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秦记》是黄易最著名的代表作之一。作者在完美展现战国群雄逐鹿中原的纷争场面的同时,还充分发挥想象力,创造了一个个性格鲜明的人物形象。鲜明的文字与明快的节奏,将情节烘托得有若一幕幕动感的画面,浮现于读者的脑海中,使人如同身历其境。他的见闻极为广博,对艺术、天文、历史、玄学星象、五行术数皆有相当深入的研究究更精研周易、佛理、各家思想等,使他能在经营创新的题材和文字时,依然能不悖中国武侠之传统精神。作者对历史文化及社会背景的深刻认识与娴熟运用,使得本书像是重现历史场景般详细生动,同时又令人物灵活地穿梭于虚幻与现实,过去与未来!
本书为该套小说之第三册。
二十一世纪中国特种部队的精锐战士项少龙,成了实验的白老鼠,被送回公元前的战国时代,可是时空机器发生了毁灭性的大爆炸,所有参与的科研人员均灰飞烟灭。项少龙则流落到二千多年前中国最动荡和变化急剧的时代。於是寻找秦始皇便成了他唯一的目标,只有成为当时尚落泊赵都邯郸的赢政的拍挡,才有机会成为当时代的强者。其中过程,自是妙趣横生,曲折离奇。这是绝不能错过的天马行空般的科幻创作。
该作被分解成好几册,本书为其中的第三册。
项少龙尚未有机会转身回府,雅夫人的车队与韩闯交错而过,驶进其宅前广场上。项少龙暗叹一口气,迎了上去亲自为她拉开车门。
赵雅淡淡看他两眼,柔声道:“可以起来走动了吗?”
项少龙陪她登阶人府,活动手脚道:“再不爬起来,闷也要闷出病来。”
赵雅笑道:“你的身子比龙阳君好多了,到现在他还赖在榻上,看来没有十天八天,休想复原过来。”接着压低声音问道:“韩闯来找你干吗?”
项少龙不想让她撞上善柔姐妹,领她往外宅的东轩走去,漫不经意地道:“哪会有什么好事?这好色的家伙看上鄙人那对孪生姐妹花,想借去风流快活,被我回绝了。哼!他不高兴又如何,我董某人最不欢喜这种调调。”
这话真真假假,“真的”当然是韩闯确有此意,“假的”则是这并非韩闯来找他的主要原因。赵雅哪能分辨,释然点头,还低骂韩闯两句。项少龙暗叫惭愧,认真来说,他并不比韩闯好多少,因为田氏姐妹是他从赵穆处接收过来的,区别在于田氏姐妹是心甘情愿地跟从他。
赵雅忽地挽起他手臂,从侧门穿出轩外的园林,往园心的池塘走去,低声问道:“你和赵穆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何他对你特别照顾?今早又匆匆前来找你?”
项少龙心中一惊,知道赵雅仍是为王兄效力,一耸肩道:“你问我,我去问谁?本人也无须向任何人解释为何某某人对我特别好,又或对我特别不好!我董匡管他的娘。”
两人走到池边,赵雅拉他坐下来,笑着道:“人家很爱看你生气的样子,像个撒野的孩子。”
项少龙没好气地看她一眼,其实心底暗惊,以赵雅的仔细,他和赵穆的眉来眼去自是瞒她不过,只不知她有没有把情况告诉孝成王。
赵雅小鸟依人般靠着他,皱起鼻子道:“唔!你还是浑身药味,非常刺鼻。”
项少龙不悦地道:“没人叫你要黏着我。”
赵雅花枝乱颤般笑起来,甚感愉快。
项少龙奇怪地问道:“你的旧情人闯进城来行凶,你还像很有闲情逸致的样子,算他娘的怎么一回事?”
赵雅随手摘下石旁矮树上的一片尚未落下的黄叶,送至鼻端嗅着道:“这片叶子比你香多了。”
项少龙一呆道:“你不是在听我说话吗?”
赵雅双眸向他瞟来,白他一眼道:“你的嗓子既特别又充满性格,人家想不听都不行。”“扑哧”笑着道:“董马痴原来也像其他人那样,以为是项少龙来杀人放火。不过不知者不罪,你既然不明白邯郸的情况,只好像盲人般瞎猜。”
项少龙心中暗笑,表面则大为惊讶道:“难道不是项少龙吗?那谁与乐乘有如此深仇大恨,非置他于死地不可?”
赵雅贴得他更紧,诱人的酥胸大半压在他的手臂上,随手把黄叶抛进池里,仰望天上明月,柔声道:“杀人一定要有仇恨吗?想知道是谁有可能杀死乐乘的话,得先告诉我赵穆今早来找你说过什么?唉!你难道不知道人家关心你?”
项少龙苦笑道:“你真的对我那么好?我看是怕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为你截不住项少龙吧!”
赵雅脸一红,微嗔说道:“算是两样都有好嘛!够坦白吧?快告诉我。”
项少龙见她神态娇美可人,勾起以前相处时打情骂俏的甜蜜回忆,一时呆起来。
赵雅敛起笑容,叹道:“你总是独行独断,不理别人,不知现在邯郸危机四伏,一不小心,就是诛家灭族的大祸,赵雅也保你不住,还要使性子。”
项少龙装作无奈地道:“他根本没有什么机密,只是来向我询问楚国的情况。我看巨鹿侯颇有点儿心事,当时我还猜他是被你那神出鬼没的旧情人吓怕了。”
赵雅沉吟片刻,幽幽一叹道:“这事本不应告诉你,但人家怕你受到赵穆牵连,故不得不说出来。”
项少龙心中大喜,知道自己所料不错,乐乘果然是条两头蛇,在赵穆和孝成王问左右逢源,所以两方面均以为行凶者是对方。
赵雅凑到他耳旁道:“乐乘之死,赵穆的嫌疑最大。”
项少龙装作大吃一惊,失声道: “什么?”
赵雅道:“你知道这点就够了,别再追问究竟。唉!赵穆真蠢,以己算人,走错了这步棋,王兄对他仅余的一点儿顾念已不翼而飞,否则王兄仍会把事情拖拉下去的。”
项少龙皱眉道:“大王为何不立即把赵穆抓起来?”
赵雅冷哼一声道:“你知不知道乐乘是在怎样的情况下被杀的?二百多人,在不足半盏热茶的时间内非死即伤,赵穆的手下还没有这种本事,所以定是有人在背后为他撑腰。而且没有真凭实据,仍不可轻举妄动。王兄虽很想把廉颇或李牧召回来,但这却正中行凶者的奸计。唉!我也在为王兄为难呢。”
项少龙暗叫我的天,原来田单无辜地被卷进事件里,说不定李园也难以幸免,乐乘之死,确是影响甚广。想到这点,项少龙故作愕然道: “看来明天我还是到牧场去,可以远离这是非之地,以后专心养马,空闲时抱抱女人,快快乐乐过了这一生了事。”
赵雅娇嗔道:“那人家怎么办呢?”
项少龙奇怪地问道:“你还是你,我还我,夫人的事与鄙人有何相干?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像老天爷开恩般漏他娘的一句半句过来,我才不稀罕呢!若非念在被你挨挨碰碰时颇舒服,早把你轰出去,还来问董某什么人家怎么办?”
赵雅不但不生气,还笑得差点儿晕过去,按着小腹辛苦地道:“你完成承诺了吗?只懂怨人家,唉!和你一起光阴过得真快,只恨我还要入宫见王兄,待会儿人家来陪你好吗?”
项少龙苦笑道:“你若想我身上大小七处伤口进裂流血,尽管来找我吧!这叫舍血陪玉人。”
赵雅嗔道:“你总有借口拒绝人家,赵雅很惹你厌吗?”
项少龙伸手解衣,哂然道:“不信你查验一下,顺便看看董某的真正本钱。”
赵雅浪笑着把他拉起来,叫道:“你这人呢!没有半点儿羞耻之心,不和你瞎缠,送人家到门外好吗?”
项少龙和她手牵手回到东轩,穿过回廊,往外宅走去。赵雅心情出奇的舒畅,竞哼起项少龙以前听惯的悦耳小调。
项少龙忍不住问道:“夫人今夜为何兴致特高?”
赵雅忽地容色一黯,垂头不语,直到走出门外,登上马车,掀帘隔窗召他回来轻轻道:“项少龙走后,人家曾多次想过寻死,但却觉得太便宜赵穆,而且也想为少龙多做点儿事,现在成功在望,你说人家应不应开怀?”
项少龙对赵雅的恶感再减三分,心内百感交集,脱口而出道:“若赵穆死了,你又怎样呢?” 赵雅的脸忽地被烧红,含情脉脉地看着他道:“本来还不知道,现在却晓得自己终找到了取代项少龙的人,其他人都不行,这么说董大人明白吗?”
帘子放下,隔断项少龙的目光。直到马车去远,他仍呆立在广场,别有一番难以言述的滋味儿。回到内宅,厅堂里只剩下善柔和荆俊,前者正兴致勃勃地研究摊开在方几上的地图,后者频打呵欠,只是苦于无法脱身。
项少龙奇怪地问道:“她们呢?”
善柔不耐烦地道:“谁知道你是不是舍得回来,我把她们赶回去睡觉了。”
荆俊苦着脸道:“我又不像大姐般睡足一整天,为何不顺便赶我去睡觉呢?”
善柔一手把地图卷起来,瞪他一眼道:“你的脚长在我身上吗?自己不会回房你怪谁去?”
荆俊失声道“刚才我说要去睡觉,是谁拉着我看地图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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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破碎虚空》到《封神记》,二十多年来的苦与乐,真的是一言难尽。在《破碎虚空》前,我从来没有写小说的行动。中学会考前的少年时代,生活平凡单调,打破苦闷的唯一办法,就是待在家中卧看武侠。母亲认为我是沉溺丧志,无可救药。只有我自己明白,在那个不受时空局限的广阔天地里,我得到了没法从现实或课本中得到的启发,无限地扩阔了我的视野和生活。接着是开赴会考的杀戮战场,出乎所有人包括自己的料外,我取得超乎理想的好成绩。
于香港艺术馆工作的十年间,武侠小说陷入低潮,我遂移情科幻作品,直至机缘巧合下我写出了《破碎虚空》,我对武侠的热情又回来了,只是掉转了创作者和读者的身份,但那时仍未想过当全职的作者。一天,清早起来领着狗儿往山上跑,当抵达临海可俯瞰渔港的山头,一艘渡轮正拐弯驶进港口。这一边是远离尘嚣的宁静渔村,另一边是繁喧的城市。如果我不用乘渡轮往那边上班,会是怎么样的滋味?就是这样我递了辞职信。
由递信到今天刚好是二十年,适逢敝作在大陆整理出版,不由想起旧事。今次的结集,全赖上海英特颂图书的袁杰伟先生和他的团队筹谋策划,还有是读者们的支持,谢谢!
黄易
2009.2.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