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骞
“丝绸之路”一名,虽然是19世纪末由德国地质学家李希霍芬提出的,但真正开辟丝绸之路的,却是西汉使者张骞,在两千多年前,他用双脚走出了这条在日后闻名于世的路。
在我的想象中,张骞有一双深邃的眼睛。在平时,那双眼睛显得很平静,不轻易显示出慌乱或激动的神情。张骞是一只要去西域飞翔的鹰,所以有这样一双眼睛,正如西域游牧民族的谚语所说:“鹰若想飞远,一定要有好眼力。”正是这样一双好眼力的眼睛,让张骞冷静地审视着周围的一切,在内心掂出了轻重、洞悉了情理、品尝了酸甜,于不动声色之间在内心坚守住了信念。从此,这双眼睛一次次随主人进入孤苦绝境,它依照主人的信念,为主人寻求突围的道路。
张骞走过的还是一条极具精神突围意义的道路——它遥远、坎坷、孤独,他要将那条路坚持下去,则需要用意志和心灵不断地去拓展。这是何等的艰难啊!它需要一个人视信念和个人尊严为至高目标,从始至终坚持内心的精神。从肉体而言,这是一种疲惫的苦旅;从精神而言,这是一种超现实的高空飞翔。
敢走荒漠的骆驼必将留名。“西域之通,始于张骞。”历史上将张骞称为“西域三拓”中的第一拓(另两拓为班超和郑吉),并把他的西行之举称为“凿空”,意思是原来不通,凿之始通。人常说,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英雄,但正因为他是第一个,所以在他迷人的英雄形象背面,隐藏着多少艰难和痛苦呢?
但常见的历史把张骞的行为记录得过于完美,缺少现实生活深刻而复杂的质感。这些故事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烂熟于心,但到了我这个年龄,传奇之类的东西已经不能满足我了,我希望能知道他生命中的磨难,以及他在磨难中的复杂反应,一个能够留名于史的人,他的经历必然是坎坷的,他的意志也正因为如此才会变得格外感人。
张骞是两千多年前的人,是一个很久远的历史人物了,然而当我翻开史书一点一点走近他时,这两千多年的时间并不久远,似乎真的像史书的册页一样,轻轻一翻便穿越而过,站在了张骞的面前。而张骞也似乎抖落满身的尘灰,变得越来越清晰,等待着与后人对话。
1.请愿出使
张骞到中年时仍一事无成,为此,他不可能不着急,但着急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每天都要像那些走仕途的人一样勤恳工作,但一看同行们都已经有了较高的职务、权力和地位,而自己仍是一个郎官,他一定神情黯淡,经常想着如何获得提升职务的机会。改变张骞命运的原因来自于汉武帝刘彻对西域的凝视,当时,匈奴在西域大地上已成为主要角色,控制了大部分王国和民族,第一次从马背上跃入中国历史舞台。它的存在越来越对汉朝构成了威胁。汉武帝是一位敢于进取的皇上,面对日渐强大的匈奴,他表面上仍保持着平静,但在内心却观察着他们,时时不忘寻找打击他们的机会。
机遇很快就来了,而且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机遇。一天,一名匈奴被捉,审问过程中,汉武帝得知匈奴自冒顿任单于(首领)以后,在西域的地位已如日中天,连月氏王都被匈奴杀了,月氏王的头颅被匈奴制成酒具喝酒,大部分月氏人被冒顿赶往伊犁河流域,过着饥寒交迫的日子。尽管如此,匈奴还经常掠夺他们,对他们倍加凌辱,月氏人对匈奴痛恨万分,一心想找机会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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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起大美新疆的盖头
古力先·吐拉洪
关于新疆,曾经有过一个有意思的对话。一次,有人问英国历史学家汤因比:“如果让你重新选择出生地,你希望自己出生在什么地方?”
汤因比回答说:“我希望能出生在公元纪年刚开始的一个地方,在那个地方古印度文明、古希腊文明、古伊朗文明和古老的中国文明融合在一起。”汤因比假设的出生地就是古代新疆。之后,他又说:“打开人类文明历史的钥匙就遗落在新疆。”汤因比是英国著名历史学家,其著作《历史研究》被誉为是“将人类史当做一个整体来加以考察”的作品,书中论述西域的一章以“英雄时代”为名,足可见他对古代新疆的迷恋。
新疆古称西域,曾有许多民族繁衍生息,形成了独特的游牧历史和文化——张骞出使西域开凿的“丝绸之路”,是有史以来世界上最长的通商之路;印度佛教、伊斯兰教传入西域后,掀起了东西方文化交流的高潮;历朝历代经营西域后,各游牧民族积极参与到推进华夏文明进程的行列,创造出了辉煌的地域文明;为了生存,游牧民族亦创造了美丽的边地家园,其丰富和繁荣曾一度令世人瞩目。后来,随着时间流逝,一些游牧民族远走他乡,将自己融入推进世界发展的浪潮中,亦将游牧文明传入世界文明之河。这一时期的古代新疆,成为东西方文明的交汇地,为新疆文明的发展和传承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再后来,这块土地发生了更大的变化,风沙将王国的城池湮没,迁徙让一些游牧民族永远消失了背影,与他们一起消失的,还有世界上最古老的语言和文字……随着时间推移,他们消失时留下的生命景象,在今天变成了独特的文明——楼兰干尸唇角存留了两千多年的微笑、龟兹壁画中鲜艳的色彩和生动的人物,被人们称为“露天博物馆”的高昌和交河故城,以及出土的主妇纺车上还没有纺完的一缕毛线、一封未寄出的书信、一个王国首领没来得及拆阅的泥封简牍,等等,都让人产生无尽遐思。
当然,古代新疆有很多灿烂辉煌的文明在时间的长河中延续了下来,变成了今日新疆欣欣向荣的艺术——文学、舞蹈、音乐、美术、建筑,以及各少数民族的习俗、风情,等等,仍然呈现着悠久的传统人文色彩;历史、史诗、传说、典籍和故事,仍然如同血液一般温热,是对新疆大地有力的养育和支撑;沙漠、雪山、草原、湖泊和河流,仍然散发着人类净土的醇香,让生存于此的人们欢欣慰悦,安然从容。
正是基于传承和展示新疆大美的目的,人民文学出版社和新疆美术摄影出版社联合出版了“美丽新疆”丛书——《两千年前的微笑》《阳光抚摸的高地》《琴弦上的家园》《把爱刻在心上》。该丛书关注的主题分别为西域历史,人文地理,民俗风情和各民族典型人物等。从丛书的内容可看出,作者们沉迷于新疆,写出了四部优秀作品,其风格独树一帜,地域气息浓烈,达到了审美的较高境界。
《两千年的微笑》关注西域历史,用文化大散文的形式,叙述了新疆自古代西域延伸至今的人物和事件,具体的人物有张骞、班超、苏武、玄奘、阿曼尼莎罕等;具体事件有楼兰、龟兹、高昌、交河(车师)等,以及在文化方面涌现出的《福乐智慧》《突厥语大词曲》等,为读者提供了解西域历史的读本。
《阳光抚摸的高地》对新疆的草原、沙漠、湖泊、河流、雪山、牧场、古道、森林、湿地和村庄等做了全方位叙述,旨在展示新疆独特的地理风光,让读者领略新疆大美。
《琴弦上的家园》展示的是新疆民俗和风情,作者从具体的场景入手,介绍新疆各少数民族的生存景象,以及生活中的民俗内涵。全书通过具体的细节,介绍在悠久历史和民族文化背景下的民俗文化和风情意味,为读者提供了解新疆,认知新疆的机会。
《把爱刻在心上》关注的是新疆近年来涌现出的先进人物,他们在民族团结、追求理想、关爱社会与他人的过程中,做出了可歌可泣的感人事迹。这些人物先后被评为“感动中国人物”“最美新疆人”等,有一定的宣传意义。
该丛书的主题是呈现新疆,作者们将目光集中于每一书,逐一将设定的主题创作完成。在每一主题中,都注重体现出地域特色和人文情怀,呈现出丰富的新疆故事。新疆辽远阔大,无论是历史、族群,还是地理或人文,都有博大的背景和凛烈的气魄。作者们的视角与新疆地域形成一致对应,找到了适合他们叙述的题材,对新疆做了一次全方位展示,从中可见大地域,大风貌,大山川,大视角,大气韵,读来有强烈的气息扑面而来。
“美丽新疆”丛书的策划和出版不仅是对新疆最全面的展示,也是两家出版社友好合作的一次见证。今年正值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成立60周年,两社合作推出“美丽新疆”丛书,作为向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成立60周年的献礼作品。这是两地出版业“走出去”的有力举措,也是在“一带一路”大方针下,共推出版发展的有益尝试。
辛弃疾有词“袖里珍奇光五色,他年要补天西北”,“美丽新疆”丛书具有真挚的艺术追求,体现出了高端的精品意识。我相信,该丛书不但展示了新疆独特的风貌和人文蕴涵,同时也将成为世人了解新疆,认知新疆的良好读本。
二〇一五年六月
王族所著的《两千年前的微笑》关注西域历史,用文化大散文的形式,叙述了新疆自古代西域延伸至今的人物和事件:张骞、班超、苏武、玄奘、阿曼尼莎汗……楼兰、龟兹、高昌、交河……还有《福乐智慧》《突厥语大词典》等,那丰富灿烂的古代西域,正是今天美丽新疆的源头。
阅读新疆,从感受她数千年灿烂的人文历史开始。王族所著的《两千年前的微笑》用文化散文的形式将神秘西域的历史娓娓道来。从原始社会到清代,有多少民族在此安居或者迁徙,多少国家在此兴盛或者消亡,多少英雄在此建功或者蹉跎,多少爱情在此绽放或者凋零。它的历史中曾有过许多光辉的名字:张骞、猎骄靡、苏武、班超、玄奘、耶律大石、阿曼尼莎汗……匈奴、楼兰、龟兹、高昌、车师……但作者没有以严肃的面目和固化的语言去描述这些人物和历史,而是以细腻的笔触和丰富的感情在讲述这些故事。他试图贴近历史人物的内心,去追索有血有肉的记忆。这些记忆有跌宕起伏的情节,也有低回婉转的感慨,还有细枝末节处微妙的想像。作者语调平和,而又对新疆满怀热爱,字里行间灌注着他对这片土地过往历史的诗意情怀,这才有令人钦佩的班超,神秘哀婉的楼兰,满带深情的《突厥语大词典》……大美新疆,它是丝绸之路上耀眼的明珠,在历史的深处展露出两千年前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