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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红蝗/20世纪中国文学争议作品书系
分类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作者 莫言
出版社 二十一世纪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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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编辑推荐

“20世纪中国文学争议作品书系”所审视的是整个20世纪中国有争议的文学作品,它打通传统的时间概念,记录了中国文学从近代走向现代、从现代走向当代的惊涛骇浪的百年历程。本辑推出五本,全部为中短篇小说。即20世纪一二十年代的《莎菲女士的日记》、三四十年代的《上海的狐步舞》、五六十年代的《在悬崖上》、七八十年代的《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八九十年代的《红蝗》。

《红蝗》为其中一册,收录了王安忆的《小城之恋》、莫言的《红蝗》、刘恒的《白涡》、余华的《鲜血梅花》、苏童的《妻妾成群》、刘震云的《一地鸡毛》等作品。

内容推荐

“20世纪中国文学争议作品书系”所审视的是整个20世纪中国有争议的文学作品,记录了中国文学从近代走向现代、从现代走向当代的惊涛骇浪的百年历程。本辑推出5本,全部为小说作品。20世纪的中国文学是在不断的争议中成长繁荣的。从这个视角而言,没有争议便没有文学。

莫言编著的《红蝗》所选中短篇小说为20世纪八九十年代争议作品的代表作,包括王安忆的《小城之恋》、莫言的《红蝗》、刘恒的《白涡》、余华的《鲜血梅花》、苏童的《妻妾成群》、刘震云的《一地鸡毛》六部名家名篇。

《红蝗》在每篇争议作品的后边,均附有“述评”,介绍作品的时代背景、争议双方的代表人物或主要观点、争议的影响以及如何看待这些争议,等等;在每本书的“前言”里,梳理并描述这一历史时期争议作品的概况、特点,为读者认识这一特定文学时期及其争议作品,提供相应的阅读和智力支持。

目录

出版说明

前言

小城之恋

红蝗

白涡

鲜血梅花

妻妾成群

一地鸡毛

试读章节

小城之恋

王安忆

小小的时候,他们就在一起了。在一个剧团里跳舞,她跳“小战士”舞,他则跳“儿童团”舞。她脚尖上的功夫,是在学校宣传队里练出来的,家常的布底鞋,站坏了好几双,一旦穿上了足尖平坦的芭蕾鞋,犹如练脚力的解去了沙袋,身轻似燕,如履平地。他的腰腿功夫则是从小跟个会拳的师父学来的,旋子,筋斗,要什么有什么。下腰,可下到头顶与双脚并在一处;踢腿,脚尖可甩至后脑勺,是真功夫。这年,她只十二,他大几岁,也仅十六。过了两年,《红色娘子军》热过去了,开排《沂蒙颂》的时候,有省艺校舞蹈系的老师来此地,带着练了一日功。只这一日,就看出他们练坏了体形,一身上下没有肌肉,全是圆肉,没有弹性和力度。还特地将她拉到练功房中央,翻过来侧过去的让大家参观她尤其典型的腿,臀,胳膊。果然是腿粗,臀圆,膀大,腰圆,大大的出了差错。两个乳房更是高出正常人的一二倍,高高耸着,山峰似的,不像个十四岁的人。一队人在省艺校老师的指拨下,细细考察她的身体,心里有股不是滋味的滋味。她自然觉着了羞耻,为了克服这羞耻,便作出满不在乎的傲慢样子,更高的昂首挺胸撅腚,眼珠在下眼角里不看人似的看人。这时候的她,几乎要高过他半个脑袋。他的身体不知在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不再生长,十八岁的人,却依然是个孩子的形状,只能跳小孩儿舞。待他穿上小孩儿的装扮,却又活脱脱显出大人的一张脸,那脸面比他实际年龄还显大。若不是功夫出色,团里就怕早已作了别样的考虑。

两人虽都算不上主角儿,却都勤于练功。一早一晚的,练功房里常常只见他们两人。大冷的天气,脱得只剩一身单薄的练功服,不用靠近,便能互相嗅到又香又臭的汗味儿和人体味儿。他的味儿很重,她也不比他轻。似懂非懂的同屋的小女孩儿便说她有狐臊臭,都不愿与她床挨床住。她不在乎,还想:“狐臊就狐臊,你们还没有呢!多人没,少有人有的东西,才是真正稀罕呢!”想归想,心里总还微微地有些难过,有点自卑。岂不知,那与狐臭是风马牛不相及,只不过人体味儿稍重些就是了。问或,练到一半会立定下来,喘一口气,互相看看,吸吸鼻子,她便好奇了,说道:“咦,你身上有西瓜味儿。”他便侧过头低下脸,抬起胳膊朝腋下嗅嗅,笑道:“我是甜汗儿,夏日里蚊子最好吃我。”可不是,白生生的皮肤上,这里那里全是褐色的小疤,夏天里留下的,再褪不去了。随后,他则惊讶地说:“你身上可是有股蒸馍味儿!”她也抬起胳膊嗅嗅腋下,回答道:“我是酸汗儿,蚊子不吃。”果然是光洁得连个针尖大小的斑点都没有,黑黝黝的发亮。两人便喘喘地笑,笑过了,再练,各练各的,有时也互相帮着。她的胯紧,他便帮她开胯,让她仰面躺在地板上,蜷起两腿,再朝两边使劲分开,直到膝盖两侧各自触到地面。待到她爬起身来,红漆地板上便留下了一个人形的湿印子,两腿蜷着朝两边分开,活像只青蛙。那印子要过一时才能干了褪去。他练着吸腿转,总绕着那人形,转不开去,遇了鬼打墙似的,直到那人形隐在地板宽阔的条子里边,他则期待着再长高若干公分,以为韧带的松紧是关键,便努力地拉韧带。背靠墙站好,请她帮助将绷直的腿朝头顶上推。她推得下力,脸蛋贴着他腿的弯处。他常靠的扶把尽头的那块墙壁,天长日久,石灰水刷白的墙上便有了一个黄黄的人形,独腿的,再褪不去了。她如站在那端的扶把上压腿,看着那独腿的人形,便觉有趣,沿着脚跟朝上瞅,直瞅到腿根。

这么着辛勤地练下去,他是越练越不长,她则越来越多圆肉,个子倒是很长,离那颀长却甚远。只是依着时间的规律,各人都又添了一岁。

这地方,是小小儿的一座城,环了三四条水,延出一条细细的汽车路,通向铁道线。最大的好处便是树了,槐,榆,柳,杨,椿,桃,李,杏,枣,柿,水灵灵的碧绿。轮船顺着水下来,早早的就看见一片郁郁葱葱的小洲,渐渐近了,便看见那树丛里的青砖红瓦,再近了,才听着一阵阵不卑不亢的歌声,是水客拉水的号子。此地人吃惯了河水,一吃机井水便肚疼腹泻,水客做的就是拉水送水的营生。平车上安着柏油桶,桶里盛着河水,随着道路不平的颠簸,溅出水花。河边的道儿,被车轮辗出深深浅浅的沟。无数条沟交错着。车轮从这条沟岔进那条沟,车轱辘在坎儿上硌一下,号子便打个顿,颤音似的,还有着节奏。一颤一颤的刚去远,又有后来的响起,萦绕不绝,与那绿荫荫的树丛常在。轮船却开走了,丢下几十个人,十几个挑子,踩着颤悠悠的跳板,沓沓的走上岸来,走上通向街心的土路。

城里的街,大都是石块拼成的路,人脚磨得光滑滑的,太阳晒得热烘烘的,透过布底鞋烫着脚心,一身都舒坦了。挑子在肩上颤悠,脚板敲得石路沓沓的响,到了街心,才下了挑子,原来是一挑鲜嫩鲜嫩的韭菜,头刀割下,还带着露珠。这一日,城里十户有九户吃的是韭菜馅的扁食,一街的韭菜香。那韭菜挑子闲了,搁进一扎炸果子,悠悠的去了。

上南边买草的马车“得得”的当街走过,车上张着被单作帆。老马低着头啃吃啃吃的走,身边跑着没有羁绊的马驹子,摇头摆尾的撒欢,四条细长腿跨得老高,一忽儿跑前,一忽儿落后,一忽儿又左右四下的乱走,撞了老妈妈的凉粉摊子,也没计较,谁都给它让道,任它闹去。

脱落了石灰,露出青砖的墙上,贴了大幅的海报,电影院演的电影,戏院演的戏。电影是一角的票,戏院则是三角;电影是人影儿动,身手很不平凡,戏院里虽是武艺低了几筹,却是真人形的。价钱很公道。到了夜里,都能满场,刚够满的场,正好的。

到了夜里,街上的挑子走净,店铺上了门板,黑黝黝的一条街,石子路在月光下闪着莹莹的光亮。门闭了,窗关了,过了一阵子,灯也灭了。孩子开始做梦,梦到大了时候的情景,老人却想心事,想那少年时候的光阴,不老不少的男女们则另有一番快乐,黑暗里运动着,播下了生命的种子。来年这个时候,小城里便又有了新生的居民,呱呱地哭着。

这会儿,是黑漆漆的静。

影院里,唯有一块屏幕光明着,活动着人影儿,人影儿演着悲欢离合的故事。戏院里,是一方戏台辉煌灿烂着,真人扮着假角儿。

他们总是不间断的练功,是想停也停不了。一旦停了下来,她会越发的圆胖肥硕,而他身上是连一分膘也不敢长的,横里多一分,竖里便更短了一分。他们只有这样苦苦地练下去了。P1-3

序言

20世纪80年代“思想解放”的浪潮对文学界的;中击前所未有,一些传统的观念和价值体系被质疑甚至被颠覆、重构。

关于人道主义的讨论可谓其问的“重头戏”。讨论发韧于哲学界,旋即遭到了强有力的批评,然后是一段尴尬而痛苦的沉寂,风风雨雨之后重新得到正视并逐渐形成某种共识。这种过山车般的历险过程并不奇怪,因为我们早已形成了思维定势,凡事以阶级性为第一要务,人也被当然地视为阶级的人,谈不上还有什么其他属性。而阶级与阶级之间的关系则是对抗性的,有时是你死我活的,因而普遍存在的“人性”“人道主义”等便相当敏感,长时间被视为禁区。延安整风运动以来,一些学者或作家因此而遭受罹难,成为人性祭坛上的牺牲品。

关于人道主义的讨论主要发生在理论层面,作家们较少直接参与,但对他们的人生思考和创作实践的冲击和影响却是巨大的。他们努力探寻失落已久的人性,开始关注普通人的生存状态、情感起伏和精神谱系,“人”的审美得到了回归和重构。作家们通过他们的作品热情地回应、参与了讨论,并且推动了讨论向纵深的发展。

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引论》1984年由商务印书馆出版,其后霭理土的《性心理学》等一批被冰封数十年的学术名著也得以问世。与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相关的文学名著如《查泰来夫人的情人》(曾一度遭禁)以及郁达夫、施蛰存、白先勇等人的小说相继被推出,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掀起了一股“弗洛伊德热”。这一思潮的出现,打破了“谈性色变”的禁锢,一大批如张贤亮、贾平凹、孙甘露等作家,以不同的形式和风格表达了他们心目中的“性”。

在这样的背景下,王安忆连续发表了《小城之恋》、《荒山之恋》、《锦绣谷之恋》系列中篇小说,对人、人性和性进行不同视角的探索和描绘。这几篇被称为“三恋”的小说,引起文坛的普遍关注和较深层次的争议。

争议的焦点不在于能不能写性,而在于如何写性。在《小城之恋》中,王安忆将一对青年男女性的迷失与颠狂置于“文革”后期,表现了全民精神生活的单调和荒凉,物质生活的贫困,生存空间的逼仄,表达了环境对人心灵带来的压抑和扭曲,体现了干预生活的批判锋芒。与此同时,王安忆着力展示了人的存在的荒谬性,强调了如何对人的“内视”。人,不应成为环境的奴隶,人性中存有美好的东西,它使人积极、乐观、向上;也存有恶的东西,它使人阴暗、乖戾、堕落。《小城之恋》通过人物内心律动的描摹和命运的走向,表达了作家对真善美的呼唤。从荒诞、野蛮、肮脏、扭曲转向正常、合理、温馨、健康,即从人性丑转向人性美,是一个艰难的历程。《小城之恋》在表现这一历程的过程中,其间的描写是否有未经作家过滤因而存有粗鄙,批评和争议为作家提出了参考意见,对完善并推动创作显然是有益的。

经过反复探索,进入20世纪90年代以后王安忆的创作显得更为理性,走向成熟。1995年出版的长篇小说《长恨歌》获得了普遍的好评和赞誉,收获了第五届茅盾文学奖。王德威评价说:“王安忆细写一位女子与一座城市的纠缠关系,历数十年而不悔,竟有一种神秘的悲剧气息。”(《女性与文学》,香港岭南学院,1997年版)

1985年前后出现了具有先锋实验性质的小说作品,形式的标新立异、叙事的创新和语言的自觉为小说带来自由和广阔的空间,小说的格局呈现了多元的形态,为文坛带来了相当的冲击。代表作家较早的有刘索拉、徐星、残雪、马原、扎西达娃等,稍后的有余华、苏童、格非等,而莫言则贯穿了整个先锋小说的全过程。莫言对原始生命力的膜拜和弘扬,余华、苏童等对具体历史或生活的抽空、对人性意味的刻意表达,以及马原对传统叙事颠覆性的破坏等,构成了先锋小说的主要特征。

莫言在文坛甫一亮相即引起争议。中篇小说《透明的红萝卜》是他在“军艺”学习期间的“习作”,在老作家徐怀中的帮助下发表,可谓其真正小说创作的“处女作”。作品没有完整的故事,由黑孩这个形象勾连起乡村记忆,贫困、挣扎、压抑、扭曲,尽在其中。有些读者和评论家认为小说“故弄玄虚”,著名作家李陀却给予热情的肯定:“作者没有彩用人们都熟悉的写实的方法,而是借一种特定的表现形式,将现实的因素和非现实因素融成一体,形成一种十分独特的小说艺术形象。”(李陀:《妙在似与不似之间——评中篇小说,(透明的红萝卜)》,《文艺报》1985年7月6日)莫言其后发表的《红高梁》以古老的故事和崭新的表达而使文坛震惊,争议随之而来。“小说对题材的处理显示出对传统小说叙事的叛逆,”荒蛮而粗砺的环境与奔放而绚丽的生命交织在一起,表达了作品的主题,“体现着民族民间的两个方面,一是勇敢抗争,一是勤苦耐劳,这两个方面构成了中华民族的内聚力。”(季红真:《忧郁的土地,不屈的精魂》,《文学评论》1987年第6期)赞者如是说。也有人认为小说有自然主义倾向,“不仅不能给人以美感,反而让人感到头根发麻,好不舒服!”(蔡毅:《在美丑之间……》,《作品与争鸣》1986年第10期)弹者如是说。然而,时间已经证明,《红高梁》不但是莫言的小说代表作,也是中国新时期文学中的经典之作。

本书所选《红蝗》不是莫言小说中最好的,但与《透明的红萝卜》和《红高梁》一样,是有争议而且是最激烈的。《红蝗》无论是内容还是艺术形式,都堪称莫言早期有代表性的作品,也是通过魔幻现实主义的手法将历史与现实结合得十分到位的作品。20世纪90年代特别是新世纪以来,莫言的成名作《丰乳肥臀》、《生死疲劳》、《蛙》等,在创作上更加注重现实主义的创作手法和尊重读者的阅读感受,取得了举世公认的成就。

余华是一位风格独特、拥有众多读者的作家,也是一位饱受争议的作家。余华早期迷恋暴力与死亡,本书所选《鲜血梅花》虽然不是这方面的典型之作,但是对于生命意义的追问、对于死亡价值的思考,特别是在营造这些故事和意蕴时的沉静冷漠、叙述人与作品人物的距离感,在余华的早期小说中,是具有代表性的。

余华的小说创作为中国当代文坛带来了许多意想不到的冲击,叙事的独树一帜和审美的特别感受令人惊讶而迷醉,莫言曾发自肺腑地称赞说:“我欣赏的是那些独步雄鸡式的、令人不愉快的东西。‘正常’的人一般都在浴室里引吭高歌,余华则在大庭广众面前狂喊,他基本上不理会别人会有的反应,而比较自由地表现狂欢的本性。狂欢是最露骨的表现,是浪漫精神最充分的体验。这家伙在某种意义上是个顽童,在某种意义上又是个成熟得可怕的老翁……于是余华便成了中国当代第一个清醒的说梦者。”(莫言:《清醒的说梦者——关于余华及其小说的杂感》,《当代作家评论》1991年第2期)我们在阅读《鲜血梅花》时,这种感觉,庶几近之。

1995年出版的《许三观卖血记》可谓余华艺术转型的标志性作品,小说从虚无梦幻的时空转向实实在在的生活图景,从抽象化的符号过渡到“人”的复活,表现手法也从冷漠的叙事转向带有温度的讲故事。这种“拨乱反正”还表现在《活着》和进入新世纪以后的《兄弟》中。余华的转型更加赢得了读者的青睐,他的作品成为疲软的纯文学图书市场的宠儿。然而争议依然不断,例如董健、丁帆、王彬彬就指出:“余华的这种剧变多少给人以突兀之感,让人对两者何以表达的是作者真实的人生体验暗生疑虑。另一方面,《活着》和《许三观卖血记》所张扬的人生态度也可以说与中国传统的‘好死不如赖活着’很难划清界限,也让人想到诸如‘逆来顺受’、‘唾面自干’、‘苟且偷生’一类成语所表达的意义,还让人想到阿Q的‘精神胜利法’。在这个意义上,这两部小说表达的是一种很陈旧很低俗的人生观念。”(《中国当代文学史新稿》,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

相较莫言和余华而言,在先锋作家中,苏童小说的争议不是很多。苏童的创作大体上也可分为前后两个阶段。前期作品如《一九三四年的逃亡》和《飞越我的枫杨树故乡》等,“现代派”的艺术手法表现得比较明显。这些小说大都采用第一人称叙事,但第一人称的“我”却带有进出故事的随意性,在正常的叙述中有时突然插入一些莫名其妙的句子,这些形式上的花样,可能给阅读带来新奇感,但却显得生硬别扭,破坏了读者阅读的美感。

在20世纪八九十年代交替之际,以《妻妾成群》为代表,苏童的创作有了较大的转变。这种转变较莫言等作家显得更彻底。苏童开始采用第三人称叙事,作品具有完整的故事,注重对人物性格的刻画和命运的书写,那些文字游戏和技巧卖弄不见了,代之以似乎是传统的写法。然而,那纯净而伤感的语言,出色的冷静和凄艳的色调,富有江南韵味和古典气息的氛围,独特的故事情境和深藏的文化内涵,依然流露出不是外在形式而是贯注于字里行间和作品气场的内在的“现代”文学特质。

苏童的小说多以历史为题材,特别是再现家族的历史成为他关注的主要对象。在封闭的格局中,苏童不在意历史的真实,而将注意力投射到对人和人性的聚焦。他充分发挥他奔放不羁的想象力,把人的种种欲望、疯狂和残忍表现得淋漓尽致。《妻妾成群》如此,后来出版的长篇小说《米》亦复如是。当然,《米》的格局比《妻妾成群》显得开放和广阔,场景也明显繁复。作品虽获相当好评,但仍有争议。有论者认为,“当作者摈弃那些虚幻的光明和理想,真实地展示着人性的黑暗和灵魂的糜烂的时候,却因为缺乏一种强大的精神力量,无法进一步洞穿这种黑暗与糜烂。这样,作者没有能够与所描写的对象保持一定的审美距离,相反却沉溺其中,终于为笔下的人性的黑暗与灵魂的糜烂、生存的无奈与绝望所同化,从而在某种程度上,使小说丧失了独立精神主体的观照与审视。”(董健、丁帆、王彬彬:《中国当代文学史新稿》,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这些看法对《妻妾成群》而言,同样具有参考价值。

20世纪八十年代末期和进入九十年代之后,先锋文学的重要作家大都开始转型,读者反映的“看不懂”已被较强的故事性所代替,现实主义的回归不但已成为主流,而且悄然兴起了一股“新写实”的创作热潮。“新写实”有别于传统的现实主义,它注重对庸常凡人“原生态”的表现,而不是那种歌颂英雄人物的“宏大叙事”:它努力还原生活的本来面貌,从而解构崇高的悲剧美学观;在叙事上,它主张“零度情感”,而不要求作者“饱蘸情感”的笔触之类。“新写实”的代表性作家为刘恒、刘震云、方方、池莉等。

《白涡》是刘恒的早期作品。小说“剥离了周兆路和华乃倩情欲之中的爱情光环,还原了作为情色动物的人的悲剧性存在图景”,有论者评价道,“小说在写实中深深融和着现代主义精神气质,注重对人的存在意义的追问,对人的宿命的解剖,作品中弥漫着孤独的意蕴和较强的心理分析色彩。”刘恒早期的长篇小说《苍河白日梦》与《白涡》的格调相近,孤寂、灰暗、悲观的气息萦绕在作品的字里行间。围绕《白涡》的争议,触及到了这一点,对作者和读者都是有参考意义的。进入九十年代中后期刘恒发表的《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刷新了此前的叙事格调,通过幽默和调侃表现积极乐观的精神气质。生活里有苦涩和苦难,也有微笑和快乐,两者互相渗透,互相化解,表现了作者对生活的热爱和对幸福的渴望。

《一地鸡毛》和《单位》是刘震云早期的代表作,也是“新写实”小说的“经典”文本。作品通过小林夫妇在现实生活中的不断碰壁而逐渐走向“成熟”的过程,反映了商品化、市俗化社会对人的生存、理想和个性的强大压力和扭曲,精神生活被无往而不胜的生存哲学、关系哲学所异化或抽空。刘震云坦言:“在这个世界面前,任何人都是输者。”

刘震云是一个颇富争议的作家,文学评论家陈晓明指出:“那些通用说法和流行术语,诸如‘生活本相’、‘原生态’一类含糊其辞的概念,轻而易举就消磨了刘震云小说的光泽和锐气,并且使他处理的特殊主题以及由此呈现的风格特征也弄得莫名其妙。”(跋:《权力意识与反讽意味——对刘震云小说的一种理解》,《官人》,长江文艺出版社1992年版)。刘震云在九十年代中后期出版的长篇小说《故乡天下黄花》、《故乡相处流传》、《故乡面和花杂》、《一腔废话》,虽然得到了市场的认可和一些读者的青睐,但批评的声音不绝于耳,“这几部长篇小说既没有可以把握的情节线索,又没有可以把握的思想内涵,像是对读者进行话语的狂轰乱炸。作者或许是有意进行某种探索,但这种探索实在不能说是成功的。”(董健、丁帆、王彬彬:《中国当代文学史新稿》,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

面对质疑和批评,刘震云不可能无动于衷,然而作家是靠作品来表达自己的思索并且回应读者和评论界的。2009年出版的长篇小说《一句顶一万句》好评如潮,获得了多种奖项,在图书的书腰上印着几位评论家的热情赞颂,其中摩罗说:“洗尽铅华,返璞归真,笔触始终紧贴苦难的大地和贱如草芥的底层人群,结构单纯而内容丰富,命悬一丝而荡气回肠,主人公常常走投无路而又一直勇往直前。这是刘震云迄今最成熟、最大气的小说。”

争议为文坛注入了活力,创作在争议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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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5/3 2:52: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