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奥秘
我们按照上帝的形象被造是奥古斯丁认识人性的核心。对奥古斯丁来说,一个人的形像来自他的里面——来自他的心智(mind)而非身体——与灵魂的不朽不可分割。因为罪的缘故,我们里面上帝的形象遭到了扭曲,但是这个形象靠着恩典可以复原。人本是为上帝而造,人与上帝的关系(fellowship with God)正在恢复。这是奥古斯丁有关基督徒自我认知的基础。
人不仅按照上帝的形象被造,而且还得到了上帝真理的光照。“我们得到光照的方式就是有份于‘道’,也就是说,在他里面有人的光”(《论三位一体》4.2.4)。上帝不仅是我们存在的源头,也是我们认识的光,奥古斯丁称之为“灵魂的太阳”。对奥古斯丁来说,一个美好的生命是进入上帝真理,即上帝智慧的喜乐的生命。这就给人类存在引入了一种重要的成长感、一种行在途中以及怀有盼望的感觉。这无论在信徒个人层面还是教会层面都是基督教所独有的。我们聚在一起,我们的生命在爱中,在上帝的供应中,向前行进:我们的历史感便由此而出。
选民
奥古斯丁很清楚,只有一部分人会得救。部分证据是:虽然有些信徒因为殉道加入了“选民”的行列,还有一些信徒站在逼迫者一边,显然遭到了咒诅。再次,还有许多人一生都没有接受洗礼,而这在非洲教会,被认为是得救的必要条件。奥古斯丁追随西普里安,坚持认为“教会之外无拯救”;但是,即便如此,至于谁会得救、谁会遭到咒诅,他称自己也没有这等知识。
基督教会中有圣徒,也有罪人,上帝引领某些人得救,又宽容忍耐某些人,直等到他们被分出来丢弃的时候。奥古斯丁非常清楚受咒诅有多么危险,他视之为上帝在显明他的公义。但是上帝也是慈爱怜悯的上帝,奥古斯丁相信他已经预定有些人得救,拥有属天的生命。奥古斯丁没有表明预定受咒诅的人留在地狱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坚持认为必须严肃对待圣经上的话,要视之为“真理的传讲”,而不只是“一种威胁”(《上帝之城》22.1—28)。
奥古斯丁认为,加入教会是对信徒生命的支持,因为教会为信徒提供了敬虔生活的有益环境。在那里可以为他人祷告,也可以邀请他人成为上帝的孩子。奥古斯丁谈到教会时,有时表示其源头可以追溯至使徒的信徒的聚集,或者从旧约时代便因信而活的圣徒的聚集:有时表示蒙受祝福的一些人,他们只为上帝所知,是预定要领受不朽祝福的一群人。无论指那一种教会,奥古斯丁的思想中有一种身份感及过程感。
教会
对奥古斯丁来说,号召人们去教会,给他们施洗并主领圣餐就是主教的任务。主教表达了教会的合一,以及从使徒以来教会的连续性。使徒的权柄对奥古斯丁来说非常重要,他视罗马的主教为西方世界资格最高的主教,可能使徒彼得和保罗安葬在那里是一个相当重要的原因。偶尔,人们会要求罗马主教裁决一个有争议的问题,但是通常情况下非洲的主教们会自行裁决。
在奥古斯丁的一生中,非洲有两个教会,公教会和多纳徒派的教会,每个教会都有自己的主教和神职人员。这就提出了一个问题:哪个教会是真正的教会?谁是真正的信徒?哪个教会主持的洗礼和圣餐礼有效?
非洲教会的独特身份归因于西普里安。奥古斯丁,特别是在面临多纳徒派挑战的过程中,不得不反复思想教会的圣礼、会友及界限的准确定义。结果,他注意到有四个特征:合一、圣洁、大公性及使徒性。对奥古斯丁来说,在信徒的圣餐、圣礼的主持及爱的服侍上可以找到教会的合一。他以此反驳异端、分裂和罪(爱的缺乏),视之为真教会的敌人。公教会的教义和公会议,以及使徒教导的至高位置“彼得的席位”,都表达了教会的权柄。
但是公教会的信徒和多纳徒派的信徒都相信,在领受圣礼的人的生命中,唯有圣灵在运行。奥古斯丁严厉主张,那些背叛真教会的人是信仰的局外人,与外邦人和未受洗的婴儿无异。人类在堕落的状态中,没有不去犯罪的能力,也就没有行善的意志和能力。
奥古斯丁与西普里安不同,他相信一个人被按立为主教后便不会失去按立的职位,也不会失去有效主持圣礼的能力。奥古斯丁小心区分圣礼可见的迹象(饼、酒和水)及其所代表的不可见的恩典与领受圣礼的信徒享受的益处之间的差异。圣礼无论在哪里主持,都是“合法的”,但是唯在教会内部主持,才是“结果子的”。对奥古斯丁来说,圣礼的有效性既不完全依靠施行圣礼的神父的信心而定,也不完全依靠领受圣礼的人的信心而定;但是他强调教会是发现圣灵合一唯一的场所,因此教会很重要。“不爱教会合一的那些人也不爱上帝的仁慈。”(《论洗礼》3.16.21)
奥古斯丁教导教会的头是基督,基督常在教会中,他永远都在工作,教会是基督的身体。圣灵是这个身体的灵魂,因此不能分割。由此他主张圣灵不可能活跃在教会之外,尤其不会活跃在心怀恶意悖逆圣灵的人群当中。可见的教会也是不完美的,但是教会内部有圣徒,他们永远都是上帝国度的一部分。圣灵吸引众圣徒与以色列忠信的百姓和天堂蒙福的天使合一。一切完成时,将是上帝的国度成就的时候。P198-203