篇自己认可的“阳春白雪”的东西,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在《智者乐水》的写作过程,得到了许多亲友和同事有形无形的大力帮助和支持,在此深表谢意。无以回报,只有鞭策自己再接再厉,继续辛勤耕耘,争取少收些草籽和稗子。
作者
2009年11月8日于津门乐水书屋
写下这个题目,我的眼前便浮现出一个又一个乐水智者的伟岸形象,老子、孔子、孟子、庄子、屈子、郦道元、李白、杜甫、苏轼、李清照、徐霞客、朱自清、沈从文、孙犁、冰心……继而,这些先哲纷纷向我走来。告诉我他们对水的认知、感悟,还有乐水的心路历程。
这些智者,虽都不曾与我谋面,但我却与他们都见了面——神交,我读他们的书,读他们与水的故事,体味他们与水的感情,感受他们如水的智慧,分享他们乐水的心境。在写作过程中,我与智者们作精神的沟通,作思想的交流,作快乐的分享,用他们酿造的“文化之水”冲开蒙昧的心智,趋走庸人自扰的烦忧,提升人生的境界。我很欣赏这样的话:“下棋找高手,弄斧到班门。”这些乐水的智者都是中华民族思想文化界的顶极高手,尤其是先秦诸子,简直就是一个个中华文化的化身和符号,他们循循善诱,引领我进入了一座绚丽多彩的精神文化圣殿。
先秦时期也就是春秋战国时期,是一个礼崩乐坏、杀声震天、血流成河的动乱时代,但就是这个乱轰轰的时代,却绽放出艳丽无比的文化之花,随着百家争鸣局面的出现,一个个文化巨子带着神圣的使命横空出世。他们排除了人类神秘的“原始思维”对宇宙的神话解释,开始利用理性思维对自然、社会与人进行审视和解剖,用他们的大智大勇垒筑起中华文化的崇山峻岭,造就了中华文化的“轴心时代”。
中华民族崇尚“天人合一”,自然界的水被认为是有生命的物质,并常常与人类构成互动感应的关系。与先秦诸子神交,我发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就是孔孟老庄这些大智者,这些思想文化巨匠,都爱在水边思考问题,都爱用水阐发观点。为什么会是这样呢?我在“深思熟虑”后找到了初步答案:一方面,他们每个人都充满了“伟大的孤独”,他们先知先觉,叶未落而知天下秋;他们曲高和寡,世人昏蒙惟我独醒,鲜有能够“打擂”的对手,只好经常踽踽独行到水边作遐思冥想。另一方面,水是他们的良师益友,他们在与水面对面的时候,常常可以获得灵感,获得思想,获得哲学;还有,水边风景独好,他们偶尔也寄情于波光水色之中,排遣一下内心的孤独与寂寞。去得多,看得多,想得多了,自然之水便在他们那里升华为“文化之水”、“哲学之水”。于是,水,成了他们灵感的源泉和智慧的催化剂;水,成了他们认知宇宙和感悟人生的老师;水,也成了他们表达思想的载体和论辩的武器……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老子最推崇水,认为水具有善利万物却甘于处下、不争不伐的美好品质。老子爱用水来比拟、阐发“道”的幽微精妙,常常以“天下莫柔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等“水性哲学”,谆谆教导我们要学习水、效法水。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孔子站在河边,发出了千古一叹。我想当时夫子也许并没有想得太多,只是想告诉人们特别是年轻人,光阴如流水,拉不住,唤不回,要珍惜时光,自强不息,这样才不会枉活一世。
“源泉混混,不舍昼夜,盈科而后进,放乎四海,有本者如是。”孟子称赞水具有“盈科而后进”的品性,这种脚踏实地、循序渐进的品格,正是立志行道的君子所应追慕效法的。“盈科而后进”是流水的品质和追求;“成章而后达”是求学和做人的标准和境界。
“善游者数能,忘水也。”庄子看到,善于游泳的人,往往忘记水的存在,把在水中之游当成履平地一般。于是,庄子为我们指点迷津:“忘水”是一种境界,对于人生而言,这种境界的取得需要经历无数生活风浪的考验和历练。有了这种境界,就会坦然面对人生的潮起潮落,处变不惊、宠辱不惊,胜固可喜、败亦欣然,这才是人生的智慧,而且是大智慧。
告别先秦诸子,我来到唐宋,见到了“诗满腹、情满怀”的李白、杜甫、苏轼、李清照,他们说,你们不是推崇唐诗宋词吗?那么我们就用诗词交流。 诗仙李白来了,挟着一股雄气、豪气、侠气、仙气还有酒气,一开口,便是“登高壮观天地间,大江茫茫去不还。黄云万里动风色,白波九道流雪山”,“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仿佛他就是长江黄河,浩浩荡荡,激情澎湃,挥洒出的是诗仙独有的磅礴气象,演奏出的是盛唐的洪钟大吕。
诗圣杜甫来了,一脸的悲天悯人。我知道,他年轻的时候,同样豪放张狂,只是后来见大唐日渐式微,才“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昔闻洞庭水,今上岳阳楼。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戎马关山并,凭轩涕泗流”……这怆然的声音,犹如长江呜咽,洞庭悲鸣。
苏轼来了,我以为他会唱“大江东去”,却没想到吟出的却是“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风雨任平生”……这也难怪,东坡先生一生曾经沧海,经历的自然和政治风雨实在太多了,这反而使他悟出了人生的真谛,变得豁达泰然了。在他看来,一方面,自然界的风雨也好,政治上的风雨也罢,都算不了什么,也没有什么可怕的,正可谓“一蓑风雨任平生”!另一方面,当斜照相迎的时候,面对雨过天晴,也没有什么好得意忘形的,因为人生和自然界一样,有晴有阴,有顺境也有逆境,阴晴晦明,进退得失,皆不足道,“也无风雨也无晴”最好!
“一代词宗”李清照来了,豆蔻年华、蕙质兰心的她,绣口一吐便是:“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我正想向她请教“溪亭”位于何处,蓦然回首,那张青春靓丽的脸不见了,一个面容忧戚满眼皱纹的李易安来了:“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又上心头。”在李清照传奇的一生中,不光有纵情山水的欢悦,夫妻鸾凤和呜的幸福,也有受政治风雨牵连引出的离愁别恨,特别是靖康之变后,国破家亡,她漂泊江南,辗转流离,凄凄惨惨,像流水中的花儿一样,“飘零”成为其后半生的主旋律。
告别了李白、杜甫和苏轼、李清照,我又走进了现代文学殿堂,那里同样是大师云集的地方。
看那位身材不高、书卷气十足的朱自清,一会儿荡舟在“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里,一会又徘徊于“荷塘月色”中。原来,他在精心打造属于他的独特的水意境,尤其是那些形态各异的“婉约”之水与他内心深处细腻的感受缠绵在一起,他的笔底便流淌出浓淡相宜、情景交融的诗情画意。
看那位叫孙犁的,他从白洋淀来,裹挟着水淀清新淡雅的荷香。于是,我们看到了水生、水生嫂等一系列栩栩如生的形象,“纯美的人性,崇高的品格,像白洋淀盛开的荷花一样,美丽灿烂”。
看那位娇小柔弱的冰心,她是大海的女儿,她给我们带来了浓郁的大海气息——“冰心的海是温柔的、秀美的;它既不像普西金的海,充满了辽阔和神秘气息;更不像海明威的海,粗犷而惊险,永远激荡着人们搏斗的气魄。冰心的海,具有女性的温柔和圣洁,这是一种可以洗涤人们内心污垢的关”。
还有那位从湘西走出的沈从文,他给我们送来的“文学湘西”,不但充满了田园牧歌式的情调,而且湿润润、水汪汪的,浸透着湘西之水的清灵和纤秀。他还特意告诉我们许多关于他与水的秘密:“我感情流动而不凝固,一派清波给予我的影响实在不小。我幼小时较美丽的生活,大部分都同水不能分裂。我的学校可说是在水边的。我认识关,学会思索,水对我有极大的关系。”
对了,还有两位乐水的智者和奇人——郦道元和徐霞客,一个是北魏著名地理学家,一个是明末旅行家和文学家,他们风尘仆仆地来到我们面前,讲述着各自跋山涉水、感悟山水、记录山水的故事。我知道,二人出于对祖国大好河山的热爱,都有“游历癖”,郦氏“访渎搜渠”,足迹踏遍北中国的山山水水;徐氏“穷上下,高而为鸟,险而为猿,下而为鱼,不惮以生命殉”,北到盘山、五台,南至丽江、大理,足迹所及,遍及中华南北东西。二人的皇皇巨著——郦氏的《水经注》,徐氏的《徐霞客游记》,内容宏富,包罗万象,是中国地理书和游记文的双璧。
我要说,“文章多得江山助”,亏得有水的熏陶感染、启迪帮助,屈原、李白、杜甫、苏轼、李清照,才给我们留下了一首首饱含着水一般或雄浑或秀美的绝妙诗词;朱自清、沈从文、孙犁、冰心,才给我们留下了一篇篇浸润着水之灵性和神韵的千古美文。我还要说,“江山也要文人捧”,君不见,李白捧红了庐山瀑布,杜甫捧红了洞庭,苏轼捧红了西湖,孙犁捧红了白洋淀……这些智者,用他们的文采风流,不但给中华壮丽河山增光添色。也为我们这个民族留下了永恒的文化记忆。
子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我虽愚钝,难称智者,但我与智者神交,智者的快乐也在感染着我,让我像水中鱼,优哉游哉,怡然自得;智者的智慧也在启发着我,让我以水为师,嘉惠过去,烛照未来。
2009年10月6日于津门乐水书屋
这些智者,虽都不曾与我谋面,但我却与他们都见了面——神交,我读他们的书,读他们与水的故事,体味他们与水的感情,感受他们如水的智慧,分享他们乐水的心境。在写作过程中,我与智者们作精神的沟通,作思想的交流,作快乐的分享,用他们酿造的“文化之水”冲开蒙昧的心智,趋走庸人自扰的烦忧,提升人生的境界。
本书的文章,主要来源于三个部分:一部分是前几年的“库存”,如《秦始皇与水》、《毛泽东与水》、《沈从文与水》、《女人与水》等;一部分是改写而成,如“先秦诸子与水”系列(收录在拙作《中华文化与水》一书中),就是在原来论文体的基础上,按照“散文笔法”改写而成的;一部分是去年10月以来至今的新作,如“现当代作家与水”系列,王羲之、郦道元、李白、杜甫、苏轼、李清照、徐霞客等“先贤与水”系列。
较之已出版的《水之礼赞》、《追寻大禹的足迹》而言,这个集子主要是从书海中“探宝寻贝”得来,行万里路追寻“乐水”者的足迹,从中发掘出隐于历史尘埃中的“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