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金是英国久负盛名的作家和美术评论家，他对社会的评论使他被视为道德领路人或预言家,被称为英国艺术的社会主义者,本书收录了他描写自然界的唯美散文和思想精湛的文艺论文。在这些作品中，他表现了出了不凡的气度，鲜明的爱憎以及博大的情怀。

罗斯金是英国19世纪独树一帜的散文作家、艺术评论家。他的散文长于说理，精于分析，工于描绘，作品内容大多是对人生、社会以及自然环境等重大问题及现象的思考和评述，其深邃的思想，非凡的气度，鲜明的爱憎，博大的情怀往往使人在获得教益的同时而生发高山仰止、大河奔流之慨叹。

本书从罗斯金的代表作《芝麻与百合》、《野橄榄王冠》以及《现代画家》等著述中选译了部分经典之作，共计10篇。

芝麻与百合

 芝麻——谈国王的宝藏

 百合——谈王后的花园

 人生的奥秘及其技艺

野橄榄王冠

 工作

 交易

 战争

《现代画家》及其他

 阿尔卑斯山的天空：日出到日落

 感情的错觉(选段)

 大地面纱

 19世纪上空的暴风云

译后记

今天晚上我要做的头件事就是请求你们原谅这个含糊不清的标题，而讲演的主题就是在此标题下公开宣布的。因为，说实在的，我并不准备谈国王，这是众所周知的统治者，我也不准备谈宝藏，这意味着财富；而是谈完全另外一种国王和另外一种财富，跟一般所说的迥然不同。我甚至本来打算请你们暂且不假思索地留意听我讲，而且(如有时一个人请朋友去参观一处他酷爱的风景那样)把我最想展示的东西隐藏起来，尽管我采用的手法还不够狡猾，直到通过蜿蜒的小径突如其来地到达了那景色最美的地点。可是我也听见那些经常作公开讲演的人士说，讲演者事先不提供话题的线索，听众要努力听他讲下去，那是再令人疲倦不过的事——因此我马上就把这张很轻的面具揭开，明明白白地告诉大家，我要对你们讲的是关于书中隐藏的宝物；我们寻找它们的方法，和如何便会失去它们。多么严肃的题目，你们会说；而且是多么广阔的题目！不错，非常广阔，我简直用不着费力去用指南针了。我只试图向你们指出几种关于读书的简单想法，这些想法一天深似一天地苦恼着我，因为我注意到公众对日益扩大的教育手段，以及对相应地在各种水平上日益扩大的文学灌输方式所持有的那种看法。

恰好我跟包括不同班级的青少年学校有实际的联系；我接到许多家长来信，谈到他们孩子的教育问题。在这些大批来信当中往往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在家长——特别是当母亲的——心里，“生活地位”的想法比其他所有思想都占着优先的地位。“那种适合某某生活位置的教育”——老是这句话，这个目标。就我所知，他们从来不寻求这样一种教育，它自身就是良好的教育；甚至抽象的正确训练这一概念似乎还很少有作者能够达到。可是这样一种教育，“它能使我儿子身上穿一件好外衣；它能使他在装着双门铃的房门前按来客门铃时满怀信心；它最终还能使他在自己的房子也安装上双门铃；——一句话，它能指引人在生活中节节高升；——这件事是我们跪在地下祈求的——也是我们所祈求的全部。”家长的头脑里从来没想到可能还有这样一种教育，它本身就是在生活中节节高升；——它跟死亡中可能节节“高升”的情况截然不同；而这个根本性的教育还可能比他们想象的更容易获得，或接受，只要他们一开始就是正确的；同时用任何代价或任何努力都不可能获得，假如他们一开始就是错误的话。

的确，在这个最繁忙的国家里，人人心中最流行和最有效的信念中，我想第一个——至少是最坦率地被承认，而且作为最适合于刺激青年努力而被提出来的——就是这个“在生活中节节高升”的信念。我可否请你们跟我一道考虑一下，这个信念实际上包括些什么，它应该包括些什么？

实际上，在目前，“在生活中节节高升”就是指在生活中出人头地；获得一个地位，人人都将一致承认，是受尊敬或光荣的事。我们，一般说来，并不把这种节节高升理解为仅仅是赚钱，而是赚了钱又为人所知晓；不是完成伟大的目标，而是完成之后又为人所看见。总而言之，我们指的是满足我们对赞扬的渴求。那种渴求，假如说是高尚人士的末一个弱点，那么同时也是意志薄弱者的头一个弱点；而且大体上也是普通人的最强大的推动力量，因为人类最大的努力往往可以追溯到对称赞的酷爱，正如人类最大的灾祸往往可以追溯到对享乐的酷爱一样。

我并不准备对这种推动力加以攻击或辩护。我只是要求你们觉得它是如何置根于努力之中；尤其是在所有现代的努力之中。正是虚荣心的满足，才刺激我们辛勤工作和安稳休息；它如此密切地触及生活的原动力，因此虚荣心受了伤，我们总是说(真正地)伤到了致命的程度；我们称之为“丢脸”，使用的说法也跟我们对身上坏死的和久治不愈的伤口所使用的说法一模一样。虽然我们当中有几个人可能是医生，懂得这种激情对健康和精力带来的各种不同的影响，但我想大多数诚实的人都知道，而且会立即承认，这种推动力的指引对他们倒是一种动机。水手，一般说来，渴望当船长并不只是因为他驾驶船只比船上其他水手更熟练。他想当船长是为了他可以称为船长。牧师通常想当主教不只是因为他相信，没有其他人能够像他那样坚定不移地指引教区度过困难。他想当主教主要是为了他可以称为“主教大人”。君主通常想扩大本国版图或占领一个属国并不是因为没有其他高踞王位者也能治理国家；而主要是因为他希望有尽可能多的子民都能称呼他“陛下”。

这么说来，生活中节节高升的主要概念既然是这样，那么它的力量，对我们大家来说，按照各自的地位，就可以运用于特别是这种高升的次要结果上，就是所谓“进入上流社会”。我们要进入上流社会不是为了拥有它，而是为了我们可以在其中为人所看见；我们关于“上流”的概念首先取决于它的引人注目。

假如我暂时停下来向你们提出一个恐怕你们会认为是不礼貌的问题，你们能原谅我吗？我发表讲演的时候，要是没感觉到或知道听众究竟是赞同我还是反对我，那我就根本无法讲下去；在一开头，我对赞同还是反对并不十分介意；不过，我一定要知道他们站在什么立场上。眼下，我很愿意了解一下，你们是否认为我把公众行为的动机定得太低了。我今天晚上决心要把动机定得很低，以便让大家都承认这或许是可能的；因为我在撰写政治经济学时，每当假定一点诚实，或慷慨，——或通常称之为“美德”的东西——可以指望成为人类行为的一个动机的时候，人们总是回答说：“你不要指望那个，那不是人类的天性，你不要指望有什么是人类共同的东西，除开贪婪和嫉忌之外；从来没有其他感情能对他们发生影响，除开偶尔一次，和在生意以外的事情上。”这样，我今天晚上开始把动机放在最低的一级上；不过我定要知道，你们认为我这样做是不是正确。因此，凡是承认爱赞扬是人们通常追求高升时心里最强烈的动机，而老老实实想完成任务则完全属于次要的动机的，我请这些人举手。(举手的约十余人——听众中部分人不明白讲演者是认真的，部分人则羞于表示意见。)我是非常认真的——我确实很想知道你们的想法；不过我可以提出相反的问题来加以判断。凡是认为完成任务通常是第一位动机，而爱听表扬则是第二位动机的，请你们举手，好吗？(据报道有一人举手，他在讲演者身后。)很好，我看出你们是赞同我的，而且认为我的起点还不太挨近地面。现在，不再向你们提出问题，我且大胆假定你们承认完成任务至少是第二位或第三位的动机。你们认为，大多数人在渴求高升的过程中想做些有用的事，或取得实际的好处，确实是一种现存的附带想法，尽管是第二位的。你们会承认，相当诚实的人渴求地位和职位，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是为了那是带来利益的一种权力；他们宁肯希望跟有头脑的、消息灵通的人士交往，而不愿跟蠢才和无知的人往来，不论有人看见他们跟有头脑的人士一道与否。最后，还有朋友的可贵和同伴的影响这些普通道理不用费工夫重复了。你们无疑地会承认，按照我们真诚希望朋友是真正的朋友，同伴是聪明的同伴——而且按照我们选择二者所表现的真诚和审慎，我们将来一般都会有机会得到幸福和好处。

然而，假定说我们既有愿望又能明智地好好选择我们的朋友，我们当中有这种权力的人是多么少啊！或者，至少就大多数人而言，选择的范围又是多么局限啊！差不多我们所有的交往都是由机会或需要来确定的；总是限制在狭小的圈子里。我们不可能认识我们愿意认识的人，而我们认识的那些人，我们又不能在迫切需要他们的时候请来身旁；人类智慧中的高层人士，对于下面的普通人只是暂时和部分地敞开的。碰上好运，我们可以一睹伟大诗人的风采，聆听他谈话的声音；或者向科学家提出问题，并获得善意的回答。我们也可以占用内阁成员10分钟时间进行交谈，而得到的回答可能比沉默还要令人难堪，因为那些话是靠不住的；或者一辈子当中抓住一两次特殊机会能在公主经过的路旁抛掷花束，或瞥一眼女王的善意的目光。然而这些短暂的机会我们却贪婪地渴望着；我们花费多少岁月、激情和精力所苦苦追求的不外乎就是这些；与此同时却有一个社会对我们是持续敞开着的，那里的人随我们想谈多久就谈多久，不管我们的地位还是职业；一一他们会选用最好的词语跟我们交谈，谈他们心里最关切的事情。这个社会，因为人数非常众多而且非常文雅，呵以整天守候在我们身旁——国王和政治家都耐心地逗留不走——他们不是准许而是争取广大听众啊！而且就在平常摆设的、狭小的接待室里，就在我们的书架上，——我们对他们却并不重视——也许对他们整天说的话一个字也不昕呢！

也许你们会告诉我或在心里这样想：我们对这些乞求我们听他们谈话的高尚人士怀着反感，而对所要寻求的那些鄙视我们或无可教育我们的、可能是并非高尚的人士却怀着热情，理由是基于这一点，就是我们能看见活人的面孔，而我们渴望认识的是他们本人，而不是他们的言论。可是事情并非如此。假定你根本不可能看到他们的面孔，假定可以把他安置在政治家的密室或君主的寝室里的屏风后面，难道你不乐意倾听他们的谈话，尽管你被禁止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当那屏风小一些，不是折成四扇，而是两扇的时候，当你可以躲在构成书籍的两块封面的后面，一整天谛听的不是最高智者的随意漫谈，而是经过研究、经过决定、经过选择的讲演的时候——这样地位的接见，这样高尚的顾问班子，你却加以鄙视！

可是你们也许会说，正是因为活人谈的是眼前的事情，而且对你们有着直接的关系，所以你们很想听他们的谈话。不对；不可能是这样，因为活人本身用文字告诉你们眼前的事情比用随便的谈话要好得多。不过我也承认这种动机确实对你们有影响，因为你们宁可要迅速而转瞬即逝的文字，而不要缓慢而持久的文字——它适当的名称就叫书。因为所有的书可以分为两类：一时的书和永久的书。请注意这个区别——这不单单是质的区别。不能持久的书不单单是坏书，而且还有好书。这是种类的区别。有一时的好书，和永久的好书，也有一时的坏书，和永久的坏书。我必须把这两类书解释一番，然后再继续讲下去。

P3-9

  在英国19世纪散文作家中，约翰·罗斯金(John Ruskin 是独树一帜的。他的著作不是抒情小品或叙事随笔，而是重大问题的评论和阐述。内容包括绘画和建筑、政治经济和教育文化等各方面。他长于说理，精于分析，工于描绘。他对艺术和社会问题提出不少独到的见解和精辟的论断。他一生弘扬美的意义，认为只有艺术才能给混乱的工业社会带来尊严与和谐。他一生写作和讲演，倡导社会改革，他的思想对萧伯纳、D·H·劳伦斯以及英国工党的成立都产生过巨大的影响。由于这两方面的重大贡献，他被视为英国文坛上文品和人品都同样高尚的杰出作家。

罗斯金于1819年2月8日出生于伦敦。父亲是拥有大笔资财的苏格兰酒商，他在工作之余酷爱读书和观赏绘画，并从事古玩的搜集。他热爱儿子，但绝不宽容，始终要求他为人诚实正直和关心帮助他人。母亲是个虔诚的基督教福音派信徒，性格更为严厉。她以清教徒的清规戒律培养孩子，她奉行的原则是一条古训：“打骂产生智慧”。

罗斯金的童年和少年是在伦敦郊区赫恩希尔度过的。他虽然享受着优越的物质生活条件，但由于经常处于打骂之中，精神上很难得到真正的家庭温暖。他少年时期是孤独的，因为他没有上学，无同学可交往，而在家里又没有独立行动的自由。这一时期对他性格的形成有很大的影响，不妨指出以下几点：

首先，他自幼生活在书籍和艺术的气氛之中，受父亲的熏陶，心中早就播下第一颗文艺种子，他在刻苦自学的沃土里生根发芽，终于开花结果。

其次，他没有什么玩具，所以大部分空闲时间只好去研究花朵啦、青草啦、树叶啦、雀鸟啦、云霞啦，甚至还仔细观察地毯上的花纹和颜色。这样就养成了他对事物缜密观察的习惯和能力。这一点在他所有著作中都有明显的反映。

第三，他先后在母亲和家庭教师的严格指导下学习语言和古典文学，练习绘画，而每天必不可少的课程则是高声朗读《圣经》，并且必须大段大段背诵。因此，在他听来，《圣经》中的一词一句都仿佛变成了悦耳动听的音乐。在他后期的作品中，几乎没有一页不反映出《圣经》对他思想和文风的影响。

第四，他经常随同父母到外地和欧洲大陆旅行，访问英国和大陆的各处名胜，沿途所见更增强了他对自然风光的热爱。这种热爱对他后来成长为艺术评论家和社会改革家无疑起过非同小可的作用。

1836年，罗斯金17岁时进牛津基督学院深造。在此以前曾发生一桩后果严重的事。他父亲生意上的一位合伙人是个法国人，他带着几个女儿前来伦敦看望老友。那位漂亮活泼的大女儿，小罗斯金竟然一见钟情，不但有少年的狂热，而且还有成年人的认真。少女的形象完全占领了他的心，他随后努力学习，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赢得少女的青睐。可是这位法国姑娘对他并无兴趣，后来嫁给了一位法国青年。这件事对罗斯金不啻当头一棒，他因此患了一场重病，不得不休学两年，直到病愈以后才重返学校继续学习。

罗斯金的文学事业开始得较早。16岁就在刊物上发表文章；18岁已把发表的关于艺术和建筑的论文汇编成册，单行出版。这些论文都是他在牛津学习期问写成的。1839年，他的诗作获得了纽迪盖特诗奖。1842年，他在牛津毕业，获得学士学位，次年出版《现代画家》第一卷，署名为“牛津毕业生”。

当时英国画坛上出现了几位画家，其中一位风景画家名叫透纳(J ．M．W．turner，1775—1851 ，他的画风极富特色，可是他非但没有受到应有的重视，反而遭到不应有的贬低。对此，罗斯金大为不平，挺身而出为透纳辩护，指出他的艺术风格中的优点和特点，并认为他的成就超过了古典风景画家克劳德·洛兰(Clande Lorrain，1600—1682 和尼古拉·普桑(Nicolas Poussin，1594—1665 ；同时还论述了风景画的一般原理原则。他本来打算写一篇论文，结果竟写成了一部书。这部著作立刻在文艺界引起极大的轰动。虽然有人表示异议，但是大多数美术界人士都给予高度评价，这一来不仅使透纳永远成为英国最伟大的风景画家，而且还使作者本人成为公认的艺术评论家和散文作家。后来，这部书又陆续增添4卷，直到1860年最后一卷完成。这部巨著奠定了罗斯金作为艺术理论家的崇高地位。

1848年，罗斯金奉父母之命，和一位名叫尤菲米娅·格雷的小姐结婚。这次婚姻后来证明是不幸的结合；由于双方感情不和，六年后不得不仳离。罗斯金的婚姻生活遭到失败。

1849年，罗斯金发表了《建筑的七盏明灯》，两年后又有《威尼斯的石建筑》问世。他在两书中试图阐明一个原则，就是建筑与一个民族的兴衰息息相关，上升时期表现得崇高，衰颓时期则表现得庸俗。他特别推崇哥特式建筑，而不赞赏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因为前者象征美德与信仰，而后者则是腐败与虚伪。在研究艺术的过程中，他进一步发现，当时的社会条件不可能产生伟大的艺术，因此为了改变社会条件，他转而研究经济，反对当时流行的经济学原理，主张劳资关系不应是经济的，而应是道义的，于是提出不少改革社会的主张。尽管他对社会的批评是从道德或美学的角度出发，但仍遭到社会上层人士的激烈反对。

在后半生中，罗斯金坚持致力于实现自己的社会理想。他甚至把他从父亲那里继承的大笔遗产全部捐献出来，用于举办公益事业，以期改善贫苦大众的生活状况。为了筹建工人行会，为了给工人大学授课和编写教材，为了策划其他慈善事业，他把所有的精力和时间全部投入其中。他这种不为个人名利而为广大群众谋福利的高尚精神值得钦佩和赞扬。

1865年和1866年相继发表了他的讲演集：《芝麻与百合》和《野橄榄王冠》。这两本书可以说是总结了他关于政治、经济、社会、艺术各方面的主要论点。1867年，他当选为剑桥大学讲师，1870年被任命为牛津大学美术教授。从1871年开始发表《劳动者的力量》，这是一系列给工人们的信，讨论当时的各种社会问题。这种信，他不定期地持续发表，长达八年之久。后来，他终于创立了圣乔治行道义上对他们的支持，提高他们对工作的意义和作用的认识，以及如何明智地进行工作。

《交易》是1864年冬应商界人士邀请，在布雷德福市政厅发表的讲演。从交易所的修建问题开始，作者阐述了他关于建筑的一贯看法：什么样的社会产生什么样的建筑然后对社会上崇拜“发财女神”的现象，以及由此产生的种种不公平和不正义的行为提出了批评。

《战争》是1865年12月在伍尔韦奇皇家军事学院的讲-演。关于这次讲演的思想可以用罗斯金早年说过的一句话来概括，就是“人类要诅咒的是罪恶，而并非战争”。

以上三篇讲演汇集成书时，题名为《野橄榄王冠》，这是一个具有象征意义的书名。罗斯金在该书《引言》中指出，众神之王朱庇特是穷人，他没有金银财宝可以赏给劳动人民，所以只能用野橄榄枝叶编成的王冠戴在他们头上作为奖赏。换句话说，人的工作应以精神上的满足为目的。不宜计较报酬的多少。

《芝麻与百合》是罗斯金所有著作中流传最广的一部，相传是当时英国学童必读书籍之一。书名同样含有象征意义。“芝麻”是借用《天方夜谭》中强盗用以打开藏宝大门的咒语，它意味着有力量开启宝藏的钥匙。“百合”则是《圣经》中美丽、纯洁与和平的象征。作者用它代表女性，而“王后的花园”就是指她们所管理的家。

《芝麻——谈国王的宝藏》讨论读书的重要性，以及读什么书和如何读书。作者用实例强调指出，要得到开启宝藏的钥匙，就要狠下工夫准确掌握词义。所谓“国王的宝藏”并非什么金银财宝，而是历代先贤留下的智慧。显然，罗斯金重视精神财富超过物质财富。除读书问题外，作者还阐明了教育、劳动、生活目的的真正意义，探讨了自然、科学、文学、艺术、宗教，并批判了当时各种不合理的社会现象。

《百合——谈王后的花园》论述妇女的地位和作用，以及妇女教育问题。但这些都局限于上层妇女，而且有些观点今天看来显然已陈腐过时，我们在阅读时自不难发现。

在《人生的奥秘及其技艺》中，罗斯金回忆自己一生连受挫折的经历，他只能无可奈何地承认人生是个奥秘，因为事情无法按常理加以解释。他试图从宗教家、思想家、政治家那里寻求解答，但最终仍转向劳动人民，从而论述人类劳动中的三大技艺，即农业、纺织和建筑。

本选集除包括上述两书外，还收入另外四篇文章。《感情的错觉》原是《现代画家》第3卷第4部中的第12章，这里选译的只是其中最主要的、也是最精彩的部分。这是一篇著名的文艺论文，作者对文学创作中常用的一种手法进行了深入细致的分析，颇具说服力。 《大地面纱》和《阿尔卑斯山的天空：日出到日落》分别选自《现代画家》第5卷第6部分第1章，和第．1卷第3部分第4章。前一篇表明作者对植物的深刻理解和生动描述，后一篇则是对现代画家，尤其是透纳的风景画所作的细描，包括天空、平原上的早晨、中午暴风雨的来临、暴风雨中的日落、宁静的子夜以及阿尔卑斯山的日出，因为这些都是过去古典画家所没有画或画不出的景色。

另一篇《19世纪上空的暴风云》是1884年2月4日在伦敦学院发表的讲演，作者讲述了他半个世纪以来对空气污染状况的观察，因为他热爱自然风景，而且常作写生画c当时他已敏锐地注意到阵阵黑云来自工厂区排放的浓烟，因此对这种破坏自然环境的现象提出了谴责。

总而言之，罗斯金的散文内容宏博，思想深湛，辞藻典雅。读他的作品犹如进美术馆参观绘画，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在这里或那里发现一些意想不到的美景。我们绝不会一无所获，空手而归的。

译者

1996年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