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帅们如何成为将帅，除了革命战争的锤炼之外，他们的故乡给了他们什么？他们在故乡受到了怎样的教育？他们的家族给了他们怎样的影响？他们与故乡人民有着怎样的血亲感情？他们如何回报乡民？他们如何将自己对故乡人民的感情融入到对全中国人民的伟大情感之中？这正是关捷编著的这本《开国将帅从这里走来》讲述的核心内容。

关捷编著的这本《开国将帅从这里走来》通过对十大元帅、十大将军故乡的采访，生动地描写了他们回故乡的故事，揭示了他们作为国之栋梁的成因，那就是故乡文化的熏陶、故乡人民的培育。

 ◎序言

元帅篇

 ◎第一篇 乡民长者——朱德

 ◎第二篇 大地赤子——彭德怀

 ◎第三篇 人鬼之间——林彪

 ◎第四篇 当代战神——刘伯承

 ◎第五篇 啼血桑梓——贺龙

 ◎第六篇 高洁松柏——陈毅

 ◎第七篇 廉政元帅——罗荣桓

 ◎第八篇 布衣元帅——徐向前

 ◎第九篇 人民的亲人——聂荣臻

 ◎第十篇 剑气柔情——叶剑英

大将篇

 ◎第一篇 凝望家园——粟裕

 ◎第二篇 回乡鞠躬——徐海东

 ◎第三篇 真话大将——黄克诚

 ◎第四篇 丹心乡邻——陈赓

 ◎第五篇 情动故里——谭政

 ◎第六篇 湘江忠魂——萧劲光

 ◎第七篇 海南儿子——张云逸

 ◎第八篇 亲情威严——罗瑞卿

 ◎第九篇 神枪大将——王树声

 ◎第十篇 一面明镜——许光达

 ◎后记

种种神秘传说

在山坳水间传来传去

在武汉，人们对我说，林彪的侄子搞了个林彪纪念馆。觉得奇怪而有趣，于是，5月20日我乘车乘船又乘车，从武汉直奔林彪的老家——湖北黄冈的回龙山镇林家大湾。

从村口进去，就是林家大湾的中心。大湾三面环山，前面是一方池塘，山上山下，是碧涛一般的竹林，竹下的溪水和竹上的鸟儿相呼相应地呜叫。如此仙境，易产生神话般的传说，千百年来，这里的传说层出不穷。

白羊山后面的水塘中央就是梁山伯坟，大湾里梁姓和祝姓的人坚持说梁祝的故事发生在这里，听众稍有怀疑，他们就会立即去坟上取来一块青砖以示证明。到了20世纪初，这花香之地的传说就不再有风月，而代之以诡谲的风云了。

所谓林家，就是在林彪祖宅的地基上重新修起的两处平房，黑瓦而黄墙，取名为“林家大湾名人文化室”。里面展出林育南、林育英、林彪、李四光、陈潭秋、包惠僧、熊十力等从小村走出去的当代巨子的生平事迹及部分文物，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是集豪杰与奸雄于一身的林彪的资料，这或许正是林家人创办该文化室的目的所在。

女讲解员充满自豪地讲解完之后，我顺着前庭走到正堂的客厅，沙发上客气地站起一个60多岁的“林彪”：中等身材，容长脸，粗而黑的短眉……

在林家大湾，我没有见到陈潭秋、包惠僧、熊十力、王亚南、萧云鹄、殷鉴、李四光的后人及族人，但我见到了博学的林丛安，而且他又是林育南、林育英的堂侄，林彪的亲侄。关于大湾，特别是关于林家，我深信，他的观点是有权威的。

林丛安1945年出生，曾做过工人、军人和企业技术干部。1997年，从工厂里退休，在武汉市住不惯，他回到了老家黄冈。白羊山将小村圈成一个半圆，中间一块开阔地，前面有一水横陈，这就是林家大湾，在这里颐养天年正好。  “我这一生一事无成，晚年搞了这一个林家大湾名人文化室，算一个事业吧。族人支持，观众们也愿意来看，每天有十几个人来参观，大湾成了旅游景点，乡亲们受益，我也不寂寞。没想到这件事震动了武汉，震动了湖北。听说我给林彪修了纪念馆，说什么的都有，好在政府没有偏听偏信，不然，我这林家大湾名人文化室恐怕要泡汤。”

刚走进林丛安开办的“林家大湾名人文化室”，就听到两个女工作人员一齐惊叫起来。原来盘在林彪祖居房梁上的一条小青蛇游戏时不慎掉了下来。林丛安从容地走过来，用手指夹起小蛇，对我笑道：“这回龙山区怎么能没有龙呢？”

林家大湾地处回龙山镇的中心，位于长江北岸的10公里处，有鹞子湖与长江相通。域内丘陵纵横，且湖港交错，面积70平方公里，人口约4万人，以林姓为主。

传说中说，回龙山又叫九龙山，早年山里蛰有九条龙，忽一日，天空乌云翻滚，狂风大作，倾盆大雨之中夹杂电闪雷鸣。一声炸雷之后，九条龙乘风腾空而起，排成一路飞往北海。排在最后的一条小龙飞到半路，忽萌眷恋之情，它舍不得那一方山水，在飞了一天一夜之后，终于掉转龙头飞回来。九龙山从此更名为回龙山。回龙山北面500米，还有两座山依偎其怀，一日白羊山，一日凤凰山，林家大湾有民谣，当地老人遇了刨根问底的外乡人总要这样唱道：“白羊山，凤凰山，山清水秀林家湾。白羊山，凤凰山，白羊战凤凰，祖坟葬在凤凰地，代代出侯王。”此时，我就听到了这首黄冈味道的湖北小调。

白羊山，像一把圆椅的靠背环抱着林家大湾，因此林姓的人们也喜称大湾为“帅椅”。白羊山得名于山中百变之云雾，其弥漫浩荡有如姿肆汪洋，初名为白洋山，后来人们不知为什么除去了水字边；凤凰山是大湾右面的一座山，其状如一只卧着的凤凰。长江边上的这两座山，实在不可以小觑。隔江的百里之外有著名的滕王阁，1300年前的王勃曾在阁上大发感慨：“人杰地灵……”其意是，人杰乃因地灵。即使不谈陈潭秋等，林家大湾林氏第六房走出来的林育南、林育英、林彪三雄，也足以令我们瞩目这两座山。

还是让我们先听听传说——

林氏的第六房的始祖林文炳（林彪的高祖）逝世后，家人托林彪的祖舅父代找坟地。这位祖舅父沿着林家后面的山脉转了几圈，发现凤凰山上有一块名叫“官山垴”的地方，面积不大，地势平坦，山上有一块巨石叩击如罄，其声可达林氏祖屋中的天井，且名字又沾了一个官字，觉得天合人意。于是，发表玄论：“此地为一风水宝地，两山交合之处龙脉贯通，风云交会。文炳公下葬于此，后人必享荣华富贵。但是我泄露了天机，必遭双目失明之苦。林家要奉养我后半生。”不久，祖舅父果真双目失明，林家奉养其如自家老人直至送终。

听了林丛安讲述的传说，我登上了林氏祖宅后面的凤凰山，在官山垴那个地方找到了林文炳墓，萋萋芳草掩映一行简约碑文：先考林公讳文炳大人之墓。同治六年岁次丁卯冬月吉。

刚要转身下山，迎面走来一老者，我刚才在林家大湾名人文化室见过的，也姓林，系林彪的远房兄弟，80岁左右。

“祖坟葬得好，后辈出人才，六房中的育南、育英、育蓉都是英才呀，育南牺牲前当过中共地下湖北省委书记、列席中央常委、团中央书记、全国苏维埃中央准备委员会秘书长、全总秘书长、常委；育英，化名张浩，1937年10月任一二九师政委，第二年在党的六届六中全会上被选为中央委员，逝世时毛主席题写挽词‘忠心为国，虽死犹荣’。至于他们两位的弟弟林育蓉——林彪，我就不多说了……”老人尾随我来，原是为给我解说的。

P33－35

人民啊，我的上帝！

按照老规矩，书稿写完了，是要写篇序言的，像是给一个要远征的孩子戴上帽子，一为防寒，二为英武一些。孔子说，君子正其冠。《开国将帅从这里走来》这本书是君子，这一点也没得说，而且是真君子。

将帅们如何成为将帅，除了革命战争的锤炼之外，他们的故乡给了他们什么？他们在故乡受到了怎样的教育？他们的家族给了他们怎样的影响？他们与故乡人民有着怎样的血亲感情？他们如何回报乡民？他们如何将自己对故乡人民的感情融入到对全中国人民的伟大情感之中？这正是本书讲述的核心内容。

在这篇序言里，我想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谨以此书，献给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爱情，爱人民，也叫人民之爱。

陈毅元帅在上世纪50年代，到山东老区视察，曾发出感叹：“人民，是我们共产党人的上帝。”1991年，吕正操将军在美国与张学良见面。双方自西安事变后，一别就是五十多年，如今，都已是耄耋老人。张学良对吕老说：“必之，我现在迷信了”，吕正操将军说：“我也迷信，我迷信人民，我的上帝是人民。”

中国共产党为什么会打败数百倍于己的敌人，能够取得传奇般的成功，就在于她爱人民。她赢得了人民，因而她在28年的革命战争中成了大赢家。

2009年，我策划并主持了“开国将帅故乡行”栏目，在为期一年的时间里，我先后去了四川、湖北、山西、广东、海南，对朱德、彭德怀、林彪、刘伯承、贺龙、陈毅、罗荣桓、徐向前、聂荣臻、叶剑英、粟裕、徐海东、黄克诚、陈赓、谭政、萧劲光、张云逸、罗瑞卿、王树声、许光达20位大元帅、大将军的故乡进行采访，我见到了他们的乡亲、族人、后人，我必须对未来的质疑者坦然相告，我在这一年的时间里，见证了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爱情。

朱德回乡时，土里土气的乡下娃子们把他当成一棵老树，在他身上爬上爬下，他像农家爷爷一样呵呵地笑；彭德怀回乡时，看到有孕妇挑担，他下了车把孕妇请上车，自己挑起了那个担子；林彪，面对被叶群挡住的乡下人，说：“请他们进屋吧。”刘伯承雨夜翻身下床，硬是把警卫战士拽进了屋；贺龙对家乡政府说：“不要搞我的纪念馆，把我的老屋子改成学校，让娃子们进去读书……”陈毅回乡，与人们合影，一把将满身面粉的工人拉到自己的身旁；罗荣桓面对乡亲们送上的脏兮兮的茶碗，说：“我要喝完这杯家乡的茶。”列车经过家乡他有工作不能下去，他对女儿说：“你下去，替我看看乡亲们，说我罗荣桓想念他们……”；徐向前拒绝两个姐姐要他办私事的要求，尽管两个姐姐的儿子跟他闹革命牺牲了，但他仍是要对她们说：“人民不许我这样做。”；粟裕18岁离乡后，从此再没有回去，原因是不愿兴师动众，怕吓着乡亲；徐海东听说侄子们给家族里烈士修墓，有政府帮忙，有乡亲们前来祭奠。他回到老家后，深深向家乡人鞠躬、道歉，他说：“对不起了，我徐海东骚扰了大家。”警卫员见来看徐海东的乡亲们越来越多，连忙扶他上车，他怒喝道：“装什么大架子？我回来就是要看望我的乡亲的。”；王树声寻找多时，终于见到当年以自己儿子的命换来了他的命的周大娘，他不顾年迈体衰，连鞋袜军装都来不及脱，跳入河中，游到对岸，大将军水淋淋地跪在那个白发的老妇面前，哭着叫：“娘，你的树声儿回来了……”萧劲光回乡，一屁股坐在地上，对大家说：“咱们唠唠嗑儿吧，我想你们想了几十年了。”

十大元帅十大将军，人人身上有这样亲民的动人故事。因此，我含泪采访，含泪写成此书。

中国共产党人，就是这样，从上个世纪20年代起到40年代末，代表人民判了旧中国的死刑。中国，从此叫人民中国。谁赢得人民，谁就必是赢家！

然而，就在不久前，我到某地，曾对某著名作家说：“我想见你们的文联主席。”他的回答令人吃惊——“这个主席是新来的，原先是个官员，他特别看不起人民，他不可能见我们的，算了吧。”于是，他讲了这位主席，如何不愿接待来访群众，如何在门口设岗，如何骂百姓为“他妈的”如何说：“群众算老几？”

这个故事，是我急三火四写作此书的另一助推力。

现在终于书写成了，敬请各位观看。

是为序。

上帝之吻

亲爱的读者，读到这里，想必你就要合上这本书了。那么，你在十大元帅、十大将军的乡情故事里看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你在回味吗？你在沉思吗？真是抱歉，在这主张放弃思考的时代里，我竟让你沉思。那么，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再送你一颗珠子吧。

是的，现在我手里还剩颗闪亮的“珠子”，这就是我写过的一篇散文，名叫《上帝之吻》现在我送给你，或许能使你的思考变得简捷一些，从而迅速获得结论。

相信，你看了这篇东西，就能悟出中国共产党人当年成功的秘密。

这篇散文是我多年前采访孙毅中将后，发表在《文汇报》“笔会”栏的。《上帝之吻》它曾在网络上广为流传，连《人民日报》也转了去。请看——

故事过去60多年了，已去世的百岁将军孙毅对我说的这个故事，今天翻捡出来，依旧金光闪闪。

1943年在冀中，敌人包围了一个小村。我们的一个连正好在村里。当时，部队混在老百姓中。鬼子把青壮男人拉到场院的中间，“谁家的人谁领走。”汉奸翻译尖着嗓子在叫，这是鬼子小队长的一计，他以为剩下的一定是八路军。乡亲们一对一地领走了子弟兵。场院里只剩下一个战士，这时人群里跑出一个姑娘，她大步向战士走去。汉奸翻译拦住了她：“他是你什么人？”姑娘瞪了他一眼，大声说：“俺男人呗。”鬼子小队长听懂了这句话，奸笑着对翻译耳语了几句，翻译听后，也奸笑。“那好啊，你当着大伙的面，和他亲个嘴，我们就信你。”伪军们听后，哈哈大笑。腾腾的杀气之中，又多了一种淫邪。他们瞪圆眼睛盯着姑娘，乡亲们紧张地望着姑娘。姑娘走近战士，战士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姑娘一把将他搂了过来，然后，她当真就吻了那个素不相识的小伙子。在场的百姓和我们一个连的官兵都掉了眼泪。鬼子笑够了，小队长一挥手，无可奈何地放了他们俩。  将军说这真实的故事时，白胡须抖动了许久，感慨道：“那是什么年代呀，就真是自己的男人也不能当众接吻啊。况且那又是一个偏远的小村，人们的观念是很传统的……”

“后来，他们结婚了吗，就是那个战士和他的救命恩人？”我呆了半天后，问。

“没有。后来我听了那个军分区的汇报后，心里非常震动。一年后，我带着那个战士去看望那个姑娘。我当时担心她从此嫁不得人，如果是那样，我就做主，让那个战士娶她。到了那里，村里人告诉我们，姑娘已经出嫁。我们在村民的带领下找到她的婆家，战士进门就给恩人下跪，声泪俱下地叫姐姐，夫妻俩把他扶起来，连连叫他好兄弟……”

“后来呢？”

“后来听说他们一直像亲戚一样相处，新中国成立后还有来往。这是我一生中见到的最感人的故事，那姑娘也是我一生当中见到的最美的姑娘。后来，我听陈老总讲话，说老百姓是我们的上帝。我就想起了那位姑娘。我真想再见见她，可惜，我找不到她了，年代太久了。如果活着，也是七八十岁的人喽……那时，我们同百姓的关系哟……前些年，我听说有个县长的车翻到了沟里，很多群众围观，没有一人上前帮忙，反而在拍手叫好……”将军说到这里，目光潭水一样的深沉。沉默了一会儿，这位被称为“将军书法家”的百岁老人，提笔在纸上写道：人民，上帝之吻……

是为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