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独一无二
云浅月看着容景伸到容枫面前的这双手,白皙修长,如上等美玉。她顺着这双手向上看到了容景的脸,白如雪,肤如玉,如诗似画,一如往日,只是眉目间较之往日的温润疏淡多了丝冷然,令人不寒而栗。她不由得蹙了蹙眉。
“将她给我!”容景看着容枫又说了一遍。
容枫身子微微一颤,抿了抿唇。
“你干什么?”云浅月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不是要送文小姐回府吗?难道让人家在这门口淋着雨等你将她送回云王府后再回来送人家不成?”容景不理会云浅月,直直地看着容枫的眼睛。
云浅月这才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位身姿窈窕的女子,容貌极美,此时一双美眸正定在容枫抱着她的手上,眼底有着明显的醋意。她忽然扯了扯嘴角,对容枫一笑,“艳福不浅啊!”
容枫身子微微一僵。
“我不管,我就要你送我回去!我先看上你的,别人不管是谁……都排队!”云浅月忽然来了脾气,挑衅地看着那个姿容甚美的女子,姿态骄纵蛮横。若是她没记错,这个女人是太子侧妃表妹。当初夜天倾要押她入刑部大牢,这个女人看起来可是很得意。
文如燕感受到云浅月的挑衅,美眸染上恼怒,一双盈盈妙目看向容枫,“枫公子,你说要送我回府的。今日我父亲回京,如今这个时辰怕是已经进府了。我父亲曾经和文伯侯爷交好,知道他有个后人十分高兴,早就派人来传话说想回京就见到你。”
容枫仿若未闻,抿唇不语。
文如燕踱步走来,期盼地看着容枫,神色楚楚,“枫公子……”
容枫的手忽然微微松动了一下。
云浅月心倏地一冷,她和容景纠缠不清,虽然没发生什么,但纠缠是事实。如今在荣王府大门口还上演什么争夺的戏码,没白地掉价,让人看了笑话。想到此,她忽然淡淡一笑,无所谓地道:“将我放到地上,你要忙尽管去忙。”
容枫的手忽然一紧,不理会文如燕,对面前的容景道:“既然世子有客需要招待,我先送浅月小姐回去!”
容景眼睛眯了眯,撤回手。
容枫抱着云浅月足尖轻点,不再给人说话的机会。萧萧白衫划出一抹好看的弧线,离开了荣王府大门口,方向是云王府。
文如燕面色一变,张了张口,想喊,但容枫已经走没了影,她顿时气闷于胸。
“原来果然如她所说,容枫真的很好!”叶倩啧啧称赞。
“你这个女人也知道什么叫作好?”夜轻染叱了一句,“你现在就跟我进宫!” “不去!我要参观景世子的紫竹苑!”叶倩摇头。
“景今日累了,叶公主想要参观紫竹苑改日吧!”容景转身向府内走去,月牙白的锦袍卷起一阵风,清凉的寒意赛过了飘雨的凉意。他声音虽然依旧清淡,但任谁听了都有一股凉入骨髓的寒意。这一刻别说三尺之内令人寒意萧萧,就是十丈方圆内的花草都现出战战寒意。
叶倩一愣。
夜轻染忽然嗤笑一声,“弱美人,你也有今日!”
容景脚步一顿,忽然转回头,淡而冷地看着夜轻染,“你连今日都没有!”
夜轻染勃然大怒,刚要发作,叶倩忽然一把拉住他,“走,我跟你去皇宫!”
“还去什么皇宫?不去!我要回小丫头那里睡觉!你爱去哪儿去哪儿!又不是小丫头一人遇刺,犯得着本小王累死累活而某人却清闲逍遥吗?这案子爱查不查。”夜轻染来了脾气,甩开叶倩,足尖轻点,向云王府而去。
叶倩彻底愣了,恼道:“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容景不看叶倩,转回身,继续向府内走去。在他身后,守门的侍卫看了一眼叶倩和文如燕,谨慎地关上了荣王府的大门。
“小女子文如燕,叶公主有礼了!”文如燕压下心头的怒火,走过来对叶倩一笑,很是有礼,“不知道叶公主可是有空?如燕对叶公主一见如故,我们寻个地方喝一杯如何?”
叶倩眨了眨眼睛,“我要喝就喝酒,不喝茶。”
“那就喝酒!如燕定然好好地尽地主之谊。”文如燕温婉含笑。
叶倩很是痛快地点头答应,“那就走吧!”
文如燕笑着当先引路,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荣王府大门口。
回到紫竹苑,容景面无表情地立在窗前,弦歌、青裳等近身侍候的人知道世子心情不好,大气也不敢喘。许久,他伸手弹了弹窗棂,出声吩咐,“弦歌,将她丢的那双鞋子找回来送去云王府。”
“世子?”弦歌惊异地看着容景。
“现在就去!”容景沉声道。
弦歌立即应声,不敢耽搁,连忙飞身离开了紫竹苑。
容景依然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细小的雨渐渐停止,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露出青白,又看着那青白渐渐退去,暮色划上天际。他一动不动,如玉的容颜鲜少地现出阴晴莫测的表情。
容枫带着云浅月回到荣王府,飘身落在了浅月阁。他身上淋了一层薄雨,而云浅月被他护在怀里,挡开了洒下的雨,衣衫未湿。
云浅月心下感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容枫却已经熟门熟路地抱着她进了房间,径直走到床边将她放下,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云浅月见他要走,手比大脑动作快地拽住了他的衣袖,声音有些哑,“等一下!”
容枫脚步顿住,回头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垂下头,轻抿了一下唇瓣,沉默了片刻,忽然抬起头对外面吩咐道:“莫离,守好我的房门,从现在起任何人不准进来。包括夜轻染和叶倩!”
夜轻染正紧随容枫之后飘身落在院中,听到这话不由一愣。
“是!”莫离从暗处现身,看了一眼飘落的夜轻染,守在门口。
夜轻染眉头轻蹙了一下,向屋内看了一眼。透过窗前帘幕的缝隙看到云浅月正抓住容枫衣袖,他心中忽然升起了不舒服的感觉,抬步向门口走去。
“染小王爷请留步!”莫离伸手拦住夜轻染。
“我回我的房间睡觉!”夜轻染瞪了莫离一眼,没好气地转身,向隔壁房间走去。
莫离想起染小王爷已经搬进浅月阁,住在小姐隔壁,便不再拦阻,看着夜轻染进了隔壁房间。
听到隔壁房门关上后,云浅月看着容枫,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那日向皇上请旨赐婚,我承认我起初动机不纯,是想试探皇上对我的看法。你应该知道我马上就要及笄了,我这个身份给我带来的麻烦想必你也一清二楚,我必须要掌控主动权,才不会任由皇上摆布。尤其是我如今武功尽失,能掌控的主动并不多。”
“你武功尽失?”容枫平静的凤目一变。
“武功尽失有些日子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云浅月不以为意,继续压低声音道,“虽然我起初动机不纯,但是我向皇上请旨赐婚那一刻是真的想嫁给你,虽然有些冲动,但也不全是冲动,我是有过简短思量的,除了单纯地对你喜欢欣赏之外,我觉得你最合适我。”
容枫的凤目忽然涌上某种光彩。
“当时我想只要皇上赐婚,让我嫁给你,我必定会好好对你。但是天不遂人愿,后来皇上离开后我有些后悔,原因不过是些可笑的微不足道的和某人置气而已。但我初衷并未改,还是认为你最好,让我真的想嫁。”云浅月声音低不可闻,似叹息似惆怅,“不过这些天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心境再不复武状元大会那日,若是重来一次,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做出与那日一样的选择,但是对于那日的选择我……”
容枫忽然开口打断云浅月的话,“别说了!我不想再听。”
云浅月偏头看着他,微微一笑,“为何你不想再听?”
容枫抿唇不语,视线从云浅月脸上移开,看向窗外,眸中有一丝苦楚一闪而逝。
“我想对你说的是,虽然我今日的心境有些改变,但是直到现在我也不后悔那日向皇上请旨赐婚想嫁给你。你能听明白吗?”云浅月仰头看着容枫的侧脸轻声询问。
容枫身子一震,依然沉默不语。
“我拿你来试探老皇帝的意思,这对你不公平,我一直都知道,但当时的情况下我没得选择。我只能说那日不是你的话,我身边若是别人,不一定能让我鼓起勇气有请旨赐婚的念头。也许就是别的方法了。可是谁让那个人就是你呢!后来因为某些事情,以及与容景有关的传言闹得沸沸扬扬,也许伤害了你,我只能说那不是我的本意,我的感情也掺杂其中。所以,我不会向你道歉的。若我真的道歉,才是对你的侮辱。”
云浅月一句话落,便松开容枫的衣袖,垂下头,有些寂寥怅然地道:“我似乎自始至终都没询问过你的意思,也算得上是一厢情愿吧!那日之事老皇帝没答应,当成了一场笑话。你若是因此受到困扰,也就将我当成一场笑话吧!反正我闹的笑话多了去了,也不在乎这一桩。”
容枫转回头看向云浅月。
云浅月低头继续道:“文如燕虽然在我看来不好,但有时候好坏没有界限,她只要对你好就行了,至少比我这个混淆不清、一无是处的女人来得让你踏实。你若是有什么决定,不必顾虑我。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是我生生将你扯进来而已。你完全可以……”
“我和你不是没有关系!”容枫忽然打断云浅月的话。
云浅月一怔。
“浅月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从天雪山回京城这一路想了无数种与你再见的情形,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你见我如见陌生人,也许是我真不值得你一记吧!”容枫的语气有些惨淡。
云浅月心思一动,被容枫痛楚惨淡的表情震了一下,忽然垂下头,咬了咬牙,低声道:“我前不久撞坏了脑子,将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了!连我自己是谁险些都记不起。”
容枫一愣,显然没料到是这样。
“你若不信我也没办法,这件事情我一直瞒着别人,就连我爷爷、父王都瞒着的。”云浅月抬起头,看着容枫的脸,认真地道。
“怎么会这样?你……出了什么事儿?”容枫忽然伸手扣住了云浅月的手腕。
“我也想知道我出了什么事情。”云浅月摇摇头,解释道,“火烧望春楼第二日在皇宫,据我的婢女说清婉公主带着容铃兰、冷疏离等人找我麻烦,我被人推了一下,撞到了头,再醒来就是这样了。”
容枫不说话,眉头紧蹙。
云浅月看着容枫如玉的手按在自己的脉搏处,从这样的把脉姿势就能猜出他医术应该很好。 容枫脸色不停地变幻,许久不说话。云浅月看着他,不由得紧张起来。许久后,他抬起头,对云浅月缓和了语气低声道:“你头部的确有一块被阻塞的地方。”
“什么?”云浅月一惊。
“你难道都未曾给自己号脉?你的医术其实也是……”容枫有些讶异,看着云浅月惊异的神色道,“难道你连自己的医术也忘了?”
云浅月心中掀起滔天巨浪,还震惊在容枫的话里,她头部有阻塞的地方?
“阻塞的地方颇大,看来你的确丢失了记忆,是我错怪你了。”容枫低声道歉。
云浅月大脑一时间转不过弯来,忽然推开容枫的手把上自己的脉,细细去探,探来探去还是不觉得有什么,她抬头看向他,“我怎么探不出来?”
“你号脉的位置和手势不对,你怎么不用天雪……”容枫忽然就住了口,叹了口气道:“看来你连医术也忘记了,那你如今都记得什么?”
她记得什么?她什么都不记得,她根本就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她有些烦闷。须臾,脑中灵光一闪,云浅月忽然道:“我除了记得自己是谁外只记得看了很多的书,嗯,那些书是和容景书房里面那千余本书是一样的,像是存在我大脑中一样……”
“再没了?”容枫眸光一动,轻声又问。
“没了!”云浅月摇头,想着容枫也许是她了解自己这个身体的一个突破口。
“连这十多年来你追在夜天倾后面发生的事情也忘记了?”容枫又问。
“嗯!”云浅月点头。
“也算是有好处,那时候你就讨厌夜天倾,但是不得已还要跟他做戏,估计这十多年和他的事情是你最不愿意记得的,忘了也好。”容枫忽然一笑,对云浅月的态度与早先截然不同,温柔地道:“我会想办法将你脑中的阻塞打开,但是可能需要很长时间。”
云浅月想着原来这个身体的主人果然是和夜天倾做戏,看着容枫轻声询问:“你能打开我脑中阻塞的地方?给我恢复……记忆?”
“我可以试试,但是不敢保证能不能办到。其实……”容枫想说什么,又有些犹豫,终于在云浅月询问的眼光下声音微哑地道:“景世子医术冠绝天下,你若是与他有接触的话,他应该知道你脑中有阻塞,若是他出手,比我把握大。”
“容景?”云浅月皱眉。
“嗯!”容枫点头。
“他那个浑蛋,才不会帮我,只会欺负我。”云浅月感觉头隐隐地疼了起来。若是她脑中真有阻塞的话,说明什么?一般一个人失忆脑中才会有血块阻塞吧?
容枫垂下头沉默不语,见云浅月眉头拧成结,便将手放在她额头上,轻轻揉了两下,柔声道:“我刚刚探知感觉到你脑中的阻塞不是因为撞伤,好像是因为功力反噬。”
云浅月再次惊讶,“功力反噬?”
“嗯!”容枫点头,“因为若是撞伤,你头部会有肿块,导致堵塞,但这个不是。这个似乎是两大功力挤压之下导致的堵塞,所以你用寻常医术自然探不出来。”
“原来是这样!”云浅月想起她初来时候在体内盘踞的两大真气,点点头道,“我那日醒来时是有两大真气在我身体内,后来还是容景帮助我融合了那两大真气。”
“既然世子能帮你融合那两大真气,为何不将你脑中阻塞打通?”容枫一怔。
云浅月想起灵台寺地下佛堂之事,她全力帮助容景打通心脉的阻塞,哪里知道自己还有阻塞,便有些抑郁地道:“当时我中了催情引,他没有解药,无奈之下才帮我融合了两大真气,后来他都累得一副要死的样子,哪里还能帮我别的?”
“原来是这样!”容枫忽然放下手,低声道,“他对你果然好,没有以身解毒,却是走了最难的路子。景世子从来不会对别人这样的。”
“才不是!他是怕我脏了他而已。”云浅月嗤了一声,立即反驳。
容枫看向云浅月,见她神色不屑,这短短一番交谈下,她都是镇定平静温柔和缓的,但每当谈及容景的时候她便如换了个人一般。他眸底深处染上一丝痛苦,但转瞬即逝,轻声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云浅月蹙眉,有些不明白地看着容枫,“什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没什么!”容枫忽然淡淡一笑,“你的阻塞是在头部,我也不敢贸然动手。我若是能试的话也就是五成把握,若是一个不好,你可能就会伤了脑子。大概景世子也没把握,所以即便知道也没给你恢复记忆,怕适得其反。”
“我可不觉得他有这个好心!”云浅月不愿再说容景,脑子有阻塞不影响生活就行,她越想越头疼,也懒得再想,便转移话题看着容枫询问,“我如今什么都不记得了,你给我说说你和我的关系如何?让我也知道知道。”
容枫看了云浅月一眼,又沉默下来。
“嗯?不能说?”云浅月心中暗暗想着不会是那种定情的关系吧?
容枫沉默片刻,脸色变幻了一阵,忽然开口,“我和你是……”
“浅月小姐!弦歌有事求见!”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弦歌的声音。
容枫的话立即止住,云浅月看向窗外,只见弦歌立在院中,皱眉问道:“何事?”
“奉我家世子之命来给您送……丢失的鞋!”弦歌语气僵硬。
云浅月闻言顿时恼怒,“他抽哪门子风?一双鞋而已,丢就丢了!我不要了,扔了!”
“女子绣鞋岂能随意扔之?属下反正是受世子之命将您的鞋子找回来了,已经完成了世子命令,您再扔掉的话就不关我的事了。”弦歌忽然出手,两只鞋子顺着窗子飞进了屋。他扔下一句话,足尖轻点,离开了浅月阁。
云浅月看着两只鞋子直直奔着她飞来,脸色一黑。
容枫出手接住了飞来的鞋,鞋子似乎灌注了弦歌的内力,让他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
“扔出去!”云浅月觉得容景太可恨了。不是抽风是什么?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护卫。弦歌也太可恨!他估计料到容枫一定会去接,才灌注了内力。
“他说得对,女子绣鞋岂能随意扔?还是不要扔了吧!”容枫将鞋子轻轻放在地上。
“神经病!”云浅月低骂了一句。
容枫忽然轻笑。
“你还笑?你说你怎么有这么一个叔叔?黑心黑肺的!荣王府的祖坟冒黑烟了吗?生出这么一个黑山老妖。”云浅月瞪了容枫一眼。
“叔叔?”容枫一愣。
“难道不是?容景不是你的叔叔?”云浅月看着容枫,难道容景骗她?
容枫脸上有一种怪异表情闪过,须臾,才点点头,“算起来他是我的叔叔,不过荣王府所有人都喊他景世子,无人以辈分相称,就连荣氏一辈归隐的族老都是喊他景世子。”
“原来他真是你叔叔啊!这个浑蛋,你怎么不是他叔叔?”云浅月有些抑郁。
容枫嘴角难得地抽搐了一下,明智地不回答云浅月的话。
“来,我们接着说。”云浅月如今只想知道她和容枫到底是什么关系。
“算了。”容枫忽然摇头,“你如今失忆也未尝不好,有些事情我不愿意想起,你大约也不愿意想起,我们忘了就好了,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曾经相依为命过一段时日,我将你当作最亲的人,总之我一生都不会做害你的事情就是了。”
云浅月闻言认真地看着容枫。
“如今我回来了,定会全力帮你。关于武状元大会那日之事你也不必自责愧疚,无论你对我做什么事情,我都不会怪你。况且当时你也没有做错。你说得对,不是我也是别人,所以,我宁愿是我。”容枫声音低浅,语气却诚挚,同样认真地看着云浅月,“从今以后你喜欢谁,我就和你一起喜欢谁,你讨厌谁,我就和你一起讨厌谁。”
“你……”云浅月有些震惊,不是震惊于他这些话,而是震惊于这句话背后所承载的感情,该是多么情深意重,令他对她如此。她讷讷地道:“你说我会不会被人给掉包了?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许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不可能!”容枫断然道。
“为什么不可能?”云浅月惊异于他的断然。
“你怎么可能不是你?你是我见过天底下最独一无二的人,任何人都不会成为你。只要是你,我就不会认错一分。”容枫摇头,很是坚定。
云浅月怔怔地看着容枫,大脑中有什么闪过,来不及抓住又消退于无形。
容枫有些心疼地看着云浅月,柔声道:“别胡思乱想了,我会尽力尝试给你解除那处堵塞,就算不能恢复记忆也没什么,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云浅月不由得笑了,点点头,“好!”
“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府了,你好好养伤。如今南疆的叶公主来了京城,不管查不查得出凶手,这京城以后怕是都不会平静。你若有什么事情,就让你的侍卫随时叫我,你只需要记得,你永远是我最亲近的人。喜欢还是太轻了……我们是亲人。”容枫又道。
“嗯!”云浅月点头。亲人啊!多么温暖的一个称呼。
容枫不再多言,举步出了房间。
云浅月看着容枫离开,只觉得心中温暖如水。容枫从初见第一面令她疑惑好奇,第二面武状元大会令她喜欢欣赏,第三面就如他说的一样,如亲人般温暖。她不由得嘴角扯开,笑意一点点蔓开。
“哎哟……”门口忽然传来叶倩的痛呼声。
容枫本来一脚踏出门外,身子又被撞得退回了门里。
云浅月一怔,只见叶倩莽莽撞撞地进来,和正出门的容枫撞在了一起。
“你突然出来做什么?”叶倩捂着脑袋对容枫指控道。
容枫淡淡地看了叶倩一眼,并不答话,足尖轻点,施展轻功离开了浅月阁。
叶倩目瞪口呆地看着容枫离开,转头看向云浅月,难以置信地道:“他居然不理我?”
云浅月好笑,容枫只是对她不一样罢了。
“他们荣王府的男人都是这么脾性古怪吗?真受不了!”叶倩走进屋,对云浅月不满地哼哼,“明明说得好好的,我要去景世子的紫竹苑参观,你猜怎么着?你前脚刚走,他说翻脸就翻脸,将我拒之门外。我连紫竹苑的一个竹影都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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