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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涉江/独立文丛
分类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作者 朱朝敏
出版社 北京工业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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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试读章节

走,到天姥山去

两年前的一个冬日,我来到天姥山脚下,叫做枫香岭脚。天姥山上的红叶已经褪尽了灿烂颜色,只有满目的苍翠从山脚向上挟裹了山峰而去,一座座牵手的山脉显得肃穆、沉寂,在冬日的天空绵延出庄重的氛围,一反往日旅游给人的轻松和喜庆。

说实话,我眼睛扫过绵延的山脉时,心里感觉的是失望。相对于我毗邻的三峡,闻名天下的天姥山太秀气了,不,应该是单薄,矮小的海拔度根本算不着高峻,而缠绕在山峰间的雾岚也少了气势。我感叹,李白告别东鲁诸公,一番不能明说的心意,只能使他托付一个平台曲折表白,这个平台就是他顺手拈来的天姥山,除此天姥山又有多大意义?

朋友木鹤是当地新昌人,安慰我,先过驿道,你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木鹤介绍:从会稽山而来的古驿道入嵊州黄泥桥,过斑竹长街,穿越天姥,而穿越天姥段的古道又是该古驿道的精华。唐朝时,有四百多位诗人亲临这条古驿道,留下绝美诗篇,从而,古驿道被誉为“浙东唐诗之路”。我点头,看来,还是一条积淀深厚文化的古驿道。古驿道旁是千年古藤,不知名的也不知年月的古树静静挺立,一阵阵山风拂来,植物的清香在鼻子间萦绕不散。我想起了一个天竺和尚在《登罗山疏》里写的句子:沉香,叶似冬青,树形崇峻。冬天的天姥山散发出时间熬炼的沉香。

中途,天气陡变,一阵浓雾马上笼罩了天姥山,空气中不时有水滴下来。我们正在嶙峋的怪石里徜徉,浓雾把彼此都隔离起来,刚才还点了三五烟的木鹤此时也被浓雾隐匿了。我叫了声,木鹤,木鹤,你把烟灭了?木鹤轻飘飘的声音传来,哪能?我正吸着烟咧,这烟雾里有香气,好闻得很。想必,木鹤的声音是伴随着袅袅的烟雾一起传送出了身体。木鹤又问我,是否也来一支?

我摆手,但马上意识到徒劳,就咳了声,说,我不会吸烟,但我能想到你此时披散了头发,猩红嘴唇含烟的模样,一定像极了巫山上骑五彩花纹豹子、寻找真挚爱情的山鬼。木鹤咯咯地笑了,要我看天姥山,烟雾单薄了一些,马上有白鹤飞过。

我仰起了脖子,朝四周望,雾岚变幻多端,似乎真有李白所写的仙人驾到,“霓为裳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神龙长吟,猛虎鼓瑟,鸾乌驾车的图画在我肉眼里若隐若现。慢慢的,浓雾又单薄了些,木鹤正歪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贪婪地吞云吐雾,眼睛眯缝着,一幅慵懒妩媚的美人图。我盯着木鹤看,木鹤抬起右手指山,我顺着她的指头,看见云雾化成了缥缈的丝带缠绕在山峰,先前的仙人列阵出游图不见了。我问木鹤,你说的白鹤呢?没有飞来啊。

木鹤哈哈笑了,指了指她自己。我疑惑着,木鹤要我给她讲山鬼的传说,她就告诉我木鹤的故事。我把自己在三峡采风时听到的有关山鬼传说讲给她听,说,巫山下一对青梅竹马的男女孩子上山玩,遇到了山鬼,女孩子被山鬼掳走并被山鬼掠夺了记忆,女孩子学到了法术,到她以前村寨里做法事,被长大的男孩子认出来,男孩子带着女孩子再次进山找山鬼索回记忆,山鬼喜欢上男孩子,男孩子跟着山鬼而去,女孩子恢复记忆,爱上被山鬼掳走的男孩……

木鹤惊奇地张大眼睛,烟也被扔在一边,我停顿下来。木鹤着急问——后来呢?后来,你说呢?木鹤猜测,男孩子回来和女孩成就美满婚姻——我摇头。男孩子被山鬼弄死了,女孩子殉情而亡——我摇头。女孩子学到比山鬼更大的法术,抢回了男孩子,可是男孩子爱上了美丽的山鬼——我摇头。那是什么?我不开口,木鹤反复问,我只说,木鹤的故事呢?

木鹤啊,这个木鹤说来极有渊源,是鲁班雕刻的一个木鹤,鲁班把它放到了天姥山西边,汉武帝派人来取,那只木鹤却飞到了南峰,到南峰,怎么也找不到木鹤,汉武帝只好空手而归。木鹤就以天姥山为家,从不曾离弃。木鹤也藏在云雾里,但凡下雨之前,才出来绕着山峰飞行。你知道吗,木鹤才是天姥山最早的神仙,而以后在传说中出现的人,得道的标志就是骑驾了木鹤而去。

我说,怎么看你都像极了山鬼,你干脆改名叫山鬼得了。木鹤叼起烟嘴,丝丝缕缕的云雾正好在她身边飘荡,衬托得她虚幻、缥缈。木鹤说,我们这里也有山鬼传说,只不过得了木鹤的驯化,少了山野气多了几分羞涩,木鹤告诉山鬼,心灵才是最坚固的房子,最能接近本质,她若爱了某个男子,才不会抢了过来,会存放在心里。我知道木鹤一直单身,就笑着说,说的真像木鹤。木鹤不置可否地笑了。

行至一个山坳处,那里深林竹篁环绕着一个小村庄,村庄旁边种植着青翠肥绿的芭蕉,冬日的肃杀并没有掠夺村庄四围的绿色,而流淌的清泉相反给人季节错位的感觉。木鹤带我进去喝了村舍里的绿茶,又和操着越语的村妇絮絮叨叨。此时的木鹤说着当地方言,和村妇说到会心处,都抿嘴微笑,我傻傻站着,外乡人的落寞感油然而生。

木鹤又换了普通话说,村妇问我,你是否来天姥山寻仙的?我忍不住笑起来,这个村妇实在可爱。我在路上对木鹤说,这芭蕉村还真是仙境啊,住这里的人也修到仙风道骨了。

木鹤告诉我,天姥山正是人成仙的传说得来的名字。传说天姥山顶有一根通天的古藤,连接了天地,当地一户人家爬到山顶,母亲第一个爬到古藤上去,想先看个究竟,天上的神仙生活有无地上人间生活好,谁知道,母亲爬到古藤顶部,上天的神仙看见天路来了尘世人,马上挥手剪断了古藤,天姥山顶的孩子们一看母亲留在了天上,就对着上天齐声呼喊——姆娘、姆娘。

这个传说着实让人感动,我模糊知道了李白为什么选择天姥山为他代言理想,那些诗人为什么在天姥山开掘“唐诗之路”,甚至如混沌生活的我也在潜意识里选择天姥山旅游。天姥山是尘世纠结出的琥珀,被理想、爱情、自由、纯净、美这些梦幻般的松脂豢养,成为精神的标本,它在时间之战里又成为哺育心灵的母体,要人抵达、靠近。或许,天姥山什么都是世人的附会,它就是这样清秀、宁静地独处一隅,山山水水,村落人家,在岁月里保全了它本来的面目而已。

木鹤,真羡慕你,得了天姥山的滋养,活得洒脱、自由。木鹤还是不置可否地微笑,分别时,木鹤再次询问,传说中山鬼故事里的女孩的结局。

我告诉木鹤,女孩因为宣布爱上尘世男子,被收回了法术,成为一个苦于相思的普通人。而那个随山鬼而去的男孩子却学到精湛的法术,成为当地祛祸祈福凌驾众生之上的巫师。

木鹤说,这是一个让人惆怅的结局。但是,他们谁通晓了天地?这本身就是无法言说的秘密。

每个人用心灵参悟,就会靠近秘密一步,因为每个人的心胸都藏着无与伦比的仙境。

P39-41

后记

十个散文问题

1.请阐述(表明)一下您的散文写作态度或者说主张、自我要求,特别是在当下环境中切身感受与观察。

散文首先是心灵的张扬,它关乎一个人对于生活、生命和世界的认知与思考,生活与生命的多样性、复杂性、不可测性,决定这种思考永远没有一个清晰的答案,所以,纠结下的困惑、痛楚不言而喻。散文写作肯定不是轻松的,风花雪月、小桥流水式的浅吟低唱与真正的散文写作没有关系。有分量的散文作品,它有心灵的痉挛和疼痛,有人性深处最初的悲悯,有直面黑暗丑恶的拷问与痛斥,有灵魂散发的光亮和温暖……说穿了,散文写作实际就是掏心活动,它在以一具肉身参与生活的姿势构建公众精神,它的向度和刻度,似乎虚幻,但这种在一切物化的现实中无法找到对照物、无法对等交换的虚幻,于形而上的高度,游弋成心灵的宗教——我们多么需要它。

2.你对当前散文整体印象如何?其原因是什么?

作为一名写者,写小说也写散文,有些年头了,每每动笔前和落笔后,都有一种深刻的悲哀。我很清楚这种悲哀,首先是不自信,拿散文来说——它像散文吗?它过多的叙述,或者说整篇就是叙述,在文体上似更接近小说,写人事写生活写记忆……都离不开心灵,我被自己出卖,犹如在公众前被推搡上前,天生的反省与羞涩要我怀疑,这个站在公众前的灵魂,它傻子般地不入流不清晰不厚重,更关键的是它落落寡合,它的光芒处于飘摇明灭之际,这很令人伤感并愤怒——犹如满腔的诚挚却被无伤大雅的惯性玩笑回应。是的,缥缈于记忆上的乡村、隔着幢幢帷幕的历史、几近消失却被晋级为现时清供的风物,还有隔靴搔痒般评述的地方时局事态……它们天生优渥,姿态雅致、满腹博学地站在备类大刊铺陈的领奖台上由衷地发表获奖感言,所谓“在场”的掌声吆喝声为证。写者的自信从何而来?总避免不开这个问题,实际是,我在问自己——还有无信心写下去。

其次,散文创作,从整体而言,它面对小说这面墙壁,太不起眼,它可有可无。这样的地位决定散文写者也是可有可无。既然如此不受重视,不如转身退而取之,你们小说搞现实,散文我就建造一个后花园小水湖,在茶余饭后种花看云品茗,甚至仿造陶潜弄个“荷锄带月归”,以梭罗的口吻吆喝——注意心境,哥们,悠着点!我们能够读到的散文,它带着乡村月光面罩,背着双手,在田塍沟垄上漫步,偶尔,一阵风过,它会伤心落泪,它沉浸自己的倒影,勾画梦幻般却放之四海皆存在的图景。作为读者,我们看见一幅幅画作填充在大杂志版面的空隙处,装饰、点缀,聪明的设计者为它们取了好听的名字“非虚构”、“重建”、“记忆”、“在场”等,它漂亮了,作为一束花勾勒的休闲图画,我们兴之所至地看见它,想说什么,已经没有必要。

3.你对自己的散文创作有何认识?局限和突破点有哪些?你本人解决的方法或者打算是什么?

作为一名写者,我天赋拙笨,又死心眼,个人的散文创作很不成熟,缺乏耐心与韧力,再者,笔力不逮,总是难以写出有质量的作品。最大的局限表现在语言的驾驭上,它缺乏一种力量,与现实存在一定距离,不过,对一个写者而言,他或她面临的就是:一辈子都在与语言斗争,换句话说,只要还在写,就在磨炼语言,我希望自己能有进步。有时,我对自己没有多大信心,写什么也没有具体规划,但我总保持这样一个状态,,心中感觉可以写了,就动笔,在写的过程中,感觉舒服,虽然忍不住忧郁,但也止不住自己的感受,唯有写,继续写出来,才是解脱。落笔后的悲哀,却与写中的忧郁是两码子事情。有时候就想,信心、源泉啊、动力啊,似乎不需要答案,只要写下去就行。这是一种坚持,在循环的忧郁和悲哀中,坚持本身就是源泉和动力。米沃什说——以不信,我抚触冰冷的大理石;以不信,我伸手碰触自己。很喜欢这句诗,有些天真,有些硬气,还有些警醒。不信——实则是自信,它不是针对写作,而是生活,在集体话语前的个体“求真”精神。很受启发。我想,要写出好散文,唯有与生活“较真”,增加文本分量与厚度,才有真正意义的突破。

散文作为掏心活动,它最避免的就是絮叨,口水泛滥,就好像一个多次表白自己心灵的人,再真也有矫揉造作的嫌疑。写多了,难免重复,落入浅薄窠臼。我不相信,一个每年都有大量散文作品的写者能写出高质量作品,好散文写者应该是节制的内敛的,应该懂得放手,懂得反省。没有比生活更加过硬的作品,好的写者是真正融入生活,又与生活保持距离的,他或她有更多的时间是在思悟。我算不上真正意义的写者,但不妨碍我有这样的想法,并期待——下一篇作品可能比上一篇要好。

4.你在当前这个文学大环境中个人写作呈什么样的状态?为什么?

我是这样的看法,一个人的写作应该与时代保持紧密关系,而不是与文学环境水乳交融。就个人而言,文学大环境是什么怎么样?虽然不生疏,却给人茫然之感。当前的文学大环境不好说,用《诗经》上的话说“如匪浣衣”,意思是说,一个主妇,面对一大盆乱糟糟的衣服,心中梗塞。阎连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文学的愧疚》,他在说实话,作为一名极有成就的作家,他列举中国当下诸多好作品——他认为还不够,作为有担当的有意义的文学作品,还不够,远远不够,是能力匮乏?是良知缺席?是技术欠缺?还是……都够,唯一不够的是,勇气!避实就虚,避重就轻,含蓄曲笔。阎连科说:尽管恢复记忆的作品还时有诞生,但在写作中如《日瓦戈医生》那样,把中国记忆的灵魂、历史深层的民族情感牢牢抓住的作品我们还没有。不得不说,“中国经验”、“中国记忆”和真正的“民族情感”,在我们的写作中,不是成为避重就轻的文学背景,就是点缀人物故事的温情。我们不应该排除这样“点到为止”、“含蓄曲笔”的写作,但也还应该为在“中国记忆”中有意的“集体失忆”而感到羞愧和忐忑。我读到的愧疚这个词语应该等同于“羞耻感”,一个写者应该具备的能力。知耻近乎勇,在说真话的基础上,坚持一种解剖真相的勇气,文学的意义可能会来个彻底翻身。恰恰这是当下缺乏的,值得深思。

作为一名班门弄斧的写者,看法浅显,也不配谈论文学大环境。不过以局外人姿态看待,希望自己受到启迪。

5.你对当前散文批评满意吗?你认可的有哪些散文评论家,为什么?他(们)的哪些观点你觉得正确或者有益?

目前,做散文批评的有一些,谢有顺、古耜、汪政、王聚敏、张光芒等,个人感觉他们都不错,能够把握散文创作历史、处境与经验,较全面客观地就文论文,而非就人论文,把当下散文创作置放大的时代背景与文学环境中,分析利弊得失。这些批评家能在一定程度上摈弃学院派的陈腐与酸气,并融合创作中的“地气”来对待散文作品,更重要的是,他们能跳出“借批评拢人心”的框框,放眼四野,不追捧所谓名家或者走红的作者作品,说些真话,发表一些真知灼见,很难得。作为一名散文写者,从上述散文批评家的言论得益不少。

在此,需要提下的,是《芳草》杂志在07年至09年开办的一个批评栏目:中国经验。每期围绕文学创作一个话题,邀请一些批评家,展开讨论,诸如“现代中国语境下的自然、生态与文学”、“三十年文学思辩录”、“走向悠久文化与亘古大地的文学”……囊括了文学创作的各种文体,以打破樊篱的姿势,回归埋藏在中国土地下的文学这块根,谈文学说创作。不论言辞的偏颇或中肯,也不论批评绩效的大小有无,栏目的导向与目的非常明确——中国经验下的文学创作,多大程度上接近中国特定时代的地气,就在多大程度上接近了意义。小说如此,诗歌如此,散文也是如此。这样的批评有正本清源的味道。让人感慨的是,作为市场机制下的纯文学刊物,坚持开办这个栏目三年多,背着清谈、坐而论道的嫌疑,以批评形式重申“中国经验”创作,梳理、检讨、辨析、构建,难得,让人刮目相看。

6.你对当前乡村散文的基本看法是什么?其缺点或者说优长有哪些?

写过乡村生活,也看过不少写乡村生活的散文。感觉,散文作品离不开乡村生活,小说也是如此,整个文学创作都是如此。为什么?作为以农耕文明支撑的社会,农业或者乡村构成了我们生活的背景,我们脚下的土地,不管它现在如何繁华、坚硬、工业化,但它的前身肯定是长着庄稼或者杂草的原野或者水流漫漶的河流,我们的血肉之躯,所谓的思想与精神,无一不得益于它们的滋养。而构成我们同族的农人,他们的阵营在今天依然等同于整个中国。书写乡村,在今天,在以后,不可避免地是文学创作的主流和主题。乡村散文构成散文主件,是值得肯定的事情。

但,作品却事与愿违,读者读到乡村散文,往往会皱眉,还会质问——那么多散文,怎么一个面目?田塍沟垄,檐前屋后,月色如水,清风微送,牛羊撒欢,蝉鸣虫叫,老母拙父的咳嗽在炊烟或者灯火游移中时断时续……只是,现时下空城般的村庄,与散文中的村庄,完全是两个面貌了,那些犹如水墨画的乡村散文,成为一个后花园,在某个时刻偶尔慰藉下奔波于钢筋水泥中的灵魂。只是,乡村中的肉体与精神的双重贫困,人’性中的丑恶与良善的对抗,时代变迁留下的创伤后遗症,孩子与妇女、老人与光棍构成的问题严重化,自然生态在城镇工业化进程中的解体和变更……在散文中严重缺席,大大缩水乡村散文创作意义,乡村散文成为只有皮相缺乏骨头血水的空架子,可有可无地点缀和装饰当下文学。是的,在“既然乡村那么好,为什么不回到乡村”的质问中,每个写者都应该掂量出其中的潜台词:虚化的记忆或想象改版了乡村真实面目。可憎!

一个写者,无论是写散文还是小说,都应该准备回答内心的拷问——文学的“真”,是源于现实的苦难,还是想象中虚假的小温馨?一个文本,当它置于读者面前,它提供的语境和气场内涵,距离现实生活有多远?

7.你认为优秀的散文应当具备哪些因素?你本人写作的信心和勇气源于什么?

好散文肯定是生活的,细节的,现实的,富有内质的。而这些,说到底,都归结到一个因素,语言。干净、清爽,还要有光洁度,质地好。更重要的是,好散文必须与当下生活紧密相连,夏榆曾经写过煤矿生活,今天看来,仍然触动人心,并引发思考。于坚的《棕皮手记》,读来爽目悦心,与他写诗歌有关。雷平阳文字粗粝坚实,是现场的生活报告,质地沉重。

以上列举的都是颇具特色的大家,不过,还有更多的默默无闻的散文写作者,写出他们各自生活和对生活的认识,不在杂志上发表,不参加各类评奖,纯粹是为写作而写作,当我在博客或者其他形式看见并阅读时,很触动,散文在民间。好散文在人群稀疏的角落发出大地原声。

我本人在写字上一直缺乏信心,前面也说过,自己也纠结过,但忍不住提笔时就提笔,在电脑前用指头敲击文字时,所谓的信心和勇气都后退在一边,一篇文字接着一篇文字的书写中,写——成为一种坚持,成为毫无疑问的存在。

8.你如何看待当前的某些个体性的散文走红现象?

如果用大奖来作为甄别散文走红的标准,或者以在大刊发表作为标准,这显然不为真正的写者赞同。举一个例子,写小说的林白,作为女性经验书写的大家,她从来都没有得到任何国家奖励,但这不妨碍她的文学成就,她的书籍曾经在我读书时一度到处收集,这是不是走红?也许是,似乎又不是,走红不走红,这不重要。因为林白没有改变,感觉她选择了一条边缘道路,艰难而寂寞地行走,有些固执,有些伤感,但她很勇敢,坚持着脚下的路。

散文走红与小说走红又有区别。散文几乎就是灵魂再现,一个人通过所谓的散文书写,很容易暴露这个人的脾性、精神、心理和良知,而这些都是内敛的,寂静的,富有精神质地,与走红附带的喧嚣热闹相反。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好散文,在中国当下的国情是难得走红的,而走红的散文,与好散文不可同一而语。

9.你认为现在国内散文评奖真的公正吗?原因为什么?

去年的鲁迅文学奖闹得沸沸扬扬,我相信,这不是媒体炒作的结果,而是,作为读者,他们不是傻子,他们有阅读好作品的期待和需要,当他们这种需要不能满足,满足度被大打折扣时,他们发牢骚、抗议、争论,自然难免。湖北省作协主席方方也直言:我相信,国内评奖一定有黑幕……散文评奖,无论是官方的还是民间的,它同样不完全值得信任,存在难以释怀的疑问。作为一名写者,当看见一些文章,突然挂上某些奖励,脑海产生的印象是——与人有关,与文无关!原因无须赘述,各取所需,名利互动。

10.你认为当前散文需要在哪些方面加强和变革?你本人的下步打算有哪些?

当前散文创作缺乏的是一种精神:直面现实,文学应该具备的羞耻心。我们经常说,文学环境怎样怎样,如此强调,是因为每个写者都深切地感受到,它对写者的影响,无时无刻,无孔不入。同样,作为写者,也要想到,每个写者都是环境的缔造者,写什么,怎么写,在长期的写作中,会形成一种风气,一旦形成,所谓的环境气候也形成了,难以改变。当趋利成为主导,话语权强烈集中,个体意识遭遇大环境这股洪流,往往被阉割或者白宫,写者选择随大流,无关痛痒的文章,溜须拍马的文章,只有皮相不见骨头的文章,随处可见。跟风、随声附和的结果就是,假话连篇,口水泛滥,文章以集体的姿态,搬起石头砸了文学的脚,甩给所谓的作家响亮的巴掌。

散文变革的不是文章本身,而是作者自己。选择了写,就要坚持创作的“真”,这是观念。一个朋友写给我这样一句话:当一个写作的人,置身于集体时代,他或她必须学习迷失。我当作勉励,并警醒。坚持写下去,就要坚持写出现实作品,连接地气的作品。

目录

《独立文丛》总序/蒋蓝/1

第一辑 水漫漶

水漫漶/3

清江版图/14

西湘在湘西之上/23

唱来唱去/31

远方/37

亲爱的身体/42

起于乔木/47

第二辑 先验或试炼

梦潭/61

黑夜游戏/69

谁的切梦刀/75

假如记忆醒来/82

立春/87

亲戚们/91

第三辑 叙述或文本

麻醉师/101

出岛记/113

简姐/125

游戏比爱情更好看/133

开败时问的花朵/138

第四辑 虚构或建设

你的岛/151

幻象录/161

梦·境/165

涉江/173

十个散文问题(代后记)/179

附:每颗谷粒都在印证泥土的心愿/185

序言

收到高维生发来的10卷《独立文丛》电子版,我躲在峨眉山七里坪连续阅读了三天。三天的白天都是阴雨,三天的夜晚却是星光熠熠。我在山林散步,回想起散文和散文家们的缤纷意象,不是雾,而是山径一般的韵致。

高维生宛如一架扛起白山黑水的虎骨,把那些消匿于历史风尘的往事,用一个翻身绽放出来;杨献平多年置身大漠,他的叙述绵密而奇异,犹如流沙泻地,他还具有一种踏沙无痕的功夫;赵宏兴老到而沉稳,他的散文恰是他生活的底牌;诗人马永波不习惯所谓“大散文”语境,他没有绕开事物直上高台红光满面地发表指示的习惯,他也没有让自己的情感像黄河那样越流越高,让那些“疑似泪水”的物质悬空泛滥,他不像那些高深的学者那样术语遍地、撒豆成兵,他的散文让日益隔膜的事物得以归位,让乍乍呼呼的玄论回到了常识,让散文回到了散文;盛文强是一条在齐鲁半岛上漫步的鱼精,他总是苦思着桑田之前的沧海波浪,并秘密地营造着自己的反叛巢穴……

一度清晰的概念反而变得晦暗,游弋之间,一些念头却像暗生植物一样举起了手,在一个陡峭的转喻地带扶了我一把。伸手一看,手臂上留下了六根指头的印痕……这样,我就记录下阅读过程中的一些问题。

散文性\诗性

伴随着洪水般的无孔不入的现代思朝,一切要求似乎都是合理的,现代世界逐渐地从诗性转变为黑格尔所说的散文性,不再有宏大与辉煌,只有俗人没有英雄,只有艳歌没有诗歌,最终导致生活丧失了意义。

一方面,这种“散文时代”的美学氛围具有一种致命的空虚,它遮蔽了诗性、价值向量、独立精神,散文性的肉身在莱卡的加盟下华丽无垢;另外一方面,这种散文性其实具有一种大地气质。吊诡之处在于,大地总是缺乏诗性,缺乏诗性所需要的飘摇、反转、冲刺、异军突起和历险。也可以说,诗性是人们对大地的一种乌托邦设置;而找不到回家之路的大地,就具有最本真的散文性,看似无心的天地造化,仔细留意,却发现是出于某种安排。黑格尔曾断言:“中国人没有自己的史诗,因为他们的观察方式基本上是散文性的。”这是特指东方民族没有史诗情结,它道明了实质,让思想、情感随大地的颠簸而震荡,该归于大地的归于大地,该赋予羽翅的赋予羽翅,一面飞起来的大地与翅下的世界平行而居,相对而生。

因为从美学角度而言,散文性就是诗性的反面。所以,我不同意为“散文性”注入大剂量的异质元素而彻底改变词性,尽管这一针对词语的目的是希望使之成为散文的律法。这样做不但矮化了“诗性”本身,把诗性降低到诗歌的地域。问一问命名“诗性”为人类智慧斗拱石的维科先生吧,估计他不会同意这种移花接木。在我看来,这不过是一种散文的外道之言。

诗性是以智慧整合、贯穿人类的文学形态。作为人类文学精神的共同原型,诗性概念属于本体论的范畴。回到诗性即是回到智慧,回到文学精神的本原。作为对感性与理性二元对立的超越努力,诗性是对于文学的本体论思考,“它也是一种超历史、超文化的生命理想境界,任何企图对文学的本性进行终极追问和价值判断的思维路径都不能不在诗性面前接受检验。”(王进《论诗性的本体论意义》,《吉林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5年4期)在此意义上生发的诗性精神是指出自于原初的、抒发情感的元精神。

我认为,在现存汉语写作谱系下,诗性大于诗意,诗性高于诗格。诗性是诗、思、人的三位一体。这同样也是散文的应有之义。

海德格尔诗性本体论对人的基本看法是:人的本源性大于人的主体性,人向诗性本源的回归,就是从自在的主体性出发,对主体狭隘性的断然否弃,就是向自在之“在”的真理敞开,就是从根本上肯定人的神圣性以及在澄明中恢复人的世界与大地的和解。在这样的诗思向量下,近十年来,中国诗坛对“诗为何”和“诗人为何”的反复考问,已被一些评论者悄悄地置换为“写作为何”的命题,即千方百计把写作的价值向量简化为技术层面的问题。这是游离于诗性之外的伪问题。我想,一个连技术层面问题尚未基本理顺的写作人,就不配来谈论诗性的问题。

伽达默尔说过两段话,前者针对诗性的思维方式,后者讲诗性的生存方式——“诗的语言乃是以彻底清除一切熟悉的语词和说话方式为前提的。”“诗并不描述或有意指明一种存在物,而是为我们开辟神性和人类的世界,诗的陈述唯有当其并非描摹一种业已存在的现实性,并非在本质秩序中重现类似的景象,而是在诗意感受的想象中介中表现一个新世界的新景象时,它才是思辨的。”([德]汉斯-格奥尔格·伽达默尔《真理与方法》,上海译文出版社1999年版,下卷第600页—601页。)那么,真正的散文更应有破“论”之体,对生命言说宛如松枝举雪,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真散文不但是以诗性的方式思维,而且是以诗性的方式生存。

互文性

互文性通常被用来指示两个或两个以上文本之间发生的互文关系。散文的互文性指把多个文本材料集用于一个文本,使其互相指涉、互相贡献意义,形成多元共生,使散文的意义在文本的延展过程中不断生成,合力实现一个主旨。

在我看来,互文性暗示了它是一种民主而趋向自由的文体。

互文性概念的提出者法国符号学家朱丽娅·克里斯蒂娃曾提出:“任何作品的本文都像许多行文的镶嵌品那样构成的,任何本文都是其他本文的吸收和转化。”即每个文本都是其他文本的镜子,每一文本都是对其他文本的吸收与转化,它们相互参照,彼此牵连,形成一个潜力无限的开放网络,以此构成文本过去、现在、将来的巨大开放体系和文学符号学的演变过程。

还有一种互文,是着眼于学科的“互嵌”。美国历史学家海登·怀特说,历史只“是以叙事散文话语为形式的语言结构”。回溯历史,意义来自哪里?是史料,还是文本自身?还是隐含在史料与文本之中,以及研究者对语言的配置之中?显然,历史学家给出了自己的回答:只能是后者。只有在后者之中,人们才能找寻到历史的真正意义(李宏图:《历史研究的“语言转向”》)。

一方面是文本本身的修辞互文,另外一方面是历史与文本的“对撞生成”,用此观点比对《独立文丛》里的不少篇章,可以发现散文家的“默化”努力是相当高超的。他们没有绕开文学而厉声叫喊,他们的散文根性是匿于事物当中的,不是那种风景主义的随笔,不是那种历史材料的堆砌,散文的根须将这一切纳入到一个生机勃勃的循环气场之中。建筑术语、历史档案、小说细节、思想随笔、戏剧场景,等等,在高密度的隐喻转化中使这些话语获得了空前的“自治”。这种“自治”并不等于作家文笔的失控或纵情,而是统摄于散文空间当中的。我们仿佛看见各种文体在围绕王座而舞蹈,它们在一种慢速、诡异、陡转、冷意十足的节奏中,既制造了矜持的谜面,又翻出了血肉的谜底。

正如德里达认为的那样,文字的本质就是“延异”,而互文性的文体正是对终极历史意义达成的“拖延”,是一种在不断运动中发散的歧义文体。于是,在杨献平的一些篇章里,意义已经完全由文体差异构成的程度,文本变化中的每个精心设计的语言场景,都可以由另一语言场景的蛛丝马迹来予以标志,内在性受到外在性的影响,谜面受到另一个谜底的影响,建筑格局受到权力者的指令和杀戮的影响,它们既彼此说明,又互设陷阱。因此,包括我对自己的《流沙叙事》《祷杌叙事》的重读,其实是在寻找历史,为未来打开的一条通往无限变化的、不稳定的历险之路。

细节

我注意到这批散文家的近作,他们没有绕道意识形态的讲台朗声发布结论的习惯。有鉴于此种“结论”多为空话、谀语,可以名之为“大词写作”,然而这却是目前流行的散文模式。  已经成为写作领域律令的说法是:回到事物本身,通过语言的细节还原生活。问题在于,事物不是阳光下的花可以任意采摘;更在于摧花辣手太多,事物往往暧昧而使自己的特性匿于披光的轮廓之下;重要的还在于,文字对生活的还原就是最高美学吗?

如果说高维生的一组散文更倾向于对情感细节的呈现,那么赵宏兴的不露声色则更近于对自然的描摹,80后的盛文强似乎兼而有之,吴佳骏显示出对细节刻画的某种痴迷。表面上看,他们不过是对隐秘事物的描写,把自己的情感注入事物的天头和地脚,这一“灌注术”其实已经悄然改变了自然之物的自然构造,朝向文学的旷场而渐次敞开。就是说,文字对生活施展的不仅仅是还原,而是创造和命名。

说出即是照亮。用细节说话,用细节来反证和彰显事物的特性,使之成为散文获取给养的不二法门——这同样涉及一个细节化合、层垒而上的问题。

我想,国画里的线条和皴法,一如写作者对散文细节的金钩铁划。正因为蕴峭拔于丰满之中,冯其庸在论及陈子庄画作时不禁感慨万千:“我敢说没有一个人可以说得出来石壶山水皴法的名堂,是披麻皴、斧劈皴、荷叶皴还是卷云皴?都不是。因为石壶的山水根本不是从书本上来的,你要想寻行数墨地寻找他的出处,可以说是枉抛心力,因为他的出处不在于此而在于彼,不在书本而在大自然。”不因袭别人的细节,而且不再蹈袭自己曾使用过的细节;不是照搬自然的一景,而是以自然之景化合出别样的情致!事情发展至此,细节的威力就是散文的斗拱。

没有搭建好斗拱而匆忙发布“存在”、“在场”奥义的人,不过是危楼上的演说者。更何况他们的高音喇叭五音不全,只在嘶哑地暴叫。陈子庄所谓的“骨意飘举,惝恍迷离,丰神内涵,此不易之境也”的骨力之说,与之俨然是胶柱鼓瑟也。

高维生、杨献平、朝潮、盛文强等作家显然是被自然之物劝化的作者。明白细节之于散文之力,大致也会明白康德自撰的墓志铭:“位我上者灿烂星空,道德律令在我心中!”

非虚构

在《独立文丛》系列作品中,我注意到有不少篇章涉及“非虚构”向量。比如散文家赵钧海《黑油山旧片》《一九五九年的一些绚丽》以及朱朝敏《清江版图》等文。

在此,尤其需要注意几个概念的挪移与嵌合。我以为“报告文学”是那种带有强烈意识形态色彩的对现实予以二元对立取舍的写作。“纪实文学”是指去掉部分意识形态色彩之后,对非重大历史或事件的文学叙述。“私人写作”则是在消费主义时代背景下,强调个人情欲观的写作——这与是否虚构无关。“非虚构写作”不同于以上这些,它已经逐渐脱离了西语中小说之外文体的泛指,在当下汉语写作中,它暗示了一个向量:具有明确的个人独立价值向量前提下,通过对一段历史、事件的追踪检索考察而实现的个人化散文追求。

如果说“非虚构”变成了焦点,那一定是因为我们感觉到了对切人当下生活的迫切性。

以田野考察为主,以案头历史资料考据为辅的这样一种散文写作,正在受到越来越多读者的关注。

在“非虚构写作”中,“新历史写作”已经显出端倪。这个概念很重要,这或许涉及历史写作的转型问题:重视历史逻辑而又不拘于史料细节;忠实于文学想象而又不为历史细部所掣肘。在历史地基上修筑的文学空间,它不能扭过身来适应地表的起伏而成为危房。所以想象力不再是拿来浇筑历史模子的填料。

我坚持认为,“人迹”却是其中的关键词。人迹于山,山势葱茏;人迹于水,烟波浩渺;人迹为那些清冷的历史建筑带来“回阳”的血色,爱恨情仇充溢在山河岁月,成就了散文家心目中最靠近真实的历史。

在此,我能够理解海德格尔的用心:“每个人都是大地的一部分。大地之上绝无尺规。”这恰与“道法自然”异曲同工。浮荡在大地上的真实,如同清新的夜露擦亮黎明,世界就像一个开了光的器皿,而散文就要在山河与“人迹”中取暖。

异端不属先锋或主流

我读到散文家朝潮《在别人的下午里》中的不少篇章很是感念,比如马永波的《箴言集》,让我回忆起多年前自己住在城郊结合部陷入苦思的那段岁月。

在收获了太多“不相信”之后,我终于相信:我们置身在一个加时赛的过程中,我们必定抵达!我要说的是:你作为具有个人思想的言说者,你开掘的言路就决定了你与主流话语的分离。从表面上看,你仅是一个写作的异端。其实,异端不在先锋与主流之间,而是“异”在以你的人性之尺,度量世界的水深;“异”在以你的思想之刃,击穿这世界的铁幕;“异”在以你的苦难之泪,来使暴力失去信心;“异”在以你的焚膏之光,来烛照自由之神的裙裾!

同时,为夜行者掌灯,然后,熄灭。

这样的人与言,还“异”否?

从对思想史的梳理中我们发现,经典的异端思想一定是背离了时代或超越了时代。正如葛兆光先生所描述的,思想家们的思想可能是天才的超前奇想,不遵守时间的顺序,也不按照思想的轨迹,虽然他们在一般思想与普遍知识中获得常识和启示,但常常溢出思想史的理路之外,他们象征着与常规轨道的脱节,与平均水准的背离,有时甚至是时间轴上无法测定来源与去向的突发现象。因此常常可以看到思想史上的突变和“哲学的突破”。而正是高踞于时代之上而非融于时代之中的异端思想激起了变革和时代精神的转换,异端之思已经成为推动社会前进的第一力。

光,注定不能被火熔化。着火的思想就像火刑后变形的铁柱,上面镌刻出的图案和花纹,展开异端惊心动魄的美,正是异端的思想切进现实的刀痕。海德格尔引述过17世纪虔信派的著名口头禅:“去思想即是去供奉。”思想的“林中路”不是抵达烟火尽退的“林中净土”,而是在铁桶合围的现实中,以异端之思打开精神的天幕。

高举“独立”的写作者,更应该是思想者,应永远牢记——异端不是思想的异数,而是思想的常态;异端是一个动词,自由精神才是异端的主语。

我曾在一篇文章里这样预言:我们相信蚁阵的挺阔终将决堤。我们相信纸花无从生发生命的韵律。我们相信马丁·尼莫拉的预言。我们相信散文的声音。真正的散文家还相信,善良如水,那就是最韧性的品质。马拉美曾说:“骰子一掷,永远取消不了偶然。”信仰足以让偶然和必然俏丽枝头。花开过,凋谢,还会盛放。

蒋蓝

2011年10月4日于峨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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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江》是作者自2007年后发表在省级以上纯文学刊物作品的集结,书写了一条由记忆和生活经验漫漶的河流。这条河流从心灵发祥,融会贯通荆楚大地厚重的精神养料,展现地域文化、民俗风情、现实生活、精神梦想。《涉江》作者朱朝敏用笔简洁优雅又大气恢弘,赋予文字光洁和质感,给人以精神愉悦和启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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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4/7 19:0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