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话剧历时百年,如今八十有四的李默然先生,18岁登台,将六十多年的金色时光奉献给话剧舞台。因此本书既是个人传记,又是中国话剧史上重要的一章。书中既有妙趣横生的舞台、银幕生活,也有同志、亲人间真挚的情感故事。同时,不乏深入浅出的思想艺术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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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人民艺术家李默然 |
分类 | 文学艺术-传记-传记 |
作者 | 关捷 |
出版社 | 辽宁人民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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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中国话剧历时百年,如今八十有四的李默然先生,18岁登台,将六十多年的金色时光奉献给话剧舞台。因此本书既是个人传记,又是中国话剧史上重要的一章。书中既有妙趣横生的舞台、银幕生活,也有同志、亲人间真挚的情感故事。同时,不乏深入浅出的思想艺术分析。 内容推荐 本书详尽地描述了著名表演艺术家李默然的人生和艺术道路,生动形象地展示了这位曾经是只有小学三年级学历的苦孩子,经过极其艰辛的努力,创建李派话剧艺术,终成一代大师的过程。特别对经典作品《甲午风云》《报春花》《李尔王》《夕照》等的创作细节,进行了深入细致的再现,既有花絮趣事,又有艺术珍闻。李默然所塑造的邓世昌,成为不朽的艺术形象;李默然版《李尔王》,得到国际莎士比亚学会主席菲力浦·布罗克班克的盛赞,让世界从此敬重中国话剧。 中国话剧历时百年,如今八十有四的李默然先生,18岁登台,将六十多年的金色时光奉献给话剧舞台。因此本书既是个人传记,又是中国话剧史上重要的一章。书中既有妙趣横生的舞台、银幕生活,也有同志、亲人间真挚的情感故事。同时,不乏深入浅出的思想艺术分析。难能可贵的是,作者根据曹禺生前的长篇论文,以故事的方式,生动地揭开了李默然“英雄形象专利”的奥秘,使得该书具有理论厚度,意义更为重大。 本书的艺术特点是,如实再现李默然的形象——艺术家与思想者的合成。语言上,使用符合李默然性格特点的文字、雄健、质朴、优美;结构上,以李默然的代表作品为轴心,层层展开,交将其生活趣事点缀其间…… 目录 序言 情感密码1:祖国之恋人民之爱 戏院子里浸泡出来的苦难戏童 《保险箱》里跳出来的话剧天才 《曙光照耀莫斯科》照耀李默然 《日出》进京 周恩来赞赏李默然 《甲午风云》塑造不朽的邓世昌 《兵临城下》把他流放为马车夫 《熊迹》打造出全新的公安局长 《市委书记》愤怒声讨“四人帮” 《走在战争前面))塑造刚毅将军 《报春花》为国人思想解放报春 乔厂长、韩涛讲述春天故事 伸出话剧的大手与世界紧紧相握 《李尔王》让全球景仰话剧中国 “广告风波”里的一颗流血丹心 《夕照》并非夕阳观众不愿封箱 曹禺揭开“英雄形象专利”之谜 熔百家于一炉 锻造话剧北派艺术 情感密码2:丈夫、父亲、祖父 附:李默然艺术创作总汇 后记 试读章节 情感密码1:租国之恋 人民之爱 李默然先生,居住在沈阳城著名的北陵大街中部西侧的一个普通的院子里。 从门洞进去,迎面可以看见一个巨大的花坛。邻居们有幸,可以在春夏之际,看到李默然出来浇花、锄草。他呢,也会和大家说上几句笑话,谈几段新闻趣事。 按行政级别和文艺级别,他的住房,在20年前应当算是可以的。然而,同当今演艺界大明星数千万的豪宅相比,已显得很寒酸了。外观是陈旧的,室内也看不到什么21世纪的显著装饰特征。 对此,这位83岁的人民艺术家说:“我不和他们比,和我的贫寒童年比,我对人民只有发自内心的感激。” 说这话时,老人的脑海里可能会闪出一个卖烟卷的男孩子。那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孩子,那个被日本警察暴打的孩子…… 走进他的客厅,最引人注目的是用《李尔王》的剧照织成的大挂毯,上面绣有曹禺的题词:“衷心祝贺李默然同志为首的辽宁人民艺术剧院演出的《李尔王》获得极大成功。” 刘海粟的大字“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也高挂在墙壁之上,其阳刚壮美之至,也写照了李默然的表演艺术风格。 走进这个家,也就是走进了一座艺术殿堂。至少关于中国话剧的瑰宝,让人们目不暇接。 2010年元旦前夕,记者与李老先生做了一次面对面的长谈。尽管他刚刚过完82岁生日,但他还是我十多年前看见的风貌,那样的雄健,那样的敏锐,那样的浩然。 老先生拿出几天前传真过来的采访提纲,我们谈了起来。 他说:“年纪大了,一般社会活动不去了。在家里颐养天年,但这并不影响我思考问题。现在的中国,总的感觉是中华民族历史上少有的繁荣时代,我常想我们这个国家和民族的未来,想历史上正反两个方面的教训,想光明的,也想曾经有过的曲折,想如何继续发扬,更想如何克服一些东西……我在想我的童年,我的青年,我的壮年,我的老年,我整个的一生,我80多年的人生和60年的艺术,想我对我的祖国、我的民族全部的感情……” 这深沉大爱,来源于他那穿过重重苦难与祖国和人民同行的神圣之旅。 前苏联戏剧家波波夫说:“对人的爱,对自己祖国和故乡的大自然的爱,是灵感的永生不息的源泉。人在这里可以获得创作的力量,取得声音和色彩……” 李默然自己也多次说:“一个演员,没有强烈的感情,没有对祖国对人民的执著热爱,他是无法产生激情的。” 人们说,李默然是操纵情感的大师。他的戏,大都气势宏大,激情洋溢,“如幽燕老将,气韵沉雄”,具有感人肺腑的情感力量。 从这些话里,聪明的读者就可以追素出李默然表演艺术卓越的根源所在。 1947年,参加革命队伍的文工团后不久,李默然真切地看到了共产党是为人民办实事的,确实像人民所唱的那样,是人民的大救星。他决心,要为国家为人民好好演戏,要用自己的艺术去引导百姓,提高他们的境界。他当时曾这样表达自己朴素的思想感情——“我要好好为国家、人民做事,要做出成绩来,为此,我愿掉几斤肉,我愿牺牲一切。” 他艺术上的成功,就是来源于此。 1995年8月13日,在美国纽约林肯艺术中心举办了一场盛况空前的纪念抗日战争胜利50周年合唱音乐会。令人心潮澎湃的《黄河大合唱》开始了,李默然伟岸的形象出现在飞雪音乐厅的舞台上,朗诵词还未出口,就掌声如潮了。 朋友!你到过黄河吗?你渡过黄河吗?你还记得河上的船夫拼着性命和惊涛骇浪搏战的情景吗?如果你已经忘掉的话,那么你听吧!黄河以它英雄的气魄,出现在亚洲的原野;它表现出我们民族的精神:伟大而又坚强!我们是黄河的儿女!我们艰苦奋斗,一天天接近胜利。但是,敌人一天不消灭,我们一天便不能安身;我们难道永远逃亡?听啊:珠江在怒吼!扬子江在怒吼!啊!黄河!掀起你的怒涛,发出你的狂叫,向着全中国被压迫的人民,向着全世界被压迫的人民,发出你战斗的警号吧!保卫家乡!保卫黄河!保卫华北!保卫全中国! P3-6 序言 曹禺的一句话,我是一定要引过来的,算大旗也好,算虎皮也罢,总之,这句话会使这个序言乃至这本书迎风飘扬,色彩斑斓。 曹大师是这样说的——李默然对话剧以及影视表演艺术的实践和探索,是中国当代话剧史上重要的篇章,认真地总结它,对中国话剧表演艺术的发展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 这或许就是我这次重要写作所背负的责任。 翻开旧时的采访笔记,忽然发现一行字,是我写的——“巨星李默然大传”。天哪,我竟忘了,原来15年前我就有这个打算。 接着往下翻,我翻到了1995年2月18日。 先是从辽宁人民艺术剧院的院长宋国锋那里得到了李默然先生的住宅电话号码。拨过去,正好是老人家接的,他同意了我的采访。 他说:“你就到龙江街,那儿有个龙江派出所,一打听,他们就会告诉你我家了。我在他们后院。” 上午10点,我走进李默然先生的家。李老的儿子开的门,李老手里端着一个炉盘,笑眯眯地说:“我马上修好这个东西,你先进客厅。”过了一会儿,老人进入了客厅。下面是我们那天的对话: 关捷:您认为现在戏剧的振兴与发展面临哪些问题?它的出路和前景怎样? 李默然:戏剧的振兴与发展,我始终认为不完全是戏剧本身的问题,这个重大责任也不是哪个剧院所能承担起来的。当然,戏剧本身确有许多令人担忧的问题,比如:市场问题呀,观众问题呀,经济效益问题呀,等等,但这都不是主要的。戏剧不是独立存在的,它是受制于社会大环境的。 关捷:您认为最根本的问题是什么呢? 李默然:我觉得,最根本的问题还是对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视程度问题,我这里是指领导,特别是主要领导的重视程度。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党中央一直提倡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一齐抓,不能一手硬一手软,十几年来的实践证明,凡是那些搞得好的地方,都是因为领导、特别是主要领导对精神文明有足够的重视,确实是放到了重要的议事日程上来了。我一直主张,戏剧是抓出来的,不能搞无为而治。党要加强对戏剧的领导,这种领导是思想上的重视,是感情上的关心,是方法上的科学。而不是把戏剧看做是负担、是包袱。 关捷:对,不重视就是轻视,就是漠视。那么,轻视和漠视造成了哪些后果呢? 李默然:中央的精神一直是很明确的,要把精神文明建设搞上去,要提高全民族的文化素质。只有精神文明建设搞上去了,物质文明才能得到根本保证。可是,一些地区贯彻执行得又怎么样呢?文艺界的一些现象为什么屡禁不止,屡打不败?真重视了,能禁不止吗?能打不败吗?去年年末的三场大火,都与文化艺术有关,三场大火,三场大悲剧,它应该把我们烧清醒了,从而清醒地思考一些严肃的问题。博物馆的大楼租出去搞夜总会,只收房租,别的一概不管,这叫以文养文吗?有什么比这更能说明精神文明建设在一些人心中的地位呢?一些剧院长期没有排练场,没人过问;经费严重不足,没人过问。据我所知,有些地方一年都开不上一次文艺工作会议,这能叫重视吗?如果是这样的重视法,那么,戏剧又哪来的振兴希望? 关捷:戏剧人才的大量流失,您认为是什么原因? 李默然:一些地区的戏剧人才为什么大量地往南方跑?往外国跑?难道仅仅是利益的驱动吗?当然,我们不排除有些人是为了福利待遇而出去的。一个真正的艺术家,一个真正的知识分子,他最热切的愿望是出成绩、出成果,为了这个愿望,他完全能够耐得住清贫。但是,如果我们不能为他们这种基本的愿望提供各种方便条件,而让他们感觉到有种种的束缚、限制,甚至是压抑,他们就只好出走了,走到适合他们生存、发展的地方,外地或者是外国。 常常有这样一种情况,一些人才出走了,我们的领导才想起来说,南方给的条件,外国给的条件,我们也给得起,回来吧。为什么这样的话不早说呢?为什么就不能以此为戒,从而善待那些没有走的人才呢?我们有个在全国得了大奖的演员,回到家乡,却一点儿反响也没有,尽管有的报刊发出呼吁,却仍旧沉默。相反,人家南方对得奖的演员又是大加包装,又是隆重推出,像迎接凯旋的功臣。相形之下,能不令人寒心吗?能不令人萌生出走的念头吗? 关捷:您认为留住金凤凰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李默然:筑巢哇,栽梧桐树呀。我们什么时候能真正营造出一个鼓励为国效力、报效祖国的大氛围,什么时候尊重知识、尊重人才,问题才算从根本上解决了。而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还是靠领导对精神文明建设的高度重视,有了高度的重视,才能对戏剧事业,对文艺人才,投之以真正的感情。这个根本问题彻底解决了,戏剧的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过去,我曾以为戏剧的问题是经济的问题,现在我不那样看,关键是领导要真重视,要动真感情,戏剧的希望与出路就在这里! 那天一上午,我们谈的都是话剧的现状与出路。李默然先生讲得很激动,慷慨激昂、声震屋瓦,对戏剧的殷殷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五天后,即2月22日,我在当时供职的《辽宁青年报》一版发表了头题文章——《李默然的又一声疾呼:要给真重视,要动真感情》。很快,《中国青年报》《深圳特区报》《戏剧电影报》等都相继转载。 我把这一消息电话告诉了李老,他说:“谢谢,你能把报纸给我吗?”我说:“好!”结果,放下电话就忙忘了。直到最近才把复印件给他,心里觉得很对不起老人家。 此后,就没有什么来往,只偶尔打个电话问候。但我非常关注老人家,电视上有他的节目,我必看;电影频道有他的作品,我必看;报纸上有他的报道,我必看。有时,还翻翻我们的合影,回味老人洪钟般的声音和那番关于戏剧的对话。 我承认,我是他的追星族,从1977年听电影录音剪辑《甲午风云》,到后来看他的电影《甲午风云》和话剧《市委书记》等,所有的欣赏都充满崇敬的感情。我们小时候也追星,主要停留在对男星的帅气、风度的盲目羡慕和可笑模仿。看了李默然的经典作品后,才上升到精神层面,才真正享受了崇高美的快乐,才从心里明白,做男人要这样,要有大义精神,要永远和国家民族站在一起。李默然扮演的角色是这样的,李默然本人也是这样的。在对李默然先生所有的评价中,我最认可的一句是“雄狮般的男人”。 有一年,好像是1998年,著名画家宋雨桂在辽宁展览馆搞画展,《沈阳晚报》的郭德福跟他们领导说,要请我去做宋雨桂的专访。这样,我就去了。采访结束时,我看到李默然先生陪同文化部一位副部长过来,匆匆打个招呼,我就回家写稿了。 从此,再也没有见面。但他后来拍摄的电视剧,我都看了。 直到2009年11月16日,我忽然想起要写辽沈的大家。于是,首选了李默然先生。电话打过去,老先生听了,说:“你先传过来一个提纲吧。”于是,我写了一个提纲。 17日上午,我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手机上看号码不大熟,对方说:“明天吧,明天上午10点。”我听了有点懵,问:“什么?”对方说:“我是李默然。”我恍然大悟。他接着对我说,他早已不在龙江街那边住了,搬到北陵大街已好多年了。 18日上午10时,我如约走进李默然的家。 他的身体很好,精神也饱满。一如15年前我见他时的样子。只是,耳朵上多了个助听器。 老人一口气谈了两个多小时,这次谈的主题是:“艺术要承担起中华民族复兴的责任。”先生境界高远,所谈往往都是关乎国家民族的大问题,很少涉及个人生活。但这一次,破例讲了自己的幸福家庭。 李默然先生有著作《戏剧人生》,我这次带去了三本,他给签了名。临别前,我提出要给他写本传记,他笑了,没说什么。我说,这篇新闻稿和将来的书稿,我都要请您过目。您不同意,我不会发表和出版。老人家点点头。 很快,我的新闻稿写完了,传给他后,他也很快发回了意见。回信中,除了校对几处之外,特别强调不要称他为大师、泰斗,并嘱咐“一定要将这些过分的称谓删掉”。文章修改后,2010年1月12日,《沈阳日报》率先刊出《李默然:艺术要承担中华民族复兴的责任》。很快,人民网作出反应,全文转载,然后是《天津日报》,然后是…… 这时,我已下笔写《李默然大传》。除正常工作和出差外,我的笔没有停。到5月18日,初稿出来。初稿送到辽宁人民艺术剧院,请他们转给李默然先生审阅。我随书稿带给他我们1995年的合影,并附了一封信。 默然老师: 您好! 欣喜地在新闻中看到您到重庆等地参加社会活动。这说明您身体很好,而且,活动本身对身体也很好。 近20万字的长篇传记《李默然大传》经过我6个月的努力,基本完成初稿。除了准备连载外,还有更好的消息要告诉您,辽宁人民出版社看好这个选题,他们说要当辽宁的文化工程来做。如您同意,我将按您的意见修改后,拿给他们出版。 中国有好多文化名人,由于种种原因,没有人把他们的精神财富整理出来,太可惜了!这是人类的文化损失,这样的损失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作为党报记者,我是基于这种考虑来写您的。这本书在写作上不一定对文化有什么贡献,但在内容上是爱国的、进步的、积极的、向上的,如同您爱您的观众一样,我也爱我的读者。我深信,这本书对广大读者是负责的,并且对他们的心灵建设是绝对绿色的,尤其是对青少年。 从去年12月到现在,半年来,我利用工作之余,查阅了大量历史的、戏剧的、文化的资料,反复阅读您的《戏剧人生》《李默然论表演艺术》,看了能够找到的您的作品影碟,努力从中寻找故事点,然后用文学语言进行写作。我是一边写,一边学习,每一字下笔时都很谨慎,生怕写错了,对不起您。有时,也掉眼泪,特别是写到您带病坚持为矿工演节目时,我难以自持。我为中国有您这样的艺术家而自豪。我的同行、朋友很羡慕我,他们说:“你能写李老先生,我们都感到光荣,李默然太应该写了。” 5月18日,我写完了最后一个字。我觉得我为广大读者做成一道精神大餐,我很兴奋,当晚,和朋友豪饮一顿,算作庆祝。 我现在把书稿给王伟,让他给您送去。书稿,我主要听您的意见修改,错误的地方,您一定要标出来,就像上次对待那篇新闻特稿那样。有的参考资料,我无法核实,不知准不准。如不准,您就删掉。如有笔误之处,看在我是晚辈的分上,多加原谅。全部阅后,如同意,您就在后面签署:“同意报刊连载并出版发行”字样。另外,出书需要大量照片,麻烦您提供。我在剧院拿到了一些,不够。特别是您各个时期的生活照片(如《从初恋到花甲》那本书里的照片),麻烦了。 现在还有三个问题,我准备当面再采访您一次。一、您有家谱吗?如有,扼要写在书里最好;二、您的父母在您的早期教育中,有哪些故事,我认为这是您高贵品质形成的一个直接原因;三、我注意到您与刘琼先生有一张合影,那是什么时候?见面时,您跟他谈过当年他的电影《回春曲》对您的影响吗?这个很有趣。 您看完书稿,觉得时间和身体都允许了,就打电话给我,到时我登门拜访,聆听您对如上问题的解答;同时,取回您修改过的书稿。我6月中旬去南方采访,大约月底回沈。此前后,都有时间恭候您的电话。 随信带去上次我给您拍的照片,还有一本《老人春秋》杂志和《天津日报》一份,一报一刊都发了上次采写的那篇稿子。另外,找到一张1995春天我们的合影,同时寄去,算是纪念。 祝您身体健康,全家快乐。 晚辈、学生、观众:关捷 5月25日晨 当时李默然先生正在中国剧协开会,他利用休息的时间,看完了书稿,迅速作了回复—— 关捷同志: 因赴京参加剧代会,恐影响您工作,匆匆看罢书稿。 诚恳地感谢您付出的劳动和心血。对资料的搜集、运用,对小镇(李默然出生地——笔者注)和牡丹江城市的历史考证,皆十分严谨、精准。令我敬佩。 如下拙见,供参考—— 书名不妥,切不可用“大传”。叫《一个演员的足迹》贴切。“大师”称谓,万不可用。充其量是“较有成就的一个老兵”。过分的称谓一定要删去,切切! 1960年出席的是全国群英会,不是劳模会。我是代表。1995年被选为全国先进工作者。2009年,被授予戏剧协会(中国戏剧家协会)终身成就奖与命名“表演艺术家”不是同期;2010年,获中国华鼎奖“观众最喜爱的老艺术家”(这是民间评奖,值得重视)。 书中不少打错的字,如“佟彭麟”打成了“余彭麟”,“张老师”打成了“李老师”等,请再行校对。与于是之等广州聚会的东方饭店,不是我们的下榻之处。因此,不是“各回房间”。 现回答您的几个问题:1.我无家谱;2.父母皆无文化,对我影响较大的一句话是:“长大了,要好自为之。”我要用这句话嘱咐我的儿女和第三代;5.与刘琼合影是1985年在广州电影表演学会成立之时。 多联系。 夏安 李默然 6月19日 接到李默然先生的回信,我很兴奋。因为,书稿拿过去后,心里有点忐忑,生怕有不准确的地方,惹老人家不高兴。在修改过程中,发现有一部他主演的电影《走在战争前面》没有涉及,还有《熊迹》。特别是前者,当时反响非常好,据说大诗人贺敬之看了都赞不绝口。于是,又打电话,要求继续采访;同时,提出要请著名摄影家梁达明给他拍照片,作为书的封面。但这时,老先生在北京参加中国戏剧家协会的活动,没有回来。辽宁人民艺术剧院的办公室主任王伟说要等。 7月15日上午,王伟来电话说:“老爷子下午三点要见你。”下午三点,我、梁达明、关霄汉三人来到李默然先生的家。 这样,我们就谈起了电影《走在战争前面》和《熊迹》。令我惊讶的是,事过50多年,那些创作的细节他依然记忆犹新。我们一边谈,梁达明一边拍照,并不断在小屏幕上放大,给老人看。老人是懂摄影的,一一指点这张好,那张好。我向老人家介绍说:“梁先生是中国十大摄影家。他父亲您能认识,梁枫呀。”老人家马上说:“知道,解放战争时期的著名记者呀。” 两部电影作品谈完了。老人家忽然话锋一转,谈到当前文艺的恶俗和媒体的庸俗。特别谈到关于叫停电视速配相亲类节目时,老先生说:“多少年前我就给各级领导写信,要求警惕充斥舞台、银幕、荧屏上的拜金主义,可是言者谆谆,听者藐藐。现在怎么样?终于有人公开高喊宁坐在宝马车里哭,不坐在自行车上笑。才想起来叫停,早干什么了?我们的电视台,我们的小报,都演什么节目,都登什么文章?演什么节目,登什么文章,就折射负责人的价值取向和文化品位。” 见老人家激动,我主动谈起了央视马上要播连续剧《茶馆》,他听了,果然高兴,说:“是北京人艺演的吗?这倒是个新闻,我还不知道呢。” 见老人高兴了,我们大家纷纷与他合影。接着,我儿子关霄汉拿出自己收藏的、由李默然先生主演的话剧改编的连环画《报春花》请他签字,还拿出放大的《甲午风云》摄像王启民当年拍的李默然的黑白生活照,请他签字。老人含笑一一签字,并指着那张黑白照片说:“那年,我33岁,50年过去了。” 我说:“还需要一些您年轻时的生活照和剧照,要印到书里面。特别是有一张我看过的您的全家福,我想用。”听到这里,老人拿起手机,打开页面,指着一张全家福,问:“是这个吗?”我说:“是的。”老人说:“可这里没有我孙子呀。”我说:“那就要一张带孙子的呗,他叫李唫,对吧?”老人说:“那你要等几天。”手机里存照片的细节,以及对孙子的喜爱,让我看到了这个银幕与舞台上的铁血英雄柔情的一面。 两天后,王伟打来电话,说:“关老师,老爷子把照片送到剧院来了,你来取吧。”正好梁达明给老人拍的特写头像也洗了出来,于是,到辽宁人民艺术剧院去取照片,也送照片。打开老先生的纸口袋,一看,果然都是我想要的那些照片。然后,把我带去的那些照片放进那个口袋,请王伟送到老人那里,请他在众多片子中选出一张做书的封面。我也很想看看老人家能不能选中我看好的那张。 又过了两天,照片送回来了。我把一张他在背面画了挑儿的照片翻了过来。果然是我事先看中的那张。古人说的朋友间的契合,就是这样的吧?应该是,我想。 后记 李默然先生的故事就讲到了这里,但我对这段故事的感情却仍在绵延。这如同李默然先生本人,常常是卸了妆,神思还久久地沉浸在戏里。 在我的直觉里,李默然先生就是一座高山,一棵大树。坐在他身边,与他对话,充分感受到那份雄浑,那份苍劲。 特别吸引我的,是他那深邃的目光。 他似乎时刻都在关注、探究、考问,从话剧到电影到所有的艺术和意识形态的全部。那种“虽九死其犹未悔”的痴心,让他在思考的同时,仍然梦想。 有思想,又有梦想,这在今天是多么难能可贵呀! 思考让我们智慧,质疑让我们清醒,在谁都不想说的时候,凭借对祖国对人民的高度忠诚,勇敢地说出来并想尽办法去解决,那是我们的希望。 20年前,我曾在辽宁体育馆的大型晚会上,听到李默然先生朗诵鲁迅的《中国人失掉自信力了吗?》,他的声音仍在耳畔—— 我们从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虽是等于为帝王将相作家谱的所谓“正史”,也往往掩不住他们的光耀,这就是中国的脊梁。 这一类的人们,就是现在也何尝少呢?他们有确信,不自欺;他们在前仆后继地战斗,不过一面总在被摧残,被抹杀,消灭于黑暗中,不能为大家所知道罢了。说中国人失掉了自信力,用以指一部分人则可,倘若加于全体,那简直是诬蔑。 要论中国人,必须不被搽在表面的自欺欺人的脂粉所诓骗,却看看他的筋骨和脊梁。自信力的有无,状元宰相的文章是不足为据的,要自己去看地底下。 鲁迅先生那颗赤诚之心,被他声情并茂地表现出来,在中国演艺界,李默然先生朗诵鲁迅的作品,再适合不过了。 爱祖国,爱人民,对国家和民族的前途充满热望,这正是一个真正艺术家的本质特征。 “固守自己的精神家园,完善自己的道德情操,痴心民族的戏剧艺术。”这是李默然先生的儿子李龙跃对父亲的评价。 有时我想,如果每个艺术家、每个文化工作者、每个中国人都是这样的话,那该有多好。 这也正是我敬重李默然先生的所在。我曾说过,我写李默然,不仅仅是写一个演员、一个艺术家,我是在写一种精神,一种弥足珍贵的精神。 自2010年7月1 5日那次见面后,我就一心一意地修改书稿,没有再去打扰李默然先生,毕竟80多岁的老人了,怎么忍心? 然而,我一直很关心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在网上搜索他的新闻。我不断看到他参加各类活动的报道,每个活动都有特抢眼的新闻,他身体依然是那么健康,思维依然是那么敏捷。心里真是为他高兴啊。 9月25日,一个朋友说,李默然先生的夫人去世了。 我马上给辽宁人民艺术剧院的办公室主任王伟打电话,核实情况。王伟说:“是的,9月17日的事。现在李老很难过,他一个人住在辽宁宾馆里。” 我当即给李默然先生拨了手机,向他表示了慰问。李老先生声音哽咽地连说谢谢,并说:“不要来看我,我见到朋友,心里就难过,就要控制不住……” 我非常理解他的心情,还有5天就是钻石婚了,他们的子女都做好了庆典的准备,可是老伴却突然走了。 那个一声声叫他默然的人再也不能叫他了,那个他称之为老师的人再也回不来了,那个60年与他相濡以沫的伴儿,再也不能相伴左右! 9月26日,我悄悄来到辽宁宾馆,交给前台服务员一封信,请他转交给李默然先生。我在信中说:“惊闻夫人仙逝,不胜悲痛,还望先生能够节哀保重。您属于中国艺术,您是亿万观众的好朋友……” 我真害怕这位中国戏剧界的老英雄从此沉浸在无尽的悲哀里,更害怕后辈对艺术的追求和理想没有了现实的载体。 然而,李默然先生没有因悲哀而倒下,他毕竟是经历过千锤百炼的钢铁男人。 就在9月26日这一天,他接受了《光明日报》记者的采访,就曹禺诞辰1 00周年纪念发表重要谈话。 他说:“在我家客厅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壁毯,上面绣着‘衷心祝贺以李默然为首的辽宁人民艺术剧院演出的《李尔王》获得极大的成功’。这是曹禺先生于1986年4月在上海中国话剧第一届莎士比亚戏剧节期间,看了辽艺的演出后,写给辽宁人民艺术剧院的鼓励和祝贺的话。面对壁毯,我常常陷入沉思。当曹禺先生百年诞辰到来之际,我更思绪绵延……我与曹禺先生是先识作品,后识其人品。” 他说:“剧人已逝,剧魂长存。与曹禺先生多次促膝交谈,他对我的教诲与指导,在纪念先生诞辰之际,清晰地一幕一幕展现在眼前。为对先生表示感恩之情,我将为我国话剧事业毫不松懈地工作、工作。” 太好了,老英雄站立起来了。他还要“工作”,这有多么好啊。 我从《光明日报》记者采写的文章里,似乎看到他挺直了的高大身躯,似乎听到了他那洪钟般的声音。 是的,不能倒下。 近年来,文化艺术界里,太多的现象令人痛心:“小丑”招摇过市,“伪娘”大行其道,某某姐、某某哥狂受追捧,青少年哼唱的流行歌曲,很多不知所云。精神世界,空虚了;是非曲直,模糊了。 中国精神太需要英雄主义了,中国艺术太需要崇高之美了。 我们还要阳光,我们还要大地,我们还要阳光下的热血沸腾,我们还要大地上的家国情怀。我们还要理想,我们还要道德的声音和正义的力量。 而这一切的一切,还都仰仗着李默然先生以及和他同样胸怀理性之光的文化大师们的烛照。 宋代诗人王逢原说:“子规夜半犹啼血,不信东风唤不回。”表现的是对理想的坚定和执著,是的,东风怎么可能唤不回呢? 在李默然所有的经典台词中,我最喜欢的是《甲午风云》中的那一句,当时提督丁汝昌牺牲,邓世昌自觉地代替了主帅指挥,然后从容下令:“命令经远、济远向我靠拢,把帅旗挂起来!” 李默然先生站立起来了,让我们再次看到了英雄的姿态。 记得2009年11月17日,李默然先生与我谈的主题就是“艺术要承担中华民族复兴的伟大责任”。 现在依然任重道远,恳请李默然带上我们去完成这个使命。 东风就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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