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自怜我我怜君
玉楼春·红酥肯放琼苞碎
缸酥肯放琼苞碎,探著南枝开遍未。
不知酝藉几多香,但见包藏无限意。
道人憔婷春窗底,闷损阑千愁不倚。
要来小的便来侏,未必明朝风不起。
唐代元稹在《离思》中写道:“自爱残妆晓镜中,“环钗漫□(竹字头下一个参)绿丝丛。须臾日射胭脂颊,一朵红苏旋,欲融:”最爱的,莫过于清晨看着她镜中的娇颜,只消片刻,当阳光映红了她的面颊,就如同一朵初绽的梅;尽情绽露她的芳华。“红苏”,即。红酥”。借一朵梅,形容妻子娇艳美好的容颜。
陆游在《钗头凤》中写道:“红酥手!,一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年离索。错、错、错。”还记得曾经的你,用那双红润的手,端起那满斟的杯,与我共品美酒。那宫墙柳怎可攀折,而如今的你也终于与我渐行渐远。经过了多少如梭岁月,却依然难忘你的深情。借一朵梅,形容那曾经红润细腻的手。
有元稹为之说项在前,又有陆游为其揄扬在后,那梅的红润与多姿,自然不难想见。那娇艳的梅,终于肯把芳馨倾吐,那玉一般的花苞也终于肯把美丽释放。
偷眼观瞧,那南枝上,可曾开遍了红梅?李峤在一首名为《梅》的诗中这样写道:“大庾敛寒光,南枝独早芳。雪含朝暝色,风引去来香。妆面回青镜,歌尘起画梁。若能遥止渴,何暇泛琼浆。”张方为其作注,有这样的言语:“大庾岭上梅,南枝落,北枝开。”那南枝上的梅,总是最先开放的。而如今,南枝上尚且不曾开遍了红梅,可见那红梅也不过初初绽放而已,还不曾占尽了满园芬芳。
它们酝酿着怎样的芬芳,又是怀着怎样的柔肠,竟不肯将那芳姿轻易绽放。
“道人”,也是易安自称。无论是“居士”还是“道人”,易安在意的,不过是那般无拘束的情怀和那般萧散不羁的心境。而此时此刻,连这自称“道人”的易安,竟也得不到那番萧散和那种不羁了吧!在那寂寞的窗下,在那梅花开放的地方,她一个人品尝着孤独的滋味,暗暗憔悴。
“街南绿树春饶絮,雪满游春路。树头花艳杂娇云,树底人家朱户。北楼闲上,疏帘高卷,直见街南树。阑干倚尽犹慵去,几度黄昏雨。晚春盘马踏青苔,曾傍绿阴深驻。落花犹在,香屏空掩,人面知何处?”倚遍了阑干,为何还迟迟不肯离去?为只为在那楼上,看得见她的椒房;为只为那绿荫深处,她曾停驻。而如今,绿波依旧东流,落花依旧飘散,那曾经的人儿,如今在何处停留?不知,不晓。又能奈何,又能怎样,不过倚着这阑干,伴着这愁苦。
“湿云不渡溪桥冷。蛾寒初破东风影。溪下水声长,一枝和月香。人怜花似旧,花不知人瘦。独自倚栏杆,夜深花正寒。”月光下,一枝寒梅静静地吐露着它的芬芳。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多么地惹人妒忌,又是多么地让人无可奈何。独自倚着那阑干,惆伥,彷徨。夜深了,寒冷的何曾只是那梅,分明还有那凄凉的。
“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多少泪珠何限恨,倚阑干。”荷花落尽了,连那荷叶也凋残,飒飒西风吹来,吹皱了绿波,也吹乱了离人的心。春光渐晚,年华渐逝。不忍去看,这几分萧瑟,这几分落寞。在鸡塞,那苦寒之地里,终于寻见了离人,阵阵依稀的细雨,声声凄凉的玉笙,却原来又是梦一场。抛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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