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课本绝不会告诉你的抗战细节和真相!
讲故事要用明白晓畅的语言才有代入感,李幺傻在该书中展现地非常好,是当今战史写作中的模范之作!字里行间能让人穿越历史的沧桑,看见炮火惨烈的战场,看见勇士们持枪跃进的雄姿,听到先辈们奋勇杀敌的呼喊声,甚至还能嗅到风中吹送的硝烟气味……
抗战老兵皆属民族英雄,但很多抗战老兵晚景很凄凉。
老兵昔日血浸战袍,余生饱经风霜。他们需要体肤和精神的倚靠。
李幺傻创作的《老兵口述抗战(2石牌常德衡阳桂林四大保卫战)》讲述了正面战场上比较有影响的防御战,包括石牌保卫战、常德保卫战、衡阳保卫战、桂林保卫战。
李幺傻创作的《老兵口述抗战(2石牌常德衡阳桂林四大保卫战)》讲述了正面战场上比较有影响的防御战,包括石牌保卫战、常德保卫战、衡阳保卫战、桂林保卫战。这些防御战尽管都打得惨烈悲壮,然而除了石牌保卫战外,其余的都失败了。
石牌保卫战(1943年5月—6月),中国军队坚守石牌村,硬生生地斩断了日军伸向重庆的一只魔爪,保证了重庆的安全。此后,日军彻底放弃了沿着水路深入大西南的梦想。被西方军事家赞誉为“东方斯大林格勒保卫战”。
常德保卫战(1943年11月—12月),余程万带着74军57师8000人,苦战16昼夜,抗击9万日军,几乎全军覆没,常德失守。然而,57师的坚守,为中国军队的反包围赢得时间。6日后,常德失而复得,交战双方恢复战前态势。
衡阳保卫战(1944年6月—8月),阻挡了日军的凶猛进攻,成功粉碎了日军企图3天拿下衡阳城、7天打通西南大陆交通线的美梦。
桂林保卫战(1944年10月—11月),仅战斗旬日,但守城将士在外无援兵、内无补充的情况下,面对强敌,孤军奋战,英勇抗击。被称为“最令日军胆寒的战役”。
【三千尸骨背后的凄惨故事】 “二战”史专家戈叔亚说,驼峰航线每天都有上百架飞机在运输战略物资,而每天坠毁的飞机就有两三架。这条航线运营了将近三年,算算中美双方会有多少优秀飞行员被掩埋在亘古无人的雪山之间? 然而,依靠航运,是远远不能满足中国抗战时期的物资需求的。 在1943年的鄂西会战中,有无数的中国伤病人员因为没有食物和医药而只能等死。 石牌村的冯雪秀曾这样说,日军轰炸过后,粮仓起火了,大米都被烧焦了,国民党军队没有吃的,就把烧焦的大米熬成粥,放点盐,搅拌了吃。 驻扎在石牌村的是国民党军队18军11师师部。18军是第六战区司令长官陈诚赖以起家的部队,是嫡系中的嫡系,是国民党军队最精锐的部队之一。18军11师都如此艰苦,其他的部队便可想而知。 驻扎在宜昌市夷陵区黄花乡南边村的第75军预四师不是嫡系,他们的境况比18军更惨。 南边村距离石牌村有30多公里,第75军和第18军都是参加鄂西会战的军队。 如果不是2010年的那场大雨,预四师的故事会永远掩埋在民间,在时间的推移中渐渐消亡,此后,再也不会有人知道曾经有过这样一支艰苦卓绝的军队。 苍天有眼,就在2010年夏季,正在修建的宜万公路旁边,一场大雨,冲出了3000具尸骨。鄂西会战中的第75军预四师的悲壮故事才被人们得知。 预四师5000人,现在我们能够知道的只是师长傅正模等少数几个人的姓名,其余的5000将士,已经融入了尘土中,他们像尘土一样默默无闻,不为后世的我们所知。 鄂西会战中,几十万浴血奋战的抗战将士们,又有几个人留下了姓名?现在,11师和预四师走进了人们的视线,而其余部队壮怀激烈的故事依然掩藏在民间,像风中之沙一样,在消逝的岁月中渐渐飘散。 也许,永远不会再被人提起。 易升泉是宜昌市夷陵区黄花乡南边村一个普通的农民。鄂西会战的时候,他家是财主,金鱼坪村周边几百亩土地都是他们家的。他家的大宅院做了预四师的野战医院。易升泉的父亲易顺仓亲眼看到了当初抗战士兵的惨状,易顺仓已经去世十多年,但是他向儿子易升泉多次讲起了那时候战场的情景。 金鱼坪村上了年纪的村民现在还能记得当时的情景,他们看到预四师师长傅正模每次来到野战医院的时候,都牵着马,马上坐着或者趴着一名伤兵,有时候是两个伤兵,警卫员跟在后面。等到傅正模回去的时候,马鞍上又坐着伤愈归队的老兵。傅正模虽然有一匹战马,可是村子里的人都没有看见他坐过,有人好奇地问他,作为师长,你咋能把马让给士兵乘坐?他说:“我师虽有5000人,但没有一个是多余的。” 村子里的人说,傅正模是一个很和气的人,一点也没有将军的架子。 村子里的人还说,傅正模也是一个很善良的人,有一次他们站在山坡上,看到傅正模离开的时候,边走边擦眼泪。 但是,善良的傅正模并不是一个软弱的人。易顺仓曾经给儿子易升泉讲过这么一件事情,有一次,傅正模在来战地医院的路上,突然看到前面有两个人,一见到他们撒腿就跑。傅正模让警卫员追上了这两个人,从他们背上的口袋里搜出了鸦片。傅正模非常气愤地说:“国家危难至此,你们竟敢贩卖鸦片,枪毙了。”两声枪响,这两个鸦片贩子被打死了。 金鱼坪村村民易强的父亲刘邦瑞曾经是预四师的士兵,战争结束后,他入赘到了金鱼坪村。易强听父亲刘邦瑞说过,遇到战情危急,师长傅正模就挥枪冲在前面,军心大振。 鄂西会战尚未结束,傅正模就被提升为副军长。后来,他一直留在大陆,于1968年去世。 傅正模的儿子叫傅乐平,解放后一直在台湾。改革开放后,两岸可以互相往来,傅乐平来到了金鱼坪村,在当初野战医院外的乱坟堆边流着眼泪,站立了很久。 傅乐平那次来的时候,在易升泉家住了一个夜晚。 那时候,易升泉的奶奶还在,奶奶是预四师伤兵野战医院的见证人。奶奶说,当时中国军队死的人太多了,都来不及仔细掩埋。每天早晨,几个村民就拉着架子车,从野战医院里往外拉死尸,拉到村外山脚下的大坑里。铺一层死尸,撒一层土,再铺一层死尸,再撒一层土。就在村民们抬着死尸准备丢进大坑的时候,有的伤兵突然醒了,发出一声呻吟,或者眼睛睁开了,村民们又将其拉回野战医院。然而,第二天这个伤兵又死了,再拉过来掩埋。 为什么会死这么多人?奶奶说,主要是没有食物,也没有医药,有的饿死,有的病死。 现在,奶奶已经离去多年了。 有时候,随同傅正模来到野战医院的还有一个副官,易升泉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可能是忘记了他的名字,现在只知道他姓温,那时候的人们都叫他温副官。 温副官第一次来到野战医院的时候,得了一场大病,野战医院的医生没法治愈,很多人都认为温副官没救了。易升泉的姑父说,让他试试。易升泉的姑父名叫周仁丰,是当地有名的中医。结果,周仁丰用土方子治好了温副官的病。温副官非常感激。p30-32
这二十年来,我主要做了两件事情:一件是做暗访记者,一件是寻找抗战老兵。 寻找抗战老兵的念头产生了很久。早在1995年,那时候我还在机关上班,当时世界各大媒体都在庆祝第二次世界大战胜利50周年,看着电视屏幕上那些欧美的“二战”老兵们,戴着勋章,鹤发童颜,被鲜花和掌声簇拥着,我就想,我们的抗战老兵在哪里?我想去看望他们。 后来,我做了一名流浪记者。 这些年,我先后采访了数百名抗战老兵和亲历者,现在,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已经默默谢世。甚至在临终前,周围的人也不知道这个老人曾经为了我们中华民族免于灭亡,而与日寇殊死抗争,浴血奋战。他们在沉默与凄苦中度过了余生。 麦克阿瑟将军说:“老兵永远不死,他们只是渐渐隐去。” 是的,我们的抗战老兵永远不死,现在,我们就要记住他们的名字和他们的事迹,并且代代相传。 我所采访过的抗战老兵,有一部分晚景凄凉。他们当中,有人终身未娶,有人身有残疾,有人被贫穷压弯了腰。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很多战争故事,可惜一直不为人知。 我的外公就是一名抗战老兵,他叫白朝定,曾和共和国少将丁本淳是战友。丁本淳原名丁子鉴,外公不知道丁本淳是谁,他只知道丁子鉴。他向我讲起抗战往事时,总是说丁子鉴怎么样,八路军怎么样。外公曾和丁本淳将军一起参加了红军,后又转为八路军,和丁本淳将军一起从陕西转战到山西,与日本鬼子面对面厮杀,头上留有日军的刀伤,身上留有日军的枪伤。新中国成立后,外公解甲归田,躬耕陇亩,关心稼穑,15年前去世的时候,每月领取国家36元补助。 记得小时候我看到外公家有一把大刀,很沉重,我需要两只手才能提起来,而外公手持大刀,挥舞起来,虎虎生风。外公说,他过去的部队里,人人都会耍大刀,日本人看到大刀就害怕,这把刀砍下过日本人的头。 外公身上一直有日军的弹片,夹在骨缝里,取不出来。这块弹片折磨了外公一辈子,外公干活一用力,身体就会疼痛。 在我的老家,像外公这样的抗战老兵曾经很多。几十年前的战争年代,我的老家是国统区和解放区的交叉地带,青壮年几乎都去当兵了。那时候,没有当兵的人会被人看不起,尤其是在抗日战争年代。 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外公这些年纪的老人,经常会坐在夏夜的打麦场上,望着满天星斗,听着夏虫鸣唱,说起当年打鬼子的事情。可惜那时候我少不更事,没有记住他们的话;等到我长大后,想要了解抗战往事,外公他们却都去世了。 为外公这些抗战老兵写一本书,是我的夙愿。 我从做流浪记者开始,就寻找抗战老兵,收集资料。 我看到,这些步入暮年的老兵,他们中很多人都同样的衰惫,同样的沧桑,同样的孤寂,他们的一生都是传奇。 然而,在我采访的时候,他们没有一个人怀有怨言,他们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和那些牺牲在战场上的战友比起来,我已经很幸福了。” 每次采访完一位抗战老兵,我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克制住自己狂躁而痛苦的心情,无论是一个人独自坐在房间里,还是走在人流熙攘的大街上,我只要一想到他们,就会泪流满面。我终于能够理解张纯如为什么会在写完《南京大屠杀》后就自杀了,那是一种彻入骨髓的悲愤,一种无力改变的绝望。我在采访完我们的抗战老兵后,也曾经想到过自杀。 我们的抗战,原来如此悲壮,如此惨烈。 我一直想写这么一本书,写写这些抗战老兵的经历,可整整14年漫长的抗战岁月,从1931年的九一八事变,直到1945年的日寇投降,材料芜杂,头绪繁多,我不敢下笔,我也无从下笔。 我要写的书籍,要求每句话都是真实的,我真实地写出老兵们的所见和所想。我不愿意杜撰,杜撰是一种罪恶。我一直认为,只有每句话都有出处,每句话都是真实可靠的,这样的书籍才是真正的纪实作品。然而,要写出这样的书籍,无疑是一项很艰巨的工程。 直到不久前,我看到一本崔永元团队的《我的抗战》,我的思路才豁然开朗。 《我的抗战》是单个老兵的自述,而我采访过的老兵,他们所经历的事件可以互相印证,所以,我决定选择在大的历史背景中记述这些老兵的往事。我觉得这种体例会胜过孤立的个人讲述。 说实话,我很羡慕崔永元的团队。他们有赞助商提供资金,有历史学家提供指导,有自己的交通工具,有摄影师、编导等一大批人协同作战。 而我,孤立无援,只有一个人在孤独地寻找。 在寻找抗战老兵的路途中,我坐过各种各样的车辆,从火车、汽车,到手扶拖拉机、牛车、马车、自行车,甚至徒步在山谷间攀缘。因为我是自费采访,为了省钱,我总是坐最便宜的车,住最便宜的旅社。有时候,因为交通不便和囊中羞涩,我不得不中途放弃。我想,如果我有他们那样的一支团队,我会找到更多的抗战老兵,让更多抗战老兵的事迹被后代的我们了解和熟知。 然而,我是无名小卒。我注定了只能独自上路。我还会继续寻找。用我卑微的文字,向他们顽强、坚韧而风烛残年的生命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