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六年七月七日我国开始对日抗战。政府为团结全国力量起见,于二十七年四月组织国民参政会,遴选参政员二百人,或代表省市,或代表特区,或代表海外侨民,或代表政团及文化经济团体。由于遴选的来源不同,参政员便分为甲乙丙丁四种,我是以代表文化界的资格而膺选的,故属于丁种。第一届国民参政员丁种中,除括有中国共产党领袖七人,青年党民社党领袖各若干人外,皆为文化工商界的知名人士,其中并有不少无党无派者。
国民参政会既以集思广益,团结全国力量,以利抗战建国为目的,其人选自与有关抗战的前期会议有深切联系。所谓前期会议,计有两次,一是一二八沪战发生后在洛阳举行的国难会议,一是七七卢沟桥战事发生后在牯岭举行的庐山谈话会。这两次会议我都被邀参加。对于国难会议,我因忙于收拾商务书馆被毁的余烬,不克出席;对于庐山谈话会,我曾应邀与议。谈话会的主席是汪精卫氏,而蒋介石先生当时系以军事委员会委员长的地位担任副主席。出席这次谈话会的人,后来便构成国民参政会的中坚,但是国民参政会的中共参政员却没有参加这次谈话会,原因是国共合作抗日系在八一三全面抗战以后,不过国共合作抗日的原则,在这次谈话会中当有所决定,而我在当时发表的意见也是强调此项主张的。
谈话虽然不采决议的形式,可是政府既极端重视此会,而与会者无一不主张抗战;于是抗战的大计无异在此会中定夺。会后,并由七七局部的抗战,进至八一三全面的抗战;而固定性的国民参政会也就应运而生。
国民参政会第一届第一次大会于民国二十七年七月六日在汉口举行。那时候议长是汪精卫氏,副议长是张伯苓氏。参政员凡能够出席的无不出席。会场中充满了团结抗战的气氛,大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党派的成见和宿恨,至少在表面上都为国家观念所掩盖。我素性非必要不发言,言之必有物;加以向无党派,当此国难关头,国家既然给我一个建言的机会,自不敢轻率发言,而对于应说的话,却也毫不顾忌,以尽言责。又因事关国家大计,会议虽忙,事前对于所有议案,无不一一阅过,预为考虑;所以在这次大会中,我的发言次数虽不多,以有上述的立场和准备,更因声音洪亮而清晰,发言亦适可而止,颇能博得同人的好感。后来我在参政会中渐露头角,和被迫从政,也就种因于此。
这一次参政会召开后,不久武汉便沦陷,政府西迁重庆,建立陪都。从此时起,直至抗战胜利,首都迁回南京为止,历届参政会都在重庆举行。参政员任期为一年,但国民政府认为必要时得延长一年。参政会前后分为四届,每届组织和选任方法续有变更;大抵人数渐有增加,而代表省市的参政员也由中央遴选渐改由地方议会选举。惟丁种参政员仍由中央遴选,始终未改。我由第一届起,接连四届均被选为参政员。自第四届起,并膺选为主席团之一。依参政会的规定,参政员改任公务员后,应即辞职,但主席团之选任既不以参政员为限,故仍可于改任公务员后继续担任。因此,我于三十五年五月出长经济部后,当然辞掉了参政员;却仍兼任参政会主席团主席之一,直至三十六年下半年,才与王世杰氏同时自动辞此兼职,腾出两缺,使实际上能负参政会职责之参政员可以膺选。P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