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不能够忘记的，爱是不可以遗失的，爱也是不能够重来的。这个爱，既有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的爱，更有爱女人、爱男人的爱。

本书以人民武装警察部队半个多世纪波澜壮阔的战斗历程为背景，书写了武警将士不畏艰险、舍生忘死保卫祖国、保卫边疆的斗争经历。这里的故事，生与死，爱与恨，乐与苦，美与丑，不仅仅是一代人革命的历史，一代人爱情的悲剧，更是他们生命的相遇、精神的交锋和灵魂的对决。小说故事跌宕起伏，人物性格生动，读来让人惊心动魄，感喟万千。

长篇小说《家国天下》，以人民武装警察部队半个多世纪波澜壮阔的战斗历程为背景，书写了武警将士不畏艰险、舍生忘死保卫祖国、保卫边疆的斗争经历。这里的故事，生与死，爱与恨，乐与苦，美与丑，不仅仅是一代人革命的历史，一代人爱情的悲剧，更是他们生命的相遇、精神的交锋和灵魂的对决。小说故事跌宕起伏，人物性格生动，读来让人惊心动魄，感喟万千。

当楚泰在战斗中与漂亮的女工作队队长李雨依结识并结婚的时候，他在农村老家有过一夜之情的兰妮儿，领着一个十岁的孩子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要革命，还是要爱情?这个严峻的问题摆在了楚泰的面前。楚泰这个在战场上经历了生死考验的革命军人，喊出了“既要革命，也要爱情”的宣言。为了不使自己深爱的人为难，李雨依悄悄离开了楚泰。却不知，她把自己置于痛苦境地的同时，把自己深爱的人也扔进了地狱。

经历了爱别离苦的他们，于数年后又不期而遇。他们还能继续他们爱的旅程吗?他们还会再次屈从于那些社会的、家庭的阻挠而分开吗?爱有多深?爱的翅膀缘何如此沉重?当岁月过去，流逝的又何止仅仅是时间!生命已近黄昏，戎马一生的他们也忍辱含垢了一辈子。然而，他们却突然发现，那个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的决定，竞注定了他们一生的爱情悲剧……

第一章 榆树沟发生了什么

第二章 邂逅

第三章 兰妮儿

第四章 进京

第五章 漂亮的女工作队队长

第六章 “我们在明处，敌人在暗处。”

第七章 开国大典之夜的枪声

第八章 消逝的“响尾蛇”

第九章 受命

第十章 遭遇

第十一章 兄弟

第十二章 交涉

第十三章 红杏

第十四章 永远的“小姑娘”

第十五章 诬陷

第十六章 “戴罪立功”

第十七章 黑水平叛

第十八章 幸福的真相

第十九章 背叛

第二十章 要革命，还是要爱情

第二十一章 抉择

第二十二章 突变

第二十三章 李雨依的困惑

第二十四章 穷追不舍

第二十五章 “响尾蛇计划”

第二十六章 杀机

第二十七章 绝境

第二十八章 爱有多深

第二十九章 天下太平了吗

第三 十 章 坚持

第三十一章 崩塌

第三十二章 再难缄默

第三十三章 爱的翅膀缘何如此沉重

第三十四章 永远的痛

第三十五章 惊异

第三十六章 阴差阳错

第三十七章 挫折

第三十八章 牺牲

第三十九章 流逝的不仅仅是时间

第四 十 章 暴风骤雨

第四十一章 假如人生能够重来

后记

第一章 榆树沟发生了什么

胭脂河厚厚的冰面上躺着一个人。

接连的几场大雪把个石猴山及方圆数百里几十座山头捂盖得严严实实，也捂盖了从沟壑谷底横窜而出的胭脂河。此时，冰雪钢铸铁打一般浇铸成榆树沟寒冷而坚硬的壳，只有奇少的几处没有被大雪捂盖住的土屋、危岩和秃枝顽强地展露出或黑或褐的颜色，像是这白色世界的疮疤或是补丁遗漏在天底下，还像是冬日里干涩的花朵开放在山谷。虽然点点的或黑或褐显得有些凄凉和孤独，但多少销蚀着寒冷和坚硬留在人们心头的恐怖和惶惑，为这方山野增添了些许的生气。

那个人也如一朵干涩的花朵，开放在这个白色的世界。

远远看去，那个人裹一身石猴山里几乎人人都裹的破旧黑棉衣，仰面朝天，四肢叉开，一副十分舒展和惬意的样子。他似乎是个男人，且个头不小，他躺倒的姿势很像是正朝前奔跑时不小心滑倒了便再也没有起来。他的头朝向东面，脚的方向指向石猴山。

这副景象被黑小子看到。

那个人是谁?

他正在干什么?

黑小子战战兢兢地走下河面，朝那个人走去。

由于冰冻雪滑，黑小子几次险些摔倒。几个趔趄扑到那个躺倒的人身边时，黑小子脸色大变。黑小子愣怔了半天，才哭喊出声音：“三叔……三叔啊……”

三叔已经死了，黑小子摇晃他的身体时，感到他坚硬得像根石条。

三叔微阖双目，脸色安详，双臂在身体的两侧呈直线伸展，五指张开，手心朝天，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似乎还在继续一个仪式。那姿势仿佛是在迎接什么。

迎接什么呢?

天上能掉什么东西下来呢?

黑小子没有看到三叔手里接到什么东西，倒是看清三叔身子下面有滩已经和冰河冻在一起的血水。他求救一般举目四望，没有看到人影，便艰难地爬起来朝村子里扑去。

楚老三死了，且是被人从背后打冷枪射死的，消息很快就在榆树沟里传开。楚老三在榆树沟村可以算得上是个人物。前几年，他在山外跑买卖，挣了点钱回家，这令山里的村人羡慕。然而，令村人羡慕的还有他从外面带回山里的那个漂亮女人——尽管那女人来时还带着个十几岁的女儿。那女人的脸蛋和身条都是山里人从没见过的，那美貌即使是在山里女人眼中也是如天仙一般美丽的。在见识不多的山里人眼中，楚老三仅这一点就足够他们渴慕一辈子了。

其实，楚老三除了多认识几个字，在外面多跑了几年，其他的不比村里人富裕什么。然而，在那些心存疑窦的村民眼中，楚老三似乎总是很忙，并进进出出地不知道在做什么买卖，可又没见他发达起来。于是，各种猜测便蜂拥而起。最风行一时的是两种：一种说他头几年在外面当汉奸，为日本人办事有功，那个漂亮女人就是日本人奖赏给他的；一种说法是他一直在为共产党办事，那个女人是他从一户地主家拐出来的战利品……总之，人死了，对于村民们的刀嘴舌剑再无力反击，而那些沸腾的议论却如夏天里的胭脂河咆哮着流淌开去。

说到楚老三，人们往往喜欢从他的死开始说，然后说他的过去，这种倒叙的方式总能够满足人们心灵深处欠缺的那点东西。欠缺的那点东西是什么呢，没有人去追问，倒是人们在这种方式中多多少少能够体会到一种快慰和感动。快慰自然来自楚老三的突然死亡，感动却是来自村民们自己。——在楚老三已经离开榆树沟村这么些日子之后，乡亲们依然记得他并不停嘴地说起他，实在是乡亲们的恩赐啦。

自然，只要说到楚老三的死，就不能绕开发现他尸体的那个黑小子。

知道多一点的人马上就会告诉对方，发现楚老三死在胭脂河上的是他的侄儿楚泰。

有人问：“哪个楚泰?”

就马上有人答：“就那个黑小子呗!”

榆树沟里很多人不知道楚泰是准，但提到黑小子几乎无人不晓。这一是因为他长得黑，二是因为在榆树沟远远近近的乡亲们眼中，他是个张狂到也敢说到山外娶漂亮女人做媳妇的孩子。

两年前，楚老三刚带那个漂亮女人回到榆树沟不久，黑小子和几个孩子开始跟楚老三学习识字。楚老三也不多教，每礼拜只在他家上两次课，剩下的时间让孩子们自己去学。他教授的内容也是从外面带回来的学校课本，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用过而且是又旧又破罢了。山里的村民也不挑剔，因为除他之外再无人能够胜任，因此，在几个乡亲的撺掇下，所谓的“学堂”就开始办起来。

楚老三也不含糊，除了教授学生们识字之外，也讲许多山外面的事情给孩子们听。黑小子就是这时候被三叔迷住，并铁下心地要跟三叔学识字、长见识。

在山外混过几年的三叔给黑小子这样的孩子带来了什么，大人们谁也没认真考虑过。倒是这个还是小男孩的黑小子自从常进三叔家，就悄悄地发生着变化。他的母亲楚刘氏就发现儿子比过去注意干净和整洁了。过去衣服脏了不说让他扒下来洗，他从不知道换洗，头发整天像茅草一样又脏又乱。可现在，他不但自觉地把脏衣服脱下来，还自己动手洗，头发几乎是每天一洗，最重要的是他每天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洗脸、漱口。山里人没有钱讲究，也从不像外面的人那样洗脸前要刷牙，如果不是三叔带回家的那个女人每天起床后就站在院子里岔着腿用把小刷子似的东西刷牙，他们还不知道外面人有这么多的讲究哪!倒是黑小子的举动令母亲担忧，不知道在儿子身上的这些变化是好事还是坏事。果然不久，楚刘氏的担忧得到了证实，儿子开始在外面扬言也要像他三叔那样去山外娶一个像三婶子一样好看的女人回家做老婆。这话如果是出自一个十八岁的男人之口，谁也不会感觉有什么不对，可出自黑小子这个乳臭小儿之口，那可就是癞蛤蟆妄想逮大天鹅——白日做梦了。更令乡亲们觉得可笑的是，这一年黑小子只有十三岁。

三叔会识字，会讲远到东周列国，近到民国的故事，还有他对于发生在方圆几百里土地上的故事的稔熟，都在黑小子这个幼小心灵中引起强烈的震撼。在三叔给他讲的故事里，有汉将韩信井陉背水一战大破赵军的故事，有涿州楼桑村刘关张三结义的传说，有杨六郎大摆亡牛阵威震辽邦的奇闻，有清州盘古庙、盘古墓、盘古潭的传奇等等。仿佛世界上没有三叔不知道的事情，黑小子在震惊的同时感到的是兴奋和渴望。

渴望长大，并像三叔一样。

什么像三叔一样?像三叔一样干什么?当这些问题在一个小孩子心中还没有来得及细想的时候，黑小子就被山外面来的那个漂亮女人所吸引。

她果然好看，比这石猴山里的任何一个女人都好看。她脸皮儿白嫩，脸蛋子细滑，眼睛大嘴小，屁股圆腰细，身条子顺溜。在三叔家的所有时刻，只要能够看到那女人，黑小子总是不错眼珠地盯住她看。在三叔教认字的时候，那女人总是躲出去或是坐在院子里缝补衣裳。即使眼里没有那女人，黑小子空旷的心怀也满满地揣着那女人。

因为几乎是在同时，黑小子在三叔家闻到一股好闻的气味儿。

香味儿是从那女人身上飘散出来的。

黑小子身体里对女人的渴望第一次被唤醒。那萌动的似有似无的奇特感觉似乎把他抛向半空，使他从精神到身体都处于一种轻飘飘、麻酥酥的感觉。从这时候开始，他便无法遏制要学习干净和整洁的冲动。他开始用挑剔的眼光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并学着那女人的样子早晨起床后用清水洗脸、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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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履历表中，从来都填写着“祖籍山东”的字样。可在我心中，我的家乡在军营。

由于父亲是军人，我从出生到长大成人、当工人十年，都是在军营的环境里度过的。1991年，我从江西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后被特招入伍，在某集团军文工团任编导。这大江南北的一座座军营，也就成了我人生成长的驿站。十分凑巧的是，我的第一部文学著作《孙膑》，及后来的《自然之子》、《磨难——西路军女红军团长传奇》、《人间伟力——长江三峡船闸建设纪实》、《生死关头——21世纪初最惊险的拯救行动》等十部，也大都是军事题材的文学作品。这是不是就是我的军营情结呢?

1997年春，我奉命调入武警总部中国武警杂志社，当了一名文学刊物的编辑。这是我第一次走进武警部队，第一次开始认识武警部队。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惊愕于她历史浩如烟海的同时，我更惊叹她的英雄辈出。在完成了十部文学著作之后，我对人生的理解、生命的感悟非但没有排解，心胸反而如被泰山压迫一般难以喘息。在繁忙的工作和创作之余，我从来没有忘记写一部小说，写一部真正反映武警部队历史的小说。2003年夏，我调到了武警政治部文艺创作室，当了一名专业作家，使我更有充沛的精力致力于创作和采访。2005年春，又经历了人生更多的磨难和思考之后，《家国天下》被理所当然地排在了创作的计划之首。这一年的春夏，我把自己封闭在一个狭小的工作环境里，告诫自己“静心、静身、静神”，开始了向遥远目标的跋涉……五个月后，我终于完成了全书53万字的创作。在终于可以轻舒一口气的时候，更加沉重的负担也压在了心坎上——

我写的是我父辈们的生活，却从中也照见了我们这一代人生活的影子。

我说的是半个多世纪前就开始的几个男人、女人生命的故事，却从中也能窥视到我们自己生命的光泽。

我面对的是一段革命者勇敢无畏、杀敌保国的历史，他们气贯长虹的牺牲精神常使我怆然泪下。然而，他们的爱情经历、婚姻生活更使我不能不捶胸顿足、仰天呼号——

爱是不能够忘记的。

爱是不可以遗失的。

爱也是不能够重来的。

这个爱，既有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的爱，更有爱女人、爱男人的爱。我不知道，一个心中连个女人或是男人都装不下的人，他或是她会爱祖国、爱人民吗?

小说是写给别人看的，既已写完似乎不该再说什么。可关闭电脑数日后，还是觉得有许多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于是，就有了这寥寥数语的后记。

虔诚地等待读者对我的小说给予真诚的批评和指正。

王 霞

2005年8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